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善海口吐鮮血,神色萎靡不振。


    張皓打量著李善海。


    “不對!”


    不對勁,十分有十二分的不對勁。


    要知道,張皓並沒有對李善海下狠手。


    一個人即便再怎麽生氣,這吐出來的血,應該也是呈現鮮血的狀態。


    可李善海這口血,顏色卻是發黑的。


    張皓大吼一聲。


    不遠處的江月和劉探長急忙跑過來。


    “張神醫,怎麽了?”


    “張皓,怎麽了?”


    兩人先是看了看張皓,而後這才注意到李善海的情況不對。


    “李善海!張皓,李善海這是怎麽了?”


    江月再次看向張皓。


    這一刻,江月和劉探長兩人眼神中隻有疑問,並沒有懷疑。


    張皓一看兩人的眼神,心中也跟著長出一口氣。


    顯然。


    李善海此時吐血,但是兩人並沒有懷疑張皓。


    張皓咬咬牙,這才開口說話。


    “李善海中毒了,從脈象來看,此毒已經進入五髒六腑。如果是年輕人,我可以強行拔毒,再用別的辦法調養五髒六腑。”


    “可……可他不行……”


    張皓說到這裏,不免也有些氣憤。


    要知道,張皓看家本領便是一身強悍醫術。


    可即便是張皓在這裏,李善海也是救不迴來的。


    劉探長和江月麵麵相覷。


    江月的臉色很難看。


    這時,張皓再次開口了。


    “我不能保住他的性命,但是可以暫時壓製住他五髒六腑中的毒性。不至於讓他器官衰竭。”


    “至於李善海能堅持多久,三天內沒問題。三天之後,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張皓如是說道。


    劉探長點點頭,轉而開口詢問。


    “張神醫,我們現在必須要送他去醫院。即便您說這人是救不迴來了,但是他已經中毒,我們也必須要把人送去醫院。”


    劉探長是相信張皓的本事的。


    正是因為相信張皓,李善海無論如何也不能死在這裏。


    張皓點點頭。


    不久後,幾人送李善海去醫院。


    經過醫院的檢查,確認李善海髒器已經出現衰竭的跡象。


    醫院病房走廊外。


    劉探長朝著張皓搖搖頭。


    “沒辦法,醫院這邊也沒什麽辦法。李善海現在這樣的情況,連這邊的那些藥物副作用都扛不住。”


    江月已經去辦理好了手續。


    因為李善海的情況特殊,他也沒機會去審訊室了。


    李善海的筆錄,是在病房裏做的。


    江月和劉探長師徒兩人親自為李善海做筆錄。


    張皓則是在外麵等候著。


    交情是交情,張皓還是選擇尊重兩人的職業素養。


    病房內,筆錄接近尾聲。


    這時,江月抬頭看向李善海。


    “李善海,你也算是受害者。關於給你下毒的人,你心裏有沒有懷疑的人?”


    李善海聞聽此言,滿臉無奈的搖搖頭。


    “我不知道。”


    “我們李家在金陵盤踞多年,得罪了多少人,這種事情誰能說的清楚呢。”


    江月咬咬牙。


    “那……張皓呢?”


    “張皓?”


    李善海眼神之中帶著幾分詫異。


    下一秒,李善海就笑了。


    李善海何嚐不明白江月的意思,江月不是懷疑張皓,而是急於洗脫張皓的嫌疑。


    畢竟,江月和劉探長是在辦案。


    即便兩人都選擇相信張皓,張皓也是李善海毒發之前見過的最後一個人。


    “嗬嗬,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我李善海這輩子也沒做太多的惡事,如果不是張皓這個混蛋動了我孫子和我兒子,我不會那樣對付他的。”


    “至於下毒的事情,我雖然不知道是誰做的,但是這個人絕對不是張皓。”


    李善海如是說道。


    “哦?你相信張皓?”


    劉探長聞聽此言,不免詫異。


    李善海冷哼一聲,他躺在病床上,努力扭過頭。


    透過醫院門口的玻璃,尚且能看到張皓的背影。


    張皓就在走廊的窗前,朝著遠處眺望。


    李善海凝視著張皓的背影,目光悲涼。


    “張皓想要我的命,不用這麽麻煩。如果不是他及時救了我,我早就死了。”


    “讓我活著,還是死無對證,這一點很好選擇了。”


    “我雖然想要弄死張皓,但是我不會陷害一個讓我多活幾天的人。”


    李善海如是說道。


    江月聞聽此言,頓時長出一口氣,記錄過後這才合上了本子。


    “李善海,這是你的筆錄,我拿著你來看,如果沒有什麽問題,你還是要簽字的。”


    江月如是說道。


    李善海掃了幾眼,很快就在上麵簽字了。


    江月和劉探長的事情已經做完了。


    李善海活不過幾天時間,對於他的審判隻怕還沒有下來,這人就沒了。


    正在此時,李善海看向劉探長。


    “讓張皓進來,我有話要和他說。當然,你們也可以在場。”


    劉探長微微蹙眉。


    李善海死到臨頭,最後想要見的人,竟然是張皓?!


    劉探長看了一眼江月,江月心領神會,轉身去叫人。


    “張皓,李善海要見你一麵。”


    江月推開病房的門,低聲說道。


    “好。”


    張皓點點頭,並沒有遲疑。


    李善海支撐著身體,靠著幾個枕頭,雙眼直勾勾的看向張皓。


    張皓隨意的坐在一把椅子上。


    劉探長和江月則是坐在隔壁病床。


    張皓歎了一口氣。


    “李善海,我肯救你,讓你多活幾天,隻是不希望自己給別人做替罪羊。”


    “說實話,我不是很想看到你。有什麽話,你趕緊說吧。”


    張皓說著話,滿臉不耐煩。


    要知道,如果不是張皓足夠厲害,李善海派去的那些人,早就將張皓弄死了。


    張皓對李善海,自然不會有什麽好臉色。


    人,永遠的都是複雜的。


    李善海咳嗽兩聲,病房裏血腥味彌漫開來。


    “張皓,我也不是很想看到你。沒辦法啊……這是多麽的諷刺啊。想我李善海最後能托付的人,竟然是你小子。”


    李善海說著話,不免狂笑著。


    他的髒器已經受損,幾乎是說幾句話,就有鮮血從嘴裏流出來。


    江月微微蹙眉,似乎想要阻止李善海繼續說下去。


    劉探長卻是攔住了江月。


    劉探長朝著江月搖搖頭。


    “讓他說吧。江月,你還年輕,不理解老人家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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