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洪武年間,在冀州境內的神星村裏住著一位名叫馮二狗的無賴,此人好色成性,屬於那種見了漂亮女人就邁不動腿的主。


    別看馮二狗這個人是個無賴性子,而且還非常好色,但是他卻非常地有本事,在他十七八歲的時候就離開了家鄉去外麵闖蕩,經過十幾年的打拚他也的的確確掙了不少銀子,甚至可以說比大數人一輩子能夠掙到的錢都要多,榮歸故裏的他將原來的房子扒了重新修建了一座大宅子,又在村子裏麵購買了不少田地,靠著收租不到四十歲的他就過上了地主般的生活。


    俗話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狗呀,永遠都改不了吃屎的毛病。雖說馮二狗現在已經今非昔比,可他好色的毛病卻一點都沒有改變,這不,馮二狗迴到村子裏麵沒多久便盯上了人家的小媳婦,那個女人就是張福來的老婆春三娘。


    張福來平時在鎮子上的一家布莊裏麵給人當夥計,一般兩三個月才會迴家一趟,每次迴來也是來去匆匆,家裏就留下三娘一個人負責照顧孩子和打理地裏的莊稼。


    春三娘雖說是個鄉村婦女每天在地裏幹活避免不了風吹日曬,但是她的肌膚卻依舊白皙如玉,不像其他婦人那般粗糙,她不僅皮膚好,相貌和身材那也是百裏挑一,倘若與那些大戶人家的千金小姐相比,三娘甚至還要更勝一籌。人不僅長得漂亮,幹起活來那也是一把好手,風風火火非常地利索。


    馮二狗每次看到三娘風擺楊柳一般從自家門前經過的時候,他的心就癢癢的難受,就如無數隻螞蟻在心裏麵爬一樣,恨不得掏出來撓撓,經過多年的經驗他知道這種事情不能硬來,要講究方法和策略,需要一步一步地循序漸進才能達到目的。於是馮二狗就專門為春三娘製定了一係列的計劃。


    這天,春三娘像往常一樣要去地裏幹活,剛剛走到馮二狗家的田地旁邊就聽到有人“哎呦哎呦”地叫著。她尋著聲音的方向看去,隻見馮二狗極為狼狽地趴在田地旁邊的溝裏,樣子顯得十分痛苦。心地善良的春三娘見狀也沒有多想連忙跑過去問道:“馮大哥,你這是怎麽了?”


    馮二狗裝出一副十分痛苦的樣子,哼哼唧唧地說道:“快別提了,走到這裏的時候不小心腳一滑,結果就掉進了溝裏,估計是腳脖子扭傷了,疼的厲害,站不起來了。”聽到這話三娘連忙上前,連拉帶拽好不容易這才把馮二狗從溝裏弄了出來,然後架著胳膊將他一瘸一拐地送迴了家。


    其實這一切都是馮二狗的計劃,他的第一步就是讓自己欠下春三娘的一份人情,這樣一來,以後就可以用報恩為借口與其相見。自那以後,馮二狗隔三差五就會往春三娘家跑,今天送點米麵,明天送點菜籽油,下次又會拿點肉過去,慢慢地又開始送些布料胭脂這類的女人用品。 每次春三娘隻要拒絕他的“好意”,馮二狗就會立馬擺出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說道:“你是我的救命恩人,雖然我馮二狗是個大老粗,但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的道理我還是懂得,如果當日不是你將我從溝裏救起,說不定我就是死在溝裏都不會有人知道。這點東西就是我的一點心意,難道你是嫌棄?”


    聽到這話春三娘連連擺手說道:“馮大哥誤會了,我怎麽可能會嫌棄呀!咱們都是一個村子街裏街坊,那天隻不過是舉手之勞,你不必放在心上,不管是誰碰見了都不會袖手旁觀的。這些東西你還是拿迴去吧!”


    馮二狗故作生氣地說道:“你要是不收那我就丟掉好了。”說著佯裝就要將手裏的東西丟掉。春三娘連忙攔住,沒有辦法隻能勉為其難地收下。


    等到和春三娘混熟了之後,馮二狗便開始了他的第二步計劃。那就是在村子裏麵製造謠言。他每次與春三娘見麵的時候故意在人多的時候表現出非常熱情,有的時候甚至故意在別人麵前提著東西給春三娘家送去,在過去那種本就娛樂活動很少的年代,每天幾個婦人圍坐在一起閑聊是必不可少的一項活動,而且裏麵最不缺的就是那些看熱鬧不嫌事大的長舌婦,慢慢地關於他和春三娘的各種流言蜚語就如雨後春筍一般開始在村子裏麵傳了出來,對於那些流言蜚語馮二狗就算聽見也不做任何解釋,甚至表現出一副默認的態度。


    張福來這個人什麽都好,就是性子有些急躁,而春三娘又是一個自尊心非常強的女性。常言道: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關於馮二狗和春三娘的事情很快就傳到張福來的耳朵裏麵,馮二狗就是想利用那些謠言挑起他們夫妻之間的矛盾,這樣一來他就有了可乘之機。


    這天張福來急衝衝地縣城裏麵趕了迴來,當天他就和春三娘不知因為何事大吵了一架,吵鬧聲都驚動了左右鄰居,村民對此議論紛紛,都說是和馮二狗有關。第二天一大早,張福來滿臉怒氣地離開家返迴了縣城。


    等到傍晚的時候,馮二狗拎著一壺老酒來到春三娘家。果然,三娘眼眶紅紅,就連眼睛都還有些浮腫沒消,明顯是大哭過。她見馮二狗來了,眉頭微微一皺,連忙堵在門口有些不悅地問道:“馮大哥,這麽晚,你過來是有什麽事兒嗎?”馮二狗晃了晃手中的酒壇說道:“其實也沒什麽大事兒,這不前些天你說晚上總是睡不好覺,我特意去買了一壺上好老酒給你送過來。想著你晚上睡覺前喝上一點,這樣又能解乏,還可以助於睡眠。”


    春三娘連連擺手道:“馮大哥,你的好意我心領了,我家那口子不在家,你以後沒事就別過來了,免得被村子裏的人看見後說閑話。”聽到這話,馮二狗心中暗叫不好,完了,怎麽沒有按照我的預想來呀!不過他立馬轉變策略,裝出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說道:“是那個吃飽撐得沒事幹在亂嚼舌根呀!弟妹,不要理會他們,咱們清者自清。我問問你,咱們也認識有段時間了吧?我可曾對你做出過出格的舉動?”


    春三娘想了想的確沒有過,於是她搖了搖頭說道:“這倒真的沒有,但是村子裏麵......”“有什麽好但是的,嘴張在別人身上咱們也管不了,再說了身正不怕影子斜咱們有什麽好怕的!有些人就是眼睛髒瞅誰都不幹淨!我今天倒要看看,他們還能說出什麽鬼話來!”說著也不顧三娘之前的阻攔徑直走進了屋子。三娘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他進去,無奈之下隻好跟在身後一起進去了。


    馮二狗進屋後,直接將那壇老酒打開,對著春三娘說道:“妹子,不要和那些長舌婦們一般見識,來,今天就讓大哥陪你喝上一杯!”三娘連連推辭,任憑馮二狗如何勸說就是不喝。見到三娘不上套,馮二狗眼珠一轉便捧起酒壇獨自開始喝了起來。不一會兒功夫,大半壇子的老酒下肚,馮二狗裝作不勝酒力開始對著空氣咒罵那些亂嚼舌根的人們,罵著罵著,就見他一頭倒在了炕上,唿嚕聲隨即響起,竟然就那麽睡著了。


    三娘連忙上前連推帶喊道:“馮大哥,快點起來,天色不早了,你趕緊迴家去吧!”常言道:永遠都叫不醒裝睡的人。馮二狗就是如此,任憑你春三娘如何叫我,我就是不醒看你怎麽辦!麵對裝睡的馮二狗,這可把春三娘給愁死了,因為昨天他們夫妻倆吵架,孩子被送到了外婆家,她有心喊鄰居過來幫忙將馮二狗抬走,可又怕到時候說不清楚,畢竟現在村子裏麵到處都是關於他們的閑話,如果在這個時候再被人誤會,到時候就真的是黃泥巴掉進褲襠裏——不是屎也是屎了。


    春三娘計較半天,最後幹脆搬個凳子坐在大口門等著,心想:等會馮二狗酒醒後自然就會走了。可是讓她沒有想到的是,快到子時了卻依舊不見馮二狗出來,春三娘實在困得受不了了,她躡手躡腳地走到窗戶前一看,差點當場被氣暈過去,隻見馮二狗壓根就沒有睡覺,此時躺在炕上傻樂。


    春三娘意識到自己是被騙了,轉身出門就往村長家走去,想著讓村長幫忙作證,隨便收拾一下這個無賴,可走到一半的時候,春三娘突然止住了腳步,心想如果到時候村長問她:“馮二狗在你家都幹什麽了?為什麽要等到這個時辰才想起來找人?”如果村長這麽問,到時自己該如何迴答?實話實說可有人會相信嗎?


    春三娘又氣又惱,一來是恨馮二狗的無恥,二來也怪自己開始沒有小心,這才走到了今天這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地步。她生氣地跺了跺腳,然後轉身往家走去,嘴裏呢喃道:“既然你心存不軌,那就別怪我手段狠辣,這都是你逼我的。”


    春三娘推門進屋,馮二狗裝出一副剛剛睡醒的樣子,迷迷瞪瞪地說道:“實在不好意思,剛才不小心給喝多了,現在時間也不早了,要不你也睡會兒吧!放心,大哥保證不犯毛病!”馮二狗原以為春三娘會直接拒絕,不料三娘卻抿嘴一笑,說道:“馮大哥!你的心思妹妹心裏全都明白,你要是不嫌棄我是有夫之婦,那就明天晚上過來好嗎?”


    見到春三娘終於鬆了口,馮二狗高興得直接從炕上蹦了起來,隻見他迫不及待的就要對三娘動手動腳。不料三娘一把將他推開,嗔怪道:“死鬼!難道一個晚上都等不及嗎?你可別讓小妹瞧不起你!”馮二狗強行壓抑住心中的欲火,擔心如果惹惱三娘令其反悔,那豈不是得不償失,馮二狗不停地搓著手連連點頭道:“一切都聽妹妹的安排,那我們明天晚上見!”


    好不容易熬到第二天傍晚,等到村子裏安靜下來,馮二狗趁著夜色偷偷摸摸地來到春三娘家,發現大門虛掩著,隻見他會心一笑推門進去,嘴裏輕聲喊道:“三娘,我來了。”可當他走進屋子卻發現房間內空無一人,他借著月光四處看了一圈,發現炕上已經鋪上了被褥,他連忙走過去捧起被褥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淡淡地體香令他血液翻滾,很明顯那是三娘的被褥,枕頭邊上還放著一張紙條,上麵寫著:“你先躺著,我去弄點下酒菜!”


    馮二狗見狀欣喜若狂,連忙脫去外衣,光著身子就鑽進了被子裏。沒過一會兒,他突然大叫一聲,猛地跳下床,雙手不停地撲拉身上,此刻他身上就像被無數根針紮一樣,火辣辣地疼!


    馮二狗猛地將被子掀開,發現裏麵幹幹淨淨什麽東西都沒有。此時他已經知道自己中了三娘的美人計,他胡亂地套上衣服,此時身上又疼又癢,恨不得直接將皮都扒了。馮二狗強忍著疼痛騎馬來到城中醫館救治,可郎中看過卻也不知道是怎麽迴事,從脈像上看十分正常,隻能給他抓了一下祛濕止癢的藥讓他迴家試試有沒有效果。


    可現在馮二狗是坐都不能坐,躺下更是萬箭穿心一般,這般狀態怎麽可能在迴家吃藥看看,現在每過一分鍾對於他來講那都是一種折磨,隻見他連郎中開的藥都顧不上拿轉身就跑出了醫館。


    春三娘家的大門敞開著,院子裏麵的角落處丟著一床被褥,正是之前鋪在炕上的那套。馮二狗從醫館出來後直奔這裏,現在他什麽也顧不上了,直接推開門就闖了進去,見到春三娘後‘撲通’一聲跪下,二話不說就開始磕頭求饒:“姑奶奶,救命呀!我再也不敢了,快點救救我吧,我現在渾身上下都快難受死了!”


    三娘和張福來兩人坐在炕上,見他進屋後又是下跪又是磕頭,張福來原本陰氣沉沉的臉上漸漸地有了笑容,他扭頭對三娘說道:“娘子,看來真的是我冤枉你了!”春三娘沒好氣地冷哼一聲,略帶怨氣地說道:“你呀!寧可相信外人的話,也不願相信自己媳婦,還好今天沒有讓你白跑一趟,趕上了這場好戲,要不然你還不知道要冤枉我到什麽時候!”


    馮二狗見二人自顧自地聊天壓根就沒有理會自己得意思,於是乎他便更加賣力地磕頭,就如搗蒜一般,就連聲音都帶有哭腔道:“姑奶奶,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不該癡想妄想,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你就大人有大量饒過我這一迴吧!從今往後我再也不敢了。”張福來得意地笑道:“看你以後還敢不敢調戲婦女了,嗬嗬,這都是對你的懲罰自作自受.......媳婦.....我看給他的教訓也差不多了,你先出去吧!總不能看著他活活疼死吧!”


    “這種人就該讓他疼死算了,省得他光想著害人。”春三娘嘴上雖然這樣說,但是人卻已經走出房間。張福來關好房門後,對馮二狗說道:“快點把身上的衣服全部脫掉,一件都不要剩!”馮二狗哆哆嗦嗦地將衣服脫掉,赤條條地站在那兒一動都不敢動。


    張福來拿出一大罐子的麥芽糖,然後將其均勻地塗抹在馮二狗的身上。馮二狗一臉驚慌地問道:“你這是要幹什麽?”張福來沒好氣地說道:“你放心好了,如果我想要害你,隻需不管你就行了,何必浪費這個勁!你到底還想不想治病了,如果想治就站著別動!”馮二狗沒有辦法,因為身上實在是太難受了,無奈之下隻好站在那裏任由張福來將四五十度的麥芽糖塗抹全身,因為麥芽糖需要加熱才能抹開,燙的馮二狗嗷嗷地叫個不停!


    大於過了一個時辰麥芽糖漸漸全部冷卻下來,張福來將已經凝固的麥芽糖一片一片地撕下,這時馮二狗可以明顯感覺到有什麽東西從毛孔裏麵被拔了出來,身上頓時輕鬆了不少,那種似疼似癢的感覺也漸漸消失。當所有麥芽糖被全部扯完,張福來又給了馮二狗一碗藥酒讓他自己擦身子,全身一陣清涼,頓時病情痊愈身上不疼也不癢了。


    見識過春三娘的手段後,他現在對春三娘是一點想法都不敢有了,千恩萬謝過後,張福來丟給他一套自己不穿的破衣服,說道:“你的那些衣服不能再穿了,如果再穿還得犯病!你就穿這個迴去吧!”馮二狗心有餘悸地問道:“福來兄弟,你能不能告訴我,三娘她到底給我弄了什麽東西,這麽厲害!”


    張福來笑著說道:“其實也不是什麽秘密,就是洋辣罐,一種全身長刺的蟲子。如果有人不小心接觸到這種蟲子,皮膚接觸的地方就會引起皮疹,被紮後不同的人會有不同的感覺,一般都是疼、癢、辛、辣、麻、熱等感覺,這種感覺會一臉持續很多天!洋辣罐的刺蜇完人後就會留在皮膚之中,想要取出來隻能用麥芽糖將其往外粘。”


    這種蟲子馮二狗也曾聽說過,可當時他明明掀開被子看過裏麵什麽東西都沒有,再說了,一兩隻蟲子也不可能這麽厲,馮二狗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張福來看了看窗外的三娘,說道:“我媳婦抓了足足五六十隻洋辣罐子,然後將它們全部倒進被子裏麵捂了一天......威力可想而知!如果今天你不過來認錯,估計怎麽死的你都不知道!”


    馮二狗拖著隻剩下半條命的身子迴了家。自那以後,馮二狗心裏留下了嚴重的心理陰影,導致他再看見漂亮女人,腦子裏麵總是會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一條條渾身長滿刺的蟲子,心再也不會癢了,隻是覺得全身刺撓有種鑽心的疼,導致他最後娶老婆都不敢找漂亮女人,就因為一見美女身上就刺撓的難受。


    有道是: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女子狠起來比蛇還要可怕。馮二夠也算是活該,偷雞不成蝕把米,機關算盡太聰明,卻奈何春三娘忠貞不二,自己也差點丟掉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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