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千算萬算,他沒有算到古勒廓部根本就不給自己這個機會,對方與土洛垣、高屏等四部攤牌之後,卻沒有做出要庇護自己部族的表示,那就意味著,如今在燕北草原上,南客音不僅要麵對著北客音這個強勁的宿敵,還要麵對著來自昔日盟友的威脅!一著不慎,南客音族長將自己和族人置於了最危險的境地,此時此刻他感到懊惱不已——早知如此,就不該對古勒廓部心存幻想!


    “南客音族長,他們都走了,你呢?”古勒廓部的老族長端坐在帳篷裏,雙目微閉。


    南客音族長苦笑道:“老族長,你可真是將我、將我們南客音全部都給賣了!”


    “說什麽賣不賣的!”老族長說道,“是南客音族長你自己想得太多,我們古勒廓部不信任燕北草原上的任何部族,連同屬鷹戎諸部的土洛垣、高屏等部都不能相信,又豈會信任你們這些山戎部族呢?”


    “嗬嗬……”南客音族長也癱坐在車板上,“中原人有句話說對了——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你們鷹戎人是這麽看我們南客音部的,可憐我們南客音還將自己視為鷹戎的一份子!嗬嗬……”


    南客音族長這番話說得悵然淒涼,感慨南客音部這麽多年為了融入鷹戎部族,做了那麽多的努力、甚至不惜與同胞北客音部自相殘殺,然而卻依然被鷹戎人視為“異族”!真是何其的諷刺!


    古勒廓部老族長聞言也長嘆一聲道:“鷹戎諸部自己尚且不能同心協力,何況與你們這些新歸順的部族!也罷,老朽說過要給予你們南、北客音‘獎勵’,現如今北客音部已經表明了與我們敵對的態度,他們自然是輪不到了;但你們南客音卻仍是可以獲得這個‘獎勵’!”


    “嗬嗬,什麽‘獎勵’……”南客音族長搖搖頭,頹然道,“不過又是拿我們山戎人開心的把戲吧?”


    老族長的雙眼之中透著真誠的光芒:“地盤!”


    “地盤?”南客音族長忽然精神一震,“哪裏的地盤?”


    “燕北草原上竟是南客音部的敵人,你們繼續留在這裏便隻能成為人家砧板上的魚肉!”老族長說道,“你們不妨遷入晉北草原,在那裏尋一塊水草豐美之地,繁衍、壯大你們的部族!”


    聽到這話,南客音族長臉上現出了疑惑之色,沉默了良久並沒有說話。


    見對方還有猶豫,老族長繼續說道:“想必你們也聽說了,我們古勒廓部的王庭因黑鼴、雲弦等四部叛亂而毀於戰火,但這四部因懼怕我們古勒廓部的報復而逃離了原本的領地,因此舊王庭的四周如今是空空如也!其實那裏水草之豐美遠甚於你們現如今的地盤,遷徙至那裏你們南客音部絕對不會吃虧!”


    “但是……”南客音族長皺眉道,“必經我們在這裏生活了這麽多年……”


    “我看南客音族長你仍然放不下北客音這個同胞、宿敵吧?”老族長打斷了對方的話,“然而現如今的形勢你也清楚,你們出賣了土洛垣、高屏等四部,他們是斷然不會再接納你們的!而北客音對你們虎視眈眈已久,沒有了盟友,你們就隻能等著被北客音這個宿敵給吞併,千萬不要再有南客音吞併北客音的妄想了!”


    “吞併北客音部”是南客音部歷代族長的夙願,當年南客音實力最強的時候沒能完成這個目的,現如今雙方實力對比的天平往北客音一邊傾斜,要吞併他們就更不可能了。


    南客音族長雖然不願意承認,但這是事實,當年有燕北草原的霸主哈勒溫部的支持,他們都沒能吞併北客音,更何況現在南客音部自己就是過江的泥菩薩——自身難保,又何來的能力吞併北客音部?


    沉默了良久,南客音族長才下定了決心:“這是天意啊!燕北草原上沒有我們南客音的容身之地了,那我們就隻能追隨古勒廓部前往晉北草原!隻是希望晉北草原上能尋到一塊供我們南客音部族繁衍生息的樂土!”


    老族長忽然一把抓住了南客音族長的手,用堅定的口吻說道:“有,晉北草原上當然有你們南客音部族的棲身之所!”


    南客音族長捧著老族長的手置於自己的額頭,啜泣道:“多謝古勒廓部收留!前往晉北草原後,我們南客音部也算是徹底斷了與北客音部的一段淵源,也遠離了山戎了故土!自此以後,隻求古勒廓部待我們南客音部與鷹戎諸部無異!”


    “那是當然!”老族長說道,“自此以後,南客音部就是我們古勒廓部的追隨者、忠誠的盟友!我們古勒廓部絕對不會虧待自己人!”


    南客音族長抬起頭,眼中噙著淚花:“老族長言出必行?”


    “言出必行!”說著老族長從懷裏掏出一塊金製的令牌,上麵雕刻著一隻振翅高飛的蒼鷹——正是古勒廓部權力的象徵“金令鷹牌”。


    “老朽代表大單於,在此接納南客音部入晉北草原,視其為同胞肱骨,與我古勒廓部子民無異!”老族長拿著“金令鷹牌”莊嚴地說道。


    “多謝古勒廓部接納!”南客音族長匍匐在地板上,謙卑地叩拜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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