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你們幾個老東西,還真是老眼昏花了,到現在還看不出桑帛和芝芝敏的狼子野心。”


    梭溫怒極而笑,兩隻眼睛裏麵布滿血絲,沒有要讓李進停止救治的意思,而是把銀色沙漠之鷹拔了出來。


    那架勢,頗有誰動誰死的味道。


    此時,李進舉起了第十二根銀針,體內靈氣近乎枯竭,讓他顯得無比吃力。


    比起剛開始迅捷無比的落針,這最後一針卻是異常緩慢,紮在道陀印堂穴上。


    頃刻之間,道陀體內濃鬱的煞氣如同沸水澆雪一般,快速融化消失。


    除了開啟透視眼的李進,沒有人能看到這神奇的一幕。


    道陀幹瘦蒼白的臉膛上,逐漸湧出不健康的紅潤。


    “狗東西,你找死?”


    見李進把自己的話當成了耳邊風,芝芝敏氣急敗壞,不管不顧的推開擋在麵前的梭溫,衝向床榻,甩手一巴掌便朝著李進臉上抽去。


    此時,李進有種身體被掏空的感覺,反應仍舊迅捷,一把抓住芝芝敏抽來的手腕。


    兩人目光觸碰到一起。


    向來跋扈的芝芝敏,看到李進那冰冷的目光,心髒猛地一縮。


    有那麽一瞬間,芝芝敏感覺自己像是被猛禽盯上的小兔子,彷徨無助,內心驚恐。


    不過,那種情緒很快被憤怒取代,芝芝敏怒目圓睜,一把推開李進俏臉含霜道:“狗東西,你有什麽資格為我父親治病?最好祈禱我父親平安無事,否則我會將你千刀萬剮,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芝芝敏說的其實是緬語。


    李進聽不懂,一臉懵逼,卻也能通過表情大致猜到她的意思。


    說完狠話,芝芝敏伸手便拔掉了道陀身上的兩根銀針,旋即從身上掏出來一顆黑色藥丸,捏開道陀的嘴巴,便要往父親嘴裏喂去。


    梭溫用槍指著芝芝敏,卻不敢開槍。


    他知道,一旦開槍打死芝芝敏,會把三位元老徹底倒向桑帛,那將會是一場災難。


    然而此時,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隻能眼睜睜看著。


    就在這時,躺在床上病入膏肓的道陀,忽地睜開雙眼,直勾勾盯著芝芝敏。


    “啊!”


    芝芝敏嚇得驚叫一聲,手一抖,喂向父親的黑色藥丸掉落到床上。


    “你,想幹什麽?”


    道陀開口說話了,聲音低沉沙啞,然而目光卻極其銳利。


    “我,我,我在臥佛寺妙惠大師那裏,給父親求了一顆藥,能讓父親的病情快速好起來。”


    芝芝敏有片刻驚慌失措,不敢正視父親的雙眼。


    很快,她便壓下了慌亂的情緒,撿起掉落到床上的黑色藥丸,重新向父親嘴裏喂去。“阿爸,吃了這顆藥,你很快就會好起來的。”


    誰知道陀猛地抬起幹枯的手掌,抓住芝芝敏拿藥的手,森寒道:“你想殺我?”


    “阿爸,你,你怎麽會有這種想法?我是你的寶貝女兒,怎麽可能會害你?”


    芝芝敏臉上的血色瞬間退去,變得蒼白如紙。


    很顯然,她心靈遭受到了巨大的衝擊!


    “那你把這顆藥吃了,我才相信你說的話。”


    道陀手臂跟枯柴似的,卻仍舊極其有力。


    芝芝敏感覺像是被鐵鉗子箍著,完全反抗不了。


    她震驚了!


    父親已經變成這個鬼樣子了,怎麽還有如此強大的力量?


    “阿爸,我又沒病,怎麽可以亂吃藥?”


    芝芝敏委屈,眼中泛出淚光。


    “吃!”


    道陀完全不吃這一套,麵色陡然變得猙獰起來,握住芝芝敏的手,把黑色藥丸送到了她自己嘴邊。


    “好,隻要能打消阿爸猜疑,我吃就是了。”


    芝芝敏沒敢再多說,老老實實將黑色藥丸吃了下去。


    她對父親太了解了,要是不吃,很有可能被一巴掌拍死。


    見芝芝敏吞下黑色藥丸,道陀的臉色稍微緩和了些許。


    看到這一幕,李進唏噓不已。


    道陀果然是個狠人,對自己女兒也是這般猜疑和絕情。


    可見,古代出生在帝王家的子女,生存在什麽樣的環境之中。


    “梭溫和這位先生留下來,其他人全部出去。”


    道陀推開芝芝敏,下達了一個命令。


    三位元老麵麵相覷,沒想到道陀會有如此舉動,明顯是在偏向梭溫,而遠離桑帛和芝芝敏兄妹。


    莫非,道陀此次病倒真的與桑帛和芝芝敏兄妹有關?


    臥室裏的人各懷心事,卻也按照道陀的吩咐,朝著外麵走去。


    既然道陀醒了過來,他的話便如同聖旨,沒有人敢違抗。


    芝芝敏走出臥室後,眼神變得怨毒無比,看了眼床上的道陀,和床邊的梭溫、李進兩人,毅然轉身大步離去。


    包爽也帶著付鐵山、錢多多和陳子柒,退出了臥室。


    “阿爸,你現在感覺怎麽樣了?”


    梭溫喜出望外,沒想到父親會突然偏向自己,這是個好兆頭。


    “好多了。”


    道陀躺在床上,顯得極為虛弱,之前震懾芝芝敏幾乎用盡了渾身精力。隨後看向李進道:“昏睡這些天,我感覺整個人像是掉入了冰窖之中,有意識,卻完全醒不過來。


    多虧了這位先生,幾針下去,便讓我身體逐漸暖和了起來。


    那感覺就像是困在地底洞穴之中,忽然重見天日。”


    這些天,道陀雖然陷入沉睡,卻知道周圍發生了什麽事情。


    之前聽李進說的是漢語,他也用漢語說出這番話來。


    道陀的漢語,明顯說得比兒子梭溫要流暢許多。


    翡翠在夏國盛行,各大礦主更是與夏國珠寶商來往密切,多多少少都會一些漢語。


    而且,常年有大量夏國人,跑到翡翠礦區來淘金。


    久而久之,漢語已然成為這邊比較廣泛的一個語種,會的人並不少。


    “兄弟,多謝你救醒我父親,從今往後,你便是我家最為尊貴的客人。隻要是你拿石頭,全部給你六折優惠。”


    梭溫大笑著拍了拍李進肩膀,一咬牙,便給了李進六折優惠。


    這個舉動,其實是做給父親道陀看的。


    要讓父親知道,自己才是最希望他活下來的人。


    “哎喲,那便恭敬不如從命了。”


    李進沒有任何推辭,直接答應下來。


    跟梭溫這種人客氣,絕對不是明智之舉,他可能反口就改成八折優惠,到時候哭都沒地方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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