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正驁身邊那兩個人的眼神有點嚇人,我下意識迴過頭,這個時候東方韻娣正在笑嘻嘻地看我。


    “你這色眯眯的眼神看著我幾個意思。”我隨便說了一句話,試圖消除秦正驁身邊那兩個年輕人眼神對我的影響。


    東方韻娣也不生氣,而是指了指秦正驁那邊說:“他身邊的兩個年輕人,左邊的叫秦月,右邊的叫秦河,他們都是秦正驁的親侄子,不過在秦家,兩個字的名字表示不入家譜,因為他沒有按照秦家族譜排字來。”


    “秦天樞之前的排字是‘義薄雲天’,他是天字輩的,不過現在秦家,天字輩的人已經隻剩下了秦天樞老太爺一個人。”


    “秦天樞老太爺之後的排字‘公正廉明’和“風華絕代”,現在秦家最小輩分的人,是‘華’字輩的絕字輩分的人,還沒有出生。”


    “秦正驁、秦正峰,這兩個人都是正字輩分的,秦家‘公’字輩分的基本都是退下去的老家夥,現在整個秦家活著的,已經剩下不超過三個‘公’字輩分的前輩了。”


    “現在秦家七脈,各個分支的堂主,都是‘正’字輩的。”


    我好奇問:“秦風和秦河為什麽沒有入秦家的家譜,難不成他們犯過什麽大錯嗎?”


    東方韻娣搖頭說:“這倒不是,秦風和秦河是秦正驁的侄子,也就是‘廉’字輩的人,應該叫秦廉風和秦廉河,隻可惜他們一出生就被秦天樞老爺子選中做了秦家的‘祭子’,祭子不入秦家的族譜,但卻是為秦家奉獻最多的人,所以‘祭子’在秦家的地位很高,基本上和各個堂主是一個級別的。”


    “什麽是祭子?”這個名詞生的很,我還真有點不太清楚。


    東方韻娣收住臉上的笑意,轉而嚴肅的說:“所謂祭子,就是把自己的身軀獻祭給大能的長輩的靈魂,讓大能長輩的靈魂得以在這個世界上繼續活下去,同時那些大能前輩的能力、知識量也會流傳下來,而且是完完整整的流傳下來。”


    我詫異道:“請神術?”


    東方韻娣搖頭說:“不是單純的請神術,而是養魂術,一旦請魂上身,那靈魂就再不離體,祭子體內有兩種意識,一種是自己的,一種就是所養前輩靈魂的。”


    說著東方韻娣又偷偷指了指秦風和秦河兩個人說:“別看他們現在攙扶著秦正驁,一旦他們兩個意識被所養魂的前輩所占,秦正驁還得乖乖下跪,我聽說那兩個人體內所養的魂都是老太爺秦天樞之前的長輩,據說是‘義薄雲天’的義字輩分的,不過具體是哪兩位前輩,我就有點不清楚了。”


    秦天樞都是老太爺級別的,那比他還高三個輩分的家夥……


    我不禁心頭一緊。


    這陝地秦家的養魂術還真是詭異的很啊。


    不等我再提什麽問題,父親就說了一句:“行了,就算東方丫頭知道那兩位前輩的名字,她也是不能提的,關於秦家的討論,到這裏結束。”


    東方韻娣點了點頭說:“好嘞,師父。”


    聽到東方韻娣叫我父親師父,秦正驁那邊就顯得極為吃驚。


    秦正峰這個時候在秦正驁旁邊說了一句:“兄長,我還沒來得及向你說明,是在來我們秦家的路上,宗大天師剛收的東方韻娣。”


    秦正驁深吸了一口氣說:“這麽說來,東方家和宗家已經綁在一起了,有了東方家的支持,宗禹的大朝奉之位就無可撼動了,而且還有蔣家的傾力支持。”


    我們這個時候已經到了小白樓的二層,秦正驁指了指最東麵的一個房間說:“宗大天師,那邊就是老太爺的書房,我們去那邊說吧。”


    父親點了點頭。


    進了房間,父親毫不客氣地坐在了書桌裏麵的主位上。


    除了書桌,在側麵還有一個茶幾和紅木的長椅沙發。


    秦正驁讓我在茶幾旁邊坐下,這是書房裏麵次好的座位。


    接著東方韻娣和邵怡在我旁邊依次落座。


    秦正驁和秦正峰,以及秦風、秦河兩個人則是沒有坐下,而是直接站在書房的中央。


    父親這個時候看著秦正峰說:“你也沒走啊。”


    秦正驁趕緊說道:“正峰是自己人,第七脈的堂主和我們第三脈一樣,都是主張秦家合而不分的,我們都是老太爺的忠心支持者,所以留下在這裏,不會有什麽問題的。”


    父親“嗯”了一聲說:“牆角還有兩把椅子,你們搬過來坐下吧,畢竟我是來幫你們秦家的,不是來審犯人的。”


    秦風和秦河兩個人就去搬了椅子過來給秦正驁和秦正峰坐。


    這兩個祭子,怎麽看地位都不是很高啊。


    等秦正驁和秦正峰坐下後,父親才問:“死的兩個長老是你們秦家‘公’字輩的嗎?”


    秦正峰迴答:“是的,原來我們有五個‘公’字輩的,死了兩個,現嘴在變成了東方小姐裏說的,不超過三個了。”


    父親繼續問:“撫河棺的情況如何?”


    秦正峰繼續迴答:“目前來說,一切都很穩定,那兩位長老應該是沒有白死,不過撫河棺的陰戾之氣,是之前的好幾倍,若是再有一周,老太爺壓製不住的話,那老太爺的意識就會被禍根胎完全吞噬,到時候恐怕我們就隻能……”


    秦正峰沒有繼續說下去,父親就說道:“恐怕就隻能殺了老太爺體內的禍根胎了,不過老太爺這些年和禍根胎已經融為一體,殺了禍根胎,老太爺怕是也活不成了,對吧。”


    秦正峰和秦正驁一起點了點頭。


    這個時候秦正驁就攥了一下自己的拐杖,然後緩緩說道:“不過,我們還是希望等一等,看一看是否會有奇跡的出現,老太爺畢竟是我們秦家的頂梁柱,老太爺若是倒了,我們秦家就等於倒了一半,就算再有人能夠坐上家主的位置,也沒有辦法像老太爺那樣,讓七脈歸心。”


    秦正驁歎了口氣,接著繼續說:“老太爺窮其一生,凝聚秦家七脈,甚至不惜給自己種下禍根胎,讓秦家有了今日之地位,我等晚輩,雖沒有老太爺之能,之德行,但是我們也願意將性命拋之以前,維護老太爺留下秦家之完整。”


    說著,秦正驁指了指自己身後的秦風和秦河兩個人說:“老太爺在感覺禍根胎失控之前,將常年待在他身邊的兩個祭子交給了我,一來讓我做代家主,二來算是讓我做他的衣缽繼承人。”


    我父親接過秦正驁的話說:“還有其三,秦風、秦河兩個人的父母走的走,隻有這兩個孩子,他們做了祭子,秦家族譜再無他們的後人,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們算是絕後了,你是孩子的叔叔,也是孩子這個世界上血緣關係最近的人,老太爺也是想讓那兩個孩子在他們最親人的身邊,顧忌到親情,你也會善待他們,祭子養魂,祭子的靈智受到壓製,一般不會太聰明,交給別人,老太爺是怕有人利用和欺負他們。”


    秦正驁點了點頭。


    我父親繼續說:“祭子養魂,唯一的缺陷就是,所養之魂,必須接受祭子的命令,所以你們隻要向祭子宣布命令,祭子就會讓自己體內的魂魄去做,所以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控製了祭子,就等於控製所養之魂,當然見到那些魂魄,你們還是要乖乖叫一聲祖宗,他們是會執行祭子的命令,但是有人要是有什麽不軌的圖謀,他們在執行命令之後,也會殺了那些圖謀不軌的人。”


    說到這裏父親頓了頓說:“好了,我再問你們最後一個問題。”


    秦正驁和秦正峰同時點頭。


    父親這才問道:“你們說實話,撫河棺還有幾分的靈氣?”


    兩個人相互看了一眼,然後齊聲說了一句:“一成不到。”


    父親皺了皺眉頭說:“你們這是真的再賭一把奇跡啊,一成不到,就算老太爺還是鼎盛時期的實力,也不見得再壓得住禍根胎,你們真要等一個星期後,才讓我們動手嗎?”


    兩個人最後還是堅定的點了點頭說:“不到希望破滅,我們絕對不會放棄老太爺。”


    父親歎了口氣說:“行吧,我知道你們的意思了,給我們安排地方住下,然後明天一早把我們送到撫河棺存放的地點,別那邊出了什麽突發的情況,你們秦家再死什麽人。”


    這個時候,我忍不住說了一句:“已經有兩個‘公’字輩的長老,因為老太爺體內的禍根胎而死了,就算是老太爺活過來了,又該怎麽麵對家族的人,難道其他幾脈的人,都對此沒有意見嗎?”


    秦正驁歎了口氣說:“意見肯定是有的,不過老太爺種下那禍根胎的時候,等於是救了整個秦家‘公’字輩分的命,沒有老太爺,‘公’字輩的前輩,在二十年前就死絕了,我們秦‘公’字輩的長老就算是全死在禍根胎的手裏,也都不會有任何的怨言。”


    秦正峰接過秦正驁的話說:“倒是‘公’字輩以下的那些人,他們好像眼睛瞎了一樣,根本不記得老前輩為了秦家的‘和’付出了多少的犧牲,為了一己私利,隻想著分家,秦家若分,那這天下便再無‘天字列秦家’可言。”


    牽扯到天字列,那這件事兒就和榮吉有關。


    牽扯到榮吉的事兒,那這裏麵會不會有徐坤安排的人故意搗亂呢?


    還有,秦天樞為什麽要用種禍根胎的方法保住秦家的‘公’字輩分的人呢?


    這裏麵不得已的苦衷又是什麽?


    腦子裏一連串的問題,讓我忍不住想要問下去。


    可這個時候父親卻先說了一句:“好了,給我們安排好房間,然後再給我們弄兩口吃的,今天就到這裏散了,明天去撫河棺的藏地。”


    同時父親看了看我說:“你若是有什麽疑問,我明天會解答你,現在不要再問了。”


    我隻能點了點頭,等明天父親為我解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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