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裝、被毯運不上來, 長期食用炒麵, 缺乏維生素的部隊體力下降,


    人員也極不充實, 亟待補充休整2~3 個月, 改善運輸條件, 以利再


    戰。現在“聯合國軍”尚有20 多萬人, 已在平澤、安城、堤川、寧越、


    三陟等線布防就緒, 我應進行充分準備, 求得下一戰役消滅更多敵


    人, 不讓敵軍退至釜山狹小地區, 此著甚為重要, 從各方麵考慮, 不


    消滅敵軍主力, 美軍是不會退出朝鮮的。


    注意, 彭德懷這時的戰略設想仍是美軍“ 退出朝鮮”。反映在


    387


    第十六章


    漢城易手


    金日成興高采烈


    大軍止步


    彭德懷慮遠謀深


    他為“ 下一次戰役”確定的目標仍是:


    “??連續作戰, 一氣嗬成, 全殲敵人, 全部解放朝鮮。這是下


    一戰役的奮鬥目標, 也是在休整期間應具體準備的標準。”


    可即便如此, 金日成仍表示不能理解。


    言來語去大家都有點動肝火了。


    一著急, 彭德懷說話就點筋動脈:


    “ 過去你們隻想到打, 現在隻想到追, 沒想到人家再從後麵打


    一下怎麽辦呢? 沒想到人家萬一殺個迴馬槍會怎麽樣?”


    “ 現在與過去的情況不一樣嘛!”金日成也毫不客氣。


    “要追你去追! 我把部隊放兩邊, 後方登陸由我們對付, 你們


    不是還有幾個師嗎? 你們去試一試嘛!”彭德懷隻好攤牌。


    “ 這怎麽能試呢?”一說這個金日成也沒了脾氣。


    沒奈何彭德懷隻好請出毛澤東這尊神仙來, 對金日成說我中


    午已經將你們的意見電告主席了, 看看他是怎麽說的吧。


    次日, 毛澤東的電報來了


    毛澤東在誌願軍休整時間問題上站在彭德懷一邊:


    10 日午電悉。人民軍第一、第二、第三、第五軍團均可置於漢


    江以南之第一線。中國人民誌願軍撤至仁川及漢江以北休整兩三


    個月。仁川至漢城的守備由誌願軍擔任。人民軍應將現在東北訓


    練的新兵加以補充。如朝方認為不必補充休整就可前進, 則亦可


    同意人民軍前進擊敵, 並可由朝鮮政府自己直接指揮。


    這意思再明白不過了: 這是兩個國家的問題, 你要那樣幹我們


    隻能勸不能攔, 實在勸不聽你就按你自己的想法幹, 我們給你當後


    盾。


    有理, 有節, 夠氣度, 也夠哥們兒。


    可下午彭德懷、金日成、樸憲永會談時, 樸憲永仍持拉茲瓦耶


    夫的觀點, 要求誌願軍不休整繼續南進, 說倘如此美軍肯定會撤出


    朝鮮。


    彭德懷用一輩子都不曾有過的耐心對這兩位復國心切的戰友


    388


    開


    國


    第


    一


    戰


    進行了苦口婆心地說服、勸導。


    然而還是爭論得很激烈, 大家麵紅耳赤以至於彭德懷還是拍


    了桌子, 把在場的鄧華、洪學智及柴成文等嚇得趕緊躲了出去。


    最後, 金、樸二人勉強同意了彭德懷的意見。


    不同意也不行。


    他們也知道, 憑朝鮮人民軍那點剛恢復元氣的力量, 是無論如


    何也不能單獨完成“ 趕下海”這個大目標的。


    在這樣一種思想認識狀況下, 怎麽可能去接受聯合國的什麽


    停火提案?


    1 月17 日, 中華人民共和國政務院總理兼外長周恩來復電聯


    合國, 表示中國政府不能同意美國為爭取喘息時候而提出的先停


    火後談判的方案。同時提出: 以規定一切外國軍隊撤出朝鮮為停


    戰談判的前提條件, 並要求美國軍隊撤出台灣, 中華人民共和國取


    得在聯合國的合法地位。


    作為一個中國人, 筆者和所有有血性的骨肉同胞一樣, 絕無保


    留地認同自己政府的這一一貫的原則立場。這種要求對任何一個


    主權國家來說都是天經地義的, 也是無可非議的。


    凡我同胞當自強。


    但是, 作為一種戰略決策, 筆者認為從策略角度來說, 此間或


    有可以評點之處, 這種態度明確的拒絕剛勁有餘而彈力不足, 缺乏


    足夠的靈活性。何不利用這個機會明確表示願意討論提案, 以爭


    取聯合國的多數, 在政治上極大地陷已很尷尬的美國政府於被動


    呢? 那樣一來, 在最後解決朝鮮問題的談判中, 中朝方的地位將更


    加有利。


    美國國務卿艾奇遜也在其迴憶錄中不加掩飾地說:


    “ 我們熱切地希望並且相信, 中國人會拒絕這個決議。”


    拿破崙曾說, 不要做你的敵人希望你做的事情。


    倒不在於一定要相信美國的誠意, 那是沒準兒的事情, 美國人


    也不是今天才說了不算。關鍵在於能讓山姆大叔在尷尬之中再尷


    389


    第十六章


    漢城易手


    金日成興高采烈


    大軍止步


    彭德懷慮遠謀深


    尬一迴, 結結實實地再吃一迴說不出口的啞巴虧。


    問題還是出在“ 趕下海”的認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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