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帥宗澤雖然替兒子宗方擋下了那支金鏢,可手掌已經是鮮血淋漓,金鏢兩邊開刃,鋒利無比,已經割破了老將宗澤的右手虎口和手掌。


    這手掌要想發力握住東西,那就得用虎口去發力,宗澤的右手虎口現在受傷了,那是想要抓東西也不成了。


    得虧這餘寰家的隨心金鏢雖然是暗器,但是暗器上麵並不帶毒藥,否則宗澤就得當場中毒不可!


    “啊!父親!你沒事吧!”


    宗方見父親為他擋下了金鏢卻受了傷,連忙上前查看宗澤傷勢。


    宗澤戎馬一生,倒是不怕疼痛,隻是自己在出征之前傷了手掌,隻怕是實力要大打折扣!


    宗澤把那支金鏢甩到了地上,說了句,“孩子,好好在家吧!”


    說罷,便離去了。


    餘化龍呆立原地,心說自己不是打贏了嗎,怎麽宗澤說話不算數呢?


    實際上,人家宗澤和宗方自始至終也隻是想讓他老老實實的在家裏麵呆待著,不要亂跑,沒想到這小子不知輕重,也不知好歹。


    宗澤和宗方離了振威鏢局,便去醫院去包紮傷口。


    而那餘化龍自己在家裏想起剛才宗澤說要去征剿山東濟州府梁山泊一事,那少年心性又起來了。


    “哼,哪個要隨他們同去,顯不出我的本事!看我自去梁山,擒拿幾個賊寇,到底也算是名揚天下了!”


    這餘化龍打定了主意,當下就準備自去梁山,準備好包袱,拿了虎頭槍,帶了豹皮囊,牽一匹馬,就要離家去山東濟州府。


    卻說這餘化龍父母早亡,是爺爺餘寰一手帶大的,祖孫隔輩親,疼著呢!


    也是因此,造就了這餘化龍目中無人的嬌縱性格,在家裏麵也沒有長輩,鏢局裏的鏢師們也都知道這個家夥是個不好惹的“小太歲”,是不敢攔阻他的。


    餘化龍本欲直接出城,走至羅鍋橋下,聽得那裏“劈劈啪啪”的鞭炮響聲,還有不少的人在那裏圍著。


    餘化龍心說這應該是新店開業,少年人心性使然,愛湊熱鬧,於是便湊到前去觀看。


    到了近前,隻見是一間酒樓開張。


    這間酒樓了不得,高聳入雲,但見其陳設,頗為不凡!


    單表其外,從上到下,雕簷映日,畫棟飛雲,碧闌幹低接軒窗,翠簾幕高懸戶牖。


    內裏樂師,琴頭彈撥囚牛,火咂咂唱蘇學士大江東去;傳菜獸鈕,蒲牢鳴聲遠揚,脆生生訪黃鸝鳥鳴叫嘹亮。


    香爐之下,塑的是喜煙好坐的狻猊,醒木之上,刻的為牙尖嘴利的狴犴。


    門前霸下駝碑,負屭盤頂,吞脊獸是滅火消災的螭吻,鎮頂神乃好險樂望的嘲風。


    門前匾額上,大書三個字“酩酊居”!


    便是東京城中屬第一的樊樓,也比之遜色了不少。


    這正是新店開張,車水馬龍,熱熱鬧鬧,店家迎來送往,目不暇接,進出客人,三教九流,出乎其類者,拔乎其萃者,未有盡數!


    餘化龍心說此處倒是個好去處,他要出城前去梁山泊揚名立萬,走前不如在此先吃些酒菜,再出城不遲。


    於是,他到酒樓門前下馬,早有夥計前來牽馬,餘化龍一看,此人認識,正是那往日裏東京城街頭的潑皮無賴“過街老鼠”張三。


    “咦!你不是那過街老鼠?”


    餘化龍認出張三來,張三李四這群潑皮,那也都是原本東京城裏麵的“四害”一類,雖然比不上“沒毛大蟲”牛二那種禍害的威力大,但是他們也是絕對的膈應人。


    想當初,餘化龍還揍過張三一頓,故而認得。


    張三見是餘化龍,認了出來,賠笑道:“原來是少鏢頭啊!快請快請!”


    “你這過街老鼠怎的混到這裏,莫不是來行竊的?”


    餘化龍出口刁毒,但張三作為一個東京城底層的混混,什麽打沒挨過,什麽罵人的話沒聽過,依舊是臉上堆著笑,“少鏢頭,瞧你說的,我張三如今也是痛改前非,蒙我家主人恩典,如今在此做了堂子,有口幹淨飯吃!”


    “哼哼,你小子,也就是個五子行的料,伺候著本少爺,多賞你銀子!”


    餘化龍仍舊是語出刁毒,這“五子行”可不是什麽好聽的話,這是罵人的。


    過去五子行為堂子,廚子,戲子,澡堂子,剃頭挑子,堂子就是餐館的服務員,你像是宋朝酒店裏麵的店小二,那就是堂子。


    其餘的那幾個,看字麵就理解什麽行業了,這五子行在舊社會是被人看不起的社會底層,狗屁人權沒有的。


    “謝謝少鏢頭,裏邊請,包間雅座伺候!”


    “過街老鼠”張三這邊將那餘化龍請進酩酊居,向裏麵站著的“青草蛇”李四遞了個眼色,那“青草蛇”李四會意,立刻就去找那“大掌櫃的”去了。


    要說這掌櫃的是誰呢?那就是林教頭的徒弟,“操刀鬼”曹正。


    這之前狄泉就準備讓“操刀鬼”曹正去東京建立情報站,一來則是要讓他打聽消息,了解東京城各個情報。


    二來則是要他在東京城建立據點,到時候好通過他這裏販賣貨物。


    畢竟,柴進現在已經是屬於亡命天涯被“錦袍將”嶽真護送去了雲南投奔他親戚柴王去了,所以之前好不容易在北方打開的銷路就斷了。


    而東京城作為宋朝的國都,那是掌握了天下財富的地方,所以狄泉也認為,現在有了熟悉東京的本地人,還有善於經商的人,現在有機會,也是時候去那邊做生意了。


    於是,狄泉之前就派遣了“操刀鬼”曹正帶著李師師和那群潑皮與幾十個機靈的嘍囉又迴了東京城,選了一家好鋪麵,以開酒樓為掩護,來建立情報站。


    畢竟,開酒樓,那梁山的特產高度白酒、辣椒得就有了合理銷售的可能。


    “操刀鬼”曹正就是東京本地人,也會做生意,而且他本人有腦子不笨,所以讓他來主持東京情報站的工作,狄泉還是放心的。


    至於李師師,狄泉一直沒有相好怎麽安置她,現在把她送迴東京,讓她負責建造酒樓,並且定下酒樓的設計風格和菜品基調。


    畢竟,狄泉要做的這是要符合東京城的高檔酒樓,李師師就相當於是一個技術總監和設計總監,雖然不出麵,但也很重要。


    她是個才女,這東京城裏麵的人喜歡怎樣的附庸風雅,她是知道的,把這個酩酊居建設的如此盡善盡美,都是她的功勞。


    此外,關於酒樓的菜品方麵,李師師也是有很大作用的,她的廚藝本來就很好,廚師的訓練,菜品的加工,她都是可以進行監督指導的。


    而在狄泉和她說了這件事之後,她也是沒說出半個不字,欣然前往。


    這當然是有愛屋及烏的成分在裏麵,李師師的想法自然是和扈三娘和答裏孛不同,她到了山上,不爭不搶,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儼然一份正室的模樣,反而讓扈三娘覺得有點自慚形愧。


    她想著是自己幫狄泉多一些,那就是有功之臣了,賢內助那種,到時候和答裏孛和扈三娘競爭起來,自己可是大占便宜!


    答裏孛是外族,公主也沒有用,至於扈三娘,除了武功,哪一點都比不上李師師。


    所以,李師師覺得自己這迴迴東京,要是幹得漂亮,那就能勝券在握!


    至於張三、李四、王五、趙六、周七、謝八、劉十一郎這些人,狄泉讓白勝在山上對他們進行了訓練,現在也都是一群好的偵查人員了。


    狄泉仔細想了一下,這幫家夥之前天天都是在東京城裏麵閑逛,哪家的人什麽生活習慣,脾氣秉性,他們都是門清,甚至是當朝高官的習慣他們都知道,他們人頭熟,地麵也熟,把他們放到東京城裏麵歸曹正手下管轄,是要比把他們留在梁山更好。


    表麵上,這些人前堂後廚的幹堂倌或者廚師,實際上這些個人都是打探情報的一等一好手。


    “曹大哥,來了個小子,是振威鏢局的少鏢頭,叫餘化龍的!”


    曹正一聽,振威鏢局的餘化龍,心中想起自己師父林衝和自己說過,那“振威鏢局”是自己的師爺,陝西鐵臂膀大俠老隱士周侗的大師兄餘寰開的。


    那要是這樣論,那還算是有親了!


    但是,曹正不能貿然上去和人家攀親戚,畢竟林衝現在還在梁山上,身份敏感,他要是一自報家門,沒準會引來什麽不必要的麻煩。


    他在東京城裏麵打探情報,可是被狄泉委以重任了的,天子腳下,哪一步踏錯了都不行,他可得處處留心,步步在意。


    “且看他點什麽酒菜,都給他做得好了,再添幾個好菜,過會兒我去敬酒!”


    曹正當然不能隻顧著他餘化龍一麵,今天酩酊居開了業,那是來了不少的達官貴人,哪個也得罪不得,李師師又不能露麵,這前前後後,還不都得是他照應著?


    那餘化龍到了樓上,鼻子裏忽然聞得一股極其辛辣之氣!


    這兩日他原本害了些風寒,鼻腔略有不通,聞到這股辣氣,竟然狠狠打了兩個噴嚏,鼻子刹那間通暢。


    再細聞這味道,入鼻隻道這氣味是麻辣鮮香,不覺讓人食指大動,他老家本是江西人,也是濕氣重,好吃辣的地方,可是宋朝沒有辣椒,隻是花椒、茱萸。


    此刻聞到了辣椒的香氣,隻覺得像是被勾了魂,便問張三,“什麽香氣?辣得恁的厲害!”


    “此乃‘乾坤鍋’,少鏢頭可要一試?”


    張三口中說的那“乾坤鍋”其實就是狄泉和李師師一起研發的麻辣火鍋,是他推銷辣椒的重要一環。


    “好,把來一試,有什麽酒,打兩角來嚐嚐!”


    餘化龍又要酒,張三便道:“冰鎮葡萄酒如何?”


    “葡萄酒,還有冰?”


    餘化龍難以置信,在宋朝時,中原可不產葡萄,葡萄酒也是少見的。


    而冰鎮葡萄酒,更是不敢想,現在不是冬季,哪裏見得到冰塊。


    隻有那皇家的冰窖裏麵藏著冰,剩下的,哪個敢說在這季節裏有冰塊。


    “少鏢頭,可要些來嚐嚐?”


    “好,速速拿來!”


    張三聞言便去,拿來一個鋥亮的,人頭大小的銅鍋來,裏麵滿滿都是那滿滿的紅湯,上頭飄著各類香料,唯獨辣椒這一味調料,是事先熬成的辣油放在裏麵的。


    在下麵放上火炭,四周鋪下幾樣菜蔬,魚片肉片,張三教餘化龍吃法,“筷不離菜,涮熟及用,這碗內有熟油、芝麻、香蔥、醬料,蘸著便吃,這菜須熱吃,涼了便不是味兒了,少鏢頭慢用,酒隨後就來!”


    餘化龍也不做聲,聞著這湯味,隻覺得口齒生津,便提著子挑起一塊毛肚,放入湯中,滾了一滾。


    餘化龍將那紅湯內滾燙毛肚送入嘴中,入口是一塊牛肚,這本是廢物,沒人吃的東西,卻隻覺得其味道是麻辣鮮香,口感細膩化渣!其滋味當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餘化龍還來不及細品,舌尖之上便有一股灼燒之感通透脊背流入四肢百骸,一時間,不覺額頭上汗湧,這滋味比起那茱萸、胡椒、花椒等物,要厲害得多了!


    那餘化龍也是第一次吃辣椒,張口唿出熱氣,舌頭上不住的火辣辣發痛,嘴中忙叫道:“好!好!好!”仍覺得意猶未盡,又夾了其中一種菜蔬入口。


    這菜蔬,乃是一塊麵筋,這麵筋裏麵孔洞間隙太多,所以吸飽了那熱辣湯汁,隻一入口,辣的要命,又是燙嘴!


    餘化龍“噗”的一聲,把那塊麵筋給噴了出去。


    但見他雙目紅赤、眉毛擰作一團,虧的是他年少沒有胡須,否則胡須也要倒豎起來了!


    一時間,餘化龍被辣味衝撞了口鼻,又是咳嗽,又是噴嚏,一時間涕泗橫流,粗氣亂喘,看呆了一旁夥計,笑殺了旁邊客人,隻羞臊了他餘化龍一人。


    餘化龍還不容易緩了過來,見旁人笑他,心中頗為不爽,隻大喊道:“張三,快給少爺上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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