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鳴,娘要去京城做官了,你以後想迴京城就來吧!”林躍英拍了拍林大鳴的肩膀,“知道你對這些沒興致,但來看一看娘,有娘在,隻要你不主動惹是生非,有什麽娘給你撐腰,誰都不敢欺負你。”


    林大鳴感動得雙目通紅,還是說:“娘,以我現在的功夫也沒誰欺負我了,當年打不得,兒子就夜裏再行事,沒抓到就不是我。”


    林躍英笑出來,卻是真的高興:“好。”


    “以後我會去京城看娘的。”林大鳴說,娘在的地方必然是好地方,至於武元侯府是什麽,不認識。


    “你倆每年都要進京,到時候把你們爹一塊兒帶上。”林躍英和阿蒖還有沈懸說。


    阿蒖自然是應下,既然奶奶有如此打算,她心中也是這樣決定。


    如今一切都安定下來,她已經計劃帶林大鳴出去走走的。隻是各地路還不怎麽樣,但京城通往蘭如縣這條路,肯定是最先修的。


    次日,林躍英收拾包袱,坐上去京城的馬車。


    半年後,朝廷多了幾位女官,其中林躍英為首,以沈徽的強勢,她這些年的作為,就算有人心裏不服氣,依舊沒用。沈徽能力本就強,現在又沒了阻礙,還有“真龍現世”的名聲在,被嵐國百姓擁戴。


    一些因自身利益而反對他的士大夫,逐漸被他清理,勢不可擋。


    林躍英那幾位女官也是極為出色,能在這個時候站出來的,能力當然不會差,且她們不僅文采出眾,還武藝高強。


    每每與她們對上的大臣,都在腹誹,陛下到底是從哪裏去招攬到的這幾個?實在恐怖。


    阿蒖和沈懸每年都去京城,去看沈徽,也去看林躍英,會帶上林大鳴一起。


    武元侯至今都忘記不了,他當時見到身穿官服的林躍英的場麵,整個人差點栽下去鬧大笑話。


    林躍英沒打算和他相認和敘舊,他也不敢。


    要他們曾經的關係曝光出來,不是林躍英丟臉,是他丟臉。


    當年他就不敢將她怎麽樣,她這人囂張霸道起來能將他家攪得雞犬不寧,他也是深深被她這一點吸引的,至今思念。


    如今她做官了,還是帝師,陛下都是被她救,她與陛下十分親近,是師徒,偶爾也像是母子,陛下對她十分尊重。


    如此人物誰敢招惹啊。


    後來武元侯夫人知道了林躍英就是當年那個林躍英,嚇得病了一個月,從此深居簡出,生怕出門就碰見。


    再後來,武元侯和她說林大鳴可能就是他那大兒子徐禾鳴,林大鳴也是林蒖的父親時,武元侯夫人又病了一場。


    她怎麽將這倆都給得罪了啊?


    難怪沈王之前總是找他們武元侯府小輩的麻煩,也幸好武元侯本身沒做什麽出格的事情,不然也會被收拾了。就算是這樣,武元侯也因小輩被慘沈懸參了幾迴。


    其實他參他們隻有一個原因,當初他們家帶府內姑娘來拜訪蒖蒖,還打扮得花枝招展的。


    “你不是說沒看到嗎?”阿蒖問他。


    沈懸察覺說漏嘴了,連忙補救:“那麽誇張,想不注意都難,臉是一點都沒注意。”


    “不用緊張,我又不覺得你會對她們有什麽想法,瞧你嚇的。”


    沈懸抱著她蹭了蹭:“遇到蒖蒖的事情不緊張都不行,沒辦法。”太喜歡了,所以很在意。


    蘭如縣到京城的路果然是最先修好的,後來其他的路逐漸修起來。


    沈懸所拿出來的那些東西,一一被沈徽利用起來。


    他沒著急,一步一步來,實現著自己心中的抱負。


    在他的管理下,嵐國越來越好,人才濟濟,能幫他的人更多了。


    三年後,阿蒖和沈懸帶著林大鳴去嵐國各處遊玩。


    外出遊玩時,沈懸就比較忙了,遇到好玩的好吃的,帶著阿蒖和嶽父吃過玩過後,又給家裏人還有沈徽弄點迴去。


    他畫畫很一般,後來發現阿蒖厲害,就纏著她,讓她教他畫。雖說他有係統給的相機,可那東西到底不能曝光,拍了照片隻能他們幾個知情的偷偷看。


    “蒖蒖夫子,你覺得我這幅畫怎麽樣?”


    阿蒖誇了一句:“不錯,進步很大。但你畫風景就畫風景,怎麽非要將我們兩個的身影塞到裏麵去?”


    “對啊,要塞怎麽也不將我一塊兒塞進去?”林大鳴笑嗬嗬開口。


    其實一開始他還覺得會不會打攪他們兩個,後來才發現他這女婿臉皮厚得很。


    林大鳴最近也在學畫畫,他時不時還會給好友沈岱寫信,和對方說嵐國各處的風景,將沈岱給羨慕死了。


    他後來覺得寫信都不過癮了,要將所見所聞畫下來。


    於是阿蒖多了兩個學生,偏偏他們還都有點天賦。


    沈懸指了指一塊石頭後麵:“我畫了嶽父,在這後麵呢,看到衣角沒有?在那兒躺著曬太陽呢。”


    林大鳴:……


    阿蒖:……


    後來沈徽收到的圖就是這樣的:哥,這裏的水好看吧?我和蒖蒖在這上麵坐船賞美景,船上的就是我們兩個。另外遠處一艘船是嶽父,看到衣角沒?


    沈徽:……


    哥,你看這座山好不好看?專門畫了日出,看到那兩個人沒?是我和蒖蒖。


    沈徽:……


    哥,今年大豐收啊,你看這些金黃的稻穀,美吧?這麽多人,你找不著得到我和蒖蒖在哪裏?


    沈徽睜大眼睛開始找著,隨後失笑。


    在外遊玩三年,嵐國也飛速變化著,出現越來越多沈懸記憶裏的東西,雖不是什麽誇張的跨時代,可也叫嵐國進步不知道多少,隻會越來越好。


    他們先迴到京城,見了熟悉的人。


    阿蒖還聽說了一件事,應柏容被貶官,是因為家裏的事情。


    “好奇怎麽迴事嗎?走,去見我哥問問。”沈懸拉著阿蒖大剌剌進宮去了,本來他們也要進宮去見沈徽的。


    阿蒖確實有點好奇,以應柏容的性格還真的不是那麽容易被貶的,哪怕他家中那幾個人這些年都有些鬧騰,他還是壓得住的。不過,被這些家裏人圍住,又有培育之恩,他還真的陷入了困難。


    可以說繼續下去,應家人絕對是給他拖後腿的。


    沈徽說:“他自請被貶的。”


    “一場戲。”


    他確實需要一些豁得出去的人做事,這樣的人家族不能太強大,像應柏容這樣的就剛剛好。


    聰明人少,目前幾乎沒有,要說惹多大禍事也惹不出來。


    想要治住他們很簡單,隻需要讓他們明白應柏容被貶是他們惹禍就對了,以後他們比誰都要乖。


    應柏容被貶去的一個地方,他需要做一些變革。


    “我就說。”沈懸了然,“哥,你收到我那些畫沒?”


    沈徽好笑:“怎麽沒收到?”


    “弟妹,你和小弟的那些畫和書信,我打算叫人整理出來,出一本大嵐江山冊,你們有意見嗎?”


    阿蒖當然沒有。


    但沈懸沒忍住靠了一聲:“這樣我的畫不會被人發現端倪吧?”


    阿蒖笑他:“你畫的時候就沒想過會流傳下去嗎?要不,你重新畫一遍?”


    “算了,反正我喜歡蒖蒖的事情全天下都知道,讓後世人知道又怎麽樣?那個時候都是骨頭了,他們就笑吧。”


    沈懸看他們感情好,也感到很高興。


    就聽到沈懸說:“哥,羨慕吧?都讓你談戀愛了,你自己不談的。”


    沈徽無奈,這談戀愛的事情怎麽是想有就有的?沒遇到便是沒緣分,他對這些並不強求,現在滿心都是建設嵐國。


    待了一段時間,阿蒖和沈懸去往蘭如縣。


    哪怕沈岱已經不在蘭如縣的做縣令,而是被調迴京升官了,他們還是很喜歡蘭如縣。


    “救命啊,有人落水了。”


    阿蒖和沈懸走出馬車,向著河邊奔去,隻見水裏撲騰著一個姑娘,眼看就要沉下去。這天有些冷了,河水又深,邊上喊救命的也是女子,她們根本沒學過遊水。


    有人正在找工具,可惜一時半會兒真的沒找到有用的。


    阿蒖和沈懸一出現,許多人都看向沈懸。


    沈懸就要吩咐人下去救人,這時遠處奔來一個青年。


    阿蒖若有所思,身形一動便往河水中躍去,腳尖點水,抓起水裏的胡娘跳了上來。


    沈懸早就叫人翻出了丫鬟的衣服,看到她上來,丫鬟將厚衣服包裹在落水女子的身上,以免她冷。


    而那遠處奔來的青年,本想止住的,可慣性使得他落了下去。


    “小睿!”一女子的聲音慌張喊了一句,“小睿,人已經救起來了,你怎麽還跳下去?”


    阿蒖迴頭,看著那個布包著頭的女子,抬步來到河邊,打量著水裏遊上來的青年,覺得眼熟。


    她道:“時睿嗎?”


    又看向那喊著時睿,看不清楚麵容的女子,她問:“時雯?”


    之前她就收到消息,時家搬離了蘭如縣。


    很多原因,丟臉,在那裏生活不下去,還有就是秦家經常找他們的麻煩。


    “我不是時雯。”時雯慌慌張張將麵掩蓋著,拉著上來的時睿就要跑。


    沈懸一聲令下:“抓住他們兩個!”


    時睿大喊一聲:“都是我姐的主意,不是我!你們知道的,她一向都是這個惡毒性格。”


    時雯摔倒在地,不再掙紮,目光冷冰冰地落在時睿的身上。


    動手的是她,可這次出主意的不是她,真是她的好弟弟,靠不住啊。


    怎麽都靠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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