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根本沒想到阿蒖躲開後,撿起地上的石頭就往他腦袋上狠狠地砸,當即將他砸得兩眼冒星星。


    武功再高,也怕真刀。


    阿蒖雖隻用了普通人的力道,卻也將黑衣人砸得滿腦子發昏,腳步都踉踉蹌蹌的。


    他也知道再抓林蒖不可能,決定先走為上。


    隻是腦袋被砸得昏沉,腳步也不由虛浮起來。


    但他認為從林蒖一個普通女子手裏逃走,還是沒有問題的。


    哪知道他剛剛轉身,阿蒖嘴裏叫著救命,揚起手裏的石頭就砸到了黑衣人的後腦勺上,當即將他砸得暈了過去。


    怎麽……會這樣?


    這是他昏迷過去的最後念頭,他怎麽會栽在一個普通小女子的身上?


    前後有人聽到救命,已經飛快趕過來了,就看到打翻的籃子,裏麵散落出香燭,站在一邊的阿蒖,還有不遠處趴在地上的黑衣人。


    “剛才我從這裏經過,突然有個人冒出來,我察覺不對勁閃開了,結果他還來攻擊,我撿起一塊石頭就朝他砸了去……”阿蒖解釋了下,目光掃過四周,“我同朋友來的,剛才看到另外一個黑衣人將她抓走了,現在不知道去哪兒了。”


    已經有人去探黑衣人的鼻息,得出結論還活著,這家夥一看就不是個好人,他們幹脆抽了對方的腰帶,將其捆得結結實實。那遮住他臉的麵罩,自然是被扯開了。


    “是個生麵孔,沒見過。”


    “不會是又有山賊了吧?”有人小聲議論起來。


    蘭如縣現任縣老爺還沒來那會兒,蘭如縣可是飽受山賊的侵擾。後來他們才知道,山賊還和當地的縣官勾結。


    那縣官因貪汙被砍頭,就是現在的縣老爺過來了。


    山賊還想給現任縣老爺教訓,同時不斷騷擾蘭如縣老百姓,十分猖狂。縣老爺是個有本事的啊,沒有多久居然將整個山賊窩都給翻了,自那以後蘭如縣是越來越好。


    聽到山賊卷土重來,眾人都有些忌憚,他們可是在山賊手裏吃過不少苦。


    但想到縣老爺英明神武,又安定下來。


    有人揚聲道:“趕緊報官吧,將這家夥押送到縣衙去,不管這家夥是不是山賊,有縣老爺出馬一定會查個清清楚楚。”


    “是該早報官,方才被抓走那姑娘也不知道會怎麽樣,得快啊。”


    “你這小姑娘也是反應得快,不然還不知道會怎麽樣。”


    阿蒖被兩個嬸子帶著下山,其餘人也不敢再上山去,怕中途殺出個可怕的山賊,被抓了去,丟了命不劃算,於是都跟著下山。


    不久,阿蒖見到了蘭如縣縣令沈岱。


    沈岱一聽情況,表情特別嚴肅,一邊召集人馬,一邊叫人將那個黑衣人弄醒。


    當他看到黑衣人滿臉都是血的時候,還是沉默了那麽一瞬。


    沈懸也聽說了這件事,這會兒正牽著狗在人群裏圍觀。


    對他這個爹,他還是很佩服的,也因為他爹有本事,又有大哥在前麵頂著,他才躺得心安理得。


    在看到那黑衣人的模樣,他也是愣了愣,多少是有些慘呢。


    過來的時候,許多人都說那姑娘幸運,沒有被抓走。他托著下巴,這哪裏是幸運啊,分明是人家姑娘反應得快,還有點力氣,逃過全靠自己的本事。


    審問的時候,那黑衣人自然是一問三不知,怎麽都不願說話,哪怕動刑都問不出任何,這叫沈岱臉色不好看。實際上他不是個愛動刑的官,但今日事情有些著急,要是晚了,說不定那姑娘會遭殃,一想到這個他就火燒眉頭。


    “先收押起來,嚴加看管。”沈岱冷聲說。


    接著深吸一口氣,目光落在阿蒖臉上。聲音盡量溫和,怕將這受驚的姑娘嚇著,到時候他們如何尋人,他問:“林蒖,你可還記得那黑衣人抓著人往什麽方向去了?可敢指路?”


    阿蒖道:“迴大人,民女記得他跑的方向,也敢指路。”


    沈岱鬆了一口氣,能就行,看來這姑娘能躲過,也是有點勇氣,以及……他想起那黑衣人的慘狀,默默將一點力氣改成了一身不錯的力氣。


    因那姑娘是背對著的,沈懸一時沒能認出來。


    可當她說話了,他就想起是誰。


    當她轉身過來,驗證了他心中猜測,沒想到是她。想到那日對方砍骨頭的樣子,黑衣人被砸成那般真的不冤枉。


    她是有點力氣的。


    沈岱不猶豫,立馬安排人去追查,但他臉色依舊不好看,都過去這麽久了,不知道趕過去還來得及不。要抓走時雯的是山賊,真的不可估量後果。要是別的人,青天白日裏抓姑娘能有什麽好事。


    林大鳴早就過來了,之前聽說了事情,他差點將刀丟了出去,他就知道女兒跟著時雯在一塊兒不安全。


    這會兒要不是縣老爺在,他恐怕都會拉著女兒好好說教一番,讓她以後還是不要和時雯單獨去什麽地方了。


    今天幸運,明天呢?


    他實在擔心。


    官兵就要帶著阿蒖去尋人,林大鳴跟了過來,說明身份,官兵也不阻止他,由著他陪在阿蒖身邊。


    “爹,我沒事,不會有事的,讓你擔心了。”阿蒖安慰。


    林大鳴沒有被安慰到,這會兒不好多說,他決定想一想話,迴去再說。


    今天的事情到底是意外,還是時雯的策劃呢?要是後者,他臉色沉下來。


    那就真的觸及他的底線了。


    他還是太遵紀守法了些。


    突然一聲哭喊聲響起,接著時母就衝了上來,對著沈岱跪下不斷磕頭:“縣老爺,一定要救救雯雯啊,我女兒怎麽命就這麽苦呢。”


    時母是真的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不像是裝的。


    阿蒖很快了然,時雯今日謀劃這事,怕沒有和時母商量過,或許就是故意不商量。


    想到今日出現的兩個黑衣人,阿蒖突然就明白了,之前時家那邊若有若無的視線,恐怕就與這兩個黑衣人有關係。


    以時雯的身份,如何能接觸這種人?


    她不知道,委托者記憶裏也沒有。


    沈岱將人安撫,時母也不敢在縣老爺麵前過於放肆,哭過之後默默地起身。


    “林蒖,要是雯雯有什麽事我跟你沒完!我可憐的雯雯啊,怎麽就你那麽倒黴被抓走了呢。”時母突然對著阿蒖喊了一句,滿臉痛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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