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將軍府,董旻看著手中的拜帖,向旁邊一人笑道:“文才,真是說管家,管家就到啊!


    這送禮送的蠻豐厚的,要不要放過他們?”


    胡軫嘿嘿一笑:“這青州管家,想來長安賺錢,卻不來拜會我等。


    聞說和中郎將呂布交往,真是求雨進了小鬼的廟!


    連龍王是誰都分不清,當然要給他們一點教訓!”


    董旻點點頭,道:“管家雖然眼瞎,不過這釀酒的本事確實了得。


    家兄昨日讓我帶兵迴轉萬歲塢,不知多久才能迴長安。


    正好他們拜會,吾可獅子大開口,討要一批。”


    胡軫搖搖頭,道:“左將軍,美酒終有喝完的時候,以某愚見,應趁機帶他們去萬歲塢。


    萬歲塢中糧食無算,正好用來釀酒。


    這古道九醞,變成董道九醞也未嚐不可!”


    “文才此計妙啊!”


    董旻拍了拍手,“如此又可大賺一筆了。


    你是不知道,我麾下這幫虎狼之士,最近是養的太肥了,等閑好處都不放在眼中。”


    隨即看向門房道:“見就不見了,一介白身,也想來拜會我這左將軍!


    禮就收下了,他們在長安的買賣可以做,但是要讓他們交出古道九醞的釀造法子。


    嗯,讓管垣帶著釀酒的匠人,今日未時到渭橋渡口,尋左將軍的船隻,過時不到,所有人全部投入大牢!”


    “唯!”


    ......


    左將軍府客房中等待的袁譚和郭嘉,等來了門房。


    那三十歲上下的中年人,留著山羊胡子,一雙眼珠子滴溜溜的亂轉。


    當他昂首闊步,走入客房的時候,袁譚和郭嘉起身一禮。


    門房昂著腦袋道:“某家將軍說了,你們都是白身,見就不見了!


    想在長安城裏做買賣也行,但是要交出古道九醞的釀造法子。


    另外,某家將軍今日要返迴萬歲塢,你們哪個是管垣啊?”


    袁譚客氣道:“某是!”


    門房睥睨了袁譚一眼道:“今日未時,你帶著釀酒的匠人,到渭橋渡口,尋左將軍的樓船,到時候隨某家將軍前往萬歲塢!


    膽敢不來,咳咳咳,不但長安城的買賣做不了,所有人全部下大獄,某家將軍還會下令於青州,讓當地的刺史和太守,族滅你們管家!”


    袁譚擦了一把額頭的汗水,哆哆嗦嗦的道:“喏,喏,小子一定去,小子馬上就迴去安排!”


    “嗯!?”


    門房兀地瞪大了眼睛。


    袁譚這才反應過來,連忙改口道:“唯,唯,唯!”


    郭嘉也在一旁解釋道:“卿家莫怪,俺們少東家一向當家做主,所以說‘喏’習慣了!”


    “哼,憑你在家如何作威作福。


    來了某家左將軍府,就是掃地的奴仆說話,你也要道一聲‘唯’。


    不然就是取死之禍,還記住了?!”


    門房怒斥道。


    袁譚拱手:“唯唯唯!”


    說著上前,掏出了幾串五銖錢。


    那門房這才點點頭,笑道:“管素封,您快去準備吧,咱還要迴去複命呢!”


    袁譚和郭嘉出門,會合了典韋等人,上了門前的馬車。


    “一個小小的門房,囂張如斯啊!”


    郭嘉上了馬車,立馬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躺下,“咱們的袁家大公子,青州刺史,卻也隻能唯唯喏喏了!”


    袁譚笑道:“天欲使其滅亡,必先使其瘋狂。


    迴頭,咱們的規矩得好好立立,我麾下要是有這樣的人,把腿打斷!!”


    郭嘉也笑了:“左將軍府一個小小的門房,就有這麽大的派頭。


    居然收了公子兩次錢,不知道會不會被打斷腿?”


    袁譚道:“上梁不正下梁歪,從門房也能看出董旻的做事風格。


    虧得我們昨天還想著怎麽說服對方,讓我帶人去郿縣塢堡。


    誰知道左將軍連見都不見我們!”


    郭嘉安慰袁譚道:“見不見的無所謂,少不得又得躬身行禮,腰都酸了。


    至於那些理由,更是無所謂的事情。


    我們的目的不就是要去郿縣塢堡麽,左將軍都貼心的幫你安排好了!”


    袁譚擺了擺手:“我倒沒什麽,不過昨天晚上是誰頭腦風暴各種理由,頭發都快撓禿了!”


    郭嘉吐血道:“嘉一心為了公子,公子倒來取笑。”


    忽地想起一事,道:“荀攸荀公達,今日午時就帶出來了,下麵是?”


    袁譚想了想道:“我現在的身份,不太適合見他。


    這樣,直接送到曆城,和公則說聲,辟公達暫為參軍吧!”


    郭嘉道:“喏!”


    袁譚忍不住拍了拍膝蓋,笑道:“還喏,看你立下這麽大功的份上,我就不和你計較唯唯喏喏的事情了!”


    郭嘉又道:“昨日王越在長安城中出了不小的風頭!”


    “王師,做了什麽事?”袁譚隨口問道。


    自從擔任了致劍校尉,王越這家夥忙的腳不沾地,幾乎見不到人。


    沒想到如此一個桀驁不馴的劍客,竟然是個官迷。


    唉,自己看人也有走眼的時候啊。


    郭嘉笑道:“許劭許子將,嗯,就是那個愛做月旦評的家夥,動不動就品評天下士人。


    看似談吐犀利,品評公道,實則是收了錢說好話。


    不收錢的才談吐犀利!


    這不,長安有些士人和遊俠兒,貿貿然的去求品評,結果因為沒私底下送錢,所以被噴的幾乎抬不起頭。


    最後有幾個遊俠兒氣不過,當場要宰了許劭。


    畢竟,許劭名氣極大,誇你一句足夠受用終生。


    罵你一句,也足夠受用終生。


    王君原本出麵救了他一命,倒也相談甚歡。


    王君隨口問了一句青州袁譚如何。


    那許子將說‘道貌岸然,邀買人心;看似寬仁,實則奸詐;剛膽有謀,所圖甚大;不敬儒道,禦下有術’。


    然後王君沒忍住,親手揍了許劭一頓。


    聽說當天許子將就收拾行裝,準備去徐州了。”


    袁譚:“......”


    隨即長歎一聲道:“世人對我的誤解竟如此之深啊,殊不知我心向明月啊!”


    郭嘉撇嘴道:“其他的不論,但這禦下有術,當真是精辟,如王君、管亥等人,做事可不是一般的認真。”


    “禦下有術?想不到奉孝你對我也有這麽深的誤解!


    我這是待人以真誠,真性情!”袁譚看著郭嘉不羈的樣子,忽然笑道:“這方麵,我就沒法和奉孝你比了,你是禦女有術!”


    郭嘉哈哈大笑:“那是自然,嘉最近可是在研究黃帝內經!公子要不要一起研究研究啊!”


    袁譚擺了擺手,道:“這種書就是寫給你這樣的人看的,我不需要!”


    郭嘉眉梢一挑,疑惑道:“此為何解?”


    袁譚解道:“因為你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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