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黟和馮華采帶著僅有的兩把匕首離開,山穀入口做上偽裝,包天明和景秋芸留在山穀中刨土豆。


    地心世界,甚少感受到大風吹。


    現在,卻刮起淩厲的寒風,吹打在臉上,一不小心就會留下一道淺淺痕跡,如同刀霜劍氣一般,要人命。


    和昨天隻隔了一天,十幾個小時,天色就像傍晚沒有路燈的鄉村小道,朦朧之下,透著不可言說的恐怖。


    林中,更顯黢黑。


    丁黟和馮華采,完全是靠著感覺在走。


    一無所獲迴轉之際,丁黟感覺臉上冰冰涼涼,抬頭,看到洋洋灑灑的雪花飄落。


    “下雪了!”


    “怎麽啦?”


    走在前麵的馮華采沒聽到後麵的腳步聲,迴頭,看見丁黟站在原地不動。


    “下雪了!”丁黟再次重複,仰著頭,雪花落在卷翹的睫毛上,化成水,打濕眼皮,看起來有股破碎的美感。


    睫毛下一雙深邃眸子,又給人一種鎮定自若,無論在什麽地方,它的主人依然可以遊刃有餘。


    煢煢孑立,像是高高飄在半空的雲朵,無牽無掛,不染塵埃。


    一不小心,馮華采看呆了。


    丁黟垂下雙眸,雪花密密麻麻落下,落到頭上,很快融化不見。


    “走吧,迴去。”


    出來時是什麽天色,迴去還是什麽天色,隻是天色,一天比一天暗,落到人心間,蒙上一層陰影。


    第二天,兩人照例外出。


    留給他們的時間不多。


    外麵的雪沒有停過,從屋裏走出來那一瞬間,寒風夾雜著細碎的雪花撲麵而來,冷得人大腦頓時清醒。


    “趁著雪還不夠厚,土壤沒有徹底凍實,多去挖些土豆迴來,我們今天出去,明天再出去一天,後麵大概就不再出去。”


    細碎的雪花,比昨天還大,來得還密集。即使有雪色映襯,天色還是一天比一天暗。


    按照這種發展,後天,大概天上就會飄起鵝毛大雪,進入極夜。


    走出山穀,丁黟迴頭看,山穀入口,仿佛一道門,將其與外界隔絕開。


    目光轉向右邊,雪地上有來不及覆蓋的腳印。


    丁黟眼睛一亮,拉住馮華采,指著他們的腳印說道:“這種天氣,其他動物要不已經進入冬眠狀態,難尋不說,還容易有危險。但也有一些,因為沒做好準備,在季節來臨後,還在艱難囤積食物。”


    “你的意思是說……”馮華采眼睛大亮,丁黟對他微微點頭。


    這一天,他們遊蕩在林中,緊盯著被一層薄薄積雪覆蓋的地麵,想要從中間找到希望。


    第二天,也是最後一天,他們還是沒有找到一絲蛛絲馬跡,遺憾而歸。


    地上積雪已經有半尺厚,靜謐的林中,積雪壓斷枯枝的聲音,哢哢作響。


    垂頭喪腦迴去,簡陋的屋子,外麵堆著各種長短不一的柴禾,大廳角落,堆著滿滿近千斤土豆。


    當初建造這所臨時居住點,幾人爭論為何要將客廳弄那麽大,臥室卻隻有五六平。


    當下看來,大有大的好處。


    至少能裝。


    人待在裏麵不至於拘束。


    不外出的第一天,客廳升起溫暖的火堆,火焰伸長或縮迴之間,明亮的光照射在四人臉上。


    透過歡快的火焰,表情有些變形。


    現在的他們,動手能力超強,會建房子,會製作火石,會用樹枝刨地,甚至,丁黟用石頭打磨了一口石鍋。


    沒水?不是下雪了麽?


    地心世界沒有汙染,一點小塵土,不提一提,融化後可以喝。


    景秋芸想念許久的肉湯,暖暖喝進胃裏,感動得淚流滿麵。


    “曉岩,我好幸福。”


    頭蹭在丁黟脖頸處,像是慵懶的貓咪,景秋芸半合著眼,默默流淚。


    有人將你放心裏,是什麽感受?


    感受就像景秋芸如今的感覺,有一個從不畫大餅,默默做事的閨蜜。景秋芸覺得,她的閨蜜給的溫暖,太實在,以後她不想戀愛了怎麽辦?


    丁黟當時抱迴一塊石頭,在其他人聊天打屁的時候,她一個人在琢磨,一天又一天。


    當其他人終於注意到這塊石頭,石頭已經打磨出石鍋的雛形。


    一天做一點,慢慢磨,終於在地心世界給打造出第一口石鍋。


    如果丁黟知道景秋芸的內心戲,絕對會翻幾個白眼。


    她隻是想要天冷時能喝上一口熱水,不是因為閨蜜情。


    好像,她也沒有閨蜜情。


    感情慢幾大拍的丁黟,此時有點嫌棄哭哭啼啼的景秋芸,怎麽莫名其妙就哭了呢,難道是被嚇的?


    不可能,周圍沒危險。


    有了這口石鍋,許多事情就方便許多。


    這邊,丁黟和景秋芸飯後閑逛,逛來逛去還是在山穀中。


    開始以為山穀不大,後來發現山穀後麵有一個被藤蔓遮擋的小洞,穿過洞口,還有一個小山穀。


    發現時,白茫茫大地被大雪覆蓋,才能發現洞口的與眾不同。


    包天明跳腳去扒開積雪看看小山穀地麵,有沒有什麽好吃的存在。


    結果,扒拉半天,隻看到地上枯黃的草。


    長時間待在同一個地方,人容易出現心理問題,所以丁黟和景秋芸戴上太陽鏡,穿過洞口,手挽手來到小山穀中。


    他們也不是一直待在屋裏不動,至少每天都需要分出一兩個時間去雪地裏扒拉柴。


    許多樹枝,因為承受不住積雪的擠壓,脫落下來,這些,成為四人柴禾的重要補給。


    雪花連綿不絕,洋洋灑灑飄了許多天,最下麵那層早就被凍實。


    踩上去,嘎吱聲不絕於耳。


    丁黟麵無表情,冷著一張臉,任由景秋芸挽著她。


    甚至行走過程中,景秋芸時不時陷入雪中,還要靠著丁黟給大力拔出來。


    景秋芸更不願意放手。


    走到小山穀邊緣,是一個巨大的水坑,坑裏沒水,可能是某次暗河之中水湧出,衝刷出來一個水坑,水退去,長久不再來,水坑的水幹涸。


    他們發現的時候,裏麵積雪不多,還有枯黃的草稀稀疏疏刺破積雪冒出來。


    後來積雪更加厚實,掩蓋好一切。


    這一次,透過墨鏡,丁黟卻在其中發現一些不一樣的地方。


    水坑裏,雪麵上,仿佛開出一朵朵小花,當雪花飄落時,小小的花朵被緩緩掩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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