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甘村。


    秦家。


    一村民急急忙忙跑到門口,對著裏麵大喊一聲:“秦家的,在家裏嗎?出大事兒了。”


    劉春琴正在家裏換床被,再過陣子天就冷了,她打算將家裏的床被都換一換,趁著天還沒有那麽冷,將該洗的都洗了。屋子裏麵兩個癱瘓著的呢,大冬天但肯定不能折騰這些了。


    猛地聽到屋外響起的聲音,心裏一咯噔,趕緊跑出去,就看到了同村熟悉的人。


    她問:“於大娘,這是怎麽了?出什麽大事了?”


    “你在家就好,剛剛聽我家老大迴來說,你家秦呈被抓到縣衙去了,怎麽迴事不知道,你快去看看吧。”於大娘喘著大氣說,聽到這個消息她就趕緊跑過來。如此熱心,也還是秦呈每次迴來都會教一教她孫兒認字。


    另外這秦家剛剛和李家姑娘定親,李家可是富貴人家呢。


    劉春琴臉色大變,阿呈怎麽會被抓到縣衙去?阿呈就是個讀書人,能做錯什麽事情。


    這裏麵肯定有誤會。


    “於大娘,多謝你了。”


    她連忙跑進屋子,和癱瘓的秦老太太和丈夫秦宏博說:“於大娘說阿呈被抓去了縣衙,估計裏麵有什麽誤會,我去瞧瞧,今天就先換床被了,你們先躺著吧。不知道什麽時候迴來,等下我將東西放屋裏,你們餓了自己吃吧。”


    “今天將就一下吧。”


    二人癱瘓了,手還是能動的,平日裏也會做一些事情,隻不過需要人背出來。


    秦老太太憂心:“你快去吧,看看阿呈那邊到底出了什麽事情,阿呈一向是聽話的,應該是誤會。這都定親了,可別出什麽岔子。”


    “阿呈真的不會做什麽嗎?”秦宏博沒有那麽樂觀,總覺得事情不太好,“縣老爺會隨便抓人嗎?你把家裏的銀子都帶在身上,說不定能用得上。”


    隻是以這位縣老爺的作風,別說他們這點銀子,就算再多銀子恐怕都不好使。


    劉春琴心裏慌得很:“應該沒事,阿呈能做什麽不好的事情?”


    她想不到秦呈會做什麽不好的事情,他就是一個老老實實的讀書人。現在又跟李家姑娘定親了,開年就成婚,日子馬上就好起來,他能去做什麽不好的事情啊。


    劉春琴還是聽秦宏博的話,將家裏的銀子都帶在身上,急急忙忙奔去縣衙。


    蘭如縣西街雲巷口十三號,時家。


    “都這個時候了,雯雯這死丫頭怎麽還不迴來?”時母往門口看了幾次,都快要到做晚飯的時間了,怎麽還不見人呢?


    “這丫頭,不會是想偷懶吧?”時母臉色不好看。


    這時,門外腳步聲響起,她趕緊抬頭,看到走進來的居然是時父,她沒察覺時父臉色有些不好,皺了下眉頭,詢問:“當家的,你迴來的路上有碰見雯雯嗎?”


    時父愣了下,隨後說:“這倒是沒有,雯雯怎麽了?”


    接著,他想到了什麽,臉色變了變,時母這才發現了,連忙問:“怎麽了?”


    “剛路上,我聽說秦呈那小子被抓到縣衙了。”時父壓低聲音說,“沒打聽到是什麽事,你知道怎麽迴事嗎?”


    時母震驚:“這我哪裏知道啊?這麽說,雯雯會不會是聽說了這件事,去縣衙那邊打聽情況了?哎呀,這到底是怎麽了,阿呈好好的,怎麽會被抓到縣衙去呢?”


    到這個時候,二人並沒有意識到秦呈被抓會和時雯有什麽關係。


    “還是去縣衙那邊看看吧。”時父說,那秦呈到底是叫他一聲姑父呢。


    時母也是這樣想的,二人趕緊將手裏的東西放下,把門關好,匆匆趕去縣衙那邊。哪知道剛剛到縣衙,便看到時雯被官兵押著迴來,都傻了原地。


    “雯雯,你這是怎麽了?”時母不受控製大喊一聲,“你們為什麽要抓我家雯雯?”


    縣老爺不在這裏,時母膽子就要大得多,女兒被抓著,她不可能不激動。


    時雯聽到時母的聲音,抬起頭來,以一副蒼白的麵容對著她,很快又垂下頭來。


    她賭輸了。


    她怎麽能想到,縣令大人會關注到這件事,還如此大費周章來抓了人。


    當著這麽多人,她如何能與親娘說什麽?


    她不由瞥向跟著下山的林蒖,對上那雙冷淡的眼眸,她握緊拳頭,林蒖是不是早就察覺不對勁了?縣老爺這招將計就計,林蒖是否知道呢?


    要是知道,那她這段時日豈不是像一個小醜在對方麵前蹦躂?


    那林蒖懷疑她,是什麽時候開始的呢?


    可林蒖明明就愚蠢得要死,怎麽會看出破綻的?


    時雯想不明白,林蒖要是真的聰明,如何能被她挑唆落水那件事?


    難道是林大鳴?也有這個可能。


    不知道屈紹怎麽樣了,隻要他能逃走,說不定還能救她。不然,她就真的完蛋了。不僅名聲全毀,被蘭如縣的人視為恥辱,還有牢獄之災。


    時雯就這麽被帶進縣衙,時母激動地衝上去:“你們為什麽抓雯雯,雯雯一個姑娘家能犯什麽不好的事情?你們是不是抓錯了。”


    要不是時父將她拉住,她恐怕真的就是撲上去了。


    無法去招惹官兵,時母看到了後麵的阿蒖,想也不想就衝到她麵前來,林大鳴就要將別在腰後的刀摸出來,哪知道沈懸擋在了阿蒖的麵前。


    “時雯被抓,自然有被抓的理由,縣令大人必然不會隨意抓人,你還是先等著吧,縣衙這邊自會公布時雯的罪行。”


    沈懸麵容冷漠,滿身的氣勢,一改平時紈絝子弟的模樣,還真的就將時母震懾在原地,不敢再前進找阿蒖的麻煩。


    今日時母想見人,自然是見不著了。時父見沒法子,哪怕給銀子官兵都不願意透露半分,甚至拒絕了他的銀子,隻能拉了拉時母,打算帶她迴去。


    時母望著阿蒖的位置,總覺得她能知道些什麽。


    突然,她對著阿蒖這裏跪拜下來,猛地磕頭:“蒖蒖,你應該知道雯雯怎麽了,對吧?你就和嬸子說一下情況,嬸子求求你了。”


    不管時父怎麽拉,都沒能將人拉起來。


    阿蒖打量著時母,她臉上的擔心還真的不作假。


    人類的感情真的挺複雜的。


    時母為了銀子,想將女兒嫁給比時父還大的陳員外。如今時雯被抓去縣衙,她為了得知點情況,當眾向她下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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