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武二怕你嗎?”


    武鬆橫鐵棒斜斜的挑了那尤迷一眼,他武二郎凜凜的漢子,此生神鬼不懼,還會怕了他,當下鐵棒一招“橫擔鐵門栓”,照尤迷腰眼上就捅了過去。


    尤迷早聽說過武二郎景陽岡打虎的赫赫威名,自古以來能赤手空拳打死猛虎的人,世所罕見,武鬆的本事自是不必說了,他也打起十二分小心來,手中五股烈焰托天叉“嘩啦啦”搖晃,避實就虛,也照武鬆戳來。


    武鬆手中的鐵棒比起那尤迷的五股烈焰托天叉長度要短上許多,鐵棒因是要步戰順手,隻有七尺長短,而那五股烈焰托天叉則有一丈長短。


    兩相戳刺之下,必是尤迷刺得中武鬆,武鬆打不著尤迷!


    “開!”


    武鬆見狀,不慌不忙,雙腿一分,紮下混元樁,手臂握緊了鐵棒,往上一挑,鐵棒“嘭”的一下撞上叉柄去,但見那五股烈焰托天叉就被這股大力撞得偏離方向,那尤迷握叉的雙手被震得前手打開,隻握著個叉柄在手裏。


    這叉與槍相似,都是戳刺傷人,此時尤迷單手握住叉柄,正是和槍法裏麵的“敗槍”是一個路子,中門大開,再無救處的。


    武鬆看準機會,一腳發力,騰身而起,趁著那尤迷空門大開,半空中舉起鐵棒摟頭蓋頂,就要結果了尤迷性命。


    這尤迷武藝不弱,但奈何遇見了武二郎這等真太歲,力氣不如武鬆大,眼看著就要被打個腦漿崩裂,尤迷迅速抽出背後葫蘆頭鋼鞭,迅雷般一鞭掃向武鬆。


    他這條鞭也是厲害的,祖上自尉遲家學來的本事,平日裏動手上陣,遠者叉挑,近者鞭打。


    武鬆未提防他還有這鋼鞭後手,被打斷了攻勢,隻使出一個“千斤墜”的法子止住勢頭,退後了兩步,橫擔大棍,未輕易上前。


    尤迷手心裏頭出汗如漿,幾乎握不住鋼鞭了,隻得把那牛皮挽手在腕子上再緊了緊。


    他平時所見,哪裏有武鬆這般人物,此刻開兵見仗,隻覺得敵他不過,他是濟南府兵馬督監,濟南府乃是大府,城池高深,平日裏沒什麽強賊,幾番草寇臨城,被他大散,自覺武藝高強,誰想遇上真高手,卻不夠看!


    “這廝不愧有景陽岡打虎的本事,乖乖,祖上說太行山紫麵天王雄闊海能打死猛虎,這廝不遑多讓,莫管在宋江麵前失不失威風,還是撤乎!”


    尤迷自是不想丟臉,但再打下去隻恐性命不保,於是虛晃一叉,撥馬便走。


    “呔!走的不是好漢!”


    武鬆好不容易活動了一遭筋骨,怎可能放他而去,這兩條腿追四個蹄子自是追不上,可武鬆自腰間掣出一口戒刀來當飛刀飛了出去。


    那馬匹奔跑之中,正被一刀削掉了一隻後蹄,撲地而倒,把各尤迷直接甩出去一丈有餘,是鼻青臉腫,盔歪甲斜,叉也掉了,鞭也丟了。


    “吼!哪裏走!”


    武鬆大踏步趕將上前,舉棍就要結果尤迷,偏巧那邊之前馬匹驚了被馬狂奔帶走的柳元製服了胯下馬匹,迴歸到戰場之上,遠遠見了武鬆要傷人,馬背上拿起弓箭來,照著武鬆就是一箭。


    “嗯?!”


    武鬆眼疾手快,矮身躲過,箭矢擦頭皮飛過頭頂,那柳元挺槍躍馬來救尤迷,武鬆見他馬快,人借馬力,衝來之勢不能硬拚,便倒拖大棍,佯裝敗走。


    “景陽岡打虎的好漢也吃怕了嗎?”


    柳元心中暗喜,手中長槍在武鬆後心弄影,正待要刺,那武二郎忽的一個“滑軌”向前,身子則向後一躺,雙手握緊那條大棍,倒斜著向後砸來!


    這便是老隱士周侗傳授武鬆的“周侗棍”之中的絕學“倒叩如來”,乃是反敗為勝,誘敵深入的上佳巧招。


    “爺爺嚇!”


    那柳元猛地被嚇得家鄉話都脫口而出,忙舉槍去擋這一棍,棍槍相碰,柳元神情一下便變得萎靡了許多,身子在馬背上也矮了半寸似的,雖擋下了這一棍,卻也是撥馬便走,不敢多耽擱。


    柳元被武鬆一棒震得兩臂發麻,要不是有著能和林衝大戰幾十迴合的不俗實力,隻怕就叫當場打死了!


    柳元馬快,武鬆跳起身來,他便一騎絕塵而去,救起尤迷,敗還本陣了。


    武鬆追趕不上,隻得提棍迴去,見那尤迷所率領的騎兵大半叫“兩頭蛇”解珍,“雙尾蠍”解寶兩兄弟所殺,餘者四散而逃。


    “哥哥!小弟救得這位將官在此!”


    柳元返還本陣,見了宋江,已然是滿身臭汗,宋江連連點頭,忙說道,“兄弟在此護持中軍,切勿離開,尤督監如何?”


    宋江、吳用忙去查看那尤迷傷損之時,但見那尤迷從馬上跌下,被摔得頭臉青腫,頭上撞破了一塊,汩汩流血,到不算是重傷。


    “宋大人,下官敗軍辱師……慚愧難當……請,請治罪!”


    尤迷掙開了旁邊人的攙扶,滿麵羞愧,納頭便拜。


    “唉!尤督監說得哪裏話,你能前來相助,宋江這輩子便念你恩情,何言什麽罪不罪,快快請起!”


    宋江扶起尤迷來,旁邊“智多星”也附和起來,“尤督監,我家哥哥江湖人送綽號‘及時雨’,‘唿保義’,最講義氣,豈會怪罪於你!那人原是景陽岡打虎的武都頭,我等也數次吃他的打,你雖敗,卻並未有罪啊。”


    “多謝!多謝!”


    尤迷未曾想,自己打了敗仗,丟了顏麵,宋江還能如此寬宏大度,真是始料未及,又覺得自己對不起宋江,一時間竟然哭了出來。


    “宋大人,小人雖解不得危難,但徐州救援兵馬想必就要趕來,徐州兵馬督監項飛與琅琊彭城節度使項元鎮若能趕來,便可退去敵軍啊!”


    尤迷說罷,宋江原本憂慮的臉色立刻“多雲轉晴”,這琅琊彭城節度使項元鎮的大名他可是如雷貫耳啊!


    這項元鎮,在原著中乃是高俅征梁山的十路節度使之一的琅琊彭城節度使,善於使槍,武藝精熟。


    高俅征討梁山兵敗之後這些個武藝精熟的節度使都被殺或擒,損失慘重,但是項元鎮卻能殺出重圍,和他一起殺出重圍的周昂、王煥、張開也都是猛將,其武藝之精湛可見一斑。


    值得一提的是,此人的射術也十分高超,曾射中躲過張清兩顆飛石的董平的右臂,讓董平棄槍敗迴本陣,武藝非同小可。


    要說這項元鎮早先也是綠林之中的出身,乃是在做鏢師的出身,雖然武藝高強,但卻在有一次保護一官家小姐時見色起意,強占了那小姐,殺死了同行鏢師,逃到金牛嶺占山為王。


    後來還是年老歸隱的“禦貓”南俠展昭展雄飛歸鄉歸隱之時遇見了下山剪徑的項元鎮,給他指點迷津,叫其從軍混個出身,後來項元鎮跟著大軍征西夏力奪三城,後青雲直上,一直坐到了這節度使位置上。


    而這徐州兵馬督監項飛乃是項元鎮的同宗兄弟,也學得好本事,能用一口鋸齒飛鐮板門刀,在項元鎮得提拔成事後,連帶家人雞犬升天,他也得了重用,在徐州任了兵馬督監。


    此人武藝高強,徐州地麵上原本多盜匪,卻叫他剿殺幹淨,其手下有一彪人馬,乃是仿效西南彝人蠻牌的牌手,但凡動兵見仗,以蠻牌遮護身體,滾地而走,專砍馬腿,又能遠發飛刀、標槍,十分厲害。


    宋江聽了他們要來,心裏頭立刻就定下神來,吳用則開口建議宋江,“哥哥,眼下我軍戰事不利,莫不如引軍後撤至徐州方向,想來那項節度使兵馬將至,正好叫他們兩相遇見。”


    宋江卻搖了搖頭,“賢弟啊,我們有幾位兄弟已然被狄泉生擒,此刻若退,恐他們遭人所害啊!”


    吳用冷笑兩聲道,“那狄泉如何肯殺我們的人,此人素來喜好名聲人望,必然做出一副求賢若渴之態,對我等的兄弟招攬一番,料想他們性命無虞,哥哥,還是快走吧!”


    “好,就依賢弟所言,柳元兄弟,快快鳴金收兵,叫他們迴來!”


    柳元聞言,立刻鳴金收兵,這戰場上正打得火熱,聞聽得後麵鳴金收兵,宋江這邊曹榮等人迅速撤退,而狄泉那邊諸多梁山好漢那邊士氣大漲,紛紛追上前去。


    “給我追上去,生擒宋江,活捉吳用!”


    狄泉舉起神機萬勝水龍刀,胯下黃驃馬長嘶一聲就衝了出去,帶頭追趕敵人,身後郭錦、蕭聖衣、狄雷、武鬆等人俱跟在其後,高舉兵器衝殺。


    “乖乖!”


    那“浪裏白條”張順,“獨火星”孔亮等人見了這場麵,活嚇得撒腿就跑,隻恨爹娘少生了兩條腿。


    “唉呀!賢弟,我等退了,這狄泉卻越發兇猛,若叫他追上,如何是好?”


    宋江在馬背上迴頭去看,狄泉何止是窮追不舍,簡直是如影隨形,一幹人等張牙舞爪簡直要把他生擒後活吞了!


    “需人斷後才是!”


    那“智多星”吳用環顧四周,這斷後的事情可不是誰人都做的來的,非要有一身好武藝不可。


    能擔當此人者,原本“霹靂火”秦明最為合適,可現如今他叫“賽存孝”蕭聖衣的畢燕撾所傷,傷口流血不止,現在半條胳膊不聽使喚,如何能戰?


    “小李廣”花榮叫郭錦打傷吐血,也不能上前,“鎮三山”黃信還有“青眼虎”李雲兩個人都叫狄泉那邊生擒活捉去了,“毛頭星”孔明戰死沙場。


    現在剩下的人裏,“浪裏白條”張順陸上武藝不足以抵擋得了狄泉,況且宋江要留著他操練水軍,尚有大用,“獨火星”孔亮那三招兩式隻能說是去送死。


    有實力抵擋的,隻有曹榮、柳元與尤迷。


    這其中,尤迷乃是濟南府兵馬督監,是官麵上的人物,和宋江份屬同僚,都是朝廷命官,決不能讓他上去,萬一死在這裏,朝廷會怪罪。


    “曹榮兄弟,柳元兄弟,你二人可能抵擋他們片刻?”


    宋江開口發問起來,曹榮適才惡戰數場,體力消耗實在是太大,此刻縱然人還能戰,馬也不行了,而柳元與武鬆交手,勉強逃走,也不是滿狀態,所以這二人馬背上對視一眼,誰也沒應答。


    就在此刻,旁邊的“獨火星”孔亮大喊一聲,“恩師對我們兄弟兩個有提攜授業之恩,無以為報,我哥哥戰死,今日我拚將一死,和狄泉同歸於盡,以報恩師!”


    那孔亮說罷,便勒馬站出逃跑隊伍,抓起樸刀攔在了路上。


    “兄弟且慢!”


    宋江心說你這點本事,別人不知道,我還不知道嗎?豈不是白白上去送死!


    “哥哥快走!別叫孔亮兄弟白白死了!”


    吳用見了宋江的樣子,生怕他停下來,於是趕緊出言相勸道。


    狄泉追至此處,但見那“獨火星”孔亮站在路當中,橫刀立馬攔住去路。


    “孔亮,我與你無怨仇,讓開道路!”


    狄泉大刀指著孔亮,孔亮臉色卻無絲毫懼怕,厲聲道,“狄泉,休看扁了我,我哥哥死在你手下,我我要給他報仇雪恨!”


    郭錦在一旁聽了,不禁發笑起來,“那漢子,你兄長乃是我所殺,幹我家狄寨主何事,你欲報仇,來尋我便是了!”


    孔亮瞪著兩眼,破樓怒罵郭錦,“果然是你,仇人留下腦袋!”


    孔亮拍馬舞刀直取郭錦,郭錦把天命戰戟一擺,絲毫未曾把那孔亮放在眼裏,待到孔亮樸刀砍來,側身隻一閃,又將天命戰戟壓住樸刀。


    “嘿——嘿——呀!!!”


    那“獨火星”孔亮叫他壓住了兵刃,用力想要抬起兵刃,誰料想無論如何用力,這樸刀都是紋絲不動,好似上頭壓了一座大山一般。


    郭錦見他那樣,忍俊不禁,“你若識趣,速速離去,還可活命!”


    “呸!今日定見死活!”


    “獨火星”孔亮一口啐了迴去。


    “好!你自找!”


    郭錦一震長戟,那樸刀就被天命戰戟震開,繼而郭錦連搠三戟,打得孔亮應接不暇。


    “著!”


    郭錦看準時機,一戟過去,天命戰戟戟尖正中“獨火星”孔亮咽喉,“咡——”的一聲,就把脖子挑開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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