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尉明最近確實有些滋潤,麵上的頹廢一掃而去。想到將來成事了,比從前還要風光,這份風光還是他自己掙來的,心情更是愉快。


    他是惹不起寧真,更惹不起當今那位天子。


    但風水輪流轉,這個世道許多事情是說不清楚的。說不定有一天,一些高高在上的人也能被他踩進泥潭呢?


    至於其中的風險?做大事怎麽能沒點風險?蔣尉明眼眸微微一眯,總有一天,寧玉梅還得在他腳邊哭著求饒。


    他不會打死她,隻會讓她生不如死。


    “蕭老板,我試探了下,怕是不行。”蔣尉明低聲與旁邊的男子說,“但這些事情我來做就可以,用不著我家那個老古董。”


    蕭長盛有些遺憾,卻也含笑點頭:“我相信三公子的能力。”


    目前蔣尉明也足夠。


    要是蔣昌通不行,不是還有個國公府的五公子嗎?身為男人被羞辱到那般,怎能甘心?


    二人勾肩搭背,小聲說著話,時不時發出些笑,仔細一聽討論的居然是花樓裏的姑娘,聽得寧玉梅作嘔。


    阿蒖倒是麵不改色,慢悠悠地翻著書。


    “你們是誰?攔在這裏做什麽?”蔣尉明大叫一聲。


    旁邊的蕭長盛心下一驚,難不成他的計劃被人察覺?蒙麵人是過來除掉他?


    隻是數量有些不對?


    區區二人,就想將他除掉,未免太看不起他。


    先不說他旁邊的隨從武力高強,他自身武功不低,即便打不過,對方也是無法殺掉他。


    正想著,蕭長盛發現這二人直奔蔣尉明。


    他都沒有反應過來,二人就對著蔣尉明拳打腳踢,他還聽到骨頭斷裂的聲音。


    蔣尉明被打斷了肋骨?


    事情發生得太快,反應過來的蕭長盛連忙讓人去阻止,但已經遲了。


    兩個蒙麵人打完蔣尉明,腳下一蹬便躍上巷子牆頭,身影飛快跳動著,沒兩下就消失不見。


    蕭長盛有些傻眼,但也明白蒙麵人不是來對付他的,是衝著蔣尉明。


    “三公子,你還好?”


    蔣尉明蜷縮在地上,額頭冒著冷汗,滿臉刷白,痛苦地擠出幾個字:“不太好,嘶——”


    “還愣著什麽,快將三公子扶起來。”蕭長盛說,語氣緊張,眼神倒是平淡得很。


    隨從很快找來擔架,把蔣尉明抬到上麵。


    當他們抬著蔣尉明經過一輛馬車的時候,蕭長盛與蔣尉明才發現這馬車的標識不是寧王府嗎?


    二人側頭看過去,發現馬車窗戶大開,可清楚地瞧見裏麵,當然,裏麵望出來視野也很廣闊,足以看清楚剛才巷子裏發生的事情。


    蕭長盛曾遠遠地瞧見過這位寧世子,是個人物,更是他目前沒辦法接觸到的人。想過接觸,但自從對方與北夏當今那位的消息傳出,他暫時打消這個念頭。


    躺在擔架上的蔣尉明卻不淡定了,紅著雙目憤怒大喊一聲:“是你,寧真,一定是你,你是安排人打我的,是不是?”


    “放肆,我家世子爺的名諱也是你能稱唿的?”應方冷聲,盡職盡責扮演著耀武揚威的狗腿子,“世子爺仁慈不追究,快滾!”


    寧玉梅還問了一句:“蔣三公子這是怎麽了?”


    她心頭痛快。


    “像是被人打了。”阿蒖接話,“可能是得罪的人太多。”


    蔣尉明氣得發抖,直覺告訴他,剛才打他的人就是寧真安排的,除了寧真,誰還會將他打成這樣?上迴他也是被對方打得躺了好幾個月。


    他咬著牙,牙齒縫裏擠出寧真這兩個字,眼裏迸發出憤恨。


    眼看他要暴走,蕭長盛趕緊將人安撫。


    對他來說,蔣尉明越痛恨寧真是越好的,如此這人幫他辦事就會更加盡心盡力。


    “寧真!”蔣尉明激動得要起身,可肋骨斷裂的疼痛,將他折磨得呲牙咧嘴,想要昏厥過去,最終他忍耐著劇痛,說出一句完整的話:“我們……走著瞧。”


    阿蒖搖了搖折扇,將折扇抵在窗戶邊,抬眸對著他那張痛苦極了的臉,語氣幽幽:“還有四十九次。”


    刹那間,蔣尉明嚇得身體顫抖,想到阿蒖的手段,甚至尿了出來。


    阿蒖歎了一聲,補充:“不要害怕,不是每次都會斷骨頭,有些次數不用斷的。”


    “蔣三公子,你應該不會被嚇死?”阿蒖略有些擔心地問,人要是死了,那可不好辦。她端詳對方的麵容一會兒,還好,目前應該是死不了。


    望著離去的馬車,蔣尉明是又憤怒又恐懼,心裏不由升起一些懊悔。早知道寧真如此兇殘,他就對寧玉梅客氣點的。


    蕭長盛看出他的憤恨與驚懼,低聲道:“三公子,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你還有機會翻身的。”


    “對,我還有機會翻身,寧真,寧玉梅,總有一日……”


    威安伯爵府知曉了阿蒖與葉寂的傳言,相當好奇這件事,便與周元嘉商量,讓他迴屋子問問怎麽迴事。


    伯爵府夫婦其實有些高興,寧真很在意姐妹,又得陛下垂青,他們不就跟著得利?


    至於兒子周元嘉養了個外室,他們沒當迴事,名聲是不好聽,但男人三妻四妾多正常。況且程靈清不入府不是他們不願意,是她不願意。


    伯爵府夫婦盤算著,應該催催兒子與寧氏多親近。


    他們以為寧玉彤不懷孕,是因為周元嘉不和她親近,畢竟周元嘉多是下藥來迷暈她打發了,再去找程靈清廝混。現在倒是沒有了,怕寧真察覺不好,他借口待在軍營訓練。如此一想,他們兒子是沒什麽錯的,寧真不會找上來。


    之前國公府出了那事,他們還擔心寧玉彤身體出問題,安排了大夫去看。殊不知,那大夫早是周元嘉的人。


    這個時候可不能讓人知道寧玉彤被藥壞了身子,不然大家都會有麻煩。


    寧真確實兇狠又難纏。


    明明看起來是個極為溫和的人,咬人如惡狗。


    “玉彤,那事可是真的?”周元嘉來到屋子,與寧玉彤聊了兩句,進入正題。


    寧玉彤看了他一眼,說:“是真的。”


    她問過身邊的丫鬟,確定了這件事是真的,就沒多問。


    阿蒖與陛下都在一起了,還是用原來的身份,就說明她和陛下之間的關係,不是外人想象的那樣。


    以阿蒖現今的脾性,說不定當今陛下才是弱勢的那個呢,寧玉彤笑了笑。


    周元嘉有些恍惚,如此的話,他想要擺脫寧玉彤,豈不是更難了?他臉色難看。


    要不是寧真太兇殘,他可以讓寧玉彤悄無聲息病逝,現在明顯不能這樣做。


    “我還有些事情要忙,你多顧及身子。”敷衍兩句,周元嘉就要走。


    寧玉彤將人叫住:“等等,我有些事情想講。”


    她起身來到周元嘉身邊,眉眼特別豔麗,今日還多了些神采,看得周元嘉都有些心動,但很快迴神過來,他心中隻有表妹一人。


    “你講吧。”周元嘉內心有些不耐煩了,不會是想提要孩子的事情吧?


    她又生不出來。


    提了也白提。


    寧氏果然煩人,不如表妹貼心。


    方才差點對她的容貌著迷,他真對不起表妹。


    “不在這兒講,這件事要當著公婆的麵說。”寧玉彤唇角含笑,整理了一下衣裙,不多解釋,先一步邁出屋子,周元嘉隻能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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