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可日前自梁山路過,就聽聞有一夥好漢殺了梁山泊原主王倫,新推舉了一位名叫狄泉的寨主,與名滿天下的豹子頭林衝主掌梁山,沒想到在此遇見狄寨主。”


    劉唐知道狄泉是一寨之主,雖說他看著樣貌粗獷,但此刻禮貌備至,狄泉看來,倒比那看著是個文明人,實則蠻橫無禮的晁蓋好得多!


    “不知劉唐兄弟為何到這鄆城縣?”


    狄泉急於想知道劉唐的來意,因而在原著裏,劉唐是探聽到了花石綱的消息,來給晁蓋送信的。


    劉唐道:“小人自幼飄蕩江湖,多走途路,專好結識好漢,近日打聽得大名府梁中書收買十萬貫金珠、寶貝、玩器等物,送上東京,與他丈人蔡太師慶生辰。”


    狄泉一聽,心中大喜,果然和他想的無二!


    “狄寨主是否知道,去年的生辰綱,就不知被誰人劫取,至今下落不明,今年再送,趕這六月十五日生辰前到達,小弟想此一套是不義之財,取之何礙,隻是小弟隻一人,匹夫之勇無用,久聞這晁天王是個真男子,武藝過人,故此來找他商議。”


    劉唐話音未落,狄泉就揮手道:“劉唐兄弟此言差矣,那晁蓋我看也虛名無實,莽夫一個!”


    “此話怎講?”


    狄泉便把先前怎麽去晁蓋莊上,又如何遭門子欺辱,如何與晁蓋交手之事與劉唐說了。


    劉唐聽聞,搖了搖頭:“原以為那晁蓋是個好男子,沒想到如此蠻橫!想來也是個莽撞不能成事的,既然如此,我便不去尋他,隻是還有何人敢取這趟富貴呢?”


    “劉唐兄弟,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啊!”


    狄泉指了指他自己,劉唐方才明白。


    “原來狄寨主有心取那生辰綱,也對狄寨主與林教頭聯手,那生辰綱豈不唾手可得!”


    “先莫談這些,劉唐兄弟,隨我到梁山一聚。”


    狄泉帶著劉唐連夜趕往梁山,約莫酉牌時分,已到李家道口朱貴酒肆之處,但見酒肆中微黃燈光,裏麵應該有人,便喊,“朱貴兄弟,快備酒來!”


    朱貴果然未睡,聽了狄泉叫喊,忙出了酒店來見狄泉。


    “寨主迴來了,這位好漢是……”


    “朱貴兄弟,這位是赤發鬼劉唐,劉唐兄弟,這是旱地忽律朱貴,朱貴,備一桌酒宴,給劉唐兄弟接風!”狄泉一邊介紹,一邊吩咐著。


    “得令!”


    朱貴趕忙叫醒夥計,殺豬宰羊,自己溫了兩壇子好酒,親自給二人斟酒。


    “劉唐兄弟,這生辰綱的富貴,我必然要取,兄弟如若有意,也在梁山上坐一把交椅如何?”狄泉一邊把酒碗遞給劉唐,一邊問道。


    “狄寨主,你既然看得起小可,那小可就為狄寨主赴湯蹈火了!不少是小可誇口,雖比不得林教頭武藝,給我一把刀,一千軍馬裏,我也能殺他個進出!”


    劉唐邊說邊笑。


    “哈哈,我可是已經領教過了!”


    狄泉拉攏劉唐,劉唐本就是個無業遊民,行走江湖,現在狄泉願意拉他入夥,自是欣然加入。


    次日,狄泉把劉唐帶上山寨,向大家介紹一下,又說明了他帶來的生辰綱情報。


    林衝、孫安等人聽了此事,也沒有反對,那生辰綱本為梁中書搜刮的不義之財,他們出手奪取,也算不得什麽醃臢事。


    “眾位兄弟,這生辰綱是民脂民膏,不義之財,我等劫來,一者用於山寨日常開銷用度,二來可以分出一部分錢財來救濟百姓,一舉兩得。”


    狄泉想來個名利雙收的做法,孫安則提出疑議,“隻是這生辰綱要走哪條路,我等也不知道,如何才能劫取?”


    “這倒不難,我已查明,由大名府去東京,都是旱路,走紫金山、二龍山、桃花山、傘蓋山、黃泥岡、白沙塢、野雲渡、赤鬆林這幾處,其中不少險惡之地,都可以下手。”


    劉唐來之前早在大名府探明了情況。


    “隻是那押運者是誰,我等又如何奪取?”


    林衝思考細膩,這幾處除了黃泥崗外,無一處離梁山泊較近,可即便是有心奪取,若是梁中書派軍隊押運,三五百人齊出,隻怕奪取不得。


    “這個林教頭也放心,我離開大名府時都已探明,這次梁中書找來了江湖上聞名的青麵獸楊誌押運生辰綱,我動身之前,他們剛剛啟程,一行人隻扮做客商腳夫,隻二十餘人。”


    聽了劉唐的話,狄泉心裏就是一震。


    怎麽迴事?怎麽楊誌還是去押運生辰綱了?


    為了讓他不被發配大名府,他在東京特地阻止了楊誌鬥殺牛二,可是到底楊誌還是跑到了梁中書手下去了!


    想來該是那梁中書招募能人為他押運生辰綱,許與官爵,那楊誌離開柴進莊上,流落北京,為圖振興家業,就接了這件苦差事!


    可見他至今仍未死心,還想著振興家業,封妻蔭子啊!


    這麽一看,狄泉頓時感覺命運是不可阻擋的,即便是他想要避免楊誌的這段經曆,但是他終究還是去了梁中書手下押運這生辰綱去了!


    說來狄泉也與楊誌相識,強奪他押運的生辰綱,多少有些不厚道,但是狄泉知道他這生辰綱即便是他不去取,早晚還有他人惦記,幹脆就把他一並帶迴梁山算了,省的他再折騰!


    他算是看明白了,楊誌這個人啊,不給他來點硬的他是不可能對朝廷死心了!


    卻說那托塔天王晁蓋,自與狄泉交手被傷了手臂之後,敷了些金瘡藥,憋悶在家中,一夜沒睡。


    第二日清晨之時,晁蓋站在場院之中疏鬆筋骨,卻看到了一人徑直走入門來。


    之前狄泉來訪之時,大家都知道那晁蓋莊上的門子是何等蠻橫無禮,來人能隨意出入,想必是那晁蓋的親朋故舊一類。


    “晁大哥,這麽早起啊!”


    來人一副書生打扮,手中晃動一把白鵝毛扇,頗有幾分三國時諸葛孔明的風采。


    “噢,是教授來了,請屋裏坐,屋裏坐。”


    晁蓋抬手請吳用進屋,卻牽動了傷口,疼得咧嘴。


    “晁大哥,你這手臂是……”


    吳用看出了晁蓋手臂有傷,忙問道。


    “唉,說來慚愧,昨日有一人到我莊上撒野,打傷了不少莊客,我與他交手,還吃他砍了一刀,現在這手臂仍使不上力氣!”


    晁蓋一邊歎息,一邊坐下,心說窩囊。


    “何人竟敢來晁大哥莊上撒野?”


    晁蓋揮了揮手,“許是江湖上有什麽鳥人聽聞我的名號,來此討野火,不說此事了,教授今日何來?”


    “我也是聽說昨日傍晚晁大哥莊上出了什麽響動,特此前來問一問。”


    晁蓋聽了吳用的話,點了點頭,“教授客氣了,來來來,請用茶!”


    話還沒說幾句,就聽得場院外莊客又是一陣喧囂,晁蓋起身剛要去問,就看見莊客急跑入堂屋來。


    “可是昨日那賊人再來?”


    “不是,門前有個道士,死活要見保正。”


    晁蓋一聽,不當迴事,“道士上門,無疑是化緣,給些米糧。”


    莊客道:“小人化米與他,他又不要,隻要麵見保正。”


    “他一定是嫌少!你便再與他三二鬥米去 你說與他,保正今日在莊上與教授相會,沒工夫相見。”


    莊客再去添米,不多時,隻聽得莊門外熱鬧,又見一個莊客飛也似來報道:“那先生發怒,把十來個莊客都打倒了。”


    晁蓋聽得,吃了一驚,慌忙起身出來,到莊門前看時,隻見那個先生身長八尺,道貌堂堂,生得古怪,身背鬆紋劍,手持鱉殼扇,正在莊門外綠槐樹下打那眾莊客。


    “那道士,好不講理!晁蓋在此!”


    晁蓋上前喝住道士,問道:“已給了你糧米,因何還要打人!”


    “貧道久聞鄆城縣東溪村晁保正大名,無緣不曾拜識,今有十萬貫金珠寶貝,專送與保正,作進見之禮,未知義士肯納受否?”


    晁蓋一聽,感覺此人來頭不小,便請他到堂屋內敘話。


    吳用則閃身躲在屏風之後,偷聽談話。


    “敢問道長仙號,到此有何貴幹?”


    晁蓋聽了此人一番話,不敢小看,忙去詢問。


    那先生答道:“貧道複姓公孫,單諱一個勝字,道號一清先生,薊州人氏,自好習槍棒,又因學得一家道術,亦能唿風喚雨,駕霧騰雲,江湖上都稱貧道做入雲龍。”


    此人正是“入雲龍”公孫勝,晁蓋聽過他江湖上的名號,忙見禮道:“原是公孫先生,誤會誤會!”


    公孫勝笑道:“我今來此,全因要送保正一套富貴,此一套富貴,不可錯過。”


    “先生說的莫不是北地生辰綱吧!”


    吳用從屏風後轉過身來。


    “這……”


    公孫勝看向晁蓋,晁蓋說道:“此乃智多星吳用吳學究,我的兄弟,先生放心。”


    “久聞吳學究大名,不錯,我所說的這套富貴,正是那生辰綱啊!”


    “先生,此處不是說話的去處,快請進後堂來說話。”


    吳用隻怕走露了風聲,叫三人移步後堂。


    “小弟探得那梁中書的生辰綱不日就要啟程,這等不義之財,取之於民,自當還之於民,思來想去,要劫取這生辰綱,江湖中人唯有晁保正有此威望,特地來尋,不知意下如何?”


    公孫勝說完便看向晁蓋。


    “按說如此不義之財,我等取了也無妨,隻是隻有我等幾人,隻怕是難以成事啊……”


    晁蓋也不是什麽良善之人,在村裏當個保正,這東溪村他也是一霸,其實就是個豪強地主,平日裏還結交江湖上的那些人,怎麽可能是個遵紀守法之輩?


    這迴輪到吳用說話了:“如今要取這趟富貴,我們卻隻有保正、公孫先生、小生三人,這件事如何團弄?便是保正與公孫先生十分了得,也擔負不下,這段事須得七八個好漢方可成事,多也無用。”


    晁蓋搖了搖頭,“這件事是要犯下彌天大罪的,隻怕無人願意趟這趟渾水啊!”


    “非是我誇口,小生尋思起來,有三個人,義膽包身,武藝出眾,敢赴湯蹈火,同死同生,隻除非得這三個人,方才完得這件事。”


    見吳用言之鑿鑿,晁蓋便問道:“這三個卻是什麽樣人?姓甚名誰?何處居住?”


    “這三個人是弟兄三個,在濟州梁山泊邊石碣村莊,日常隻打魚為生,亦曾在泊子裏做私商勾當。本身姓阮,弟兄三人,一個喚作立地太歲阮小二,一個喚作短命二郎阮小五,一個喚作活閻羅阮小七,是親弟兄,若得此三人,大事必成。”


    吳用又打起來了阮氏三雄的主意,可他卻不知,阮氏三雄早就讓狄泉給帶上梁山去了,他若去石碣村尋找,隻怕會撲個空。


    “有如此好漢,合該請來共同做此大事。”


    公孫勝在一旁附和著吳用。


    “教授,你與他們三兄弟相熟,既然如此,明日就煩請你受累去那石碣村一趟,尋探尋探這阮氏兄弟,請他們來莊上一聚。”


    晁蓋平生就喜愛結交天下英雄好漢,早就聽說過阮氏三雄的大名,隻是一直沒有機會見麵。


    “這個自然好說,隻是我等還需細細籌劃此事,比如那生辰綱從哪裏經過,由何人押運,武功如何,方能定下計策。”


    吳用深知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並不急於求成。


    “來時我已打探清楚了,那梁中書找來了江湖上號稱青麵獸楊誌的去押運這生辰綱,他叫人把那生辰綱辦成金銀擔子,由二十餘個軍漢背著,運上東京。”


    聽了公孫勝的話,吳用眉頭緊鎖,“久聞這楊誌乃是三代將門之後,五侯楊令公之孫,曾做過殿司製使官,武藝精良,隻怕由他押運,我等難以取勝啊!”


    晁蓋卻不以為意,“教授多慮,那楊誌再厲害,也是個人,我與阮氏兄弟其上,隻怕他也招架不住!”


    “晁大哥,楊誌不是等閑之輩,他帶著的那些軍校隻怕也是百裏挑一的好手,硬碰怕是還要折上兩個兄弟,需從長計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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