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康上前,捏住丁黟纖細的脖頸,隻要一個念頭,這具裝神弄鬼的軀體,將會在他手底下香消玉殞。


    時人多信鬼神,而白康不信。


    要是真有鬼神,他殺了幾十上百萬人,他們怎麽不敢來找他報仇。


    “你是誰?”


    “大…父…我是你孫女,白…荷華。隰有荷華,這是親父給我起的名字,大父當時還誇讚好聽。”


    “大父,你不認識我了嗎?”


    白康放手,任由丁黟癱倒在地,冷聲問道:“剛才那話,是誰告訴你的?”


    “咳咳,”丁黟扶著脖子,咳嗽幾下,怪不得是幾千年曆史中的雄中雄,剛才那一下,丁黟真以為白康會殺了她,“剛才,我剛才不是在看著大父麽,我說什麽了,我還沒說呢。”


    對上丁黟什麽都不知道的雙眸,白康冷酷的眸子裏,沒有任何憐憫變化。


    “剛才,不是你在說話?”


    “我還沒說。”


    丁黟搖晃著腦袋否認,喃喃自語:“奇怪,我還沒說呢,大父為何說我已經說過了,那個不敢露出真容的人,說什麽來著,我想想。”


    “啊——”丁黟抱著腦袋哭喊,“為何我想不起來了,不要啊,我不要被踢屁股,我也不要下去。”


    撲過去,丁黟抱住白康大腿,哭哭啼啼,“大父,我害怕,他好兇,殺氣好重。”


    在丁黟絮絮叨叨,語焉不詳的描述中,白康確認,孫女話中的人就是他,一個從未見過,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他。


    白康腳隨意踢了踢,丁黟抱得更緊,沒踢動。


    皺著眉頭,白康周身凜冽氣勢爆發,壓得丁黟瑟瑟發抖。


    白康知道自己,隻要自己想要動手,麵前的人絕對逃不掉,也不能說謊。


    可是剛剛,明明是他的孫女,卻又不是。


    “難道真有鬼神?”白康不信,心中暗忖,但還是耐著性子審問。


    “那人除了叫你帶話,是不是還讓你給我帶了東西?”


    聞言,丁黟抬起一雙孺慕的眼睛,亮晶晶看著白康,狠狠點頭,嘴裏拍著馬屁。


    “大父好聰明,大父怎麽知道他還讓我帶了東西?大父認識他?大父能不能跟他說說,不要讓我下去,下麵太黑,孫女害怕,也不要再踢我屁股,從小到大,還沒有人這麽打過我,我…我很生氣。”


    白康聽了一堆廢話,也聽了一籮筐馬屁,要不是對方的人是親孫女,有些事情他還沒弄懂,他早就想一巴掌甩過去。


    話那麽多,有事說事。


    丁黟感受到白康的殺氣,可是沒辦法,白荷華這人,有點小話癆,人又有點單純,不過十二三歲,在親父耳濡目染之下,對大父的崇拜,猶如九天江水,滔滔不絕。


    讓白荷華自己來說,丁黟能保證,她才隻說了一籮筐,白荷華能說十籮筐,且不重複。


    都是人才。


    “好啦,說吧,東西在哪?”


    這幾年修身養性,白康的耐心,隻能到這。


    還看在是親生的份上。


    丁黟做賊一樣,左看右看,甚至跑到門邊,窗邊,認真檢查一番。


    “你在找什麽?”白康皺眉,鬼鬼祟祟的,看著很不爽。


    他都準備動身,沒想到丁黟跑到門邊,隻是打開門看看,走到窗邊,還以為她想從窗戶走,沒想到也隻是看看。


    丁黟隨口迴答:“那人說,拿的時候不能讓人發現,會有危險,我要看看有沒有人躲在暗處。”


    “有我在,不會有人偷窺,趕緊的,趕緊說。”


    “哦。”丁黟走迴來,崇拜的看著白康,手拉著白康的手,嘴裏念念有詞。


    看著麵前纖細雪白的脖頸,白康差一點就再次動手。


    接下來,他這位不信神的鐵血武將,看到了這輩子都不可思議的一幕。


    而這一幕,在往後的日子裏,經常出現。


    直到西討結束,麵前皮膚雪白的孫女,曬著假小子模樣,再也不能展現神通。


    隨著丁黟口中嘰哩哇啦,寬敞的房間裏,頓時出現許多裝的鼓鼓囊囊的麻袋,時間越久,越多。


    眼看就要裝滿整個房間,壓在他們身上,白康趕緊喊停。


    此時的丁黟,臉色蒼白,一副被抽幹,用力過度的模樣,放開白康的手,癱坐在地上。


    白康美管她,親自上前,隨手抽取一袋,打開,是雪白的稻米,這些稻米,比秦國王公貴族食用的還要好許多。


    “他有沒有教你怎麽收迴去。”轉頭看著虛弱的丁黟,白康有一絲不忍。


    “我試試。”丁黟盤腿坐在地上,嘴裏再次念念有詞。


    隨著聲音落下,堆放的麻袋,一袋袋在麵前消失,最後剩下三分之一,丁黟直接趴在地上,大口喘氣。


    有氣無力望向震驚的白康,說道:“大父,我沒用,我沒力氣了,大父等等,我休息一下就好。”


    “不用了,剩下的,我找人搬走就行。”


    白康抱起丁黟,輕輕放置在榻上,聲音威嚴中帶著溫和,“今天的事情,不許跟任何人說。”


    “大母和親父親母也不行?”


    “不行!”


    白康語氣重,是不容置疑的威嚴。


    目送白康離開,丁黟翻過身,雙手放在肚臍眼上,繼續躺屍。


    演戲好累,特別是在這等上下幾千年難得一見的人麵前演戲。裝傻充愣都沒用,你要真的是傻是愣才能蒙混過關。


    丁黟覺得,自己上一個世界的做法,真的是在正確不過,誰能知道會接到這麽一個任務,誰能有她物資多。


    這個任務就是為她量身定製的,就是兩度被人捏住命運的脖頸,有些難受。


    不用看,已經紅腫發黑了。


    可想而知,那時白康,是真的想殺了她。


    半睡半醒間,丁黟感覺到自己被白康抱起,送往另一個房間。


    再次醒來,肚子餓的咕咕叫,脖子腫痛,說不出話來。


    丁黟摸了摸,上過藥了,為了不讓人懷疑,她也就沒使手段讓其痊愈,就這樣難受著。


    心中腹誹:“這個任務,壓力山大,犧牲好大,一言不合就動手,自己還隻是一個不到一米五的小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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