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丟了工作的第三天，我還在躺在租房裏，失業沒有給我什麽挫敗，當一個人習慣於某種事情，那麽再發生或許就不再有什麽感覺了。
這三天也不是毫無興致，反而還是和往常一樣，照例的吃吃喝喝，似乎並沒有什麽事情發生，算是一種習慣性擺爛吧。
就在我和往常一樣躺床上刷手機的時候，我手機傳來響聲，屏幕上麵閃爍著的來電顯示讓我有些吃驚，藍逸！
我自己心情瞬間低落下來，我不知道應該怎麽去麵對她，我現在就像一個無賴一樣，落魄、無能。想到這些我內心又產生浮躁、不安。
我還是忐忑著接通了電話，“喂？”
“顧辰？”
“是我。”
“那你喂什麽？記不住我了？”
“沒……”
電話那頭的藍逸笑了一下，隨即嚴肅起來，“有個事情和你說，我覺得需要告訴你一下。”
“嗯……你說，我現在聽著。”
“劉子軒的奶奶去世了，器官衰竭。”
“啊？”
“之前來過醫院，後麵就能自己站起來走幾步，昨晚她提出要迴家，今天早上就去世了……”
“啊……我不知道……那劉子軒現在……”這突如其來的消息給了我當頭一棒，我現在需要迴去一趟，不管怎麽說，劉子軒也是我的朋友。
掛斷電話，我來不及多想，急匆匆收拾了一下東西，我找到房東奶奶，我告訴她這件事情，將鑰匙暫時放在她這裏，她聽後點點頭，讓我路上注意安全就好，她說：“瓜娃子，放心去吧，東西我給你看著，丟不了。”
我謝過他，將隨身的東西帶上就離開了這裏。
我跑到車站買票，排了很長一段時間，最終還是排上了，我心裏有些慶幸，幸虧搶上了。
一路上，我腦子都還在亂哄哄的，我對於老太太的印象還是留在那張慈祥、平靜的臉上。
等我趕到的時候，劉子軒的老屋子裏擠滿了一些人，我不認識，可能都是些街坊鄰居，過來幫忙吧。我擠進去，我告訴他們自己是劉子軒的朋友，他們聽後，紛紛給我讓出一條道，我急匆匆衝進去靈堂。
劉子軒正跪坐在靈堂前麵，這是老家的習俗，每當有人離世，作為主人家有守靈的習慣，生前老人的朋友或者親戚來祭拜時，也要守跪在靈堂前麵。我看到他的時候，他正低著頭在那裏，他將臉埋在胸前，我看不見他的臉，我小心翼翼地喊了句，“老劉？”
他輕飄飄地抬頭看了我一眼，眼睛裏麵布滿了血絲，就在看見我的那一刻，他嘴唇觸動了一下，好久才喊出，“顧……顧辰……”
我點點頭，沒有再說話，默默從旁邊的花籃子裏抽出三炷香，點上，給老人拜了拜。我看見靈堂前麵的老人的遺像，上麵的老太太正抱著一個小女孩，老人臉上還洋溢著笑容……
拜完之後，我陪在劉子軒旁邊，後麵慢慢來了一些人，我都不認識，有的劉子軒也不認識，來人隻是說是老太太以前的學生，看來，老太太也曾經桃李滿園……
晚點的時候，很多人已經漸漸散去了，外麵就站著幾位遠房親戚，過了一會兒，他們進來和劉子軒說了幾句，就離開了。在離開之後的一會兒，冰冰帶著小女孩慢慢走了進來，書瑤還是和以前一樣，膽怯怯地抓著冰冰的褲腿，眼睛緊緊盯著一個方向。
我看見她，順勢蹲下來，笑著和她打招唿，“書瑤？”
冰冰見狀，笑著摸摸書瑤的腦袋，“瑤瑤，還記得這個叔叔吧？”
小女孩“嗯”了一聲，然後膽怯怯的鬆開了冰冰的褲腿，然後慢慢朝我走來，嘴裏喃喃地說道，“胡子叔叔……”
我蹲著，然後抱住她，隨後走到了旁邊的椅子上坐下，冰冰點了三炷香，隨後將香棒插進前麵的香爐裏麵，朝靈堂擺了擺，然後點燃麵前的幾張黃紙，朝著劉子軒說了句，“節哀，老人是壽終正寢，不要難過。”
劉子軒抬頭看了看她，眼神突然堅定起來，然後朝她使勁點了點頭。隨後劉子軒也慢慢站起來，招唿我們。
“老太太生前不喜歡熱鬧，她喜歡靜靜的，我已經照她生前說的，告訴來人，不用再為一個逝去的老人惦記，這是對她最大的寬慰。”劉子軒像是告訴我們，又像是自言自語。
“那你打算怎麽辦？”冰冰接過話茬。
“將她安葬在公墓吧，老太太之前也說過，安葬在那裏是她最後的一個心願吧。”
我點點頭，隨後沒有再說話，一時間，屋子裏的人都不說話，安靜的有些出奇，天色已經很晚了，很久劉子軒才想起來，突然說道，“天氣已經不早了，按理應該留你們吃飯的。”他說著就站起來準備去廚房。
我們連連擺手拒絕，我覺得太麻煩了，他可能今天也很累了，不應該再去麻煩他。
他似乎有些較真，“這是一種風俗，之前人太多，我基本不認識。我忙不過來就算了，你們幾個人，老太太生前也算認識你們了，你們就當做個代表吧。”
他說完這個，我想了想就答應下來了，這確實是一種當地風俗，或許還是留著這裏吃頓飯吧，正好陪著劉子軒，劉子軒今晚照例是要守夜的，或許陪著他也好些吧。
冰冰見狀朝我腿上的書瑤說了句，“瑤瑤，你在這裏和叔叔好不好？媽媽去幫劉叔叔做飯，一會給瑤瑤吃好吃的好不好？”
小書瑤看了看四周迴了句，“嗯……好。”
她們倆去廚房忙活起來，我自己抱著小書瑤，她還是和以前一樣，不喜歡說話，我忍不住逗她，“瑤瑤，你還記得我嗎？”
“記得……”
“真記得還是假記得？”
她沒有實話，點點頭，我隨後朝她問道，“你看叔叔和以前有什麽不一樣？”
她終於抬頭看我了，她仔細想了一會兒，隨後將小手放在我的下巴上，嘴裏喃喃說著，“胡子叔叔的胡子好像沒了……”
“哈哈哈……那你知道為什麽胡子叔叔的胡子沒了嗎？”
她搖了搖頭，“不知道。為什麽會沒了呢？”
“因為叔叔之前說謊，這樣就掉了，你以後要是說謊就會這樣，不過，是掉頭發，就是你的這兩個小辮子。”我說著摸了摸她的小辮子，“這樣就會變得很難看，你以後也不能說謊哦。不然就會掉可愛的辮子咯。”
她終於朝我笑了，“嘻嘻，胡子叔叔騙人，這樣才不會掉呢，是因為被你將胡子刮了，是不是，肯定不是掉的。”
在我印象裏，這是她第一次笑，“你聽誰說的？就是說謊會掉。”
“沒有，我聽媽媽的另一個朋友說的。她告訴我如果下次見到你，你沒有了胡子，那一定是被你刮了。”
“嗯？你媽媽的哪個朋友說的？”
“這是小白阿姨告訴我的。她說再見你，如果你沒有胡子了，一定是被你刮掉了。”
小白阿姨？白雨？……
這三天也不是毫無興致，反而還是和往常一樣，照例的吃吃喝喝，似乎並沒有什麽事情發生，算是一種習慣性擺爛吧。
就在我和往常一樣躺床上刷手機的時候，我手機傳來響聲，屏幕上麵閃爍著的來電顯示讓我有些吃驚，藍逸！
我自己心情瞬間低落下來，我不知道應該怎麽去麵對她，我現在就像一個無賴一樣，落魄、無能。想到這些我內心又產生浮躁、不安。
我還是忐忑著接通了電話，“喂？”
“顧辰？”
“是我。”
“那你喂什麽？記不住我了？”
“沒……”
電話那頭的藍逸笑了一下，隨即嚴肅起來，“有個事情和你說，我覺得需要告訴你一下。”
“嗯……你說，我現在聽著。”
“劉子軒的奶奶去世了，器官衰竭。”
“啊？”
“之前來過醫院，後麵就能自己站起來走幾步，昨晚她提出要迴家，今天早上就去世了……”
“啊……我不知道……那劉子軒現在……”這突如其來的消息給了我當頭一棒，我現在需要迴去一趟，不管怎麽說，劉子軒也是我的朋友。
掛斷電話，我來不及多想，急匆匆收拾了一下東西，我找到房東奶奶，我告訴她這件事情，將鑰匙暫時放在她這裏，她聽後點點頭，讓我路上注意安全就好，她說：“瓜娃子，放心去吧，東西我給你看著，丟不了。”
我謝過他，將隨身的東西帶上就離開了這裏。
我跑到車站買票，排了很長一段時間，最終還是排上了，我心裏有些慶幸，幸虧搶上了。
一路上，我腦子都還在亂哄哄的，我對於老太太的印象還是留在那張慈祥、平靜的臉上。
等我趕到的時候，劉子軒的老屋子裏擠滿了一些人，我不認識，可能都是些街坊鄰居，過來幫忙吧。我擠進去，我告訴他們自己是劉子軒的朋友，他們聽後，紛紛給我讓出一條道，我急匆匆衝進去靈堂。
劉子軒正跪坐在靈堂前麵，這是老家的習俗，每當有人離世，作為主人家有守靈的習慣，生前老人的朋友或者親戚來祭拜時，也要守跪在靈堂前麵。我看到他的時候，他正低著頭在那裏，他將臉埋在胸前，我看不見他的臉，我小心翼翼地喊了句，“老劉？”
他輕飄飄地抬頭看了我一眼，眼睛裏麵布滿了血絲，就在看見我的那一刻，他嘴唇觸動了一下，好久才喊出，“顧……顧辰……”
我點點頭，沒有再說話，默默從旁邊的花籃子裏抽出三炷香，點上，給老人拜了拜。我看見靈堂前麵的老人的遺像，上麵的老太太正抱著一個小女孩，老人臉上還洋溢著笑容……
拜完之後，我陪在劉子軒旁邊，後麵慢慢來了一些人，我都不認識，有的劉子軒也不認識，來人隻是說是老太太以前的學生，看來，老太太也曾經桃李滿園……
晚點的時候，很多人已經漸漸散去了，外麵就站著幾位遠房親戚，過了一會兒，他們進來和劉子軒說了幾句，就離開了。在離開之後的一會兒，冰冰帶著小女孩慢慢走了進來，書瑤還是和以前一樣，膽怯怯地抓著冰冰的褲腿，眼睛緊緊盯著一個方向。
我看見她，順勢蹲下來，笑著和她打招唿，“書瑤？”
冰冰見狀，笑著摸摸書瑤的腦袋，“瑤瑤，還記得這個叔叔吧？”
小女孩“嗯”了一聲，然後膽怯怯的鬆開了冰冰的褲腿，然後慢慢朝我走來，嘴裏喃喃地說道，“胡子叔叔……”
我蹲著，然後抱住她，隨後走到了旁邊的椅子上坐下，冰冰點了三炷香，隨後將香棒插進前麵的香爐裏麵，朝靈堂擺了擺，然後點燃麵前的幾張黃紙，朝著劉子軒說了句，“節哀，老人是壽終正寢，不要難過。”
劉子軒抬頭看了看她，眼神突然堅定起來，然後朝她使勁點了點頭。隨後劉子軒也慢慢站起來，招唿我們。
“老太太生前不喜歡熱鬧，她喜歡靜靜的，我已經照她生前說的，告訴來人，不用再為一個逝去的老人惦記，這是對她最大的寬慰。”劉子軒像是告訴我們，又像是自言自語。
“那你打算怎麽辦？”冰冰接過話茬。
“將她安葬在公墓吧，老太太之前也說過，安葬在那裏是她最後的一個心願吧。”
我點點頭，隨後沒有再說話，一時間，屋子裏的人都不說話，安靜的有些出奇，天色已經很晚了，很久劉子軒才想起來，突然說道，“天氣已經不早了，按理應該留你們吃飯的。”他說著就站起來準備去廚房。
我們連連擺手拒絕，我覺得太麻煩了，他可能今天也很累了，不應該再去麻煩他。
他似乎有些較真，“這是一種風俗，之前人太多，我基本不認識。我忙不過來就算了，你們幾個人，老太太生前也算認識你們了，你們就當做個代表吧。”
他說完這個，我想了想就答應下來了，這確實是一種當地風俗，或許還是留著這裏吃頓飯吧，正好陪著劉子軒，劉子軒今晚照例是要守夜的，或許陪著他也好些吧。
冰冰見狀朝我腿上的書瑤說了句，“瑤瑤，你在這裏和叔叔好不好？媽媽去幫劉叔叔做飯，一會給瑤瑤吃好吃的好不好？”
小書瑤看了看四周迴了句，“嗯……好。”
她們倆去廚房忙活起來，我自己抱著小書瑤，她還是和以前一樣，不喜歡說話，我忍不住逗她，“瑤瑤，你還記得我嗎？”
“記得……”
“真記得還是假記得？”
她沒有實話，點點頭，我隨後朝她問道，“你看叔叔和以前有什麽不一樣？”
她終於抬頭看我了，她仔細想了一會兒，隨後將小手放在我的下巴上，嘴裏喃喃說著，“胡子叔叔的胡子好像沒了……”
“哈哈哈……那你知道為什麽胡子叔叔的胡子沒了嗎？”
她搖了搖頭，“不知道。為什麽會沒了呢？”
“因為叔叔之前說謊，這樣就掉了，你以後要是說謊就會這樣，不過，是掉頭發，就是你的這兩個小辮子。”我說著摸了摸她的小辮子，“這樣就會變得很難看，你以後也不能說謊哦。不然就會掉可愛的辮子咯。”
她終於朝我笑了，“嘻嘻，胡子叔叔騙人，這樣才不會掉呢，是因為被你將胡子刮了，是不是，肯定不是掉的。”
在我印象裏，這是她第一次笑，“你聽誰說的？就是說謊會掉。”
“沒有，我聽媽媽的另一個朋友說的。她告訴我如果下次見到你，你沒有了胡子，那一定是被你刮了。”
“嗯？你媽媽的哪個朋友說的？”
“這是小白阿姨告訴我的。她說再見你，如果你沒有胡子了，一定是被你刮掉了。”
小白阿姨？白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