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唐朝天寶年間,寧州城內住著一戶家財萬貫的富貴人家,家主名叫呂長青。說起來這個呂長青在當地那也算的上是一位響當當的傳奇人物,因為早在二十多年前他還是一個一窮二白的窮小子,守著家裏的幾畝薄田靠天吃飯,後來他白手起家,竟然隻用了短短二十年的時間就掙下如今的這番家業,真可謂是很多創業者眼中的偶像。


    話說二十多年前,呂長青的家境十分清貧,雖然家裏有幾畝田地,可辛辛苦苦一年下來最後得到的那點糧食都沒有辦法吃飽飯,如果在趕上個災年那日子就更別說了,他有一個好朋友名叫陳湯,兩人家境相仿,又是從小一起長大的發小,所以平時幹什麽事都是兩人一起。


    他們二人做夢都想改變現在的這種生活狀態,於是乎這天,他們二人決定進山去碰碰運氣。俗話說: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他們村附近就是祁連山,所以寧州這地界也就衍生出了很多依靠采藥為生的采藥人,深山老林裏麵什麽都有,隻要你的運氣足夠好,一旦挖上個百年人參或是千年靈芝那就可以一夜暴富,如果怎麽說聽起來感覺很不錯,可成百上千的采藥人進山之後,能夠真正挖到人參或是靈芝的卻是鳳毛麟角,更別提上了年份的藥材。


    絕大數的采藥人也就是采摘一些尋常藥材,曬幹之後拿到藥鋪換上點散碎銀子,如果運氣好點的,興許能夠采到略微名貴一點的藥材,這樣就可以小賺上一筆。由於采藥人實在太多,長年累月地采摘導致大山外圍的藥材越來越少,如今想要采上好點的藥材隻能深入大山裏麵,可大山深處卻危險重重不僅要麵對各種蛇蟲鼠蟻,還有可能還會碰見一些兇猛的野獸,更重要的就是山高且陡,如果一不小心滑落,結果那就是屍骨無存。所以那些進大山深處采藥的人一般都是一些沒有正經營生或是被生活逼的沒有辦法的人才會去的。


    由於大山裏麵危機重重,所以想要進山一個人是絕對不行的,最好是結伴同行這樣也能互相幫扶一下,相對起來會安全很多。呂長春和陳湯從小一起長大,曾經也一起進過山,無數次幫助過對方,是絕對可以將自己的後背交給對方的關係。


    這次兩人進山與往常不同,他們決定要再往大山深處前進,因為隻有去那些普通采藥人沒有去過的地方,興許才能碰見值錢的藥材。也許真的是上天眷顧這對難兄難弟,竟然真的讓陳湯找到了一顆足有上百年年份的老山參,這顆老山參長在一處非常陡峭的懸崖峭壁上,大概也正是如此所以才躲過了那麽多采藥人一次又一次的搜尋。


    呂長春一臉羨慕地看著陳湯說道:“兄弟,你這下可就發達了,這顆老參少說也能賣上個幾百兩銀子,這樣迴去之後你就可以置辦上一處房產,然後再娶上一個美嬌娘了。”


    陳湯聞言一臉正色地說道:“呂兄,你這麽說可就太見外了!雖然咱們不是親兄弟,但是這些年來咱們之間的感情一點不比親兄弟差,正所謂,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等我迴去將野山參賣了,到時候咱們就合買一個大宅子,剩下的銀子應該也夠咱們兄弟倆一人娶一個媳婦的了。”


    聽到陳湯這麽說呂長春頓時激動起來,他如今已經二十五歲了,看著村裏的同齡人結婚的結婚,當爹的當爹,他何嚐不想有個噓寒問暖的媳婦,可惜他實在太窮,能養活自己就已經是燒高香了,哪家姑娘肯嫁給他。如今夢想馬上就能實現,一時間滿腦子想的都是美好的未來,站在那裏傻笑不止。


    看到一臉傻笑的呂長春,陳湯笑著拍了他一下,說道:“想什麽呢?瞧瞧你那沒出息的樣子,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呂長春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說道:“這野山參是你發現的,我怎麽好意思平白無故就分一半呢?”


    陳湯撇了撇嘴笑罵道:“你小子就別裝了,剛才口水的流出來了。咱們倆可是最好兄弟,還分什麽你的我的?現在當務之急是想辦法先把藥給采下來再說,你看著這峭壁怎麽陡峭這個山參可不好采呀!”


    呂長春聽後也不再多說,兩人便開始商量如何采藥。陳湯思索了片刻說道:“我看還是用老辦法,將繩索固定在樹上,然後我下去采藥,你留在上麵負責接應。”這個老山參長在那種地方的確沒有什麽更好的辦法,於是呂長春也就點頭答應了這個方法,陳湯將繩索係在腰間,然後由呂長春在上麵小心翼翼地往下順繩索,兩人費了好大力氣才將山參挖了出來,野山參的品質非常不錯足有小孩手臂粗細,這樣的山參拿到山下指定可以賣個大價錢,二人心裏別提多開心。


    挖出山參之後,呂長春將陳湯一點一點拉上來,快到崖邊的時候陳湯擔心弄壞山參,於是就將山參舉起說道:“呂兄,你先把這個拿上去,萬一弄壞就買不上價錢了!”


    呂長春爬下身子,將山參拿起放到一邊,正要繼續拉陳湯的時候,他的眼神中突然露出一抹兇光和幾分掙紮,也就是短短幾個唿吸的功夫,他便做出了決定,放開繩索然後轉身走開。


    懸在半空中的陳湯見半天沒有動靜,奇怪地問道:“呂兄,你幹什麽呢?趕緊把我拉上去呀!”呂長春嘴裏說著,等一下,馬上就來。可是人卻跑到了固定繩索的那個大樹旁,隻見他掏出匕首來迴幾下就將繩索給割斷了。隨即就聽見崖邊傳來一聲尖叫“啊。。。。”緊接著就是一聲沉悶的落地聲音,之後便再無聲響,不出意外,陳湯已經屍骨無存。


    呂長春來到崖邊神色複雜地看了一眼穀底,然後跪下對著崖邊磕了幾個頭。呂長春心情複雜地拿著老山參離開了大山,那棵老山參果然沒有令他失望,竟然賣了整整一千兩銀子。


    呂長春此人不光極具野心而且也夠狠。他得到錢後並沒有像其他暴發戶那樣購置房產或是娶妻納妾,而是將這筆錢當做本金做起了藥材生意。自從呂長春謀害死了陳湯之後,之前一直埋藏在心底深處的兇性徹底被激發出來了,他做生意之後為了掙錢可以說是無所不用其極,簡直就是不擇手段,因為他夠陰險,又足夠狠,隻是短短幾年時間就將一個不起眼的小生意,像滾雪球一樣越來越大,很快就成為了一方富豪,在這過程中,有很多人被他逼得走投無路,賣房賣地的不在少數,這些人恨不得吃其肉飲其血,但是對此他卻不以為然,按照他的話來講就是,一將功成萬骨枯,想要成功就得踩著別人一步一步往上爬。


    呂長春發達之後,自然不會像陳湯當時想的那樣,隨便娶個女人,隻要能過日子就行,他心大得很,於是找來全城最有名的媒婆並且許以重金,要向當地數一數二的富商姚員外家提親。


    重金之下媒婆拿出十二分精神,憑借著三寸不爛之舌,最後竟然真的說動了姚家,呂長春如願娶了姚家的千金姚煥茹。憑借著姚家的財力和影響力,他的生意又往前邁進了一大步,隨著呂長春的生意越做越大,他的名氣自然也是越來越大。


    呂長春結婚之後,倒是與姚煥茹過上了一段夫妻恩愛的日子,半年之後,姚煥茹有了身孕,最後順利生下一個大胖小子,夫妻感情更是如膠似漆。隻是,隨著兩人的關係越來越近,有些刻意隱藏起來的東西就會越容易被發現。姚煥茹漸漸發現,呂長春並不像表麵看上去那麽簡單,此人心狠手辣,為達目的可以說是不擇手段,背地裏幹過很多見不得光的勾當,而姚煥茹卻時一個心地善良的女子,她不時就會勸誡丈夫,讓他多積德行善,哪怕是看在孩子的份上,也要為他積攢一些陰德。


    每次呂長春都會答應的很好,可行事風格卻一如既往,最後姚煥茹說的多了,呂長春也就慢慢地變得不耐煩起來,為此兩人經常吵架,夫妻之間關係也因此變得越來越僵。直到最後,呂長春幹脆又納了兩房小妾,去姚煥茹的房中也就越來越少,最後索性就不再去了。


    姚煥茹的孩子名叫呂茂,為了讓兒子以後不會變成像呂長春那樣的人,姚煥茹始終將兒子緊緊地帶在自己身邊,盡量減少呂長春對他的影響,對此呂長春本人到是覺得無所謂,他對這個兒子那是真心的喜歡,隻要兒子能夠健健康康長大成人,其他的都無所謂,所以呂茂一直在母親的身邊長到了十七歲。在母親的悉心教導和言傳身教之下,呂茂為人溫良敦厚,身上沒有半分富家公子的惡習。


    呂長春看著兒子已經長大成人,心裏很是欣慰,唯一讓他感覺不太好的就是這個兒子為人處世太過於仁善,於是擔心自己百年以後兒子會被人欺負。於是就想著給他找點事做,也好鍛煉鍛煉,要不然以後該如何繼承呂家的這份家業。


    呂長春想了好幾天,最後決定安排兒子去收賬。呂茂自己心裏清楚,這是父親在考驗他,於是他也沒有拒絕,帶上幾名隨從和賬本便立刻出發。


    其實這收賬的活也不是什麽難事,畢竟和呂家往來做生意的都是一些藥鋪,這些藥鋪本身就挺掙錢,再加上呂家的勢力,即便是來個賬房先生那些人也會乖乖結賬,更何況這次來的是少東家呢,所以那些商鋪自然是不會怠慢,一個個都非常老實的將貨款全部結清。


    當他們一行人來到張家藥鋪的時候,卻遇上了難題。


    張家藥鋪掌管張陸山一臉愁容地與呂茂訴苦道:“呂少爺你是不知,前段時間有個藥鋪夥計不小心抓錯了藥,結果將人給吃死了,我們不光要賠償死者家屬,還要在衙門裏麵上下打點,這一下幾乎將這幾年所有的積蓄全部都花光了,現在藥鋪的名聲也臭了,幾乎都沒有人敢上門賣藥,呂少爺麻煩你再給寬限幾日,老朽現在真的是拿不出錢。”


    呂茂為人和善,聽完之後說道:“張老板,寬限幾日自然沒有問題,但是不知道你要寬限到何時?總要給我個時間吧!”


    張陸山支支吾吾半天也說不出一句話來,這時從後堂突然走出一個少女,少女來到呂茂麵前說道:“呂公子,我家遭逢大難,說實話一時半會真的拿不出錢來,懇求公子高抬貴手,民女願意給公子為奴為婢。”


    張陸山聞言連忙說道:“霞兒,你胡說八道什麽?欠債還錢天經地義,老子就算將所有家產全部變賣了,也不會讓你給人為奴為婢,你給我快點迴去!”少女被父親喝罵一通,也不敢還嘴,連忙起身給呂茂行了一個萬福,便退迴到後堂。


    自從少女出現呂茂的目光就始終沒有離開過少女片刻,此時的他感覺魂都快要飛出來了,他從來沒有見過怎麽漂亮的女子,尤其是剛才女子下跪哀求的時候,梨花帶雨的樣子讓他忍不住地想要去守護,心中最柔軟的地方被狠狠地觸動。


    張陸山連忙彎腰賠笑道:“呂公子莫要怪罪,小女年幼不懂事,您可千萬不要放在心上,我就算是將藥鋪給賣了,也一定會把錢還上的。”張陸山的話將失神的呂茂拉了迴來,說道:“啊.....不著急張老板,您要是真的困難就再想想別的辦法,這不是還沒有到賣藥鋪的份上嘛?”


    之後的一段時間呂茂經常會去張家藥鋪轉轉,去的多了自然也就知道了上次的那個少女是張陸山的女兒,名叫張霞兒,今年剛滿十六,尚未許配人家,自從上次見過一麵之後,呂茂就患上了相思病,一天到晚茶飯不思,恨不得時時刻刻就呆在張家,而張霞兒也對這位溫和爾雅的呂家少爺傾心不已,於是呂茂決定,這次迴去後他就讓父母安排人過來提親。


    原本早就該離去的呂茂在張家一待就是十多天,最後還是在隨從的再三催促下,他才依依不舍地離開,繼續前往其他地方收賬,總體來說這次收賬還算是非常順利,隻有個別幾家當下沒能湊出錢來,但是寬限了幾日也就都收齊了,這次出門走了整整一個多月,賬是都收齊了,唯獨張家藥鋪的錢是他自己偷偷給墊上的。


    迴家之後,呂長春問他道:“這此出門,收獲如何?中間可曾遇到麻煩?”


    呂茂說:“迴父親,外麵所有的賬已經全部都收迴來了,沒有遇到什麽麻煩。”說著從懷裏掏出一個賬簿遞上去,“請父親過目”。呂長春接過賬本隨意地翻看了幾眼道:“聽說你在張家藥鋪待了很長一段日子?”


    呂茂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隨後低聲說道:“我正好有一事想和父親稟告,我與那張家小姐情投意合,還望父親大人派人前去提親。”


    呂長春聽後冷笑一聲道:“我還沒來得及說你,你倒是猴急的跳出來了,張家那間小藥鋪馬上就要完蛋了,她也好意思在稱小姐,他們算個什麽東西,也配進我呂家的大門!”


    呂長春越說越來氣,最後指著兒子罵道:“你別以為我什麽都不知道,張家的貨款,是不是你拿自己的錢幫他們墊付的?張家老兒真的是打得一手好算盤,這不是明擺著想趁我兒年輕不懂事,讓她的女兒出來勾引你,這樣一來既不用還錢,還可以飛上高枝,這算盤打得可真夠響呀!可惜他也不打聽打聽我呂某人是誰,就敢把主意打到我頭上來!”說完,狠狠地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將茶杯裏麵的水都震出來不少。


    呂茂從來沒有見過如此麵目猙獰的父親,一時間被嚇得不輕,連忙解釋道:“這件事和張家沒有一點關係,是孩兒無意間看到了張家小姐,喜歡上了人家,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樣........”\\\"夠了,不要再解釋了,當初這筆錢你要是索性不要,把那丫頭買迴來當個丫鬟奴婢,為父也就什麽都不說了,可你現在竟然會做出這種糊塗事,拿自己的錢來糊弄為父,我要是再不出手整治一下,那些人可能就真的忘了我呂某人的厲害了。我也不妨實話告訴你,提親的事以後就不要再提了,我已經找人將張家的那個丫頭片子賣到幾百裏外的青樓裏麵了,從今往後你就死了這條心,好好做事,千萬別再讓我失望了!”


    呂長春其實就是想給兒子一個教訓,讓他以後心狠一些,因為自古有雲,慈不掌兵,義不掌財,畢竟將來整個呂家可是要交到他手裏的。誰承想,呂長春的話音未落,就聽見兩聲驚唿,一個是來自夫人姚煥茹的怒斥:“你怎麽又做這種喪盡天良的事情,人家清清白白的一個姑娘,而且還是茂兒喜歡的人,可你居然還能忍心做出這種事情,難道你就不怕天打雷劈嗎?”


    而此時的呂茂雙眼通紅,死死地盯著呂長春怒吼道:“為什麽,你為什麽要怎麽做?”


    麵對兒子的怒喝,呂長春氣得是渾身發抖,大罵道:“你這個逆子!我這麽做還不是為了你,我就是想給你一個教訓,像你現在這個樣子將來如何接管家業,到時候被人賣了還不知道!”


    失魂落魄的呂茂癱軟在地上,第二天一早,呂府內突然間變的雞飛狗跳,一名下人連滾帶爬地找到呂長春後驚慌失措地說道:“老爺,大事不好了。少爺他瘋了。”


    呂長春急忙來到兒子的院子,隻見呂茂手裏拿著一把柴刀,在院子裏麵胡亂揮舞,不管是誰見到就砍,原先那些擺放在屋子裏麵的珍貴古董,此時已經被他砸的是滿地都是,就連那些名貴字畫也是無一幸免,此時的呂茂眼神兇狠,就像是發瘋的野狼一樣,看的讓人有些不寒而栗。


    呂長春做夢也沒有想到兒子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心裏多多少少有些後悔自己做過的事情,此時看著滿地狼藉的院子他也顧不得心疼那些東西,連忙讓下人去請城裏最好的郎中過來,可郎中看過之後表示對這種病無能為力。從那之後呂長春隻能每天看著兒子發瘋,不是砸東西,就是打人,要麽就是將家裏養的家禽給殺了,搞得整個呂府的下人人人自危,害怕少爺發瘋起來殃及池魚。


    這天,呂茂又不知道從什麽地方拿出一把刀,然後提著刀就衝向了家裏的老黃狗,呂長春得到消息後頓時就急了,因為在他年輕的時候曾在山上遇見了一隻狼,幸虧當時的老黃狗拚死與狼搏鬥,最後渾身傷痕累累的老黃狗將狼趕走,這才救了他一命,這可是對他有過救命之恩的狗。後來他發達了,其他的舊物件都已經被丟棄,唯獨這隻老黃狗他一直養著,而且每天的食物都是由專門的人負責準備,呂府上下都知道自家老爺是非常在意這隻看似普通的老黃狗,如今得知瘋兒子提著刀去找老黃狗,他是真的害怕呂茂犯病將老黃狗給殺了。於是他急忙趕了過去,可惜緊趕慢趕還是慢了一步,當他趕到狗窩的時候,發現地上有一大灘的血,老黃狗已經倒地氣絕身亡。


    呂長春再也無法忍受,他命人將呂茂綁了起來,並且關在屋子裏麵。起初呂茂在裏麵不停地嚎叫掙紮,後來就漸漸地消停了下來,等呂長春再去看的時候卻發現,兒子不知何時已經沒有了唿吸。


    老年喪子的呂長春悲痛欲絕,雖說這些年他先後納了幾個小妾,可那幾個小妾無一例外生的都是女兒,所以他就呂茂這麽一個兒子,如今還、英年早逝,嚴格說起來兒子的死與他脫不了關係,甚至可以說是被他親手害死的,呂長春含淚操辦喪事,原本滿頭黑發的他一夜之間竟然白了頭,姚煥茹更是傷心過度臥床不起了。


    此後,呂長春再也沒有了之前的豪言壯誌,整日都處在悲痛之中,這天他來到老黃狗的墳墓前,泣不成聲道:“老夥計,難道真的是我錯了嗎?是我害死了你,也害死我的兒子,都是我的錯呀!”當天夜裏,呂長春迷迷糊糊中夢到了死去的兒子,他不停地跟兒子道歉,懇求他原諒自己,可是呂茂卻對他不理不睬,就在這時老黃狗走了過來,呂長春激動地喊道:“老夥計,沒想到居然還能在見到你,這裏究竟是什麽地方呀?”


    不曾想老黃狗居然口吐人言道:“我已經活的夠久了,死而無憾,倒是你.....哎.....念在怎麽多年主仆的份上,今天我就跟你說句實話吧!其實你的兒子沒有死!\\\"


    呂長春聞言頓時感覺眼前一亮,急忙問道:”你說的可是真的?我兒真的沒有死?”老黃狗搖晃著尾巴說道:“是呀!他沒有死,其實死的那個人是你自己!\\\"此話一出嚇得他驚叫一聲,當下便坐了起來,後背早已被冷汗浸濕,呂長春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好在剛才的一切都隻是夢。


    呂長春喊來仆人幫忙倒了一杯水,喝完之後緊張的情緒這才慢慢緩和下來,他迴想剛才夢中的場景到底是有何寓意,為什麽老黃狗會說那般奇怪的言語,隻可惜自己醒來的太早了,要不然老黃狗說不定還能給自己透露一點其他事情。


    大約過了半個月,呂長青就聽到了一件駭人聽聞的奇事,因為有人說看見了他死去的兒子,起初他也不相信,隻是以為那人遇見了一個與兒子長相相似的人罷了,畢竟當初他可是親眼目睹兒子入殮,然後下葬的,總不會是青天白日的從墳墓裏爬出來吧!


    可之後的幾天,自稱見過呂茂的人是越來越多,這就讓他有些不能不信了,這種事情,對於他來說當然是寧可信其有,他連忙順著別人指點的方向找去,隻可惜一連找了好幾天結果怎麽也找不到那個人。就在他不知所措的時候,突然有人告訴他,說是他的兒子現在就在祁連山那邊等他,並且要求讓他一個人過去,否則就不會見他。


    對方的這個要求讓呂長春一時之間有些犯難了,要知道,他可是富甲一方的豪紳,平日裏出門光是隨從就會又四五個人,這還不包括幾名專門負責他安全的護衛,如今對方讓自己一個人赴約心裏多多少少會有些不放心,萬一那些人都是串通好的,故意以他兒子的名義將他騙到山上,然後將自己綁架並且勒索要錢可怎麽辦!


    可呂長春心裏始終放心不下兒子,於是,問清楚大概位置後,他就讓那些隨從和護衛分散在四周,隻要距離他稍遠一些就可以,然後假裝獨自一個人的樣子上去,這樣一來,萬一到時候真的發生什麽突發情況,隻要他吼一嗓子那些隨從就可以第一時間趕過來。


    當他來到別人所說的那個地方,果然在那裏看到了兒子,他驚醒不已,三步並做兩步連忙跑了上去,可他卻沒有發現四周彌漫的霧氣非常的濃厚,好像要將這個世界隔絕開一樣。他來到兒子麵前,這時候的他再也沒有之前的那種威嚴,哀聲祈求道:“茂兒,為父知道錯了,以前都是為父的錯,隻要你肯跟我迴家,我就派人將張家那個小丫頭給找迴來......\\\"可話還沒有說完,就聽見對麵傳來一聲冷笑:“嗬嗬,怎麽多年過去了,沒想到你竟然還跟以前一樣狠毒,就連對自己的兒子都可以下此狠手.......?”


    剛才說話的聲音充滿怨恨和惡毒,與兒子平時說話的聲音完全不像,到是很像那個無數次出現在他噩夢中陳湯的聲音。呂長春一連驚恐的看著對方,聲音顫抖地說道:“你不是茂兒,你到底是誰?”


    “我是誰?難道你聽不出來嗎?二十多年前做出的事情,難道怎麽快就忘了?”聽到這話,呂長春終於可以肯定就是陳湯的聲音無疑,既然已經確定了對方是陳湯,之前的恐慌反而漸漸地平靜了下來。


    “原來是陳湯兄弟,當年是我害了你,如今我又落到了你的手裏,俗話說,殺人償命,欠債還錢。不管你想如何報複我,我都無話可說,直接來吧!”說完呂長春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嘿嘿,果然不愧是我的大哥,是條漢子!我也不妨和你說句實話,你今日必死無疑,看在我們做了這麽多年的兄弟份上,我還是有些話想要當麵問問你,當年是我發現了那珠野山參,而且我也主動提出分你一半,可你為什麽還要害我,絲毫不念咱們怎麽多年的兄弟之情呢?”


    呂長春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那是因為你的格局太小了,一心隻想著拿到山參後賣了錢,然後買個宅院,娶個媳婦。咱們先不說那些銀子夠不夠,就算真的夠,那以後怎麽辦?還不是每天要上山采藥,依舊過著苦哈哈的日子?我不想這樣,你知道我現在是什麽身價嗎?我隻能說,燕雀豈知鴻鵠之誌!”


    “好一個燕雀豈知鴻鵠之誌!那你可知我想的是什麽?自從那年我被幾個地痞無賴毆打,你擋在我身上的那一刻起,我就認定你是我一輩子的大哥!當初那株野山參,隻要你開口說一聲,我就會毫不猶豫拱手相讓,保證眉頭都不會皺一下,你又何必那樣呢?”


    呂長春聞言心中一痛,他相信陳湯說的都是真的,因為自從陳湯死後,他就再也沒有過一個兄弟,這麽多年來,他時時刻刻防著別人對他下黑手,同時他也對別人狠辣無比,可每次想到陳湯他都會錐心之痛。


    呂長春說:“是兄弟我對不住你,我待會自會給你一個交代,你怎麽會在附在茂兒的身體上,他是否真的還活著?”


    “當然還活著!想你精明一世,可最後卻偏偏在自己兒子身上犯迷糊,而且還一連犯了兩個錯誤,第一就是你的兒子根本就沒有死,可你確將他給下葬了。如果不是我,他就真的死了。第二就是我救活他之後就利用他的身體將你引到了這裏。事到如今你可曾後悔過?”


    聽到呂茂還活著的消息,呂長春的臉色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然後朗聲說道:“我此生作惡多端,死有餘辜,呂家如今後繼有人,我呂某此生無憾!如果讓我在選一次,我還是會選擇過來與你見麵。有句話我一直想親口對你說,對不起,兄弟!”說完,便縱身躍下山崖與陳湯作伴去了,而呂茂則隨著呂長春的縱身一躍昏迷在地。


    那些隨從見呂長春一直沒有下山,便上山尋找,可他們找了半天也沒有發現呂長春的身影,最後等到迷霧散去之後,他們在地上發現了昏迷的少爺呂茂,至於老爺呂長春卻不知所蹤,眾人最後隻能先將呂茂帶迴家。


    在返迴家的路上呂茂就醒了,之前的狂躁症也消失了,眼神也變的和以前一樣清澈,又變迴到從前那個溫良敦厚的少爺。


    呂家一時間成為了全城人的焦點,一是因為呂老爺不知所蹤,二是因為呂家少爺死而複生,一時間大街小巷到處都在議論紛紛,可這一切都與呂茂沒有任何關係,因為母親姚煥茹還在世,所以他很順利地就繼承了呂家的所有家產。不久之後,張家人來訪,呂茂連忙出門迎接,原來,張霞兒被抓走之後,在半路上她趁那些人晚上睡覺的時候偷偷地溜了出來,當初那幫人付給了呂長春四百兩銀子,如今人逃走了豈能甘心,於是便找上了張家,要求要麽賠錢,要麽就交出人來。


    於是已經沒落的張家來說,四百兩銀子真的是一個天文數字。此次張家父女是一點辦法也沒有,因為那幫人有官府的人做後台,他們根本就惹不起,也躲不了,正當他們不知所措的時候,就聽說呂長春無辜失蹤,現在呂家是由大公子呂茂當家做主,於是張陸山的心思又活泛了起來,連忙找上門尋求幫助。


    呂茂一聽大喜過望,連忙派人將那夥人找了過來,並將五百兩的銀子丟給他們,起先那幾個人還扭扭捏捏不敢去接。可如今的呂茂經曆過一係列的變故之後,身上也多了一絲狠氣,他將眼睛一瞪厲聲喝道:“給你們就拿著,多出來的那一百兩銀子就當做是給你們的一些補償,如果拿了銀子還敢在背後給使壞,到時候就連你們背後的靠山都保不了你們,我保證會讓你們死的很難看!”那幾人趕緊拿起銀子,灰溜溜地跑了。


    最後呂茂順利地和張霞兒結為了夫妻,成婚之後,夫妻二人十分恩愛,呂茂樂善好施,善名遠揚,生意做的比當年呂長春做的還大,他用事實證明了,做生意不一定非得狠辣無情,仁義做人,廣施善緣也可以將生意做的更大,路子也會走的更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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