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萬曆年間,舟山縣有個叫李文豪的男子,他從小飽讀詩書,琴棋書畫樣樣俱全,可時運不濟,一直到二三十歲也沒有考中,但他不灰心,仍然在知識的海洋中遨遊,相信有朝一日可以功成名就。


    李文豪的妻子沈氏也是書香門第出身,長得端莊秀麗,性情溫柔似水,當初沈氏的父親看上李文豪的才華,想著他以後定能出人頭地,才把女兒下嫁給他的。


    自從沈氏來到這個家裏,就承擔起了養家的重任,家裏地裏的活都攬在自己身上,讓丈夫安心讀書,成親不久,原本嬌嫩的小手就長滿了老繭。


    李文豪很心疼妻子,讀書就更加努力,他頭懸梁錐刺股,發誓一定要考取功名,好好報答妻子。


    李家很窮,沈氏把好吃的都留給丈夫和孩子吃,她常年都是吃野菜度日,營養不良再加上長年累月的勞碌,就積勞成疾了,在他們的女兒10歲的時候,沈氏就撒手人寰了。


    沈氏的父親得知女兒死訊是悲痛萬分,他原本想讓女兒夫貴妻榮,沒想到卻害了她,沈先生不但恨自己看走了眼,還恨李文豪沒出息,都三十多的人了,依然是一個窮書生,是他害了自己的女兒,因此也與李文豪斷絕了親戚關係。


    李文豪覺得對不住妻子,心中十分愧疚,沈氏不在之後,李文豪一邊讀書,一邊幹活,養活自己和女兒,但他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幹農活根本不行,每年種的糧食根本不夠糊口,父女二人的日子過得很是拮據。


    又過了三年,李文豪又要去京城參加考試,但他沒有盤纏,親戚鄰居對他已經不抱希望了,所以也沒有人願意把錢借給他,這讓李文豪的心中很是鬱悶,整日的愁眉不展。


    李文豪的女兒李秋月已經十三歲了,她看著父親悶悶不樂的樣子,心裏很不是滋味,於是就懇求父親把她賣去給人家做丫鬟,換些錢進京趕考。


    妻子已經離他而去,李文豪就這麽一個親人了,他怎麽舍得讓女兒去做丫鬟呢?就說道:“我已經對不住你娘了,爹不能再對不住你!”


    李秋月說道:“爹,這隻是暫時的,等你上高中之後再把我贖迴來不就行了!”


    李文豪覺得自己這次必能高中,若因為沒有盤纏耽擱了,這麽多年的辛苦就會付諸東流,他再三權衡之下,就采納了女兒的建議。


    李秋月已經十三歲了,也長成了一個大姑娘,她生的唇紅齒白,柳條細腰的,很是招人稀罕,王財主早就就對她有了想法,想把他嫁給自己的呆兒子王大牛,如今有了這樣的好機會,他當然不願意錯過,就拿出五兩銀子,說讓李秋月到他家做丫鬟。


    李文豪有一個條件,他有錢之後就來贖迴閨女,王財主要答應才行,王財主說道:“那也要有個期限,若一年之內不贖迴,李秋月就是他們家的,怎麽處置由他做主。


    李文豪說道:“三年時間,若三年之內不來贖迴,秋月就是你們的,我沒有半句怨言!”


    王財主嫌期限太長,最後二人達成了一致,李文豪兩年之內不贖迴女兒,以後李秋月就一輩子是王家的人,她的一切都由王家做主。


    李文豪就把李秋月賣到了王財主家做丫鬟,換了五兩銀子,但這些銀子根本不夠,他隻能孤注一擲,把家裏的地和房子都賣了,這才湊夠了進京趕考的路費。


    好巧不巧,李文豪才進京沒幾天,當地就發生了山洪災害,水流中夾雜著泥沙和石塊,農田和房屋被泥沙掩埋,很多人都被洪水吞噬了,很少的幸存者也都逃難去了。


    在這場災難中,王財主一家都被泥石流衝走了,李秋月命大,她卻活了下來,為了活命,她就踏上了逃難的路。


    她一路要飯到餘杭地帶,此時的李秋月衣不遮體,滿臉灰塵,就是一個地地道道的女乞丐。


    一日,李秋月走到一處荒郊野外,聽見有狗叫聲,那聲音就像哭泣一樣,讓人不寒而栗,她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就看到兩個男子抬著一隻大黑狗朝這邊走來,那狗的四條腿被繩子牢牢綁住。


    一個男子說道:“這條狗經常出入墳地,是一隻刨屍狗,長的就是肥,抬到縣裏鹵肉館,一定能賣個好價錢,咱們又可以去賭場玩兩天了!”


    另一個男子說道:“這狗邪性著呢,你看它那眼珠子咕嚕嚕的轉,我總感到心中不安,咱們把它賣了會不會遭到報應呢?”


    “你胡說什麽?不就是一條狗麽,沒有那麽邪乎!”


    ……兩個男子邊走邊聊,當他們走到李秋月身邊時,那隻黑狗開始掙紮,口中發出淒厲的叫聲。


    李秋月有些害怕,趕緊靠著路邊走,但又忍不住看了那狗一眼,這一看她的心就被揪了起來,那隻黑狗的眼睛居然看著她,而且有淚珠滾落,好像在說:“救救我!”


    李秋月想起自己小時候養的一隻小狗,也是黑色的,那隻狗很通人性,總是跟在她後麵保護她,後來就莫名其妙地失蹤了,為此她還流了不少眼淚。


    這隻狗居然流眼淚了,它的內心肯定很恐懼,想到這裏,李秋月就壯著膽子說道:“兩位大哥,這隻黑狗就流淚了,多可憐啊!你們就放了它吧!”


    兩個男子這才注意到李秋月,看著她髒兮兮的樣子,一個男子不屑地說道:“哪裏來的小乞丐?這麽多管閑事!”


    “狗是通人性的,它是人類最好的朋友,你們不能這樣對它!”李秋月說道。


    另一個男子眯起眼看著李秋月,嘿嘿一笑說道:“這個小乞丐有點意思,你讓我們放了它,你有錢嗎?你要是有錢給我們,我們就放了它。”


    李秋月連飯都沒得吃,哪裏有錢?就低聲說道:“沒錢!”


    “滾……滾,一邊去,不要耽誤勞資趕路!”一個男子不耐煩地瞪了李秋月一眼。


    另一個男子卻趴在那男子耳朵上嘀咕了一陣子,二人臉上露出狡猾的笑容。


    “你想讓我們把這隻狗放了也不是不可以。”他指著路邊的一條小河溝說道:“你去洗把臉我們就把它放了。”


    李秋月救狗心切,沒有想太多就去洗了一把臉,洗過臉的秋月露出了她姣好的麵容,皮膚白皙光滑,眉眼如畫,兩個男子的眼珠子都不會動了,直勾勾的看著李秋月。


    一個男子眯起小眼睛說道:“不錯,一定能賣個好價錢,比這條狗值錢多了!”


    二人把狗放在地上,走到李秋月跟前,說道:“我們把這條狗放了,你跟我們走,怎麽樣?”


    李秋月看著二人不懷好意的眼神,有些害怕,說道:“你們要帶我去哪裏?”


    “你這麽漂亮的小姑娘,在外麵討飯也不安全,我們給你找個大戶人家,讓你吃喝不愁,還有漂亮的衣服穿,好不好?”


    “我們哥倆是好人,一定給你找個好人家的,你要是願意,我們就把狗放了,你要是不願意,我們就把你和狗一塊帶走……”


    李秋月知道自己已是案板上的肉,一切由不得她,就算她不願意,二人也不會放過她的,再看看流淚的黑狗,她願意用自己來換它的生命,於是就點頭同意了。


    “好,我跟你們走,你們趕緊把狗放了!”兩個男子一臉陰險的笑,就解開了狗腿上的繩子。


    被解開繩子的黑狗獲得了自由,它跑到李秋月身邊,頭在她腿上蹭了蹭,好像在表示感謝,然後就跑了,剛跑出幾步又停住了,它迴頭看著李秋月,眼睛裏有淚花閃動。


    李秋月說道:“我沒事的,你趕緊走吧!以後要小心一點,不要再被人抓住了!”黑狗朝著她叫了幾聲,就頭也不迴地消失在了荒坡之間。


    其實,李秋月心裏很害怕,她不知道這兩個人要對她做什麽,說道:“你們要帶我去哪裏?”


    兩個男子沒有迴答她的話,而是竊竊私語一陣子,說道:“走吧!給你找個好人家享福去!”


    李秋月心中十分恐懼,就說道:“你們要把我帶到哪裏?你們不說,我就不去!”


    “小丫頭片子,你還想出爾反爾,你不去,如今這事由不得你了!走……”兩個男子架著李秋月就走。


    李秋月一個小孩子,她掙脫不開,隻能一路哭哭啼啼地跟著他們走,走到城裏的時候,一頂轎子從他們身邊經過,轎簾子就被裏麵的人掀了起來,隨後轎子就停下了。


    從轎子中走下一個中年婦人,那婦人端莊大氣,身上穿著綾羅綢緞,她見李秋月哭哭啼啼的,就叫住了二人。


    兩個男子一看到婦人,就眉開眼笑地點頭哈腰說道:“徐夫人,你這是?”


    原來這個婦人是餘杭首富徐天壽的妻子,幾年前,徐家發生了一場意外,徐天壽不幸離世,就剩下夫人張氏和十五歲的兒子徐光耀相依為命,因為兒子太小,張氏就成了徐家的當家人。


    張氏為人善良,吃齋念佛,還經常接濟貧困相鄰,施舍粥飯,在大街上遇到流浪乞討人員,她也會出手相助,餘杭的人都稱她為大善人。


    張氏走到幾人身邊,看著哭泣的李秋月,問二人道:“怎麽迴事?”


    “夫人,這個小女子的哥哥欠下賭債,就用她來抵債,我們也不想,可她哥哥還不上錢……”一個男子說道。


    張氏說道:“她哥哥欠你們多少錢?”


    “不多……就五十兩……”


    “不對……六十兩”兩個男子嬉皮笑臉道。


    張氏讓身邊的丫鬟拿出一錠銀子給了二人,“夠了吧?”二人點頭哈腰的道謝,就匆匆地離開了。


    李秋月趕緊給張氏跪下,“多謝夫人的救命之恩,您的大恩大德我不會忘記的……夫人,我願意做牛做馬一輩子伺候您……”


    張氏扶起李秋月問道:“你是哪裏人?叫什麽名字?多大了?”


    “小女子舟山縣人,叫李秋月,今年十三歲!”李秋月如實迴答。


    張氏又問道:“你是舟山縣人,又為何到了餘杭?”


    “迴夫人,我的家鄉遭受泥石流災害,家裏就剩下我一個人了,為了活命,我才來到了這裏!”


    張氏說道:“好可憐的孩子呀,以後你就跟著我吧,你願意嗎?”


    看著慈眉善目的張氏,李秋月心裏有一股暖流,鼻子一酸又流下了眼淚,說道:“多謝夫人收留,我一定會好好伺候夫人的!\\\"


    張氏把李秋月帶迴了家裏,讓人給她洗澡更衣,洗幹淨的李秋月,又穿上合適的衣服,立馬就變成了另外一個人,她膚如凝脂,美目流盼,唇紅齒白,妥妥的一個美少女,張氏是越看越喜歡,就讓她留在自己身邊,給她端茶倒水。


    李秋月雖然年紀小,但她特別的勤快心細,做事幹淨利落,每天除了給張氏端茶倒水外,還會為他捶背,洗腳按摩,把張氏伺候的無微不至,張氏也沒有把她當下人看待,還會對她說說心裏話。


    李秋月了解到張氏管理這麽大的家業,作為一個女人真的很不容易,也很心疼張氏,就安慰她,陪她說話,給她唱歌解悶。


    時光荏苒,眨眼就過去了三四年,李秋月已經出落成了一個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她身材苗條,凸凹有致,麵若桃花,眉眼如畫,猶如天女下凡一般,叫人看了不免蠢蠢欲動。


    張氏的兒子徐光耀比李秋月大兩歲,他玉樹臨風,風流倜儻,是餘杭數一數二的美男子,很多大家閨秀都對他愛慕不已。


    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張氏為徐耀光物色了一個女子,這個女子是張氏的遠房侄女,名叫張紫燕,張紫燕十七八歲,五官端正,身材豐滿,雖然說不上漂亮,但也不醜。


    徐耀光對張紫燕沒有什麽意思,就不同意這門親事,張氏說道:“自古婚姻大事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門親事我就定下了!”


    “娘,我……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張氏聽徐耀光這樣說,有些吃驚,問道:“你喜歡哪家的小姐?說出來我聽聽!”


    徐耀光說道:“娘,我喜歡秋月,我要娶秋月為妻!”原來,徐耀光和李秋月互生愛慕,就私定了終身。


    “什麽?”張氏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犀利的目光落在李秋月的臉上,厲聲說道:“秋月,這是怎麽迴事?”


    李秋月趕緊跪在了張氏麵前,說道:“夫人,我……都是我的錯……”


    張氏恨得牙根癢癢,一個大嘴巴就抽在了李秋月的臉上,她白皙的小臉上頓時出現了五個紅紅的指頭印。


    “娘……這不怪秋月……是我喜歡她……”徐耀光見張氏打了李秋月,就跑上去攔在秋月前麵。


    “你爹走到早,我一個人操持這個家容易嗎?如今你翅膀硬了,居然來與我叫板,太不像話了,告訴你,娶李秋月是不可能的,除非我死!”張氏吼道。


    張氏又看著李秋月說道:“當初我把你帶迴來,給你吃喝穿住,沒想到你卻是個忘恩負義的東西,在背地裏勾引我兒子,我告訴你,丫頭永遠是丫頭,一輩子也變不成主人,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娘……秋月已經是我的人了,我要為他負責……誰也拆散不了我們!”徐耀光把李秋月攬在懷裏,輕聲地安慰她。


    “夠了!來人啊!把李秋月給我拖出去!”她說完就甩著袖子氣哼哼地走了。


    為了斷掉徐耀光的念想,張氏就把李秋月送走了,並把她的侄女張紫燕接到了家裏,讓她與徐耀光培養感情。


    自從李秋月被送走之後,徐耀光就不吃不喝,以絕食對抗,張氏生氣就不理他,直到他躺在了床上,張氏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就過來曉之以情動之以理,苦口婆心的勸說他。


    “好男兒心懷大誌,不要總是兒女情長……咱們徐家在餘杭也是數一數二的大戶人家,婚姻大事一定要慎重,若是娶一個丫鬟,外人會怎麽說咱?徐家的顏麵何在?你想過沒有?”


    徐耀光說道:“外人怎麽看是他們的事,我不能為了討好外人就放棄自己的幸福,李秋月走了,我活著也沒有什麽意思,就讓我去死算了,省的讓您煩心!”


    ……


    若徐耀光有個三長兩短,家中沒有了男丁,按照當時的規矩,家產就會被族人瓜分掉,因此張氏非常擔心兒子的身體,就把李秋月弄了迴來。


    她對徐耀光說道:“既然你真心愛她,我做母親的也就成全你,不過現在還不能完婚。我的年紀越來越大,很多事情已經力不從心,你要全麵接管徐家的產業之後再成親。”


    徐耀光知道母親是個強勢的女人,能讓她低頭的人不多,如今母親讓一步,他也不好再說什麽,就同意了。


    可就在一天早上,徐家又掀起了一場軒然大波,秋月在吃飯的時候,胃裏一陣惡心,就把飯吐了出來,正好被張氏看見,她心中就咯噔一下,秘密找來郎中給秋月把脈,結果居然把出了喜脈。


    本來張氏要瞞著徐耀光,但卻被徐耀光知道了,如今李秋月懷了他的孩子,不能在等了,他要娶李秋月為妻。


    張氏卻不同意,說李秋月肚子裏的孩子還不知道是誰的種呢,因此母子兩個又鬧了一場,徐耀光要帶著李秋月走,卻被張氏攔下了,無奈之下隻能同意二人成親。


    徐耀光和李秋月成親走後,小夫妻恩愛有加,張氏對李秋月的態度也變了,對她和顏悅色,還吩咐下人好好照顧她。


    說道:“秋月啊,你肚子裏可是我們徐家的命根子,一定要好好補養,平平安安的把孩子生下來!”


    李秋月很感激張氏,說道:“娘,謝謝您為我操心了,我會平安生下孩子的!”


    眨眼八九個月就過去了,李秋月的肚子越來越大,很快就要生產了,誰知這個時候,徐家在東北的一個銷售商哪裏出了狀況,事情很嚴重,必須要徐耀光去解決。


    徐耀光放心不下李秋月,可生意上的事情也很緊急,他左右為難,不知該怎麽辦,李秋月卻說道:“相公放心去吧!家裏有這麽多人照顧著,不會有事的。”


    張氏也說道:“你就放心吧,家裏不是還有娘的嗎?秋月肚子裏是我孫子,我比你還上心呢!”


    徐耀光對李秋月說道:“娘子一定要保重身體,我盡快把事情辦完就迴來!”他又對丫鬟們交代了一番,就帶著幾個人去了東北。


    徐耀光一走就是一個多月,生意上的事情處理好之後,他就迫不及待的迴家去了,誰知剛走到宅子門口,就看見大門上貼著白紙黑字的對聯,他腦子頓時一片空白,顧不得多想就衝進了院裏。


    張氏見他迴來,就抹著眼淚迎了出來,丫鬟婆子們也跟著抹眼淚。


    徐耀光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就發瘋似的朝臥房跑去,結果沒有看到李秋月的影子,他找遍了所有的房間,依然沒有看見李秋月,就拉著旁邊的一個丫鬟,氣急敗壞的大聲質問秋月去了哪裏?


    那丫鬟嚇得渾身顫抖,說道:“少……少夫人……去世了……”


    丫鬟的話就像晴天霹靂一樣一下子把他擊垮了,“你說什麽?你胡說……你再說一遍……”他雙手死死的捏住丫鬟的肩膀,使勁的搖晃著。


    徐耀光不敢相信,他走的時候,李秋月還好好的,怎麽才一個月時間,她就離開了呢?他抱住頭,蹲在院子裏嚎啕大哭。


    張氏讓人把他扶進屋裏,然後把一個男嬰抱了過來,說是他的兒子,並告訴他李秋月已經離世了,徐耀光還是無法接受這個事實,他抱住兒子痛哭流涕。


    當天晚上,他就要去墳地祭奠妻子,張氏也沒有攔他,就叫幾個家丁陪著他一起去,徐耀光說道:“誰也不要跟著,我要與娘子單獨說說話!”


    他來到墳地,就趴在妻子的墳頭大哭一場,哭累之後,他圍著妻子的墳轉了一圈,突然就看到墓碑後麵有一個大洞。


    徐耀光趕緊點燃火折子,照著洞口往裏麵看,這一看頓時讓他頭皮發麻,渾身發抖,因為他看到一隻大黑狗叼著一個東西從洞裏爬了出來。


    他嚇得後退幾步,癱軟在地上,原來黑狗嘴裏叼的李秋月,徐耀光腦子嗡嗡作響,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黑狗說道:“你妻子還有救!”


    黑狗用爪子把那個洞填好,它的身體也慢慢變大,就如一頭大象那麽大,它把李秋月扛在背上,對徐耀光說道:“你跟我走!”


    徐耀光還沒有反應過來,就有一股力量把他推到了黑狗的背上,隻聽見有唿唿的風聲在耳邊響起,很快就來到了一座燈火通明的大宅子裏。


    來到大宅子裏,黑狗把李秋月弄到一間屋子裏,用法力給她療傷,李秋月就醒了過來,夫妻二人就抱頭痛哭。


    哭過之後,夫妻二人要給黑狗跪下道謝,卻被它製止了,黑狗對李秋月說道:“我就是你幾年前救下的那隻黑狗,我這樣做也是為了報恩!你們不用謝我,你是善良之人,應該得到好報!”


    再說徐家這裏,張氏見兒子一夜未歸,趕緊派人去墳地尋找,結果沒有見到徐耀光的影子,張氏心急如焚,隻能派人暗中尋找。


    李秋月活過來之後,黑狗帶來一個人,這人就是當時為李秋月接生的穩婆,穩婆看見李秋月,就嚇得臉色蒼白,趕緊跪地求饒。隨後就說出了事情的真相,原來李秋月的死是張氏一手策劃的。


    黑狗告訴徐耀光,張氏是害死他父母的兇手……這一連串的打擊接踵而來,讓他無力麵對。


    黑狗已經收集到了張氏全部的犯罪證據,它把這些證據交給徐耀光,然後吹了一口氣,徐耀光和李秋月,還有那個接生的穩婆就來到了縣衙上,他們要狀告張氏謀害人命。


    知縣大人問道:“堂下何人?有什麽冤屈?”


    徐耀光和李秋月都報上了姓名,知縣一聽心頭一緊,說道:“李秋月抬起頭來!”


    李秋月抬起頭看向知縣,二人四目相對,都震驚不已,知縣大人慢慢的走到李秋月身邊,扶起她已是淚流滿麵。


    “秋月?你是秋月嗎?”


    “父親大人,孩兒正是您的女兒秋月呀!”父女二人抱頭痛哭


    李文豪進京趕考中了榜眼,他迴到家鄉為女兒贖身的時候,才知道家鄉遭了災難,很多人都丟了性命,他以為女兒已經不在人世了。


    他如今做了縣令,可卻沒有一個親人了,也就沒有了希望,每日如行屍走肉一般,他做夢也沒有想到,今生今世還能再見到女兒。


    徐耀光和李秋月狀告張氏草菅人命,李文豪聽了震驚不已,立刻就派捕頭把張氏帶到了大堂審問,張氏看見已經死去多日的李秋月在大堂之上,嚇得癱軟在地,“你,李秋月,你是人是鬼?”


    李秋月冷笑一聲說道:“你這個惡毒的女人,是你心裏有鬼!”


    徐耀光說道:“是你殺害了我的父母,還要害我妻子?你的心腸太狠毒了!”


    張氏看著徐耀光,淚如雨下,“我的兒,你不要聽外人胡說,我是你的娘啊,我怎麽會害你父母和你妻子呢?”


    “張氏,如今人證物證具在,你還想抵賴不成?”


    知縣命人公布了張氏殺害徐員外夫婦的事實,並帶上來一個叫程傳武的男子,程傳武指證張氏並不是徐員外的妻子張金花,而是他的妻子,也就是張金花的妹妹張銀花。


    穩婆也交代了張氏謀害李秋月的經過,張氏麵對指證無處隱藏,隻能交代了自己全部的犯罪事實。


    張氏原名張銀花,她有一個雙胞胎姐姐,她姐姐張金花嫁給了徐員外,過上了錦衣玉食的生活。而張銀花生性風流,與一個不務正業的程傳武有染,懷孕之後就嫁給了他,可婚後的生活並不如意,缺吃少穿的。


    張銀花就嫉妒姐姐張金花的好生活,於是就與丈夫程傳武合謀,把張金花騙到家中害死,張銀花冒充張金花去了徐家,過上了錦衣玉食的生活。


    被害死的張金花作為張銀花被埋葬了,程傳武雖然沒有了妻子,但張銀花給他了一大筆錢,說從此之後兩清,互不幹涉。


    程傳武好吃懶做,張銀花給他的錢很快就被他揮霍一空,他就威脅張銀花要錢,張銀花為了堵住他的嘴,就一次又一次地給他錢,這引起了徐員外的懷疑,悄悄跟蹤妻子,就得知了真相,原來與自己同床共枕的是殺妻仇人,他的妻子早已死了。


    徐員外正要告發張銀花,她卻買兇殺害了徐員外,殺死了徐員外,下一個目標就是程傳武,但多次加害都沒有成功。


    其實張銀花所謂的遠房侄女就是她與程傳武生下的女兒,她想讓自己的女兒嫁給徐耀光,但徐耀光卻與李秋月私定了終身,這讓張銀花很是惱火,可為了保住徐家的家業,她隻能同意他與李秋月結合。


    張銀花讓二人成親隻是用的緩兵之計,最終還是要把自己的女兒嫁給徐耀光的,他用計謀讓徐耀光去東北處理生意上的事情,然後買通產婆加害李秋月,這樣徐耀光迴來就說是生產時死亡的。


    張銀花沒有想到的是,李秋月心善救下一條黑狗,這條黑狗為了報恩,收集了張氏所有的犯罪證據,並救了李秋月。


    張氏殺害了徐員外夫婦,又殺害李秋月,多次謀害程傳武沒有得逞,數罪並罰,判處五馬分屍而死。程傳武和張銀花合謀害死張金花,也被判除死刑。可謂是機關算盡太聰明,反誤了卿卿性命!


    壞人被繩之以法,徐耀光和李秋月幸福的生活在了一起,夫妻二人對李文豪也很孝順,三世同堂,其樂融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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