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的風險,要麽就讓全部的參戰者承擔,要麽就讓極少數人承擔,若是像山本那樣,直接讓麾下占據了三分之一的人數承擔,是會出大事的。


    即便是不會出現嘩變,也會出現相當嚴重的後果。


    ……


    而事實就像所有人想的那樣,山本的旗艦上,不停的打著旗語,然而這些旗語不打可能還好些,倭軍艦隊,各艦的艦長,在看到這旗語之後,竟都是不約而同的想辦法保全自己。


    旗語上麵的命令是,距離明軍較近的戰船,直接撞上去。


    那麽就是說,誰離的近,誰倒黴了。


    於是,神奇的一幕出現了,就在剛才,倭人的士氣本來還算不錯,最起碼也算得上是戰意十足,最起碼還有對著明軍戰艦迎上去的膽量,但此刻卻是不一樣了。


    誰離得近誰死,那離得遠點不就好了。


    於是,倭人艦隊,那最外圍的數十艘戰艦,竟然停滯不前,而且這還不算什麽,那些衝到最前麵的戰艦,竟然還有了後退的趨勢。


    大明艦隊,寶船上的宮羽看到這一幕後,可謂是大驚失色,不過她這大驚失色,是高興的。


    “竟然會出現這種情況”。


    “快打旗語,讓咱們的船盡量與倭人的船,挨的近些,看看能不能壓縮一下他們”。


    不光是宮羽想到了此處,另一邊,暫時掌管另一半艦隊的張定邊,也是同樣想到了此處,千載難逢,誰也沒想到會發生這種情況,張定邊也是讓自己這邊的艦隊,盡量與倭人的戰船挨的近一些。


    明軍艦隊這邊,不論是任何人,都在這千載難逢的時機,做出了最最正確的選擇。


    即便是在海上又能如何?。


    有一些場景,宮羽最近這些年,早已經和其麾下的將領們,演習過很多遍了,而那種演習所得出的結論就是,隻要對方足夠蠢,那麽即便是在海上,也是有可能打上一場殲滅戰的。


    而眼下,山本寧次就已經展現出了,他那較蠢的一麵,當然了,這種蠢,他可能自己不會覺得。


    ……


    “八嘎,八嘎……”。


    “他們為什麽不加速撞上去,他們這是在公然抗命,他們的良心大大滴壞了”。


    “我要把他們通通砍頭”。


    ……


    山本在咆哮著,然而渡邊讚的心裏,卻是一塊石頭落了地。


    從最開始,山本說他想要以自己這邊三分之一的戰船,換掉整個大明艦隊的時候,他便覺得好像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然而具體是哪裏不對勁,他又有些搞不清楚。


    而現在,渡邊讚終於搞清楚了。


    腦子雖說是慢了些,但他好在也算是得出了小櫻和龍澤的結論。


    “大帥”,渡邊讚連忙說道:“不能再下達那些什麽撞上去,同歸於盡的命令了”。


    山本聽聞此話後,勃然大怒:“八嘎,難道你也要背叛本帥麽?”。


    渡邊讚也是無語:“大帥,誰要背叛您了?,沒人要背叛您,隻是,您自己有沒有想過,您這樣做的弊端?”。


    山本言道:“我用東瀛艦隊三分之一的戰船,便換掉大明全部的戰船,這難道有什麽問題麽?”。


    渡邊讚言道:“當然有問題了,而且這問題還大了去了”。


    “你憑什麽一句話,就讓麾下三分之一的將士去送死”。


    “即便是送死也就算了,你倒是提前和將士們說一聲啊,事到臨頭,您下達這樣的命令,船隊停滯不前,已經算好的了,若是再極端一點,怕是都有可能出現嘩變”。


    山本聽聞此話後,也是為之一愣。


    的確,他想要以東瀛艦隊三分之一的戰力,拚掉整個大明艦隊的想法是好的。


    但,誰會是那三分之一,誰又想是那三分之一?,顯然,山本寧次一直以為,他的命令會被毫不猶豫的執行下去。


    “八嘎”,山本已經明白其中道理:“八嘎,八嘎,這群人不願意為帝國盡忠,他們都是帝國的敗類”。


    “打旗語,就說本帥要砍了他們的腦袋”。


    那掌旗官聞得此言後,當真就要揮舞手中氣質,然而,渡邊讚卻是連忙攔住了山本這個作死是舉動。


    “大帥,淡定,淡定,現在可正事戰時,您現在就要砍了這麽多艦長的腦袋,那可就真的會激起嘩變了”。


    山本重重的喘息了幾口,直到心情稍微平複了一下後,方才說道:“渡邊君,是我大意了,我高估了咱家將士對天皇的忠心,也高估了他們對東瀛的忠心”。


    渡邊讚暗道,“其實你最最高估的,是他們對你的忠心”。


    心中雖然做此想,但渡邊讚嘴上卻是繼續恭維了一下:“大帥,您對天皇是忠心的,您對東瀛是忠心的,但其他人的思想覺悟,又豈能有您這麽高?”。


    “眼下之際,還是快些想想應對之策吧,莫要否則的話,咱們這幾百搜戰船的戰略空間,會被壓縮的越來越小”。


    山本四下往了一眼,果然,由於之前她所下達的命令,並沒有被執行,以至於導致了,他們東瀛水師的戰略空間被壓製。


    現如今,別看大明水師的戰船數量少,但即便是少,但卻也是全都鋪展開了,再看東瀛水師這邊,剛剛交戰的幾十艘戰艦還都有了向後退卻的跡象。


    而且,也是直到這時,山本才發現了一個更加嚴重的問題,那便是他自家的艦隊,竟然已經有三艘戰艦被擊沉了,雖說還沒有完全沉下去,不過想來也快了。


    山本心中暗道,“這可絕不是個好兆頭,己方這種實質性的傷亡,最能磨滅將士們的鬥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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