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貞觀年間的京唐縣城內住著一位名叫張煥林的讀書人,此人家境貧寒,父母都是本本分分的莊稼人,家裏的全部收入就指望那幾畝薄田,即使每天麵朝黃土背朝天地在地裏辛勤勞作,一年下來隻要能勉強填飽肚子就是萬幸的事情,如果再有點餘錢那就是莫大的幸福,如果遇上年景不好的時候一家人就得勒緊褲腰帶等待來年收成。


    別看張煥林出身貧寒但卻生得唇紅齒白器宇不凡,雖然穿的衣服都是打著補丁的粗布麻衣,可依舊無法掩蓋住那英俊的外貌,他不僅相貌非凡而且才思敏捷,不同於一般人,在當地文壇也是小有名氣。


    京唐縣城裏麵有位名叫陳望的富商,此人雖說富甲一方但卻樂善好施,經常會在街頭開設粥棚救濟窮人,是位受人尊敬的儒商,這年他找了位風水先生在城外十幾裏的地方買下一片空地,準備當做自家的祖墳,用作遷墳的墓穴都已經挖好隻是在等一個黃道吉日就可遷墳過來。


    這天,張煥林的父母像往常一樣一大早就來到地裏幹活,結果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狂風大做,不一會兒就烏雲滿天,隨著一道驚雷在天邊炸響豆大的雨點接踵而至,他的父母還沒來的及往家趕就被大雨攔在半路,因為雨下的實在太大,無處避雨的二人此刻剛好路過陳家的墓地,見到那個已經挖好的墓穴想都沒想就跑進去躲雨,結果暴雨下的實在太多,雨水倒灌進墓穴,二人還沒來不及逃跑就不幸被淹死在裏麵。


    這年張煥林才十五歲,少不更事的他得知爹娘離世的消息後整個人都傻了,別看他年紀還小,但他卻十分明事理,知道這是一場意外怨不得別人,可現在他卻麵臨著一個十分嚴重的問題,那就是家裏沒錢無法安葬死去的爹娘,作為子女的他感到十分無奈和沮喪,沒有辦法最後隻能硬著頭皮去找陳望,希望對方可以給自己一小塊地埋葬爹娘。


    陳望聽說這件事後深感遺憾,沒有絲毫猶豫就拿出一塊墓穴送給張煥林,並且還主動出錢出力幫著他辦完爹娘的喪事。雖說這件事沒有人將過錯怪罪在他的頭上,可他卻總覺的自己也有一定責任,當他得知張煥林在這個世上再無親人後就立馬將年少的張煥林接迴家中,並且還為他專門請了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儒生負責教導學業,不僅如此還讓張煥林跟著自己兒子陳嚴斌住在一起,除此以外陳望還承諾將來會把女兒陳柔許配給他。


    時間一晃五年過去了,這五年裏陳望對待張煥林視如己出將他當成親生兒子一般看待,如今張煥林和陳柔都已成年,而陳望也沒有忘記當初的承諾親自為他們操辦了一場隆重的婚禮,並且還將家中產業分成兩份,一份交給兒子陳嚴斌打理,另外一半則交給了女兒陳柔打理,就連宅院都被一分為二以中間圍牆為界限一人一邊。


    兩年之後,年邁體衰的陳望去世了,張煥林和陳柔靠著當初分到的家業日子過得十分愜意。 都說飽暖思淫欲,這天一大早閑來無事的張煥林便打算去郊外遊玩,當他來到一處山林的時候突然發現對麵的山間小道迎麵走來一位妙齡少女,那少女長得肌白貌美,身材婀娜,走起路來那承上啟下的楊柳細腰格外賞心悅目,尤其是那雙深邃的桃花眸,仿佛可以勾魂攝魄,少女的柔肩上背著一個很大的包裹,看樣子應該是要出遠門。


    張煥林心髒如小鹿亂撞,隻見他快步上前拱手施禮後,笑著問道:“這位姑娘這是要去什麽地方?你是一個人出來的嗎?自己背這麽大的包裹一定很累吧!用不用幫忙!”


    那名少女聞言停下腳步,不料卻轉頭憋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道:“這裏也沒有野花,怎麽就吸引來你這個狂蜂浪蝶呀!咱們萍水相逢就是路人而已,再說了你又幫不了我什麽忙,何必多此一言。”


    張煥林沒有想到麵前的女子口齒居然如此伶俐,他被懟的有些尷尬但依舊保持著微笑說道:“姑娘這話說的可就有些無情,你也不說自己遇到什麽麻煩,怎麽就知道在下沒有能力幫你忙呢?”


    少女聽到這話陷入沉思,過了一會兒可能覺得張煥林說的有些道理,於是將肩膀上的包裹放下後緩緩說道:“小女子名叫冬梅,是何墅村李員外家的一名小妾,因為受不了大夫人的毆打和辱罵,於是就偷偷逃了出來,如今有家不敢迴也不知道接下來該去什麽地方隻能走一步算一步。”興許說到傷心處冬梅眼眶不禁濕潤起來,聲音也變得有些哽咽。


    可一旁的張煥林心裏此刻卻樂開了花,他連忙說道:“這位姑娘,我家就住在前麵不遠處的京唐縣,如果你不嫌棄可以到我家歇歇腳,等你多會想清楚接下來該去什麽地方後再走也不遲。”


    冬梅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張煥林那雙迷人的眸子真的令人著迷,隻見她突然湊到張煥林的身前,柔聲說道:“你真的願意幫我?難道你就不怕家裏夫人不高興嗎?還是你對我另有企圖?我娘可曾告訴過我,說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尤其是男人得殷勤更要小心。”


    張煥林仿佛被說中了心事,心髒突突直跳滿臉通紅地說道:“姑娘你可不要誤會,在下絕對沒有非分之想,隻是見姑娘可憐所以才好心幫忙,而且我家娘子溫柔賢惠,心地善良,絕對不會為難你的。”


    看到張煥林一副緊張兮兮的樣子惹得少女咯咯直樂,隨後少女說道:“既然如此,那就麻煩公子前麵帶路。”見到少女答應後,張煥林十分殷勤地上前幫她背起包裹,一路迴到家後,他瞞著妻子將冬梅暫時帶到書房裏麵安頓下來,冬梅環顧四周打量一番眼中露出滿意的笑容,隨後囑咐張煥林千萬不可以將自己的事情說出去,說是害怕李員外會找過來。聽到這話張煥林自然求之不得,於是想都沒想就答應下來,並且還發誓絕對不會告訴第三人知道。


    此刻張煥林再也壓抑不住心中欲火一把就將冬梅摟入懷中,而冬梅似乎已經料到會是這般結果於是在半推半就下便從了對方,一時間書房內春光無限。


    自此之後他就與冬梅在書房裏麵過上了沒羞沒臊的快樂生活,之後的一個月的時間,每天晚上張煥林都於妻子說要在書房裏麵過夜,剛開始妻子還以為他在秉燭夜讀因為太晚就在書房休息,可時間一長陳柔就起了疑心,經過再三盤問,無奈之下張煥林這才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給她。


    陳柔聽後又是生氣又是害怕,生氣是因為丈夫移情別戀在背著自己養女人,害怕是擔心那個李員外會找上門來,畢竟那位叫冬梅的姑娘是人家的小妾,如果被告上衙門,張煥林可就是私通有婦之夫這個罪名可是不小。於是陳柔就勸告丈夫讓他趕緊將冬梅送走,不料張煥林此刻早已鬼迷心竅非但不聽,反而因此還刻意疏遠妻子。


    就這樣,一轉眼又過了幾天,這天,張煥林閑來無事在街上閑逛,忽然有人在其身後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隨後就聽見“這位施主,貧道見你印堂發黑,渾身上下都散發著濃鬱的妖氣,最近一段時間你可遇見過什麽詭異的事情?”


    張煥林聞言轉身一看,隻見身後站著一位頭戴紫陽巾,身穿八卦衣,手拿浮塵,身背桃木寶劍的白須道長,此人大有一副仙風道骨的做派。張煥林抖了抖肩膀,不以為然地說道:“這位道長,就算是想要騙錢那也應該找個像樣一點的借口吧!好賴在下也是讀過幾年聖賢書的,你說的這些神鬼之說在下從來不信,你今天可能騙錯人了。”說完他便要轉身離去。


    不料剛走出兩就被白須道士伸手攔下,道士語氣嚴肅地說道:“這位施主貧道可沒有嚇唬你的意思,你現在身上所沾染的妖氣已經影響到了你的氣運,貧道可以斷定最近一段時間你一定是遇見了什麽不幹淨的東西,而且你們接觸的時間已經不短,要不然妖氣不會如此之重,施主,你最好趕緊告訴我,要不然恐有血光之災。”


    聽到“血光之災”四字,張煥林眉頭微微一皺有些不悅地說道:“你這道士好生討厭,不就是想要錢嗎?幹嘛非要說些嚇人的話而且還如此咒我,好了,本公子今天高興不想與你繼續糾纏,這裏有一兩銀子趕緊拿錢走人。”說著話就見他從懷中掏出錢袋,然後從裏麵取出一兩銀子遞給白須道士。


    不料那名道士居然沒有伸手去接,而是無奈地搖了搖頭說道:“枉你還是讀書人居然如此愚昧無知,死到臨頭還渾然不知,算了,貧道會在城外的城隍廟裏短住三天,三天之內如果施主想明白了隨時可以過來找我。”說完道士便轉身離去。


    經曆過剛才的小插曲後張煥林已然沒有了繼續逛街的心情,興致索然地轉身迴家,迴到家後腦海中不停地響起道士的話,心裏不禁泛起了一陣嘀咕,思索半天他悄悄出門然後躡手躡腳地來到書房後麵的窗戶下麵,隻見他伸出手指在口中沾了一點口水,輕輕在窗戶紙上戳出來一個小洞,就著洞口往裏一看頓時被屋內的驚醒嚇得目瞪口呆,冷汗直流,雙腿都忍不住地打顫。


    隻見書房內已然沒有冬梅的身影,取而代之的卻是一隻長得五大三粗,有這紅發白眼,青臉獠牙的怪物,此刻它正拿著一支大筆在一張人皮上描眉畫眼,隨後就見怪物從書桌上拎起人皮刷的一下披在身上,頓時就變成了這段時間與他每天晚上共赴巫山的冬梅姑娘。


    張煥林被屋內的景象嚇得六神無主,肝膽俱裂,如果不是他提前用手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巴,此刻估計早已尖叫不已。他咬著牙強撐這顫抖的雙腿小心翼翼地後退生怕弄出一點響聲,等他走出房門後大口喘著粗氣朝著城外城隍廟的方向飛奔而去。


    來到城隍廟見白須道士後撲通一聲直接跪倒在地,因為緊張光是張著嘴巴卻久久說不出話來,道士見狀連忙安撫道:“施主莫要驚慌,有什麽話慢慢道來。”


    張煥林努力讓自己恢複平靜,片刻過後這才終於可以開口說道:“道長救救我呀!剛才是我有眼不識泰山衝撞了您,還望道長大人不記小人過,救救小的。”


    白須道長一邊將張煥林攙扶起來,一邊詢問道:“施主為何如此慌張,還請施主細細道來。”張煥林此刻再也不敢托大,顫抖著將剛才自己所看到的怪物仔細描述了一遍。道士聽後雙目微微一閉,右手拇指不斷地在其他手指間來迴滑動,幾個唿吸過後道士緩緩睜開眼睛說道:“看來事情比我想象的還要嚴重,不過上天有好生之德,世間萬物都有生存的權利,那精怪修行不易貧道也不忍心傷它性命,這樣吧!你將這張黃符帶迴家中將它貼在臥房門口,那隻精怪看見它後自然會知難而退,如果它不知好歹貧道定會出手將它降服。”


    張煥林如獲至寶般小心翼翼地接過黃符,辭別白須道士後迴到家中他再也不敢靠近書房半步,而是按照道士的吩咐將黃符貼在臥房的門框上,然後叫來妻子一起躲在裏麵,並且將事情原委告訴妻子。


    二人躲在房間裏瑟瑟發抖,不知過了多久夕陽西沉,等到天徹底黑了以後冬梅緩緩從書房裏麵出來找他,張煥林哪裏還敢去看,就催促妻子陳柔去門口查看,陳柔顫顫巍巍來到門前,透過門縫正好看到冬梅從身上扯下一張人皮,露出那青麵獠牙的猙獰麵目在門口來迴踱步。


    那怪物明顯是見到門檻上的黃符有些猶豫不決,過了片刻就見那怪物正如道士所言那般轉身離去,就當陳柔懸在心口的巨石剛剛落下,正當她要將怪物離開的消息告訴丈夫的時候,隻見本已離開的怪物突然去而複返,而且口中還怒罵道:“我辛辛苦苦籌劃這麽長時間,牛鼻子老道竟然想憑借一張符咒就將我嚇退,這樣未免太看不起我了吧!”


    說完就見那怪物縱身一躍直接伸手將那符咒扯下,然後三下五除二就將符咒撕了個粉碎,隨後一腳將房門踹開,然後來到床邊一把將抖若篩糠的張煥林拎起,隨後以掌為刀在他的胸膛劃出一道血痕,隨即伸手從胸膛裏麵掏出一顆砰砰跳動且還冒著熱氣的心髒,隨即就將血淋淋的心髒丟進它那血盆大口當中,嘎吱嘎吱咀嚼起來,臉上還露出十分享受的表情,吃完之後便衝出房間消失在夜色當中。


    陳柔一介女流之輩哪裏見過這般血腥場麵,頓時被嚇得呆若木雞呆愣在原地久久沒有反應,等她迴過神後看著已經倒在血泊當中的丈夫,立馬嚇得狂叫不已,家中仆人聽到響動紛紛領著燈籠趕了過來,當他們見到張煥林淒慘的死狀後也都被嚇得尖聲大叫。


    天亮後,悲痛萬分的陳柔找到大哥並將昨晚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講述一遍,隨後讓他火速前往城外城隍廟去找白須道士。白須道士聽完情況後氣得目眥欲裂,怒喝道:“好一個不知好歹的鬼魅,貧道念及上天有好生之德見你修行不易想著放你一條生路,沒想到你居然還敢害人性命,既然如此那就別怪貧道無情。”


    白須道士立刻起身跟著陳嚴斌趕往陳柔家中,趕到後那妖怪早已不知去向,白須道士拿出羅盤在院子裏麵走了一圈,突然指著一牆之隔的對麵問道:“旁邊是誰的房子?”


    “是我的,有什麽問題嗎?”陳嚴斌不知所以地迴道。


    道士神情嚴肅地說道:“那個妖孽此刻就躲在你家。”聽到此話陳嚴斌頓時被嚇得臉色蒼白,連忙帶著道士趕迴家中,此刻裏麵正好有位老婦人在打掃院子,這位老婦人早上的時候前來乞討,陳嚴斌的妻子心地善良見對方可憐,而且家裏剛好還缺個幹活的老媽子,於是就好心將其收留下來。


    道士剛一走進院子看到老婦人後厲聲怒喝道:“大膽妖孽,竟然還敢躲在貧道眼皮底下,還不快快受死。”


    道士說著就從背後抽出桃木寶劍二話不說就衝了上去,那老婦人見狀麵色大變,丟下掃把扭頭就跑,此刻想要逃走談何容易,道士將手中的桃木劍丟在空中,雙手結印,念道:天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去。就見桃木劍化作一道金光朝著老婦人逃跑的方向如奔雷之勢一閃而過,隨即就聽見一聲慘叫,桃木劍不偏不倚直刺老婦人後心,人皮也隨即脫落,顯出原形的妖怪摔倒在地不停地哀嚎打滾。


    道士見狀拿出一個葫蘆,拔掉上麵的塞子,念動咒語,那妖怪頓時就化成一縷黑煙盡數被吸進葫蘆裏麵,道士將塞子重新裝好,並且在上麵貼上符咒,做完一切後說道:“妖怪已經被貧道降服!”說完便要轉身離去。陳柔立馬衝到道士麵前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哭著哀求道:“道長法術高強,求求您救救我的相公!”


    道士看著痛哭流涕的陳柔無奈地搖了搖頭道:“貧道法力淺薄,實在做不到令人起死迴生的地步,還望夫人節哀順變。”說完便要離開。


    可陳柔哪裏肯輕易放他離去,隻見她不停地磕頭甚至額頭都已見血依舊不肯罷休,道士沒有辦法沉思一會兒說道:“張煥林能夠娶到你這樣的妻子真是他八輩子修來的福氣,也許他真的命不該絕吧!貧道雖然很想幫你,但卻因為自身實力不足有心無力,這樣,你去西邊集市找一個渾身散發惡臭的瘋子興許他能幫你,不過此人性格古怪說不定會做出一些令人無法想象的舉動,夫人你可要做好心裏準備,運氣好的話你丈夫可能還有一線生機。”道士說完便頭也不迴地離去。


    剛才道士所說的那個瘋子陳柔自然知道,這個瘋子在當地那可是家喻戶曉的人物,隻因為此人經常在身上塗抹各種動物糞便,而且整天都是瘋瘋癲癲,隔著好遠就可以聞到他身上的那股腥臭無比的味道,因此鎮上百姓遇見他無不繞道而行,別看他瘋瘋癲癲但從來不缺吃穿,隻要他往酒樓門口一站都不用開口乞討,酒樓掌櫃就會立馬派人給他端來一碗殘羹剩飯,不為別的,隻求他快快離去。


    陳柔實在想不明白道士為何要自己去找這個瘋子,但事到如今為了求丈夫也隻能死馬當作活馬醫,陳嚴斌帶著妹妹來到西街集市尋找那個瘋子,此刻那個瘋乞丐正在集市上手舞足蹈地唱歌跳舞,還像往常一樣滿身的汙垢臭不可聞,但凡靠近一點那股氣味都會熏的眼淚直流,聞上一下都會令人作嘔不止。


    陳柔此刻已然顧不上那麽多,直接上前強忍著胃裏翻江倒海的吐意跪在瘋乞丐的麵前,懇求他救救自己的丈夫。瘋乞丐用那滿是泥垢的手指勾起她的下巴,將臉湊近說道:“你這娘子真是奇怪,天下男人這麽多,是個男人都可以做你丈夫,我可以做,他也可以做,為何非要救個已死之人?”


    陳柔一時間不知該如何迴答,隻是不停地哭泣不停地磕頭,懇求他出手相救。瘋乞丐的眼神中露出厭惡神色,從地上撿起一根樹枝就開始鞭打陳柔,一邊抽打,一邊罵道:“哭得吵死人了,人死了找我有什麽用,我又不是閻王爺!”


    陳柔依舊含淚強忍著身上來不斷傳來的疼痛和羞辱默默承受瘋乞丐的抽打,圍觀看熱鬧的人也在漸漸聚攏起來,大家看著眼前的一幕紛紛為陳柔鳴不平,此刻瘋乞丐突然停住了手上的動作,隻見他深吸一口氣直接往陳柔的手裏吐出一口濃痰後對著說道:“吃了它。”


    此刻一旁的陳嚴斌再也忍不住了上前就要拉著妹妹離開,可陳柔卻一把將他推開強忍著惡心將濃痰吞了進去,隨著濃痰入口,就像一團棉花卡在胸口的位置不上不下,就在這時那瘋乞丐又開手舞足蹈起來,大喊道:“美人喜歡我,她已經愛上我了。”然後蹦蹦跳跳地跑了。


    陳嚴斌見狀連忙將妹妹攙扶起來後就去追,誰料那瘋乞丐直接就跑出城並且朝著城隍廟的方向跑去,當二人一路緊追其後來到城隍廟才發現那個瘋乞丐竟然消失不見,陳柔等人在城隍廟內找了一大圈始終沒有找到,無奈之下隻好迴家,此刻張煥林的屍體還躺在血泊中無人敢動。陳柔看著丈夫冰冷的屍體,又想到自己剛才被瘋乞丐那般羞辱,此刻她恨不得立馬去死,趴在丈夫的屍體上嚎啕大哭。


    可就在這時,陳柔感覺胸口的位置似乎有什麽東西一蠕一蠕地想要外麵鑽,隻見她一陣惡心哇的一聲吐出了一團東西,還不等她來得及看清楚是什麽東西,那東西就自己跳進張煥林那敞開的胸膛裏麵,陳柔定睛一看那東西竟然是一顆怦然跳動的心髒,更加神奇的是那被妖怪劃開的胸膛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緩緩愈合,隨著傷口完全愈合後,張煥林蒼白的肌膚也隨之慢慢變得有了血色,身體溫度也在一點一點恢複,大約過了半個時辰左右張煥林居然奇跡般地活了過來,經此一劫之後張煥林再也不敢貪圖女色。


    死裏逃生的張煥林抱著妻子嚎啕大哭,發誓此生隻愛她一人。自那以後張煥林便開始刻苦讀書,經過三年的努力他終於考中了舉人,後來他在鄉裏開設一家私塾教書育人與陳柔過上幸福美滿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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