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的身體受得住嗎?”錢嬤嬤最擔心的還是丁黟。


    丁黟擺擺手,“這把老骨頭,怎會受不住,想當年……現在也沒當年驚險,哪裏不成呢。”


    說著,又安慰何間:“何管事這事做得好,當機立斷,否則我們還得多等一個月,章陽郡現在是七月,天氣正熱的時候,到了梁京,得八月。據說北境入冬早,秋風起時,冬便來臨。不抓緊時間,怕是今年迴不來,耽擱到明天。翠蘭,賞!”


    何間歡喜接過錢嬤嬤手中碎銀,這才將提起的心落迴去,擦了擦汗。


    “老太太,時間緊迫,小人從船行那裏要到一份清單,上麵列舉有船上需要用到的東西,請老太太過目。”


    丁黟接過,湊近了看,還挺詳細。


    “好,就照著上麵寫的買,另外,多買些藥材,以防萬一,順便,買點布匹衣料,書本,船上閑來無事,給孩子們和大夥做點衣服,據說北境很冷。”


    何間很快去辦,丁黟也帶著幾個仆婦,拉著錢嬤嬤,出去走了一圈。


    看看是否有遺漏的東西。


    第二天一大早,所有人匆忙起床,收拾好所有東西,連著所帶的兩輛馬車,一起趕上船。


    趕上時間固然好,缺點也很明顯,來得晚,買票遲,隻是在二等艙裏打轉。


    房間也隻有四間。


    分配下來,丁黟和錢嬤嬤一間,幾個仆婦和丫鬟一間,管事和五個小廝一間,其他人一間。


    擠一擠,勉強住得下所有人。


    船行二十天左右,就會到達梁京,比走陸路快得多。


    在場的人,都是靠近水鄉長大的,也是運氣好,沒有人出現暈船症狀。


    路過大城,船行會停下來休息一晚,給大家活動筋骨,或再次購買生活必需品。


    丁黟和錢嬤嬤都年紀大了,喜靜不喜動,特別是錢嬤嬤,做得一手好針線,短短二十日,帶著一群仆婦丫鬟,竟做出上百件大小童衣,厚薄皆有。


    又擔心眾人前往北境,天冷受不住,竟每人給做出一套棉衣。


    效率之高,丁黟自愧不如。


    二十天一閃而逝,即使不暈船,一行人下車的時候,也是手膝酸軟,相互攙扶著下船,腳踩在實地之後,適應了好長時間。


    管事先帶著小廝去套好馬車,放好行李,過來請示丁黟。


    “老太太,舟途勞累,不如休息兩晚再走?”


    梁京秋風已起,證明北境下雪的季節快到了。


    從梁京過去北境,至少七八日。


    丁黟想了想,說道:“好,大夥辛苦了,就在梁京休息三日再走。”


    再趕,也不多這三天時間。


    丁黟大手一揮,在客棧包下一個院子,先是舒舒服服洗了個熱水澡,在船上那麽多天,位置有限,停靠時間有限,整個人都快醃入味。


    打聽到如今的北境守將乃肖家人,丁黟計上心來。


    肖家和錢家的淵源,還得從錢家那場豪賭說起。


    錢家救了肖家一個長輩,導致他們這一支,上百族人,盡皆死亡,除了出門做客的錢父和錢永芬。


    在那個年代,整族整族滅亡的人家,不知多少。


    錢家也因這場禍事,搭上肖家,在當地得到庇護。


    再接著,肖家這位長輩的直屬子孫,在戰亂中死亡,他們的勢力,由隔房的肖家人繼承,錢家和肖家的俄關係就不那麽親近。


    北冥國建立之後,肖家封侯,肖家給錢家送來寧治縣酒業製造經營權,與錢家劃清界限。


    至此,錢家就再也沒去打擾。


    如今北境的守邊大將,乃是當前肖家嫡係三爺。


    丁黟覺得,這關係可以利用一下,不說庇護,行個方便,必要時照顧錢家幾分也行。


    關係都是越走越近,若是一直不走動,突然去求人家,連門在哪裏都摸不到,豈不丟臉。


    丁黟在暗中考察,交給管事一個任務,讓其收集兩千糧食,隨他們一起,運往北境。


    兩千擔這個數量,是丁黟經過深思熟慮的結果,既不顯得諂媚,又不會太高調。


    以後說起來,錢家也是往北境捐贈過糧草的家族。


    這個數量,在這個年代,必定會有記錄,即使貪墨,也不敢貪墨太多。


    是嫌腦袋下那個地方夠硬,還是嫌當今陛下的刀不夠快?


    全國戰亂已停,就等著北境趕跑鮮人,完成當今陛下雄才偉略,一統天下,使北境全景,重新迴到自己人手中。


    誰嫌自己命大,在這個時候搞事?


    收收拾拾,丁黟一行人在梁京待了五天,出發時,多了三輛車,跟著一支商隊出發,


    兩千擔糧食,二十個口袋,在這其中,並不顯得突兀。


    順利到達北境後,一行人稍作休息,丁黟帶著錢嬤嬤和何間管事,先去當地的養濟堂打探,觀察幾天後,才選擇上門。


    養濟堂的最高管事,算起來是北境主簿管,主簿沒時間,一般不太出現。


    養濟堂管事知曉丁黟欲捐糧一千擔時,通知了北境主簿,丁黟得以見到真人。


    萬主簿看起來稍微有點胖,丁黟根據他行走的步伐,走路時,腳微微有點跛,行動間,無時無刻不是出於一種防禦狀態,判斷這是個練家子。


    很大可能是軍營裏退下來的老兵。


    交談過後,丁黟證實猜想,這還真是肖有手底下的兵,甚至曾是肖有的親兵侍衛,因傷退役,如今身上掛著北境主簿一職。


    丁黟頓時又有了其他想法。


    “錢老太太遠道而來,應該不是來看看那麽簡單吧。”


    萬主簿說話直,不拐彎抹角,丁黟則是用春秋筆法,敘述發生在錢家身上的悲劇。


    可謂聲淚俱下。


    “大人容稟,老身亦是沒有辦法,當初白紙黑字,寫得明明白白,到頭來,不孝子孫竟相處如此毒計,欲要我錢家絕戶,如此不孝,老身怎麽放心將祖上傳下來的一點家業留給他們……”


    丁黟哭,萬主簿表情一言難盡,雖然民間吃絕戶之事,屢屢發生,卻又和錢家不同,錢家這是自己吃自己的絕戶。


    “老太太,如此果斷,巾幗不讓須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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