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搖搖晃晃走出醫院的門口,我呆愣在原地,此時的天空很黑,黑的一望無際……路燈的微弱光亮,顯得那麽無力……來到醫院門口,身後的警車也跟隨著……


    我親眼看著夏盛被反手扣著壓下了車,我怒火中燒,“你這個畜生!殺人犯!你該去死!”我衝過去,在黑夜中揮拳朝夏盛腦袋砸去。


    此刻我已經不想任何後果,我隻想讓他償命!對,殺人犯應該要償命,憤怒讓人瘋狂,我衝過去一直朝他麵門揮拳,直到兩個人將我拉開,將我摁在地上……


    ……


    藍逸的葬禮上,我看到了她的父母,她的媽媽已經哭的不像樣了,他的老父親在一旁,隻是一根一根地吸著煙,時不時抬頭看看天空……我的眼角沒有淚水,因為我的眼淚早已經流幹了……


    從藍逸的葬禮上迴來後,石楠站在路邊等著我,我失神地朝他走去。他拍拍我:


    “夏盛想見你一麵……”


    我搖搖頭,這是這段時間夏盛第三次提出來的,我始終不願意見他!因為他,我最愛的人永遠離開了這個世界……


    “他有機會得到減刑……但是他拒絕了……他被判處死刑……這是他最後和你的見麵機會……他希望你最後可以去和他見一麵……我知道你心裏難受……這個事情最終的決定權在你……”


    我愣了一下,“好……什麽時候……到時候我會去……”


    “就在明天……這是他最後的請求……既然你願意去,那找個時間來吧……”


    “好……”


    我獨自朝酒吧裏走去,藍逸走後的這段時間,我整夜睡不著覺,我總覺得她沒有離開,我半夜開始酗酒,我想要依靠酒精來麻痹自己的意識……我開始整夜整夜失眠……總是得到天明才能昏昏沉沉睡去。


    我來到監獄的時候,夏盛變得很瘦,眼神看上去很空洞,但是我還是懶得去看他。


    “對不起……”夏盛喃喃說道。


    我冷冷說道,“我不是來聽你說對不起的,一個‘對不起’是那麽的廉價……可以輕易奪去一個年輕的生命!”


    夏盛沒有理會我的話,繼續自顧自說著,“從我記得事情開始,我就是一個人在邊境線上,依靠乞食度過生活……我被幹爹收留……他告訴我,社會就是這樣一個社會……有需求就會有市場,當需求大於市場,就必然會被一些人淘汰……他那個時候將一枚硬幣給我,他告訴我,當硬幣拋向高空,落下來隻會產生正反麵,人也是一樣。百年前的英國依靠鴉片,將自己變成大國,當一個社會被另一個社會擠壓時,必然要有另一種方式來解決這個飽和問題……我當時理解錯了……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我已經踏上了一條不歸路!我迴不了頭……”


    我失神地聽著,有些聽懂了,有些沒聽懂……


    “藍逸的死……是我一手造成的……我一生都無法贖罪……這一切的一切……都因我而起,那就讓我來幫你們結束這一切吧……”


    我沒有抬頭看他,我靜靜低著頭聽著,等我再次抬頭的時候,他已經不在窗口了。


    一個警察示意我可以離開了,我失神地從裏麵走出來。


    來到外麵的時候,我見到了覃塘,覃塘沒有說任何話,隨手給我遞了根煙,我猶豫了一下,接了過來……


    覃塘明顯知道了一切,但是他沒有說任何一句話,我不知道他是什麽時候離開的,我似乎忘記了挽留,也似乎忘記了說話……


    兩個月後,一家隔壁省城的企業被查封,企業老板被通緝,很多人員被逮捕。石楠根據夏盛提供的線索,將縣城裏的販毒線索連根拔起,很多酒吧、夜店涉及其中,逮捕了數名吸毒販毒人員。根據新聞上的發布,最終的幕後老板沒有被逮到,下落不明……


    在一個蔬菜中轉站裏,查獲了數百斤的毒品,販毒人員依靠洋蔥等氣味重的食品,將毒品藏匿其中,巧妙逃過警犬的搜索,最終還是被扒出……


    沒過多長時間,新聞上報道,省城的數名高官落馬!


    今年春節的時候,我沒有迴老家,我一個人守在酒吧裏,身邊的朋友一直陪著我,她們一直小心翼翼地陪著我,所有人都避開了藍逸的名字,偶爾提到,趕緊將話題岔開……


    除夕夜的時候,書瑤跟著冰冰來到酒吧,其餘的朋友也慢慢到來。


    書瑤突然開口說道,“要是今年藍姨也在就好了……”


    全場瞬間沉默,隨後白雨和冰冰都趕忙將這個話題岔開……


    我沒有說話,我拚命地灌酒,我想讓自己忘記這些事情,直到我喝得不省人事……


    很長一段時間,我已經忘記自己經曆了什麽,直到第二天在自己床上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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