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人醒了。”


    “水吐出來就沒事了,還好,還好,人沒事就好。”


    “林家姑娘也是走路不看路,怎麽就掉進池塘裏麵去了,還差點連累時家姑娘。”


    “時家姑娘也是傻得很,你又不會遊泳,你跳下去能救得了人?要不是應秀才和秦秀才從這裏路過,你倆都得沒命!”


    “命是撿迴來了,該想想接下來要怎麽辦吧,這和男子摟了抱了,總得有個交代。”又有人說。


    “還能怎麽辦?這不是正好嗎?男未婚女未嫁,郎才女貌的不剛剛好?正好就是兩對兒呢。”


    這話一落,有人跟著起哄。


    但又有人低聲說:“可我聽說林家姑娘看上的是應秀才,現在救她的是秦秀才。”


    “不都是秀才嗎?人家秦秀才也是一表人才,現在都成這樣了,難不成還能交換?這讓時家姑娘怎麽辦?再說了,秦秀才可是時家姑娘的表哥,朝廷早前不是說了嗎?表親其實與堂親一樣,不宜結親,據說生出來的孩子容易是畸形。所以啊,這事換不得,就這麽著是最好的。”


    時雯埋著頭,身上還披著幹淨的衣服,是剛才應柏容跳下水救她前脫下的,將她救上岸後,就把這外衣披在了她身上。她輕輕抬眸,看了眼站在不遠處還渾身濕漉漉,正在擰著水的應柏容。


    在應柏容的旁邊是她表哥秦呈,也在擰衣服的水。他下水太著急,沒來得及脫外衣。


    所以現在林蒖模樣還濕漉漉的,沒有幹衣服披。


    這個天的衣服不算薄,倒是看不出什麽。


    她看向林蒖那邊,正好撞上了對方的雙眼,露出一抹抱歉的眼神,跟著低下頭。


    “蒖蒖,剛才我真的是太著急了,看你一直在撲騰,嚇到了,什麽都沒想就跳了下去。”她說。


    別人聽到這話,隻覺得時雯是擔心自己的好友。


    阿蒖卻知道這話還有另外一層含義,因為這場落水是經過策劃的。主策劃人就是時雯,對方是委托者的好朋友,知道委托者喜歡應柏容。委托者家裏托媒人去說沒能成功,她又是一個大膽的,後來又直接去找過應柏容,對方還是以認真讀書而拒絕。


    大膽是大膽了些,可能會被人議論,但也僅此而已。別看這是古代背景,女子向優秀男子表明心意的也是挺多的。


    被拒絕後,委托者十分失落,心中放棄了,隻是成天都有些悶悶不樂的。


    時雯見好友如此,就幫她出了個主意,便是落水讓應柏容去將她救起來,最後不得不娶了她。這主意實在是又損又壞,可委托者不是一個聰明的人,甚至有些愚蠢,沒經得起時雯的挑撥。


    她哪裏知道,時雯其實也看上了應柏容。


    給委托者出這個主意,是想踩著委托者上位,另外還能讓她那個表哥撿個便宜。她那表哥秦呈是個讀書人,不如應柏容英俊有才華,卻也是取得秀才功名,且容貌還算不錯。不過,是一個末位秀才。要家中沒什麽問題,倒也不缺好親事,可就是家裏有些問題。


    爺爺早死了,奶奶和父親都癱瘓在床。是人都清楚,投資這麽一個秀才根本是虧本買賣,稍微好點的人家都不會將女兒嫁給他。


    倒不是娶不到,可秦家看不上啊,就算不是身份多高的,家裏能有點銀子的也不錯。


    委托者的爹是豬肉脯老板,妻子早亡,沒再娶的心思,就隻有她一個女兒,看她平時吃穿用度,手裏絕對是有銀子的。別的不說,隻要娶了她肯定不少肉吃。


    於是時雯與她表哥一合計,她賺名聲嫁給應柏容,表哥秦呈則是娶委托者,後來相當成功。


    他們的結局怎麽樣,委托者不清楚,她死得比較早。


    委托者有兩個心願,一不嫁秦呈,二孝順爹爹。


    周圍的人還在議論紛紛,遠處突然傳來一道大嗓門:“蒖蒖!”


    是委托者的父親林大鳴找來了,那聲音帶著忐忑與著急,隨著那一聲落下,一個大塊頭衝到人群中,在看到阿蒖好端端坐在地上時,林大鳴總算是鬆了一口氣。見她濕漉漉的,他飛快將外套脫下來將她裹住,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


    “別怕,爹來了。”


    “快和爹迴家,滿身濕漉漉的,久了得著涼。”


    他環顧四周,目光落在了秦呈和應柏容的身上,他認得兩人,拱手一拜:“是兩位秀才公救了我家蒖蒖嗎?”


    他心裏盤算著要怎麽感謝,肯定是要送肉的,再送點銀子吧。


    不等二人迴答,旁邊的人就說起來,林大鳴立馬明白了怎麽迴事,就要說話,遠處又傳來兩道聲音,是時雯的父母。


    時母抱著時雯抹淚,很快發現時雯身上的衣裳是個男子的,她臉色一變:“雯雯,你怎麽披著男子的衣裳?”


    “這事情傳出去了,以後還怎麽嫁人?”時母傷心地哭了起來,“以後誰還敢要你啊,我的女兒啊,難道你該去尼姑庵裏麵做姑子嗎?”


    林大鳴皺眉,想說點什麽,但那是別人家的事情,實在不好插嘴。


    他低聲和阿蒖說:“沒多大個事,蒖蒖不用擔心,就算沒人娶你,爹養你一輩子就是。再說了,也不是誰都在意這事的。”


    他差點就想罵一句大驚小怪了。


    不就是一件衣裳嗎?又沒滾到一張床去,能有什麽事。


    那時家就住在隔壁,平時關係還行,這話罵出來不太好聽。


    “林姑娘,我願意負責的。”這時,秦呈卻是走了過來,又對著林大鳴說,“林大叔,今天我見林姑娘落水,不得已下水將她救下來,失禮了,我願意娶她為妻。我本也沒娶妻,將來會善待她的,不會因為今日的事情怨她什麽,是心甘情願。”


    林大鳴一點都不高興,他才不在意那些東西呢。


    隻是,蒖蒖會怎麽想呢?


    而且蒖蒖念著的似乎是那個應秀才,要是應秀才救的蒖蒖,不,要是對方救的也不好,對方本就迴了他家,說不定心裏還會生怨氣。


    “蒖蒖,你怎麽想的?”


    阿蒖抓著衣服,語氣帶著些任性:“不嫁他!”


    “又不是應秀才,”她又說,“本以為是應秀才來救我的,”她又看向時雯,質問道,“不是說好我跳下去,應秀才就會救我嗎?雯雯,為什麽你也跟著跳下來了?”


    話落,全場安靜。


    林大鳴嘶了一聲,閨女,這話是能大聲說出來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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