心中念著那首詩,我心中也是不由生出了一絲豪氣,在那豪氣的作用下,我心情也是平複了一些,不過心裏的忐忑和害怕還是有很多,關乎生死,誰又能說看淡就能看淡的呢。


    我們沿著山路走了三十多分鍾,就來到一片相對平坦的山梁子上,這段山梁子用來修屋造房也是挺合適的,當然是排除風水影響的前提下。


    這山梁子上長滿了野草,卻沒有長樹,也沒有荊棘之類的灌木。


    站在山梁子上,陶連展就說了一句:“宗老板,你不往前走了,難不成就是這裏了。”


    說著,他緩緩蹲了下去,然後隨手拔下一棵草,用手撚起一把泥土湊到鼻子上嗅了一下。


    我這邊則是說了一句:“在‘本身龍虎’的風水局中,這一段正處於賤龍的龍脈上,賤龍守囹圄的中心位置,也是用來鎮壓大罪魁的禍根胎的最佳點。”


    李成二那邊則是對著弓澤狐招了招手說:“小狐狸師侄,你跟著我在周邊梁子上布置下一些陣法來。”


    袁木孚立刻說了一句:“我也去幫忙。”


    東方韻娣則是走到我身邊說道:“宗大朝奉,有什麽事兒需要我們做的嗎,你盡管吩咐一下。”


    我這邊還一臉的懵,陶連展站起來就對東方韻娣說了一句:“東方姑娘,我這背包裏有二十八根特製桃木釘,你按照二十八星宿的方位幫我釘在這片空地上,然後利用紅線,將東、南、西、北四象各自串聯起來!”


    東方韻娣點了點頭,然後伸手接過了陶連展遞過來的背包。


    拿著背包走到梁子的東邊,她沒有立刻動手,而是抬頭看了看天空,然後用手比劃了一下。


    我這個時候就走過去問她:“用不用我幫忙,這星宿的位置可不好定。”


    東方韻娣對著我笑了笑說:“宗大朝奉,你可不要小看我,我們東方家善於工事,而工事諸多事宜都離不開星宿,對星宿的定位我也很熟練的。”


    邵怡這個時候也跟了過來,她也準備隨時出手幫忙。


    當然在選定星宿位置上,她是幫不了什麽的,最多幫忙釘下桃木釘。


    東方韻娣說著就取出了第一根桃木釘,她先檢查了一下桃木釘,就發現桃木釘上有文字,所以她就又把先拿出來的放迴去,然後又挑選了一會兒才取出另一根來道:“角宿,角木蛟,東方青龍七宿。”


    說罷,她將桃木釘直接摁在身前地麵上,然後微微運氣,一股內勁從她手中發出,那桃木釘直接“嘭”的一聲入土三寸。


    陶連展那邊這才說了一句:“忘記告訴你了,每一根套桃木釘都有自己的星宿代表,別釘錯了。”


    東方韻娣笑著說:“我已經發現了。”


    說著她又從裏麵取出第二根桃木釘說:“亢宿,亢金龍,東方青龍七宿。”


    說著,她腳下往旁邊挪了幾步,然後用同樣的方法將第二顆桃木釘釘在地麵上。


    看到這裏我也是走過去,將北方七星宿的七顆桃木釘取了出來,那七根分別是:“鬥木獬、牛金牛、女士蝠、虛日鼠、危月燕、室火豬和壁水貐。”


    選好了之後,我和邵怡就走到了梁子的北麵。


    邵怡對我說:“宗禹哥哥,選位置,然後告訴我,我來釘,你左手有傷,不方便。”


    我點頭,然後觀天象,定星位。


    等我選好了第一個星位就對邵怡說了一句:“鬥木獬,入地三寸。”


    邵怡用的方法和東方韻娣差不多,都是運內氣,發內勁。


    一邊釘的時候,邵怡就問我:“宗禹哥哥,這二十八星宿,每一個都象征一種動物,而每七個又組成一個神獸,這天上真有四象神獸的存在嗎?”


    我笑了笑說:“你師父有沒有給你講過。”


    邵怡柔聲笑道:“沒有,師父給我講的大部分都是有關醫學的,其他方麵的雖然有所涉獵,但是他從來不會給我細講,每次我細問的時候,他都會給我說,其他方麵的知識,我們知道有那些東西就行了,太深的東西不必深究。”


    我看著邵怡笑了笑說:“你師父說的沒錯,你隻要知道有這些東西就行了,如果要給你仔細講的話,這二十八星宿,每一個星宿都能給你講上幾天的。”


    “不過啊,這二十八星宿,是古人根據周易,分四象,然後將太陽,月亮和五星周圍二十八星宿再分,而後衍生運用到星命、星占、風水、擇吉等術數中。”


    “這裏的門道極為複雜,太陽、月亮比較明確,至於五星,便是金木水火土五星,也就是辰星、太白、熒惑、歲星、鎮星這五顆星。”


    ……


    我一邊和邵怡侃侃而談,一邊指揮她把七根桃木釘全部釘在地上。


    因為我們一直在聊天,所以速度就慢了很多。


    等我們布置好了北麵,東方韻娣已經將西方的七星宿也給布置好了。


    最後我倆去幫著她把南麵的七星宿布置好。


    釘好了桃木釘,我們又取出紅線,將四象星宿串聯起來。


    如果從天上俯視這山梁子,就能看到一幅極為精確的星象圖。


    至於李成二、袁木孚和弓澤狐那邊,則是在山梁子的外圍壘了不少的石堆,每一根石堆頂部,他們用石頭壓上一張黃符。


    我們布置好星圖的時候,李成二那邊的符陣也基本完工了,所以我們一行人就在山梁子的中央位置集合。


    我看著陶連展問:“陶叔,你看下還有什麽需要準備不。”


    陶連展說:“差不多了,你們站到星宿陣外,一會兒罪魁出來了,幫我壓著點它,別讓它給跑了。”


    我們幾個人同時點頭,然後分為四組退了出去。


    我和邵怡在北麵,袁木孚在南麵,李成二西邊,東方韻娣和弓澤狐則是在東麵。


    剛分好組後,陶連展就指了指我和弓澤狐說:“你們兩個換下位置,醫家的小姑娘實力偏弱帶不動宗老板,你和匠家的小子,聯合起來才行。”


    “東方家的丫頭厲害一些,你帶著宗老板,宗老板實力也不算太差,也能給你補強一點。”


    於是我們就換了位置。


    我換到東方韻娣旁邊後,她就對著我笑了笑。


    她穿著一身偏休閑的運動裝,不過卻很束身,讓她的身材很完美的,站在她的身邊,我的眼睛總是會被她的一舉一動吸引,讓我感覺到十分的不自在。


    不過很快,我還是集中了精神,把目光投向了陶連展那邊。


    陶連展見我們都站到了各自的位置上,就緩緩說道:“我這二十八星宿的大陣,是我自己道氣供養的二十八根桃木枝組成,以星宿喚醒天象,以天象驅動四象,再以四象之力壓製邪祟。”


    “以我現在陣法水準,就算下麵是一隻中段鬼王級別的罪魁,也掙脫不了。”


    我們幾個聽聞也是全部都放鬆了不少。


    陶連展說罷,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緩緩捏了一個指訣,然後嘴裏朗誦道:“一分道,天出鞘;二分道,地拔高;三分道,氣飛揚;四分道,星環繞;急急如律令——四象二十八星宿,起!”


    “嗡嗡嗡……”


    隨著陶連展話音落下,那些連接桃木釘的紅線直接抖動了起來,紅線發出聲音,猶如數百根琴弦在震動一樣。


    周圍的氣也是跟著旋轉了起來,氣成風,而風入浪,卷著山梁子上的草坪不停地翻滾,猶如水浪滔天。


    山梁子周圍的樹木也是“嘩嘩”作響,樹上本就有些枯黃的樹葉開始“嘩嘩”落下。


    樹葉被卷進山梁子的陣法範圍,猶如飛雪,又如舞蝶。


    這個時候陶連展雙腳在地上一踩,然後猛然大喝一聲:“陣下邪祟,速速顯形!”


    “嗡嗡嗡……”


    一瞬間地麵也是跟著震動了起來。


    再看陶連展,依舊站在原地紋絲不動,而我這邊則是微微晃了一下身子。


    東方韻娣在旁邊扶住我說了一句:“宗大朝奉,小心些。”


    我有些尷尬地點了點頭。


    這個時候,陶連展微微向南麵移動了幾步,然後將中央的位置讓了出來。


    不一會兒陣法的中央就冒起一團青色的煙霧,那煙霧並沒有被風吹散,而是在煙霧中緩緩轉動,最後在陣法中央的草地形成一個五六十厘米高的小孩模樣怪物。


    那東西耳朵尖尖的,像是狐狸,頭頂還有兩隻鹿角,身上全是青色的長毛,直立,有手足。


    而它的麵部類似猴子,卻有獠牙,雙目泛著紅光,周身戾氣極重。


    “嗷!”


    它出現之後,直接對著陶連展的方向發出一聲巨大的怒吼聲音。


    那聲音響徹山川,猶如龍吟虎嘯。


    我這邊不由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李成二那邊皺了皺眉頭道了了一句:“看樣子我們這次請外援是對的,這大罪魁,比起歡河醫院的小罪魁強了不止一點,小罪魁隻是勉強的鬼王,而這大罪魁,是實打實的中段鬼王啊。”


    嘴上這麽說,可李成二卻沒有半點的害怕,反而是握著手中的巫器匕首露出一臉的貪婪,甚至是興奮,他好像一副很期待的樣子。


    袁木孚沒有李成二這麽心大,一臉的嚴肅,看起來有些緊張。


    邵怡和弓澤狐那邊就更加的緊張了,兩個人一個緊攥著剔魂刀,一個緊握著魯班尺,額頭上都已經開始冒冷汗。


    我手握命尺,自然也好不到哪裏去。


    東方韻娣這邊反而十分的鎮定,她沒有取出任何的法器,而是雙手自然下垂,手指頭還拍著自己的褲子打節奏,若是再給她點音樂,她可能都要開始蹦迪了。


    看到中央的小東西出現後,陶連展直接“哼”了一聲說:“孽畜,還敢叫囂!”


    說話的時候,他的幻門九鎖鞭也是祭出,繞著他的身體猶如飛蛇一樣盤旋了起來。


    再看罪魁也是慢慢地開口:“榮吉的星宿大陣?好一個榮吉,我不去找你們,你們卻自己找上門來了!”


    說著罪魁看向我這邊繼續道:“命尺?你是榮吉大朝奉,哈哈,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啊,你們,都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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