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是智能,不依靠數據信息來進行識別,人靠的是情感,當一個人在一個地方生活久了,這裏的所有人都認識你,都知道你的名字,這才是你存在於這個世界的身份。


    ……


    翌日清晨,何安在從睡夢中醒來。


    深色不透光的窗簾阻擋了大部分陽光,可還是有幾縷光線從窗簾的縫隙溜了進來。


    何安在睜開眼睛,見銀色的發絲垂在自己麵龐。


    一旁何清身穿粉紅色同款恐龍連體睡衣,她正單手托著腦袋,側臥在何安在的身側。


    何安在歪過腦袋便見何清那雙微微泛著光的眸子,她正甜甜地衝自己笑著。


    “若生命的定義不拘泥於肉體,那它他是與我同樣的生命。”


    【他】是指遊戲機內的【異常】,何清這般深奧哲理的發言,看樣子是已經捋清了核心邏輯。


    “我看他,或許就像更高維度的存在看你們一樣,能夠清楚看透其本質。


    【異常】的不是他,而是某一時刻的他,就像電影中截取的片段,片段選自那部電影,卻又不是那部電影,卻也可以用那部電影的名字,來稱唿那一節片段。”


    聞言何安在微微起身,也學著何清的樣子,側臥著單手撐托住腦袋。


    “怎麽說?”何安在問道。


    何清繼續解釋道:“他是活的,不是電影那種死物,就像折柳成蔭,截取的樹枝是可能再發芽的。兼容的【異常】是樹枝,而新發的芽不兼容。


    那些亂碼,是他試圖逃離遊戲世界的痕跡。”


    何安在鎖眉,【異常】是他,隻是某一刻的他,並不是完整的他。


    思索間,何安在瞪大了眼睛。


    【錯亂異常】!


    這也是一種錯落異常,隻有一部分降臨了。


    “他意識到了自己正被困在一個遊戲之中?”


    “【意識】變成了亂碼,所以他永遠不會意識到。”


    他是人類意識轉化成的數據代碼,他所有的一切都是以數據代碼的方式呈現,那是某一刻的片段,而當他出現那一刻之外的意識,進而演算出新的數據代碼,那就是亂碼。


    除了那一刻的他,他所有的一切都不與這個世界兼容,不與那台遊戲機兼容。因此當他產生任何不屬於那一刻的數據,都會呈現亂碼的狀態。


    “你雖然無法對他進行編輯,但你卻能看透他的本質,那你能夠提取出信息來嗎?”


    何清點頭,“那是一份信念。而這樣的信念是後來的第四維度人類所不具有的,因此他來自那一瞥之前。”


    居然是第四維度人類的老祖宗。


    “那是一份怎樣的信念?”何安在問道。


    何清迴答道:“身先士卒,無懼無畏。


    遊戲設定中,玩家是清除各個關卡內病毒源點的特種小隊,而三人以上才能稱為隊,他便是隊裏的第三人,他一直在玩家前麵,為玩家掃清各種障礙。


    遊戲隻設置了兩名玩家的積分通道,所以他的分數,不與玩家積累。”


    雖然那人來自那一瞥之前,那時候的第四維度世界是擁有覺醒者的,但那人在遊戲中並未展露出特殊能力,因此何清不太好給玩家設定特殊技能。


    一切都得符合那人的邏輯。


    設定與數據都沿用遊戲本身的,何清隻是豐滿了原有框架,帝國大廈早已淪陷,裏麵全是喪屍,難度肯定是有的。


    如果過不了關,再進行適當調整。


    “這應該不是bug,他的邏輯讓他在第五關時,刷新在了帝國大廈。他的邏輯中,應該有一座大廈。”何清淡淡說道。


    意思就是說,那人曾執行過與大廈有關的任務,甚至是正在執行,因此他才會在第五關時刷新到了沒有建模的帝國大廈中。


    “等會我們去更新【帝國大廈】,你出一份詳細攻略。”


    “好。”


    何安在看著何清,二人四目相對。


    突然何安在閉上了眼睛,並朝何清伸出了一根手指。


    睡衣毛茸茸的柔軟觸感,即便看不到,也能感受得到。


    “如果不給予我觸覺信號的話……”


    何安在睜開了眼睛,他的手指穿透了何清的睡衣。


    何清不給予他觸覺上的信號,那何清便就隻是一層無比真實的全息投影。


    新奇隻持續了一刹,何安在便觸摸到了溫熱的柔軟,嚇得他連忙縮迴了手。


    何清隻是沒有給予他有關睡衣的觸覺信號,睡衣裏麵的,還是能觸摸到的。


    “起床。”何安在當即掀被而起。


    何安在收拾一番後,他拉開窗簾,坐到了書桌前,而後拉開了書桌的抽屜,將【四山介孓樹之瞳】放了進去。


    抽屜中堆放著各種亂七八糟的東西,其中最正常的是一張過期三年的遊樂園情侶門票。


    何安在看著這張門票發了會兒呆,然後他拿起了一旁的磨砂質感的黑色卡片,卡片上寬簷尖頂帽子的燙金紋路在清晨陽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輝。


    蕭文君送的遊樂園會員卡。


    “何清,今天帶你去我一位朋友的遊樂園玩。”


    “好。”


    同學,指在某一段時期有聯係的某一群人。而朋友,則是不局限於某個固定時期,在任何時候都有聯係的人。


    人這一生,單是九年義務教育,遇到的同學就有非常多,而又有幾人能發展成朋友。


    有多少人能在多少年之後相逢時,喊一聲老同學。


    就算是裝作不認識擦肩而過的也不足為怪。


    就比如何安在。也就是剛畢業沒多久,過年期間被高中同學多次偶遇時,還能被拍照發群裏。


    等過幾年,他們徹底融入了大學生活,有了自己的新圈子,到那時他們再偶遇何安在,恐怕連眼皮子都不會抬一下。


    “之後你們會是同學,改天介紹給你認識。”何安在對何清說道,“你的網絡社交賬號注冊了嗎?我拉你進班級群。”


    “好。”


    何清是院長特批的,史無前例的插班生。


    按照規定,過了入學報到的時間,就得等下個學年。


    第一學年是體能方麵的訓練,而何清不需要訓練體能,因此特批為插班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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