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


    丁黟一開口,馬上閉嘴。


    好啦,這一次變成狗,可以用來罵人了。


    不好的地方是,瘸了一條腿,還是一隻流浪狗。


    丁黟躺在地上,用完好的前腿撥動脖子上項圈,價值不菲,高端貨,不像流浪狗的配置。


    “一條走丟的狗。”丁黟暫時如此定性。


    好煩躁,又是沒有記憶。


    沉思之際,灌木叢中鑽出一條兇猛的大狗,二話不說,便往丁黟身上撲。


    冷不防,丁黟撲倒在地,感受到身上突然多了一個不可描述的玩意,頓時天雷滾滾。


    “汪汪汪。”滾下去。


    “汪汪汪!”不要,一起。


    丁黟怒了,洪荒之力爆發,後腳蹬地帶著背後大狗,淩空躍起,腹部朝上,自由落地降落。


    大狗充當肉墊,狠狠砸向地麵。


    聽到骨頭斷裂的聲音,丁黟滿意站起身,兇猛衝上去,撕咬起來,咬得大狗嗚咽求饒,直到斷氣,


    丁黟大口喘著粗氣,腳扒拉幾下,發現大狗不動之後,一瘸一拐離開現場。


    狗女王的清白,不容玷汙。


    風唿嘯吹過,頭頂飄下幾片枯黃葉子。


    丁黟憑著斷腿打探完畢,這是一處廢舊的工廠,許多文裏,反派最喜歡幹壞事的地方。


    丁黟找遍整個工廠,沒找到人,倒是發現不少排泄物的痕跡。


    惡心得它再次退出來。


    沒有記憶,倒是有個本能要找人。


    可是找誰?


    丁黟仰天長歎:“汪汪……”好歹留點提醒啊,這麽玩,是想玩死它啊。


    當人的時候還沒這麽大怨念,當狗不行,容易被人打死。


    狗在人的世界裏,不占優勢。


    極端點,還會人人喊打。


    特別是丁黟現在這個樣子,又醜又髒,瘦小瘸腿的流浪狗。


    路過都得踹兩腳,發泄社會給予的戾氣。


    空間裏拿出肉幹,丁黟狠狠咬了幾口,吃飽喝足之後,繼續在廢棄工廠找線索。


    翻遍整個工廠,掘地三尺,丁黟才在一個隱秘的角落發現一部智能機,開機,還有一半的電。


    丁黟大喜過望。


    密碼破解解鎖,大抵是肌肉記憶,沒費勁,一遍通過。翻到通訊錄,理智告訴丁黟,不要找排在最前麵的那個號碼。


    丁黟幹脆往下翻,翻到一個特殊標記,卻一年之內,都沒有通訊記錄的號碼。


    毫不猶疑,丁黟撥通那個號碼。


    響鈴兩聲,立馬被接起。


    “在哪裏,知道錯了沒?”電話那頭傳來儒雅低沉的男聲。


    丁黟:“……汪汪”這是什麽迷惑霸總發言。


    它是誰?


    它在哪?


    它不會是在古早手握半本刑法的霸總文中吧。


    不要呀,那群霸總,當個人都已經夠難,當條殘~疾~狗豈不是要原地去世?


    丁黟整條狗都不好了,耳中還未忽略電話裏傳來的霸道語錄。


    “在那等著,不要跑。”


    接著是淩亂的腳步聲,電話並沒有掛斷。


    爪子撥弄手機,丁黟腦中天人交戰。


    掛?


    不掛?


    作為一條狗,它竟然陷入女頻文中常見的yes or no糾結中。


    丁黟蹲在手機邊,愣愣看著通話界麵。


    一個小時後,外麵傳來汽車發動機的聲音,繼而是刹車聲,整齊劃一腳步聲。


    一雙黑色皮鞋出現在丁黟麵前,丁黟抬頭,五十來歲的年紀,筆挺的西服,長相儒雅,和電話裏的聲音很像。


    男子的目光先是被電話吸引,視線轉到丁黟身上,重點在它項圈上轉了一圈,眼神冰冷。


    “她對你倒好。”語氣嫉妒,帶著幾分苦澀。


    “汪汪……”什麽魔幻發言,這年頭,連條狗的醋也吃,還能不能好好當人。


    “帶迴去。”老霸總一揮手,上來一位身材高大的保鏢,抱起丁黟,離開廢棄工廠。


    老霸總撿起地上手機,厲聲吩咐:“查,方圓百裏,掘地三尺,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活要見人,死要見……”


    最後那個字隱去,人生在世,難以接受的生離死別,在老霸總語錄,無端多出幾縷殺氣。


    過了好幾天,丁黟才搞清楚老霸總和項圈主人之間的關係,為自己的烏龍哀默三分鍾。


    父女關係。


    沒錯,就是父母關係。


    章望,五十三歲,老霸總一枚,年輕時,也是說一不二的主。


    章琪鹿,二十五歲,一年前和家裏鬧翻,死活要貼一個窮苦小子。


    窮苦不是小子的問題,齊書桓最大的問題是普信。


    個高,人帥,其他優點屁也沒有,pua倒是有一手。


    一個爛泥似的家庭,趴在他身上吸血的親戚,還有一個從小玩大到,沒有絲毫分寸和距離感的紅顏知己。


    這樣的人,章望萬分看不上,沒柰何章琪鹿看上了。


    非卿不可。


    章琪鹿離家出走,和男朋友共同麵對苦難。章望狠下心,不想去管女兒,有心讓她認識社會人心的險惡。


    半年後,齊書桓受不了苦,正好有個富婆看上他,準備包養他。


    齊書桓果斷分手,投入富婆的懷抱。


    世上,不僅女子的枕頭風厲害,男子不逞多讓。


    在齊書桓茶言茶語下,富婆有意針對章琪鹿,章琪鹿自覺丟臉,不想迴去。


    這一次,是齊書桓的紅顏知己想要去見齊書桓,被富婆攔下,齊書桓沒臉說自己正在被包養,紅顏知己腦補是章琪鹿從中作梗,綁架章琪鹿,想要讓她交出齊書桓。


    在這個過程中,出了些意外。


    綁架章琪鹿的消息被章望的對手得知,對手又將消息傳遞給第三方,導致事情一發不可收拾。


    最終,綁架章琪鹿的人從小混混,換成亡命之徒。


    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章望知道消息後,到處尋找章琪鹿,翻遍江城,一點消息都沒有。


    而始作俑者齊書桓,齊書桓的富婆老女友,紅顏知己,全部被章望控製。


    章琪鹿還是如同消失在大海的一朵小浪花,沒有絲毫消息。


    有小道傳言,章琪鹿是自己走的。因為男友的背叛,父親的失望,她想要找個沒有熟人的地方,重新開啟生活。


    自導自演此次鬧劇。


    ……


    丁黟腿骨折,章望帶它迴來後,讓醫生給它治傷,重新固定骨骼。


    章望來時,丁黟趴在地上。


    一狗一人深情對望,丁黟毛骨悚然,總覺得老霸總沒憋好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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