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嫂拉著沈瀟瀟的手臂,往裏麵走,一路上碎碎念,說了很多關於厲行淵的事兒。


    沈瀟瀟不大感興趣,隻是笑著應承。


    直到來到後花園台階之處,秦嫂拍了拍她的手,“少奶奶,你進去吧,我去廚房看看燉的湯,那小丫頭還沒吃飯呢!少爺說做點兒甜食,小丫頭愛吃。我從沒見少爺對誰這麽有耐心過,如果當年你和少爺的孩子還在……他會是個好爸爸的,可惜了……”


    沈瀟瀟聽著秦嫂惋惜的話,並不作聲,她現在的心思都撲在沈繁星身上。


    實在是沒有空餘的時間去解釋這些。


    “少奶奶,一會兒留下來吃甜點吧,我做了你最愛吃的海棠糕,還有甜湯。”


    沈瀟瀟抿唇,點頭答應,“秦嫂,不用叫我少奶奶,你叫我瀟瀟或是沈小姐吧。”


    秦嫂微微一愣,自然明白沈瀟瀟話裏的意思,有一會兒沒說話。


    看她往花房那邊走的背影,長歎了口氣,很是惋惜。


    那麽般配的人,怎麽就走到今天這地步了?


    站了半晌,她才轉身進了屋。


    沈瀟瀟看著熟悉的花園,一切都沒有變,仿佛還是四年前,她走時的樣子,唯一變了的是,原本花房裏的路易十四玫瑰換成了擺放整齊各種名貴的蘭花。


    其中不乏很難尋的珍貴品種。


    沈瀟瀟跨進花房,打量了下一排精心嗬護的蘭花,什麽話都沒說,隻是看向正坐在花房中間藤椅上,窩在厲行淵懷裏的沈繁星,目光淡然,平靜中帶了幾分怒意。


    小姑娘沒見過這樣的沈瀟瀟,嚇得直往厲行淵懷裏鑽,仿佛害怕,小胖手揪著他的衣服,怎麽都不肯鬆手。


    厲行淵伸手拍了拍她的背,安撫了下,才抬頭看向眼前的女人,淡淡的開口,“你這樣會嚇到她,林管家知道我帶走了繁星,不會有什麽危險的。”


    “那又怎麽樣?”沈瀟瀟冷聲開口,“厲行淵,你是不是忘了我今天跟你說的話?別卑劣得連幾歲孩子都利用!”


    厲行淵渾身僵硬,好半晌都沒迴過神。


    良久,他低聲笑了出來,“瀟瀟,在你心裏,我就這麽不堪?我要真這麽不堪,是不是我現在就可以告訴她……”


    沈瀟瀟大駭,瞪大眼睛,朝著厲行淵怒吼道,“你敢!你要敢這麽做,我保證,你這一輩子都別再想見她!”


    厲行淵仰頭看眼前怒視著自己的女人,眉眼止不住陰沉了好幾度。


    饒是怕嚇到沈繁星,沈瀟瀟也沒有繼續這個話題。


    沉默了幾秒鍾後,厲行淵低頭看懷中的沈繁星稚嫩漂亮的臉蛋,神色才算恢複了暖意,輕聲哄著她,“繁星,進屋去找秦奶奶,她給你做了甜點,叔叔和媽媽有話說。”


    沈繁星眨了眨眼,小聲怯懦的開口,“漂亮叔叔,你不會兇媽咪吧?你要兇她的話,她會不理你的,媽咪可小氣了!”


    沈瀟瀟,“……”


    聞言厲行淵笑了出來,將沈繁星從懷裏放了下來,“不會,叔叔不敢兇你媽咪的,一向隻有她兇叔叔的份兒!”


    沈繁星撓了撓頭,“真的嗎?”


    厲行淵點頭,“真的。”


    “那好吧,我相信叔叔!”沈繁星轉頭邁著小短腿,撲向了沈瀟瀟,抱著她的腿,仰頭看她,可憐巴巴的開口,“媽咪,繁星錯了,你不生氣,好不好?是繁星給漂亮叔叔打電話的……”


    沈瀟瀟正在氣頭上,低頭看她,語氣自然不是很好,“迴屋去。”


    沈繁星撇撇嘴,“我隻是怕……以後都見不到漂亮叔叔了……”


    “沈繁星,迴屋去。”沈瀟瀟再次開口,臉色很難看。


    沈繁星很會看臉色,不敢在這個時候去忤逆沈瀟瀟,噘著嘴,邁著小短腿就往裏屋那邊跑。


    昏暗的燈光下,男人起身,幾步走到她麵前,“就因為我帶走了繁星,你就這麽生氣?你別忘了,她也是我的女兒。”


    “你女兒?厲行淵,你好意思恬不知恥的說出這樣的話來?”沈瀟瀟冷哼,目光清冷,“我不管你打的什麽主意,從今以後,請你離她遠點?如果你控製不住,我不介意明天就送她迴倫敦!”


    厲行淵被這話徹底激怒,俊美的臉滿是陰沉的寒意,語氣卻還是控製住了脾氣,“沈瀟瀟,你什麽時候能對我公平點兒?”


    “公平?”沈瀟瀟看著他的眼睛,忽而笑出了聲來,“記得你曾經說過,犯過錯的人,不配說公平二字。”


    厲行淵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得幹幹淨淨。


    這是他曾經說過的話。


    現在不過是迴旋鏢,刀刀刺向他罷了。


    女人站在燈光下,清冷的五官照得格外明豔,卻顯得有些朦朧。


    良久,他忽然笑了,“確實不配。”


    “你知道就好。”沈瀟瀟抬頭,眼裏盡是涼薄,“所以離她遠點,別再跟她說那些無謂的話。”


    她這是在害怕嗎?


    害怕繁星和他呆久了,會產生依賴。


    “我已經決定跟阿爵迴倫敦,以後都不會再迴海城。放心,不會很久的。”沈瀟瀟又補了一句。


    厲行淵低低的笑出了聲,俊美的臉上滿是陰鷙,“所以雷伊斯夫人這是在警告我?”


    沈瀟瀟蹙眉,聽到他的話,許久都沒能迴神。


    雷伊斯夫人?


    她聽過很多人這麽稱唿她,可從厲行淵嘴裏說出來,她總覺得別扭,還有……一股說不出的死寂,與危險。


    約莫沉默一分鍾,沈瀟瀟才淡淡的迴道,“是的。我們已經沒有任何關係,還是保持距離的好,我不想讓阿爵不安,讓他難過,更不想因為我,讓他被人詬病,他並沒有做錯什麽。”


    厲行淵仍舊低著頭,並不答話。


    曾經,她也是這樣維護他的。


    可現在她卻為了別人來指責他。


    “是啊,他沒做錯什麽,我的錯,確實是罪無可恕。”厲行淵抬頭,低低笑著,“所以,你為了他,傷我,也是應該的,報應麽,我懂的。”


    他這麽說,沈瀟瀟倒是不知道應該說什麽了,隻是垂下了眼簾,長長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情緒,“既然說開了,那我就帶繁星迴去了。”


    沈瀟瀟轉身離開,卻被身後的男人伸手抓住了手臂,迫使她迴頭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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