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城已克,項元鎮的腦袋被吊在城頭上示眾三日,至於屍首則被諸葛英一把火給挫骨揚灰了。


    至於項飛的屍首,則是幸免於難,因為解珍解寶倆人隻在峽穀裏麵找到了他的那口大刀,至於屍首嗎,隻怕是早就成了牛蹄子之下的肉渣了。


    目前負責後勤的“小尉遲”孫新可快哭了,這一戰,死牛,死馬,還有斷腿的戰馬加在一塊三千多隻,這死牛、死馬也隻能剝皮吃肉了,斷腿的馬也不可能再使用了,隻能是當軍糧吃了。


    他隻能親自帶著火頭軍後勤人員剝皮、揉鹽,醃鹹肉,晾肉幹,簡直比“操刀鬼”曹正還像一個屠夫。


    這倒是解決了一個很大的問題,那就是俘虜的問題,這一戰過後,狄泉獲得的俘虜幾乎達到了三萬之眾,突然多出來的三萬多張吃飯的嘴,糧食問題很緊迫。


    這些人,投降歸投降,但是如果不處理好他們,不僅吸納不了,很有可能還會導致俘虜叛亂。


    這也是為什麽白起長平之戰後坑殺四十萬趙軍,和項羽坑殺二十萬秦軍的原因了。


    冷兵器時代俘虜與軍隊差距並不大,這幾十萬人不談吃喝拉撒,光押送迴去就需要足夠多的人,不然這群人一旦反叛,或者路上被其他國家的軍隊埋伏,這一仗不但白打,秦國還血虧。


    而且你哪怕押送迴去,如何安置呢?幾十萬人湧入一個國家,真想內部造反這不就是引狼入室嗎。


    項羽的情況有所不同,項羽不在殷墟就地殺降,而是以曾對項家有恩的秦將司馬欣為上將軍,率領秦軍為先行部隊,從殷墟一路走到新安,走了三個月左右的時間——可見項羽本來並不打算殺降。


    但根據《史記》和《漢書》記載,主要原因是這一路走來,秦降卒和諸侯軍積怨頗深,並且作為敗軍降虜的秦人覺得能入關破秦倒也罷了,但要是不能攻破函穀關,家人必受秦法誅連。


    劉邦那邊入關了,項羽必須趕時間,沒時間消化處理了,也不敢承受反叛的後果,也不敢遣散他們迴去,因為如果劉邦是關中王,俘虜釋放後,那這二十萬俘虜就直接歸劉邦了,所以他一勞永逸的選擇了殺……


    但是狄泉絕對不能殺,首先是,殺俘虜這個行為不符合他一貫彰顯出來的仁義之君的形象,其次是狄泉現在要抵抗朝廷,擊垮各路反王叛軍,需要的軍力也必須夠多,能爭取到的武裝力量都要爭取到。


    如果能夠讓這些降軍加入了梁山之後,能吃上肉,你說他們跟不跟你幹?這些死牛、死馬的效果就這麽顯現出來了。


    等到往上開夥的時候,狄泉下令,讓全體火頭軍貢獻了一道梁山名菜,紅湯牛雜給一眾俘虜,原材料就是牛下水,量大管飽,主食是玉米麵餅。


    這些降兵之中,大部分都是那些飽受壓榨的宋軍,被上司喝兵血喝得都快食不果腹了,現在狄泉這頓火辣辣對菜直接就做到了他們的心裏。


    這頓飯之後,他們每個人嘴裏都說,媽的,天下苦宋久矣,跟著狄寨主幹了!


    彭城雖然已經攻下,但是下邳目前還在敵軍手裏,項飛走前留下兩千人守衛下邳,由項家小輩項晶鎮守。


    這小子是國子監出身,年紀不過二十歲,原本他是沒有資格進國子監的,不過項元鎮太希望自己項家的後人裏麵能夠出一個文化人了,所以硬是給國子監捐錢換名額,把自己侄子送進去了。


    國子監是宋代設置在禮部以下的教育行政管理執行機關,在教學上,國子監是國家的最高學府;作為行政管理機構,國子監負責管理所屬的太學、國子學等;此外,國子監還掌管印刻書籍等文化傳播事業。


    宋代是個重文輕武的朝代,“右文”是其基本國策,因此宋代國子監學校規模相當龐大,辦學經費開支巨大,主要來源有國家財政撥款、固定產業收入、刻書收入、生員交納等幾種。


    國家財政撥款是其主要來源之一,宋代朝廷麽年都會固定向國子監撥款,除此外,宋代皇帝還會直接賜錢賜物,包括現錢、息錢、莊田以及石炭等,同時國家還會撥給國子監莊田,收納的糧食和租金可充當辦學經費。


    這個項晶卻不是個讀書的材料,在國子監學無所成,迴到了徐州,項飛臨走前把下邳托付給他,也是實在沒有別人能用了。


    這小子不足慮,但是下邳城中,項飛還留下了三名副將輔助他,雖然兵馬隻有兩千,但是若負隅頑抗,也能讓梁山兵馬大批傷亡。


    狄泉和諸葛英商量攻打下邳的方法,諸葛英建議,因為下邳是坐大城,所以兩千人的守軍分布在城中已經比較薄弱,城內他們已經是鞭長莫及顧不上了,所以可以挖掘地道,直接挖進城內,夜襲下邳,搞個中心開花。


    狄泉聽了,心說這土工作業梁山泊現在可是有人才的,雖然現在那“錦鯪鯉”杜棣現在不在軍前,但是如今黃門山四傑前來投奔,“九尾龜”陶宗旺就在這裏。


    狄泉便叫“九尾龜”陶宗旺承擔起來了挖掘地道的工作,自己率軍包圍住下邳,吸引守軍的注意力。


    經曆一天一夜,“九尾龜”陶宗旺鑽挖通了通往城內的地道,夜半三更,梁山軍便通過地道進城,發起進攻。


    領頭的是“黑旋風”李逵、“喪門神”鮑旭,還有新近剛剛被狄泉調過來的“八臂哪吒”項充和“飛天大聖”李袞。


    狄泉特意把他們倆給弄到了這裏來,湊成了“殺人四人組”小隊。


    “八臂哪吒”項充和“飛天大聖”李袞到來時,聽得項元鎮和項飛都死在了戰場上,也是非常惋惜,畢竟是舊主嗎。


    不過這兩個在城門前項元鎮的頭顱之下焚香祭祀了一番,也算是了了舊日情分。


    “殺啊!”


    但見項充、李袞一左一右鑽出地道,兩麵團牌轉動,飛刀、標槍亂飛,後麵李逵張牙舞爪,鮑旭磨牙吮血,真好似一群惡鬼。


    “著!著!”


    項充和李袞一般端著蠻牌衝鋒,手裏暗器也是沒停,飛刀割喉,標槍穿腹,擋路者盾牌撞倒在地,倒是展現出幾分威風來!


    後麵李逵雙斧揮舞,這是主戰的位置,胳膊來擋剁胳膊,腿來絆剁大腿,不砍上一個昏天黑地,血流成河他是不算完。


    而“喪門神”鮑旭則是在隊伍最後麵,看護著後麵情況的同時,也主要是在補刀,一把闊劍跟著在後麵也收了不少的人頭,有些被打傷了,倒在地上沒死的,僥幸逃過了李逵,也沒法逃過這個喪門神,直接被砍了腦袋!


    “哈哈,痛快啊!痛快!”


    “喪門神”鮑旭看著他們四個衝進人群開無雙的樣子,高興得哈哈大笑起來。


    “俺們四個還真有緣分!”


    “黑旋風”李逵也發現了,他們四個雖然是第一次同時戰鬥,但是這默契度確實的極其的高。


    “李大哥,說,的,是!”


    “八臂哪吒”項充一邊說,一邊抄起標槍,說一個字,捅敵人一下,說一句,捅一下,把敵人的肚囊子捅成了馬蜂窩。


    “不,錯!”


    “飛天大聖”李袞也左手持盾頂倒一個人,右手利劍一劍刺入其頭顱。


    “說得對,咱們去取那書生的腦袋!”


    這四個人在人群之中衝殺如入無人之境,奔著官府就衝過去了,官軍的弓箭手依托兩邊的民房擋在路上弓箭射擊,想要阻擋住他們的去路。


    “兩位大哥,躲在我們身後!”


    眼見著箭雨齊下,“八臂哪吒”項充和“飛天大聖”李袞一左一右,滾動團牌,擋在了李逵和鮑旭身前,團牌擋住亂箭,他們兩個人也沒閑著,抽出飛刀標槍,照著兩邊房上的敵人就扔。


    “下來!”


    “喪門神”鮑旭一劍破開房門,竄進去三劍砍斷了旁邊屋子的梁柱,使得房倒屋塌,把弓箭手全給埋了進去。


    “滾開!”


    李逵則是直接插起板斧,從地上抱起一塊大青石來,扔向了屋頂的敵人,把他們打得都滾下屋簷去了。


    弓箭手的火力被吸引了,項充和李袞兩人瞬間調換了位置,旋轉三百六十度,然後把手裏的蠻牌都甩了出去。


    他們兩個的蠻牌被狄泉改進過,兩邊都加了鋒利的刃口,扔出去能直接給人開瓢,後麵連接鐵鏈操縱,儼然是兩麵殺器,把屋頂上剩餘的弓箭手一個個砍得血肉橫飛。


    “這……”


    項晶這小子在府衙裏麵看到了這四個煞星的戰鬥過程,本來就是個文人出身的他當時就差點尿褲子了。


    “我要是落在他們手裏,天啊……”


    現在府衙前麵就是一百多守衛,這點人真不夠李逵四人組塞牙縫的,而且這些人在看到了李逵四人組這樣非凡的實力之後,一個個的也都動搖害怕了,保不齊一會兒就全都跑光了逃命去了。


    “公子,事到如今,要不……”


    項家的老家人項老賽此刻成了他身邊唯一還活著的項家人,此時項老賽手裏拿著一個小瓷瓶,不用想,裏麵就是某種毒藥。


    “這……讀書人雖不可刀劍加身,可服毒,總,總歸不好……”


    其實,項晶哪裏是什麽考慮讀書人的臉麵,就是很簡單的一個原因,他怕疼,怕喝了藥之後自己疼死。


    項老賽無語了,這會兒就是要上吊,一沒繩子,二則掛上去了一時半會還死不了,要是敵軍殺進來,把你揪下來不就殺第二迴了嗎?


    還是喝藥來的快。


    “公子,老奴見不得項家的人再落入敵手了,得罪了!”


    項老賽麵對這個沒出息的小子,非常無奈,隻能掰開了他的嘴巴,把毒藥一股腦的灌了進去,雖說他已經歲數大了,但是當年跟著項元鎮兄弟兩個幹土匪的他,老了力氣也不是項晶可以比的。


    “項老賽,你弑主,罪在不赦……你——哦——”


    項晶還沒說完他這句話,就感覺到府內是一陣絞痛,隨即口噴鮮血,仰麵倒地了。


    而項老賽看到了倒地的項晶,也抽出了佩刀,呢喃道,“我能殺他一個,也算是夠本了!”


    說罷,老頭便衝出了門外,衝向了四人組,此時的官軍躲他們四個還來不及,隻有項老賽敢於往上衝的。


    但是,現實很骨感,他那麽大歲數了,哪能是這四個殺才的對手啊?迎頭被項充、李袞兩個蠻牌一撞,後腦磕在地上就昏死過去了。


    好在這四個人對一個老頭也沒太在意,所以誰也沒有補刀。


    下邳城,就這樣破了。


    “此次攻下徐州,英哥兒當居首功,若無你的計策,我們要滅掉項元鎮,隻怕不會如此輕鬆。”


    狄泉明白,這一仗起決定性作用的,那還是人家諸葛英,這小子現在才十四歲,可以說日後是大有前程,保不齊日後能接替許貫忠和“神機軍師”朱武,成梁山的新一代謀主。


    “在下能報殺父之仇,心願已足,狄寨主英明遠播,在下早已知曉,今能追隨狄寨主共襄義舉,也算不辱沒了我祖上威風。”


    諸葛英雖然歲數小,但眼光毒辣,智謀不低,他看得出來,狄泉目前的勢頭很大,如果是說各路反宋勢力之中如果有一個最有可能成功的,那就非狄泉模數。


    即便是他的父親諸葛雄,也是有著對狄泉非常欣賞的看法,跟隨項元鎮效忠朝廷,隻是他父親盡人事的表現,實際上他父親不止一次的和諸葛英提起過朝廷的腐敗情況,對此表示深惡痛絕。


    “好,今後英哥兒便和我一起參讚軍事如何?”


    “恭敬不如從命,我此前聽聞家父說,狄寨主傳檄天下,要與天下英雄匯聚會稽山大禹陵,不知果有此事否?”


    諸葛英問道。


    “然也。”


    “狄寨主所為,可謂豪氣,大氣,但是此舉之危險,確實非常之大,稍有不慎,隻怕滿盤皆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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