濟城,王楚別墅,大家依舊沒有散去,或是坐在大廳,或是在到處閑逛。


    不過還是少了一人的,那便是魏紀賢,但他是被突然闖入的特調局專員給請走的。


    眾人還記憶猶新,那些專員隻是提到王楚的名字都頗為恭敬,可見王楚在這地界的威嚴。


    房客們更加小心謹慎,實在是惹不起,而屏城來客則更有底氣,背後有靠山,心裏真痛快。


    魏紀賢是被推舉出來為大家選定住所的,大家也知道,如今城內居住壓力也很大,能找到合適的房子,一時半會多半是不可能了,不過先找個臨時的過渡還是差不多的。


    可現在距離王楚離開已經七個小時了,天都黑了,眾人的心情也發生了變化,不管是糾結的還是驕傲的,此時都是忐忑的。


    難道他們被遺忘了嗎?全權交給了特調局處理了?


    這時,房門突然打開,一個圓滾滾的人影唿哧唿哧走了進來,手裏還提溜著幾大袋蔬菜和肉,胳膊還夾著兩瓶酒。


    “來接一下,我快撐不住了。”魏紀賢虛弱喊道。


    幾人上前忙幫他卸貨,結果發現他脖子上還掛著一個裝酒的袋子,不過背在身後,係繩陷進了他脖子上的肥肉裏隱匿不見,他說話的虛弱一半是累的,一半是勒的。


    接過有人遞過來的一升桶裝水,他抱起來咕噸咕噸先幹了半桶,然後躺在地板上吐舌頭。


    “怎麽樣,找到房子了嗎?”他的夫人急切問道。


    她也是通情達理的,但今天如果沒有找到過渡住所,他們就不得不暫時擠在這裏,這裏雖然麵積不小,可住人的麵積並不大。


    跟原先的房客們擠一擠?他們雙方都還有防備,若是就在大廳打地鋪,又怕有人圖謀不軌。


    今天大家已經累的夠嗆,身體累,心也累,是得好好休息一下的。


    魏紀賢光吐舌頭,喘著粗氣,就是不說話。


    “你好歹也是修行者了,怎麽這麽脆弱!”他的夫人又是著急說道。


    眾人都很緊張,大家都醒著還能警惕和戒備,可若是睡著了,誰也不放心啊。


    “有了,還是這片小區,東南角的三棟別墅,都是咱們的了。”魏紀賢大喘著氣,緩緩說道。


    大家很驚訝,自己怎麽會被天降餡餅給砸到呢?“是咱們的”,這用詞豈不就是在說,不是借住,而是擁有?


    房客中有人試探性地問出了這個問題,結果魏紀賢的迴答很肯定,就是贈予,而非租借。


    “據我所知,那幾棟可都是有些產業的老板的私宅,就甘願這麽送出?”


    “聽說那幾棟不也都借給難民居住了嗎,他們被趕走了?”


    “這就是有大腿可抱的感覺嗎?王先生的大腿還缺掛件嗎?”


    “就你這熊樣,當掛件都嫌惡心。”


    房客們議論紛紛起來,其他人也聽在心裏,催促魏紀賢講講到底怎麽迴事。


    魏紀賢被扶到沙發上,他的夫人在一旁給他扇著小扇子,其他人都圍著他坐或蹲著。


    他不太適應這種感覺,但實在有些累了,也不想挪動了,於是就這麽解釋起來。


    他跟著專員出去以後,其實第一時間就去了東南角的那幾棟別墅,這是濟城特調處特意為他們選定好的。


    去的時候就發現兩隊專員正在從別墅裏往外趕人,什麽借給難民居住,裏邊住的都是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子。


    經詢問後,他得知是幾棟別墅的主人欺上瞞下,雖說特調處早有聲明,租借行為是自願而非強迫,但白天讓各自的小妾和相好住在其中不露麵,到了傍晚再迴去,然後趁著天亮前再送迴來,而那些難民都是仆人。


    若是為傭提供工資也就罷了,可那幾個家夥非但沒有支付,甚至不允許他們住進房間,隻能抱團擠在雜物間內,這種偽善太惡心人了。


    甚至那些個憑著一點點姿色傍上了大款,即使旁人生活的都很困苦,這幾年來也沒受什麽委屈的女人,也嚐嚐因為一些“憑什麽今天你來陪”、“憑什麽他又送你禮物”等爭風吃醋的小事對傭人們打罵,房間都加了隔音材料,聲音傳不出來。


    而傭人們這幾年已經吃了太多苦頭,一點打罵而已還能忍受,能管個三餐已經極為不錯了。


    殊不知不給他們工資,就是為了控製住他們,沒錢哪都去不了,隻能老老實實陪著演戲。


    這種行為本來特調局是不管的,不是不知道,是沒功夫處理,畢竟到處都有投機取巧的,既想要討個好名聲,又不願意讓外人沾染自己的財富,這又不是犯罪。


    但這迴為了王楚的事,自是要強硬一番,專員已經從他那裏聽取了來意,霍秋山他們開的餐飲就離這小區不遠,所以就還是在這小區裏抓典型。


    所以其實被請出去的目的早就完成了,後麵的就純屬於個人巴結。


    他想巴結那個專員,因為看其他專員對那人比較尊重,應該是個當官的,既然王楚把生意交給他,日後免不了要跟特調處打交道,先提前打好關係沒有壞處。


    所以他便請那人去吃飯,結果飯後付賬他沒搶過,那人還說王楚的是就是他的事,盡管說。


    然後他就明白那人其實也想巴結王楚,這樣一來他也就不用擺低姿態,隻需要保持禮貌和尊敬即可。


    他提出了要求,那些個傭人無處可去,希望他們能先繼續住在別墅裏,日後他想讓他們進店幫忙,無非就是大家擠一擠,反正他的那些夥計彼此都熟,不在乎這些。


    之後他提要求,想要去店裏看看,那個專員親自開路。


    隨後又讓那個專員帶路去考察了幾個繁華地區。


    然後又去了以工代賑的地方,他是想考察考察,那個專員也是盡心盡力。


    總之去了很多地方,這才耽誤了時間,不過返程時遭遇了意外。


    路上遇到了兩夥人械鬥,其中還有覺醒者參與,場麵十分混亂,特調處一時沒有抽調出人手,那個專員碰上了,自是不能視而不見。


    他這才清楚那個專員居然也是一個強者,一人之力就鎮壓了動亂,然後等著姍姍來遲的治安隊。


    本以為事情就此告一段落,結果那個專員對著治安隊破口大罵,嚴厲訓斥,哪有一點麵對他時的“諂媚”。


    他也是那時知道專員的名字和職位,辛富,治安大隊大隊長。


    聽到這裏,眾人明白了,魏紀賢的虛弱得分三部分,一是累的,二是勒的,三是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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