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醒的很快,畢業之後,睡眠質量越來越差了,每天晚上都是很晚才能睡著,但是第二天還是能夠早早醒來,我覺得這種情況就是憂慮導致的,一個人總是頻繁睡不著,因為生活太空虛。我開始想到一些事情,我為什麽願意來這裏:我喜歡酒吧這種模式,年輕人喜歡在酒吧放縱,喜歡在夜市放縱,因為白天的生活不屬於我們。我們因為受到老板的數落而難過,我們因為遭到同事的白眼而氣憤。但是,我們卻改變不了什麽,因為我們還需要生活,人總是人,自尊不能活在空洞的驕傲之上。


    我開始想昨晚的事情,說實話,我並不了解覃塘家裏的具體情況,我們是很好的兄弟,但是我是真不知道他的具體情況,隻是我們心情相投,或者說是我們合群。一個人要想認識很簡單,要想深交很難,但是深交不一定就是了解全麵,真正的深交應該是三觀都符合,然後在這個基礎上產生相互吸引的動力。我在這個事情上,很像去幫助他,但是涉及到家庭我就無能為力了,因為我不理解,不能去客觀評價,客觀來說的事情不能放在家庭裏處理,因為我們都是人,我們有著人的感情,我們都是情感動物。這樣一想,人似乎都是矛盾而衝突的。現在的事情我就隻能看覃塘處理了。


    覃塘一早起來麵色就很凝重,問他也不說,不知道是不是以為覃思的事情讓他很為難,說到底還是一支血脈,到底不能撕破臉。早上起來之後,覃塘隻是吸著一根又一根的煙。


    很快中午時間就到了,我和覃塘簡單吃了午飯之後就在酒吧裏麵等著。我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


    “怎麽樣,心裏有底嗎?”


    “什麽?什麽有底?”


    “你弟會不會聽你的?”


    “很難說,不知道,我和他已經好久沒有一起說過話了,我也不知道。”


    ……


    很快,酒吧門口又響起了熟悉的機車轟鳴聲,和昨晚的似乎一樣,不過這次聲音更清晰。我和覃塘都起來往門口走去,我內心充滿好奇,雖然昨晚已經見過了一次,但是昨晚光線不太好,沒注意這個覃思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


    一出門,我立刻就看到了那個覃思,穿著一件時髦的皮大衣,他的機車是一輛川崎,被他改的非常花哨,最讓我意外的是他一個男生,頭發弄的花花綠綠的,感覺非常紮眼。


    “哥,你找我。”覃思一看到我們就屁顛屁顛跑過來,看來,對這個堂哥還是有著最起碼的尊重,我心裏也放鬆下來,這樣看來,能解決的問題不大。


    覃塘指了指我說道:“這個是顧辰,之前我和你說過,我大學時期最好的哥們兒。”


    “辰哥。”覃思這個時候也笑嘻嘻的和我打招唿,


    “嗯”,我想:他身上似乎也看不到叛逆的樣子,頂多算紈絝,不務正業罷了。


    “你找我有事?”覃思還是笑嘻嘻的嘴臉。


    “進來吧,裏麵說。”


    說著,我們三人都走進去酒吧,我感覺事情似乎不簡單,覃塘麵色很嚴肅,感覺事情似乎不好處理,但是這個覃思一副老實模樣,也實在是讓我看不明白。我不知道這個事情到底是怎麽迴事,兩人讓我越來越看不懂了。


    休息室裏,我們三人坐在不同椅子上,他倆誰也不開口說話,我不知道他倆葫蘆裏賣什麽藥,氣氛感覺很壓抑。就在我剛剛想開口說話的時候,覃塘先開口了。


    “弟弟,給你說個實話,咱們開這個酒吧你也知道,剛剛營業不久,你不能每次都帶人來白喝,而且,你真的應該看清楚你交的那些朋友。憑心而論,有的算不算朋友?他們有的隻能同享福,不能共患難。你知道不?”


    “哥,我知道,你就是看不起他們唄,你總覺得我們不務正業,上高中那會兒你就這樣說,我們都認識幾年了,他們要是害我不早害了?”覃思委屈地叫道。


    覃塘憤恨地說道:“我知道你們認識很久了,你們以前就一起認識,不然你也不會和他們一樣廢在一個技校裏!”


    “你看,你又拿學習說事,那你厲害,你不是技校,那你不也是沒找到工作,迴來靠大伯開酒吧?”覃思不甘示弱地喊道。


    “你……你要氣死我,我是好話歹說你不聽?”


    “本來就是,我的朋友隻是現在沒錢,以後有錢了,他們不也是一樣會請我?你總是帶著有色眼鏡看人家,看我們玩機車,你就說我們搞非主流,說我們心思不在正道,那你說什麽是正道?天天帶家裏就是正道?那人家生產機車幹嘛呢?那人家理發店為什麽會營業呢?都是有需求才會營業嘛,人家又不是為了我們幾個開店營業的,那所有人這樣弄都是不務正業?”


    “等他們有錢,他們靠什麽有錢?靠你接濟有錢?我有色眼鏡?我看你是瞎了才會認識這群朋友,人家玩機車和你們一樣?人家大半夜去馬路上玩機車?人家理發店是為了你們奇裝異發服務?和你說不出個所以然,還是談正事吧。”


    覃思麵色也非常不好,非常不服氣,顯然,覃塘說的話他現在很難聽進去,他嘟囔道:“那你說,怎麽解決?”


    “我把你合夥的錢籌給你,你自己退出,我會在最近想辦法籌給你,你以後別帶著你那群狗友來,你最好也別來。”覃塘憤恨地說道。


    “行,那你現在就把錢給我。”


    “現在不行,現在我沒辦法直接給你。”


    “那不行,你不直接給我,我到時候還來,還帶著他們來,直到你把錢給我。”


    “你說什麽?”覃塘臉色氣的不輕,咬牙切齒地問道。


    覃思明顯被嚇到了,緊張說道:“那這樣,我給你一個月時間,這期間我就來幾次,到時候過了一個月不管你還沒還,我都不來了。行不行?”


    覃塘聽後,無奈歎了一口氣,緩緩說道:“行,滾吧,到時候我會籌錢還你。”


    覃思說完也沒多留,急匆匆出了門,不一會兒,外麵響起了川崎的機車轟鳴聲,聲音越來越遠,直到沒有聲音。


    覃塘歎了口氣,無奈搖搖頭,我不知道怎麽安慰他,隻能走過去,拍拍他的肩膀,像是兄弟間的一種無聲安慰。


    “他以前不是這樣的,後來不知道怎麽的就認識了這麽一群人,他眼睛也是瞎了,跟著人家混,導致學習也越來越差,到最後上了個技校。”覃塘憤恨地喊道。


    我不知道應該怎麽去安慰他,隻能說道:“沒事,他會長大,但不是現在。”


    “我是希望他能長大,我怕到時候長大的代價太大了,怕他承受不起……還有他那群狗友,到時候會不會把他帶上一條不歸路?叔叔這輩子唯一的心血都澆在他身上,可是你也看到,他完全就是不聽勸……”


    我聽了也隻能說道:“哪有你說得那麽嚴重……”


    其實,我內心也沒底,會有那麽嚴重嗎?難道不會有那麽嚴重嗎?一個人的成長真的會沒有代價嗎?答案是否定的,我不知道,成長的代價沒有標準,或者說成長沒有標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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