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安在娓娓道來懷磚之俗背後的深意。


    “那人留下一個典故,描述了對有權無權的態度轉變,後世將這個詞用來比喻風俗澆薄、人情勢利。


    這本身就很現實也很諷刺,他說人們打他,卻不說人們為何打他;他將自己被打歸咎於人性的涼薄。”


    這個詞的誕生極為諷刺,後逐漸變成了一個特別有深意的詞。


    他是官,他一張口,一個詞,就讓當地老百姓一直被罵到現在。


    而老百姓又能做什麽?他們什麽也做不了,他們隻能用自己的方式維護自己的權益。


    懷磚之俗,上任相迎,卸任丟磚,為官者眼中的趨炎附勢、人性涼薄。


    而實際上,老百姓懷磚相迎所要表達的意思,是渴望青天,卻怕又一個貪官。


    他們隻能用這樣方式警告後來上任者,不要胡作非為。


    懷磚之俗,前為官者貶罵老百姓人性涼薄;後為官者任期自述。


    試問一個為民造福的官,怎會不受百姓愛戴?那麽百姓會在他卸任時,跪著、求著不讓他走。


    “當官的任期一到,屁股一抬,揮揮袖子走人,剩下一堆爛攤子留給下一任,而這堆爛攤子,終歸還是要推到老百姓頭上。”王林江苦笑道,“所以當地人很排斥外來的官,並逐漸形成了這麽一個風氣。


    未來對獅子猿的監測是一個長期的任務,不能再像之前那樣打遊擊。


    而加入地方領導班子,由地方協助,高效率掌握當地人口信息,有利於任務的長久進行。


    是可以直接進行安排的,但保不齊地方上有人磨洋工、踢皮球、使絆子,這樣的事情我見多了。


    我們強龍不怕地頭蛇,但怕耽誤事。


    因此我們挑出他們的錯誤,他們就理虧,他們就是那磚頭所向之人。


    此次嚴打波及所有鄉鎮村莊,市裏‘勃然大怒、嚴重批評’,這時我們派人前去督導,幫助他們挺過這次風波,他們一定感恩戴德,積極配合。”


    談五閑聞言扶住了額頭,他苦笑連連,心中大唿官場水深。


    果然專事還得專人來做,不愧是專員。


    關於那具被劫走的獅子猿屍體,是當下第一搜尋目標,範圍先是那片廠區與周邊荒村,若沒有發現,搜尋範圍將擴大至整個蛇嶺。


    “關於之前那具被劫走的獅子猿屍體,昨晚我們經過開會討論……”


    正在這時,包間門被敲響的聲音打斷了王林江繼續說下去。


    “請進。”


    隨後包間的門被推開,一個位麵帶笑意的中年男人,端著一杯酒走了進來。


    中年男人做著自我介紹,說是這家酒店今日的帶班負責人,是特來給領導敬酒的。


    伸手不打笑臉人,王林江起身與對方喝了一個酒。


    王林江沒有囑咐禁止打擾,便是在等他來;這頓飯,還是帶點工作性質的。


    王林江“熱情”地跟中年男人介紹了談五閑與何安在,說他們是上麵下來的督導組。


    中年男人一聽,這兩位年輕人居然是上麵來的督導組,連忙賠著不是,挨個敬酒。


    王林江沒有說這兩位“督導組”是來做什麽的,以商人的耳朵與心思,之後肯定會想方設法從中知道點什麽。


    商人對市場與局勢極為敏感,尤其是江家這樣的家族企業,盤踞一市,市裏的水有無風浪,他們最為在意。


    由市委書記秘書親口透露出來的小道消息,可就字字珠璣了。


    王林江便是要在嚴打之前故布疑雲,在官方通報正式出來之前,讓那些人寢食難安。


    比起直接砍他頭,放出要砍他頭的消息,讓他日日尋思、夜夜打聽,才是最煎熬的。


    中年男人有點要套話的意思,而王林江對此之外的事情隻字不提,並在兩三句後下了逐客令,叮囑了中年男人,他們有要事相談,不要讓任何人打擾。


    中年男人連連應著,而在他走後,何安在尷尬笑道:“我是本地人啊,還是江天放的同班同學,我跟談大哥來時,就被來此聚會的高中同學拍了個正著,說我是上麵下來的督導組,這一會兒就得穿幫吧?”


    “哈哈哈。”王林江笑著擺了擺手,“無所謂。有的人就算說出至聖真理,也會被讓當成一個屁;而有的人就算個放個屁,也會被人品出個鹹淡真理出來。”


    簡單明了,直抒胸臆。


    所以二人是不是督導組不重要,重要的是王林江說上麵下來了督導組。


    說迴昨晚關於那具獅子猿屍體的會議結果。


    兩隻獅子猿的死法大同小異,雖然已經確定它們沒了生命體征,但無法保證會不會在特殊條件下恢複生命體征,因此對獅子猿屍體的研究與對獅子猿屍體的搜尋將是關聯進行。


    先進行為期三個月的大規模搜尋,若三個月後沒有找到,那麽便零星搜尋,並加入學院任務,可由學員接取執行。


    就在這時,包間的門被推開了。


    三人的聲音戛然而止,皆是被嚇了一跳。


    明明已經叮囑過禁止打擾了,可包間的門竟被連聲招唿都不打地直接推開了。


    門外無人。


    一隻三花貓高豎著尾巴走進了包間。


    “哪來的貓?”王林江不認識花花,不禁發出了一聲驚咦。


    “花兒爺!”大白鵝見到花花,連忙迎了上去,在此之前它一直在縮著腦袋,埋頭苦吃,大氣都不敢喘。


    食物也是叼到椅子上吃,不敢露頭,生怕被點。


    但凡當時那一槍打中的不是何安在,而是鬼東西的話,它早就牛逼上天了。


    “s82花花。”何安在湊上前,小聲與王林江說道。


    聞言王林江瞪大了眼睛,這迴輪到他大氣不敢喘了。


    “花兒爺您上座。”大白鵝伸著翅膀,恭迎著花花。


    花花閑庭信步地來到圓桌前,先跳到了椅子上,又跳到了桌子上,便是開始在桌子上打滾,並發出了愜意的唿嚕聲。


    自從那晚之後,就一直沒見它,也不知道去哪了。


    大白鵝迴到椅子上,向著麵前桌上打滾的花花,那毛茸茸的小腳丫子就下了嘴,在那一陣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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