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反抗是一迴事兒,不鬆手是另一迴事兒。


    “鬆手!”一人怒喝一聲。


    何安在充耳不聞,即便這些人去硬掰何安在的手指頭,硬掰何安在的胳膊,也沒能從何安在手中奪過大白鵝。


    他們絲毫沒有將何安在當人,下手沒有輕重,若何安在隻是一個普通人的話,這會兒胳膊肯定都被他們掰斷了。


    甚至還有人朝著何安在的腦袋跺腳,跳起來踩踏。


    何安在不為所動。


    死死攥著大白鵝的脖子,不鬆手。


    那些人叫罵著,要多難聽有多難聽。


    “真的……要死了呀。”大白鵝奄奄一息的聲音傳進了何安在耳中。


    何安在這才鬆了手。


    倒不是因為心軟,大白鵝的研究價值在於它開口說人話,死鵝肯定不會說話,怕待會兒被攥死,便隻能先放了。


    何安在一鬆手,大白鵝立馬來了精神,抻著頭朝何安在的屁股上擰去。


    “操!”何安在暗罵一聲。


    何安在被一群人羈押上了警車,若在別的什麽地方,他還能反抗一下,可在村口,就相當於在家門口了,寧可受點委屈也不找這個麻煩。


    而接下來,何安在就表現得像個神經病了。


    “我是何安在!我是何安在!”


    進了警車,所有人就都按不住何安在了,何安在降下車窗,將腦袋伸出窗外,大喊著自己是何安在。


    “你就算是天王老子,今天你也得……”


    車裏的人雖然還在發狠,但卻是被何安在死死按住的,他們以為他們抓住了何安在,讓何安在沒法跳車逃跑,殊不知他們才是被抓住的人,何安在根本沒打算跳車逃跑。


    從頭到尾,何安在表現得都像個神經病,莫名其妙偷人家大鵝,扛著行李箱跑,如今又朝著車外大喊自己是誰。簡直匪夷所思。


    警車開到了派出所,所長與一眾領導親自開門迎接。所長打著官腔,介紹著和諧鄉鎮,像是迎接領導視察,並恭敬地遞上一袋米一桶油。


    村長家的親戚見狀在一旁不敢說話。


    現在的東膠草木皆兵,到處都是學院的人,而何安在又名聲在外,被學院置頂過論壇頭條,瀏覽過學院論壇的人或許不認識何安在的人,但一定知道這個名字。


    何安在高喊自己是誰,便是向可能存在的學長學姐求助,果然,人員部署不僅是市裏,市郊的城鄉接合部也有人在,這個範圍還在擴大,或許,不止東膠。


    學長學姐們的辦事效率還是很高的,從上河村到鄉鎮派出所的功夫,便已經打點好了。


    何安在可是蕭玉風申請不來,然後曉之以理動之以情拐來的,如果有必要,蕭玉風甚至會親自出麵。


    何安在暫且沒有接過米油,他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掃了掃頭上的鞋底印,又指了指警車,說道:“公車私用。”說著他又指了指對他暴力相向的那群人,想指責些什麽,卻是自己不占理,畢竟自己偷鵝在先。


    呸!高維的事兒,能叫偷嗎?


    “酒駕。”何安在找到了理由,他記得這群人張口叫罵時,滿嘴的酒味,比他還重。


    何安在接過米油,不要白不要,“你們忙吧,我走了,不送。”說完他調頭就要走,可剛轉過身去,就又轉了迴來,直接原地轉了三百六十度,“要不送我迴去吧?”


    我在村口被按地上,被警車拉走,我不要麵子啊?村口老頭老太的嘴多毒啊,土埋到下巴,隻會嚼舌根子。


    何安在怎麽來的,就怎麽送了迴去,所長親自開車。


    路上,何安在摸出手機,打算向學院反映大白鵝的事,可想了想後,還是算了。


    現在的他像極了有什麽事就告老師的小學生。


    有些事情他完全能夠自己處理,且必須他親自處理。


    一生之敵啊,十幾年的仇家了,去了結這段仇怨,怎能借他人之手?


    何安在從小就與之纏鬥的大白鵝,大白鵝危險程度也就在村口擰人,遠遠比不上吃人的【獅子猿】。


    如今的的東膠已經夠緊張了,暫且就不要生事了。


    等處理完後,再向學院匯報。


    何安在故意繞了一大圈,讓警車停在了村長家門口,待到村長家出來人,何安在才悠悠下車,拎著米油揚長而去。


    隨後警車一騎絕塵而去,將村長家出來的人,晾在了門口。


    何安在一身行政夾克,拎著米油,紅光滿麵,雖然身上沾有塵土,但看起來依舊神清氣爽,颯氣十足;他走在村裏的路上昂首挺胸,從未如此自信過。


    剛迴村,就搞了村長,揍了村霸,爽。


    何安在離家半年,終於再與家人團聚。


    臨近過年,何媽掰著指頭數日子,要不是何爸攔著,何媽一天得打十個電話。


    何安在迴到家,點名要吃鐵鍋燉大鵝,何爸買鵝現殺,當晚就吃上了鐵鍋燉大鵝。


    何媽追問著何安在的校園生活,何安在對於自己的治療過程,聲稱特殊治療要保密,然後便是事先準備好的話術,介紹著不存在的校園生活,去哪吃飯去哪玩之類的,介紹著從來沒去過的清北大學。


    “你走後的一段時間,你那些大爺大娘、叔叔嬸嬸,還有你那些哥哥姐姐,都來問道……”


    何媽巴拉巴拉說了一堆暑假期間發生的事,關於親戚裏道的事情,何媽都敷衍過去了,之後何媽又說起了升學宴的事,暑假沒辦,是不是等年後補辦一下?


    何安在直接了當地拒絕了。


    先不說他是個虛假的清北大學生,就連真正的大學生活是什麽樣的他都不清楚,到時候免不了被哥哥姐姐們一頓問,言多必失,沒有現實兜底,難免會出差錯。


    如果是以前,何媽不會管何安在的意見,大手一揮就把升學宴給辦了。


    可現在,何媽沒那麽虛榮了,不辦就不辦,還省錢。


    與家人相聚的時光總是幸福而又短暫的,待到天色徹底暗下來,何安在換上一套融入夜晚的黑色衣服,便出門去了。


    目標,村長家的大白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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