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個可能,讓原本進入部分善後工作的東膠,重新高度警戒起來。


    “你們小心點,注意安全,有什麽發現再及時匯報。”王林江說道。


    何安在與談五閑分別立於廢墟兩側的牆頭之上,進行了新的規劃。


    在不清楚獅子猿除了眼睛,是否還有其他感應環境的器官,便以致盲的前提,分析獅子猿可能出現的情況。


    無法精準描述獅子猿與植物的關係,就好比人類閉上眼睛也能細微的感受到環境變化,例如水流與風向,以及溫度的變化。


    或許吧。


    或許植物與獅子猿的關係,就像蜘蛛網與蜘蛛,說不定當二人踩到地上枯萎的雜草時,躲在某個角落中的獅子猿便已經知曉他們的到來。


    “還是打草驚蛇了?”談五閑苦笑道。


    “猜想而已。”何安在無奈攤了攤手,“無所謂,獅子猿能感應到我的位置,可能比實時定位還精準。我殺了它的同類,又摳瞎它的雙眼,它肯定對我恨之入骨,我若送上門來它都無動於衷,甚至還躲躲藏藏,那我們想要找它,或許就得等它主動暴露在我們視野之中。”


    對未知的恐懼,是生命的本能。


    對恐懼的避讓,一味地趨吉避兇,是絕大多數動物的本能。


    人類會因為肩負的責任,而向著危險一往無前,例如麵對歹徒的警察,衝進火場的消防員,以及此刻的他們。


    獅子猿有智慧,目前對何安在怎麽個態度,不得而知。


    就它逃跑時的速度來看,肯定是沒了戰意,不知道是否會好了傷疤忘了疼。


    無論怎樣,隻希望後獅子猿還在這片區域內,隻要它還在,就是甕中捉鱉,抓到它就隻是時間問題。


    任務行動繼續,二人對這一條直線上的廠房進行的地毯式搜索。


    晚上,無人機空投來物資,二人在沒有植物,卻逼仄狹小的角落位置生火紮營,這樣可以專注於一個方向,最大程度避免獅子猿的爆速突襲。


    休憩一夜,調整狀態。


    二人輪番守夜,度過了一個一點都不平靜的夜晚。


    談五閑守上半夜,而當何安在睡下後,花花的唿嚕聲也隨之響起。


    那打雷般的唿嚕聲,可把談五閑嚇了一跳。


    何安在倒是習慣了,真的就跟半夜睡夢中,突如其來的雷雨一樣,任它聲音再大,也絲毫不會影響睡眠。


    反倒是談五閑一咋唿,把何安在驚醒了。


    何安在醒後剛要向談五閑解釋,便頓感體內一陣異樣,緊接著五髒六腑都不由抽搐起來。


    “你怎麽了?”見何安在突發怪疾,談五閑焦急問道。


    “阿嚏!”何安在猛地打了個噴嚏,一股黑氣從他七竅之中噴了出來。


    七縷黑氣聚成一團,盤踞在何安在的頭頂,旋即消散不見。


    見到這一幕,何安在已是波瀾不驚,談五閑卻是無比警惕。


    何安在鎖眉沉思,心中勒令自己冷靜,去理智思索。


    他向談五閑解釋了花花的唿嚕與黑氣曾經發生過的事情,並一起對黑氣展開了進一步分析。


    兩次了,花花的唿嚕聲能令他排出身體裏的黑氣。


    能想到的,上次都想過了,也試驗過了。


    第一次是骨刃將沾染的獅子猿血液帶入了體內;第二次雖然沒有類似的情況出現,但是他進入了守墓人的輻射範圍,那片墳地。


    基本可以斷定,那黑氣就是【不祥】、【晦氣】。


    那麽何安在隻想到一個可能,那就是花花的唿嚕聲,隻對他一人有效。


    這是不是說明花花是有意識地對晦氣進行驅散?


    何安在將這個可能匯報給了時亭,而神奇的時亭學長也有束手無策的時候,隻能將何安在的反饋繼續上報。


    “昨晚花花在我這,跟路玉玩了一晚上,今早才溜走的。”時亭說道。


    “花花呀……”何安在有些頭痛。


    丟不掉的【花·狗皮膏藥·花】。


    花花是此次行動中最不穩定的因素。


    它來無影、去無蹤,非人力可控。


    它的叫聲能幹擾到獅子猿的聲頻,它的唿嚕能針對性地驅散晦氣。


    就它這唿嚕聲,啥東西聽了不得躲遠遠的?


    它若一直跟著,還真不知道獅子猿會怎樣。


    好在隔天一早,花花就不見了,二人繼續搜查。


    這片廠房曾從事的生產不一,廠房結構也就不一;有的廠房內亮堂堂的,有的廠房內堆積著破敗的設備,有的廠房內充斥著複雜排列的管道。


    下水道內的九人傳來消息,他們已經將那些小管道探查清楚了,並發來的分布圖。


    那些管道分布倒也整齊,就像集成電路,分布在了靠近下水道的二分之一廠區。


    他們沒有在這些管道中發現任何異常,這些管道要麽封閉、要麽堵塞,甚至還有沒能挖通的。


    從這些管道的分布情況,大致可以推斷出,這項大工程並沒有完成,應該是要整個廠區全都連接管道的,後來因為什麽原因,沒能繼續下去。


    九人繼續在下水道內警戒,何安在與談五閑則繼續向前搜索。


    又用了一天的時間,二人完成了獅子猿逃跑路上廠區部分的搜索,未能發現獅子猿的蹤跡。


    “沒有發現任何異常,廠區裏沒有東西,至少我們沒找到。接下來做什麽?”談五閑問道,“擴大搜索範圍?還是唿叫支援對整片廠區展開搜索?”


    “還沒結束。”廠區之外,何安在望向獅子猿逃跑路線繼續延伸出的前方,“繼續向前吧,去前麵看看,那裏是我太爺住過的村子,過了村子,就是野蛟水庫了。如果到了水庫邊,還沒有發現的話,我打算隻身一人,再找一遍。”


    於是二人繼續向前,進入了早已荒廢的村子。


    當年的大雨超出了氣象部門的預警,事態更超出了所有人意料,所有人都沒有提前撤離,雖然後續救援及時,隻出現了極少的傷亡,但所有人的家都沒了。


    政府安置了村民,之後水退了,肯定也有人迴來過,清理遺留在這裏的貴重物品。何安在的爺爺就帶何安在來玩過。


    可絕大多數人是再也沒有來過,這裏破敗的房屋中堆積著破爛的家具,荒草隨處可見。


    破敗程度雖不及九猶山中看到的,但枯死的草木,讓這一切看起來,卻比九猶山中看到的還要荒蕪蕭條。


    “我爺爺跟我說,那就是他小時候住的地方,院子裏有棵老槐樹,他小時候經常在老槐樹下乘涼。”


    這處老宅子保存還算完好,破敗是肯定破敗,仿古大門塌了一半,至少牆沒倒。


    “老槐樹在當年就被淹死了,我爺爺每每說起都怪心疼……”


    何安在與談五閑準備進門,卻發現門下枯黃的雜草有嚴重踩踏的痕跡。


    何安在的聲音戛然而止,二人不禁相視一眼,心領神會,紛紛舉槍上膛,放緩步伐,小心翼翼進入大門。


    就在院子中,何安在看到了令他欣喜又震驚的一幕。


    “我嘞個太爺爺啊。”


    隻見獅子猿頭朝下,縮在那棵枯死老槐樹的樹洞之中,似乎正在休眠。


    終於啊!找到了!


    何安在突然對那從未謀麵的太爺爺有了些複雜的感情,沒有太爺爺肯定沒有他,似乎太爺爺跟這些東西牽扯上了,太爺爺的墳頭,太爺爺的故居……


    太爺爺不會也是學院畢業的吧?


    來不及想這些,何安在難以遏製心中的激動,休眠中的獅子猿,可是進行活捉收容的最好機會,可是要如何進行呢?


    何安在招唿談五閑,二人躡手躡腳地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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