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就這樣一直交談著,一直從中午聊到飯點,其實我今天是沒有吃任何東西的,倒是也不餓,最近幾天都沒有什麽胃口,很多時候都是睡大覺,找不到社交渠道,以前的朋友現在幾乎也沒有什麽時間,都在各自奔波。


    時間很快過去,不知不覺已經到了晚上,我和白雨一起走到以前學生時期的一條老街,老街就是一條菜市,裏麵有各種商販,有著各種買賣,大到一些家具電器,小到一些糖果小吃,很多年前就是這樣,唯一不同的就是道路比以前幹淨很多,可能是因為現在的政策吧,創建文明城市,小城即使再小也是城市。老道上的坑窪也被填補起來,很多破損的道路都重新得到修繕。


    我的內心不免有些感慨,這座小城的麵貌在這幾年似乎沒有經曆歲月的洗禮,似乎又受到了洗禮,也許改變的不是小城,是我自己改變了很多。經曆了很多事情之後我似乎也看開了:很多想要改變的事情都會因為現實的殘酷而不得不接受現狀,既然改變不了什麽不如就順其自然,何必去給自己增添那麽多壓力,過多的壓力隻會讓自己產生焦慮。


    晚飯過後,我們悠閑的走在小道上,街道上人流不是很多,也許這就是小城的獨特魅力所在吧,沒有大城市的熙熙攘攘,沒有道路上的車水馬龍。如果不是出去看過,這輩子恐怕也不能理解什麽叫做都市喧囂。


    吃過晚飯我們就在小道上分別了,主要是我想要去拜訪另一位老朋友冰冰,這似乎不是她的真名,我和她認識很多年了,現在我也不知道她的真名是什麽。我和她是在一個酒吧裏麵認識的,她是酒吧的老板,年齡大我兩歲,我不知道她來家哪裏的,隻是知道她是很早便來到了這個小城,早年輟學,很早便來到了這個城市打拚,一開始隻是在這個酒吧裏麵上班,後來不知道什麽原因,她將這個酒吧盤下來了,後麵就一直經營到現在,她在這裏似乎很開心,很多年都不曾迴去過,對於她的過去生活,她似乎不願意提及,我也從來沒有問過。隻是知道她似乎好像結婚了,不知道她丈夫是誰,我好像也沒有見過。


    我走進去酒吧,找起了冰冰,她也是很驚喜,因為我們已經好久沒見麵了。


    “怎麽想到來看看老姐姐?”她提了兩紮啤酒一邊走來一邊說道。


    “這不是迴來了嗎,想來看看你,最近生意好吧?”我邊說邊看著酒吧裏麵的人流量,似乎這幾年酒吧裏麵人流越來越多,說不上是有錢了還是現在年輕人壓力大。


    “還行吧,反正這個酒吧裏麵就這個季節人多,過幾天旺季淡了就少了。現在迴來有什麽打算?”她說著的同時給我遞了一瓶啤酒。


    她似乎也是看出來了我在外麵混的其實不好,對此我也是很苦惱,以前總是覺得讀出去了就好了,誰知道還是逃脫不了貧窮的命運,現在的年輕人很難在陌生的世界混出人樣。網絡上報道的隻是小眾群體,真正的大眾在現在這個社會是沒有任何抵抗力的,就像螞蟻爬泰山,你以為自己爬到了階梯就能夠成功,其實真正爬上去之後你會發現,曆經千辛萬苦的努力,隻是爬上了泰山的第一個階梯,你所能得到的,也僅僅是能夠看到那個山峰,而離山峰還有無數個這樣的階梯。


    這些年不願意迴來的很大一部分就是接受不了自己的平凡,自己不願意迴到這個曾經夢開始的地方,感覺每次迴來都是對自己曾經夢幻的一種嘲笑和踐踏。想著想著我莫名想哭,自顧自的悶著喝啤酒。這時候恰好店裏來了一些人,冰冰也沒顧上和我說話,忙著招唿顧客起了,我很慶幸現在她沒和我繼續講話,畢竟,現在我也不知道應該怎麽和她談及這些年自己的變化。


    我看著酒吧裏麵形形色色的人,感覺有一些是學生的樣子,可能是剛剛高考結束的樣子,他們成群結隊湧入酒吧,似乎要把剛剛結束的考試煩惱統統拋向腦後,來這裏借助酒精宣泄著自己的情緒。我看著他們,感覺看到了自己幾年前的影子,在這昏暗的環境中感覺他們就是當年的自己,昏暗的燈光擋不住少年身上獨特的氣息,和我當年的氣息一樣,一樣的青春,一樣的氣盛。


    當然,酒吧裏學生還是少數,最多的還是一些社會青年,身上大都有著紋身,這些人其實年紀並不大,很多都是早年退學,在這種偏遠地方輟學是一種正常的社會現象。很多人都是在完成九年義務教育,其實,對他們的學習根本不上心,幾乎都是在學校瞎混,初中之後基本都就停止了在學校的生活。這種家裏通常都較為富裕,在他們眼裏學習似乎也沒有什麽用處,不讀書之後反正家裏會安排事情做,有著門庭庇護,照樣可以活得很好。


    其實,我沒有理由去反駁他們這種心態,誰又能知道多年後自己是什麽樣的呢。生活,本來就不應該是辛勞和痛苦的,而是應該享受著生活帶來的快樂,我沒有資格去評判他們現在的生活,至少現在的他們還是快樂的。這樣想著我心裏也很快平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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