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大成破罐破摔,不看他人。


    何東起身過去,把大團結放在何大成麵前桌麵上。


    “爹看個日子,咱們把家分了。你過你的,我過我的。”


    “你胡咧咧啥,分家?”何大成一個激動從椅子上站起來,卻因為激動再次嗆住了。


    咳咳咳咳嗽不停。


    但他神情堅定,盯著何東不肯動。


    也是不甘示弱。


    何東說完沒準備多留。


    轉身走。


    何大成踉蹌著腳步過去攔著。


    “你瘋了,要為了一個女人分家,我也沒讓她咋樣了?你這些日子說是從香港迴來,有幾個時候在家待著?何東,你敢跟我提分家!”


    何東不想多說,舉步離開。


    何大成繼續攔著,“你們三兄弟房子都建在一塊,說好一起住呢?還算數?你可真是翅膀硬了,六親不認了,祝晴雅是你媳婦,祝家人才是你爹娘了不成?你要氣死你老爹?”


    “爹要是我,爹會怎麽做?媽辛辛苦苦給你生孩子,就因為不是女兒,就要被爺趕出家門?”


    “你,你,你爺不是這種人!”


    何建國和沈大翠那時候眼裏就何大田一個親兒子。


    根本不會管他們生女兒還是兒子。


    隻是何東隨後的話卻是氣得他跳腳。


    “可你是這種人!我不止一次跟您說過吧,不可能因為孩子的事情,和晴雅分開,你但凡聽進去過一次,也不可能出來胡媒婆還有村子裏那麽多的流言蜚語。”


    “你是我親爹,我什麽都跟您說,可你在意過嗎?”


    “放在心裏過?”


    何東聲音鏗鏘,振聾發聵的。


    何大成不禁一次次想起來在生兒子這個事情上,何東跟他的每次談心。


    他是有記憶的。


    可是,他兒子這麽優秀能耐。


    怎麽能沒有兒子呢!


    怎麽能!


    “那她是生不出兒子來!”


    何大成捏緊手裏的老煙槍,咬牙辯解,臉紅脖子粗的。


    “那你去找個能生兒子的兒媳婦,我隻和晴雅過!”


    “你,你……”


    何大成氣的拿著老煙槍捶打在何東肩頭。


    何東不躲不閃。


    何大成手上力道更重。


    “你當我這麽做是為了誰,為了誰啊……你就這樣狼心狗肺!”


    “東子,大成,你們有話好好說,別打別吵啊。”


    張桂萍聽到動靜過來拉開人,看著氣的紅了眼睛的何大成和何東。


    “你們是親父子!”


    “我以後沒他這兒子。”


    何大成氣的瞪眼望著張桂萍。


    張桂萍知道他在氣頭上,想說兩句,就聽何東開了口。


    “媽,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何東說走就走。


    張桂萍想說什麽,隻能由著去。


    要不然父子兩個吵起來不知道會鬧出來什麽事情。


    “你明知道他是心疼晴雅的,何必要往他傷口上撒鹽。”


    “你沒聽到他剛才說了什麽?他要分家,就因為這麽點事情他要分家。他到底是何家人還是祝家人?”


    “那是你沒理在先,我就說,一切等東子迴來,你非要做那麽多的事情。晴雅月子裏呢,這事情就是我們理虧。何東是個正直的人,怎麽能接受你這麽做?他可能也就是一說。”


    “都是我的錯唄,你們都沒錯。”


    何大成不甘的叫囂了一句,拿著老煙槍也走了。


    他心裏有氣要出去散散。


    堂屋裏很快剩下張桂萍一個人。


    要說何大成錯,張桂萍其實也不能完全承認。


    做父母的,哪裏不知道生兒子的重要性。


    他們說是有三個兒子呢。


    可何東沒兒子啊。


    說什麽上門女婿,那都是笑話。


    人活著還是要有個自己的兒子的。


    隻是現在這事情,也實在是亂。


    她一時分不清先管哪一件。


    聽到房間裏欣怡的哭聲傳來,想著人醒了,趕緊過去照顧。


    何東從家裏出來是準備迴家的。


    不過走了沒幾步,他又改變主意去了喬老漢家裏。


    待了個把小時才迴家。


    唐梅原本擔心何東和何大成鬧出來點什麽事情呢。


    結果看到人好好的才放心。


    祝晴雅亦是。


    在何大成的事情上麵,她不想多說什麽的。


    因為她都懂。


    隻是何大成這次連胡媒婆都找了。


    可見是打定主意,沒想她和何東繼續在一起。


    也不願給她再生的機會。


    她不甘心。


    所以兩個人吃午飯的時候什麽也沒說。


    有些事情沒有說出來的時候不算事情,可一旦說了,那就是個事情了。


    沒能生下來兒子,祝晴雅自知遺憾。


    可這個遺憾會有補救的可能的。


    到底何東沒打算因為這個,就說要跟她離婚什麽的。


    他很好。


    好的,她根本不想離開他。


    如此安靜了半天。


    傍晚的時候,何大成突然來了。


    他就在院門口上,大聲的罵何東狼心狗肺。


    罵他沒良心。


    罵他翅膀硬了,不孝爹娘。


    居然真要分家。


    罵的狠了,何大成眼睛都是紅的。


    何東沒理會,也不讓祝晴雅往心裏去。


    唐梅聽不下去,出去了唇槍舌戰了一番。


    她本來因為祝晴雅生了閨女後,對何大成的所作所為十分失望。


    心裏有氣。


    原本想著何大成是何東的親爹。


    不想理會。


    可聽說分家兩個字。


    她便知這女婿真就是個好女婿。


    他沒有是非不分和何大成相親相愛。


    而是要跟人劃清界限。


    那她怎麽著也要說兩句了。


    尤其胡媒婆的事情。


    一百塊,真的好大的決心啊。


    附近看熱鬧的人,原本都是站在何大成那邊,覺得何東咋的咋的。


    唐梅這一加入,才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一時間交頭接耳。


    卻都不敢大聲說什麽。


    何大成不想場麵難看,灰溜溜的離開的。


    對這兒子他真的太失望了。


    何東卻是要他知道,他說的話不是白說。


    是會說到做到。


    他在外從來都是說一不二。


    唯獨在何大成的事情處理上,太過柔和了。


    從前覺得是血濃於水。


    現在想想,是他的柔和給了他欺負晴雅的底氣。


    “何東你真要和家裏分開單過?”


    房間裏


    祝晴雅看著何東的背影。


    剛才何大成在外麵罵的那些話,她都聽到了。


    隻是分家的事情,何東沒有跟她說起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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