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帆風順並不一定是好事,就像一直不生病的人會免疫力低下,一生病就會是大病。


    而從未受挫的人,或許跌倒一次,就再也爬不起來了。


    有的人學習跌倒後怎麽爬起來,而有的人被保護得很好,從來不會摔倒,即便將來摔倒,也會有人扶起來。


    可這樣的人摔倒後不僅會摔出一身傷,還會將那玻璃般的自尊心摔碎。


    有的孩子被揍一頓後可以被一頓好吃的哄迴來;而有的孩子被罵一句就會想不開跳樓。


    何安在曾經要多輝煌有多輝煌,他是他母親驕傲的資本,是他父親奮鬥的動力。


    當時的他也差點想不開,可父母將他養大不容易,好死不如賴活著。


    也是那時,他的自尊心得到了成長,他對別人一切的目光都無所謂。


    社死?隻要自己不尷尬,那尷尬的就是別人。


    據說,越容易社死的人,越是輸不起,因為有一顆容易碎的自尊心。


    何安在現在倒是有些沒皮沒臉,畢不了業就畢不了業,他隻是擔心學籍所在的清北大學會不會出什麽異常,畢竟他現在的自尊心,就隻是他的父母。


    學院畢不了業沒關係,清北大學可不能留級。


    “隻要不畢業,就還是學員;而隻要還是學員,學院便是你的最高領導單位;在學院中院長權利最大,因此隻要院長不點頭,任何人任何單位不能以任何理由對你進行調動。”時亭說道,


    原理如此。


    何安在懂了。不是時亭能力不夠畢不了業,而是院長不放人;而他如今與時亭、院長是一條賊船上的,用腳指頭想都能知道,院長肯定不會放了他。


    “我……學籍那邊,應該不用留級吧?”


    “那邊不用,不僅不會留級,還給你保送研究生,將來直博。國內的學位都好說,你若要想出國進修,那就不可能了。”


    如此,何安在就安心了,他對國外名牌大學不感冒。村裏人不懂這些,能叫上名來的就屬清北有牌麵,國外的更都是野雞大學,因為國外名校對考公沒有buff加成。


    又與時亭聊了會兒,詢問了一下下個學年的教學內容,他這個指導怎麽著也得備備課、做做準備。


    再無其他事,何安在就離校了,他雇傭了位學長直接送他去了機場。


    他沒有迴家,而是要直接飛去九江。


    此行何安在獨自一人,何清不能陪他一起去,既然擁有了學員的身份就應該認真對待,然後何清給他手機安裝了個q般自己的桌麵寵物,別看隻是一個電子寵物,卻是可覆蓋方圓百米的電子武器。


    也可以叫電子大盜,方圓百米的電子信息都能被她偷來。


    飛機起飛,當飛機飛到最高處時,何安在下意識向窗外瞥了一眼。


    僅一眼,便顛覆了了他的世界觀。


    這個世界遠要比他預想的糟糕,似乎比他高中三年看到的世界,好不了多少。


    他看到了天空中懸浮著一坨像腦子一樣的巨大肉球,又或是像一堆蚯蚓纏成一團,蠕動著粉紅色的觸手。


    他看到遠方的城市,佇立著一道巨大的黑色身影,像山一樣,它背後延伸出黑色的虛幻觸手,漸變著連接蒼穹。


    他看到江河之中聳立著一條類似蠕蟲的巨大怪物,前端長滿了眼睛,密密麻麻,注視著跨江大橋上來往的車輛。


    他看到雲朵張開了眼睛,隔著飛機上的窗戶看向他。


    他看到……


    他看到整個世界都無比癲狂,真是……久違啊。


    何安在緊緊抱住了低下的頭,在空乘人員過來詢問時也隻是擺了擺手。


    他戴上了眼罩與耳罩來屏蔽五感,將自己封閉,去不接受那些詭異的信號。


    瀛洲沒有直達九江的航班,中間需要轉乘,全程用時超三十個小時,已經很漫長了,何安在就此睡去,不讓自己去看到那些亂七八糟東西的同時,也讓自己快些度過這段漫長的時間。


    飛機落地後,何安在如釋重負,一副劫後餘生的驚恐表情。


    普通人接收不到【異常】信號,便不會受到【異常】的影響;可他不一樣,他能看到天上飄著的不可名狀之物,那些東西是能夠影響到他的。


    他沒有選擇繼續坐飛機,而是換乘高鐵,有那麽一瞬間他甚至想自駕去九江。


    何安在買了高鐵臥鋪的車票,他上了高鐵,在高鐵啟動之前就將自己安頓好,兩耳不聞窗外事,要不是還得繼續換乘,他真想一躺到底。


    ……


    何安在抵達九江,獨自遊蕩在這座陌生的城市之中。


    沒有旅行途中的享受,全是舟車勞頓的疲憊。


    接下來該去哪?


    何安在還沒有目的。


    九江很大,在這座城市中尋找一個疑似書的【異常】,根本就是大海撈針,除了知道那個【異常】在九江外,再沒有任何其他線索。


    難不成要挨個圖書館、書店去找嗎?


    就算不急於尋找【異常】,權當是來旅遊,可又該去哪玩呢?


    旅行的意義是什麽?是沿途的風景嗎?


    可是真的很無聊。


    千篇一律的山水,還沒網上的照片好看,現場也感受不到任何詩意畫卷,隻有喧囂嘈雜。


    說什麽洗滌心靈,自我催眠的毒雞湯罷了。


    所謂的標誌性建築更是糟糕透頂,地方有那閑錢不如把老百姓的生活水平提升上去,弄一堆廢鐵蹲那就是標誌性建築。


    人與人不一樣,葉隋風就喜歡旅行,他走遍了祖國的大好河山,這個暑假還要去國外走走。


    而何安在就很頹,完全尋不到旅行的意義。


    或許旅行的意義是途中的豔遇吧。


    何安在找了家貓咖,進去直接癱躺在卡座,然後就是左擁右抱,懷裏全是香香的貓貓,軟軟糯糯還不會打唿嚕,不是,是輕輕的打唿嚕。


    誰家小貓咪打唿嚕跟打雷似的?


    何安在癱躺在卡座,仰著頭,任由貓貓爬上自己的身體,他幸福地享受著,忽然,他麵前的貓爬架上,探出了一顆小腦袋,小腦袋上瞪著圓滾滾的一雙圓瞳眼睛,一看就是打唿嚕很響的樣子。


    何安在仰著頭,花花則低著頭,一人一貓大眼瞪小眼,直接將何安在給瞪心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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