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勢已去了嗎……


    被砍去一條臂膀的楚鈺不甘心的盯著帝玄涅,用僅剩的左手握緊染血的龍嘯九天。


    他不想輸給他,就算離開也要帶走鳳兒,鳳兒是屬於他的!


    他低頭望著一片廢墟中的鳳冉,倏然瞬移到了她的身邊,抓住了她的胳膊。


    “鳳兒,跟本尊走!”


    幾乎是楚鈺剛觸到鳳冉的胳膊,鳳冉便速度極快的迴身刺劍,擺脫了楚鈺的糾纏。


    楚鈺閃身躲開她的劍,臉色蒼白的捂住了自己鮮血如注的傷口,凝聚靈力將血止住,眼睛帶著一絲懇求意味。


    “你還是這麽怨恨本尊嗎?恨不得本尊去死?”


    剛才那一劍直衝他心口,若是他不躲開,他相信她絕對會無情的一劍將他貫穿。


    她的狠,讓他倍感苦澀。


    鳳冉冷眼看著狼狽的楚鈺,“我不可能和你走,這一切都是你自己咎由自取。”


    “你千錯萬錯不該墮魔,殺了那麽多無辜之人,是你自己要走上一條絕路,我自然恨不得殺了你!”


    聞言,楚鈺苦笑一聲。


    她竟恨他到如此地步……


    與此同時,帝玄涅挨了一道天雷,神色惱怒的追了過來,凝聚大掌狠狠攻向楚鈺。


    這個該死的楚鈺,居然還想帶走冉冉,當他帝玄涅是死了嗎?!


    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撬牆角,他恨不得將楚鈺碎屍萬段,方才能解心頭之恨。


    身受重傷的楚鈺反應似乎變的遲鈍了一些,當唿和的掌風逼近才開始躲避,可惜已經來不及了。


    帝玄涅一掌直接將他拍飛,撞在廢墟上後退了幾十米才堪堪停下。


    五髒六腑全碎,讓他大口的嘔血,已然成為了一個淒慘的血人。


    印散發出黑白相間的光芒將他護住,怒吼著,“你不要再執迷不悟了,再不走就要永遠留在這裏了!”


    “吾也不會再管你!”


    楚鈺根本就不是帝玄涅的對手,而它也有了深深的危機感,再逗留下去別說楚鈺了,怕是它也逃不掉。


    並且它隱隱覺得,那二人真正的目標是它!


    楚鈺用龍嘯九天支撐起自己虛弱無力的身軀,從廢墟裏站了起來。


    猩紅著眼睛望著鳳冉,決絕的道:“是本尊欠你的,若是你要,這一條命便還你。”


    “想要求死?本帝成全你!”帝玄涅不耐煩的說著,便要出手解決楚鈺。


    可鳳冉卻比他更快的來到了楚鈺身旁,用劍鋒對準了楚鈺,明媚的容顏上一片冷意。


    “那今天就來做個了斷吧,拿起你的劍與我戰一場!”


    “我不殺沒有還手之力的弱者!”


    哪怕她要殺楚鈺,也是在對戰中打敗他,而不是成全他的以命抵債,因為他不配!


    何況楚鈺並非真的一心赴死,而是想用這樣的辦法獲得她的同情,從而得到她的原諒罷了。


    他憑什麽認為這樣做,就能夠抹殺掉之前的一切罪孽,讓自己忘記從前所有不公平的待遇和所受到的傷害。


    以德報怨,何以報德?


    帝玄涅不讚同的開口,“冉冉,大可不必跟他這麽多廢話,我來解決他就是。”


    鳳冉製止了他的舉動,“這是我與他之間的恩怨,你不要插手。”


    楚鈺如今身受重傷,還斷了一條臂膀,實力大不如前,所以她和他對戰也算是公平。


    聽到這話,帝玄涅生出了一絲醋意。


    他很後悔沒有早點出現在她的世界裏,讓她拜了一個道貌岸然的人為師,吃盡了苦頭不說,還要遭賊一直惦記。


    楚鈺的糾纏,讓他像吃了蒼蠅一樣難受。


    但最終他還是選擇尊重她的決定,畢竟他愛她,就也應當去了解她,尊重她。


    何況,他抬頭望了一眼烏雲壓頂的天空,和閃碩的雷電,不想拖累鳳冉離開了她的周圍,準備迎接天雷。


    暗自腹誹,這天道未免也看他看的太緊了,不過動用一點力量就要挨雷劈。


    不過被劈了太多迴,他已經習慣了。


    嬌嬌雖然不理解,但也選擇給主人自己處理,往遠挪了點。


    楚鈺對上了鳳冉冷漠的眼神,心口控製不住的抽痛起來,讓他嘴角浸出的血更多了。


    曾經美好的過往就像是他做的一個美夢,夢醒了,迎接的便是殘酷。


    他落寞的垂眸,仿佛自言自語的道:“雖然是一人,但你和曦月終究還是不同的……”


    鳳冉不想看他裝可憐,將鳳鳴劍又往前送了一些,“不要再廢話了!”


    “我和她原本就是不同的,也不是你的曦月,你們的一切與我無關!”


    她不在乎曦月和楚鈺有怎樣的過往,也不覺得神女是自己的前世是多麽光榮的事情,反而覺得累贅。


    如果不是這個身份的束縛,她過的會更加肆意瀟灑一些。


    但人不可以選擇自己的出生,也無法甩脫曾經的使命和責任,隻能再次背負起一切。


    楚鈺在她不耐煩的催促聲中,身形踉踉蹌蹌的往前走了兩步。


    看著她的眼睛,嗓音沙啞的道:“好。”


    身體的傷,讓他每走一步都劇痛難忍,若不是他是不死不滅之體,此刻早就支撐不下去了。


    現在的他血糊了一臉,一身白衣也破爛不堪,再也沒了往日高不可攀、清風霽月的風姿。


    看著眼前氣勢銳利、明媚似火的鳳冉,他依稀記起了當初剛帶她迴到淩霄峰時的情景。


    那時她不過才八歲,頭一次離開家讓她似乎有點不安,所以格外黏著他,喜歡跟在他的身後當一個小尾巴,師尊師尊的喚著。


    那時候的她嬌憨活潑,靈動可愛,還不是後麵那樣冷淡倔強的性子。


    每每看著他時,都會眉眼彎彎的衝他笑,漂亮的眼睛裏仿佛星辰一般閃著細碎的光芒。


    那個時候的她,肯定是十分喜歡仰慕自己這個師尊的吧。


    迴憶裏的可愛女娃娃和眼前冷豔的女劍修重疊,讓他目光一痛,開口解釋著,“鳳兒,雖然是本尊對不住你,可本尊不是故意的。”


    “都怪本尊認錯了人被江雪柔給騙了,是她一直在搗鬼,不是她本尊不會與你漸行漸遠……”


    “如今本尊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能夠陪伴在你身邊,守護你!”


    他拚命的解釋著,想要挽迴如今的局麵。


    在他心裏不管是曦月,還是鳳兒都是他不可以失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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