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修遠剛剛從西門進城,人未下馬就聽到了韃子到北城的消息,緊急布置後,由宋英領路帶著部隊,穿行半條城關大街,然後左拐就來到了北城門附近。


    此時北城門已經洞開,身穿七品官服的王儒林,正和顏悅色的歡迎著韃子騎兵。


    王儒林正在聆聽韃子頭目的吩咐,預備好晚間的糧食酒肉。忽然聽到南邊傳來一陣的騷亂,緊接著就是急促馬蹄聲。


    王儒林和韃子頭目連忙停下了談話,和在場眾人一樣,紛紛朝南邊望去,想要知道是什麽情況。


    轉瞬間,七八百騎兵從南邊衝了過來。


    王儒林懵逼了,自己的城裏麵從哪裏來的官軍騎兵?


    韃子頭目生氣了,這他娘的王儒林想幹什麽?


    兩人身邊的一個人狐疑了,沒聽王知縣說過城裏有騎兵啊?


    距離十幾米時,陸猛和葛二虎相互交換了眼色,緊急加快速度超越陳修遠,並駕齊驅衝在了最前頭。


    “殺!……”


    “殺韃子啊……!”


    多麽熟悉的聲音,葛二虎的大嗓門兒,前天這些韃子就聽到過,這就是一個煞神,前天對戰時,多少身邊弟兄死於他手。


    再看明軍人還占多數,下意識的反應,就是上馬跑,根本就沒有反擊對抗的想法。


    葛二虎他們一個衝鋒,直接打了個對穿,猶於韃子都沒有準備,瞬時就被砍倒四十多個韃子。


    剩下的韃子已經上馬,拚命的抽打戰馬屁股,恨不得自己的馬兒飛起來,玩了命的往城北方向跑。


    葛二虎、陸猛馬不停蹄,一直追了四五百米,又砍了十幾個韃子後方才收兵迴城。


    這短暫的一幕,把知縣王儒林給看傻了。


    大明官軍不是畏虜如虎嗎?大清的天兵不是所向無敵嗎?這是忠勇侯進城了?我命休矣!


    “王儒林?”


    正疑惑不解時加絕望時,忽然聽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急忙扭頭南望,隻見一個二十來歲的英氣青年,身穿龍紋鎧甲,坐騎一白色的戰馬,正注視著自己。


    但見他身邊一個是,南京朝廷的兵科給事中陳子龍,他曾經有過一麵之緣。


    另一個人是本縣的生員,黃得功的外甥宋英,看到宋英他瞬間明白了。


    “下官……”


    見王儒林扭臉觀察了自己一下,想要口說話,陳修遠哪裏會給他從容說話的機會,緊接著命令道:


    “將王儒林,還有一眾來此的人員都給本侯綁了!”


    陳修遠身邊的護衛,早就圍住了他們,聽到陳修遠的命令,紛紛上步動手,老鷹抓小雞似的,將他們一個個綁了起來,其中一個人還想反抗,瞬間被揍的鼻青臉腫。


    “噠噠噠……!”


    葛二虎和陸猛他們迴了城,城門則被緊緊的關上,上的門閂頂了斜撐。


    “你就是這兒的縣太爺?”


    聽到有人詢問,王儒林下意識的扭頭查看。


    “啪!”


    一記馬鞭狠狠地抽在了王儒林的臉上,隻聽王儒林慘叫一聲後,臉上立即出現了一道血印獻血欲滴。


    看到葛二虎教訓王儒林,陳修遠沒有理會,隻是淡淡的說道:


    “二虎!你和陸毅二人接管儀真城防務,陸猛將王儒林帶到縣衙嚴格審問!”


    他身邊的陳子龍,倒有些不習慣,心裏歎氣道:唉!有辱斯文。


    宋英倒是十分興奮,緊接著陳修的話頭,高聲叫喊道:


    “對!把王儒林這狗賊押到縣衙。”


    陳修遠先是到了儀真縣衙,陸猛的警衛營,接管了縣衙的警衛,將衙役們先期集中起來。


    陳修遠第一時間就審問王儒林,還有縣衙其他官員,看看有多少人參與了乞降東虜。


    “陳大人,事急從權,本侯就親自審問這王儒林了。”


    “侯爺出兵江淮,這儀真出了叛逆,您當然有權過問!”


    “好!帶王儒林上來。”


    昨天還是人上人,站在高高的城頭上,聽了劉武的勸告,決意投降滿清,毅然決定拒絕陳修遠入城,今日卻成了陳修遠的階下囚。


    王儒林被押了上來,兩名戰士鬆開手後,跪在地上靜靜等著……。


    陳修遠終於有時間,好好看看這儀真知縣王儒林,四十多歲年紀身材適中,五官端正國字臉龐,留有三寸胡須,挺身而立的話,的確是有點兒凜然正氣的風骨,真是人不可貌相。


    “王儒林!你修學讀書十幾年,如今身為朝廷命官,卻投降於東虜認賊作父,真是給天下的讀書人長臉啊!”


    聽見堂上就坐的陳修遠諷刺挖苦,自知理虧的王儒林一言不發,陳修遠接著問道:


    “王儒林,你是何時準備投降東虜韃子的?由誰來聯係的?縣衙內、城中還有誰參與進來?給本侯說說吧!”


    自知命不久矣的王儒林,此刻以沉默來應對,頗有些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味道。


    看著一言不發的王儒林,陳修遠怒氣逐漸升起,詢問一旁的吳英道:


    “宋英,大明律你可熟悉?”


    “學生熟悉!”


    “好!本侯考驗一下,乞降叛國謀反大逆!該當何罪?”


    宋英略微思慮一下,便背誦道:


    “謀反及大逆但共謀者,不分首從,皆淩遲處死。祖父、父子、孫兄弟、及同居之人,不分異姓,及伯叔父兄弟之子,不限籍之同異,年十六以上,不論篤疾廢疾,皆斬,其十五一下,及母女妻妾姊妹,若子之妻妾,給付功臣之家為奴。財產入官。若女許嫁已定,歸其夫,子孫過房與人,及聘妻未成者,俱不追坐。”


    陳修遠知道,這滿門抄斬的十惡不赦之罪,但這王儒林是孤身一人在儀真任知縣,隻納了一個小妾,平日裏照顧生活。


    看著堂下的王儒林還是沒有反應,陳修遠詢問道:


    “王儒林老家哪裏的?”


    “福建漳州”


    聽到有人說福建漳州四個字,王儒林渾身顫抖了一下,方才想起這陳修遠是鄭芝龍的侄婿,突然失聲痛哭道:


    “侯爺,下官知罪,禍不及家人妻兒!”


    聽到王儒林開口說話了,陳修遠冷哼一聲,糾正道:


    “王儒林,這是律法規定的,不想我派人去漳州府,就老老實實的,把你投降東虜的事情經過說出來,衙門裏、城內還有誰參與其中?本侯到可以酌情考慮你家人的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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