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哥說你給我做了新衣裳,快拿出來讓我試試,我可是好久沒有穿上你做的衣裳了。”


    何東高興的進屋。


    張桂萍也是聽著聲,去拿的衣服出來。


    衣服是早兩年眼睛好的時候做的了。


    畢竟過了長個子的年紀,衣服做好了,隻要不壞就能穿。


    知道今天何東去祝家提親,她早上就用布包著拿了過來。


    沒有縫紉機的日子,是張桂萍一針一線做的。


    不是時下多流行時髦的款式。


    是中規中矩的中山裝。


    但是料子是很好的。


    估計沒少省著布票去買。


    何東換上後,賊合適。


    上一世她總覺得老土,比不得西裝,不夠時髦。


    穿穿就扔了,然後想辦法坑蒙拐騙搞錢去縣城買那些時髦的西裝,皮鞋。


    現在,他覺得心裏滾燙滾燙的。


    媽做的衣服,上麵有媽媽的味道。


    “真不錯,我兒子長得不錯,穿上像樣的衣裳更不錯。”


    現在沒有落地鏡,看不到全身。


    但他相信張桂萍的話。


    他帥著呢。


    “那也不看看我媽是誰,會生。”


    “你這嘴是抹了蜜嗎,沒個正形了。”


    張桂萍高興,何東也高興。


    上一世張桂萍為了他沒少操心,現在,他就想讓她過的舒心些。


    “實話實說而已,對了,爹呢?怎麽也不見人?”


    “去胡媒婆那了。還有,你要結婚這麽大的事情,他總要再告訴你爺奶一聲。”


    說到爺爺何建國和奶奶沈大翠,何東的臉色就暗了暗。


    他這個爺奶,打小就偏疼大伯一家。


    說什麽大伯一家孝順。


    因為生了幾個會孝順人的好兒子。


    還知道長進,高考恢複後兩個小點的孫子想著考學。


    哪像何大成,生的都是什麽玩意兒。


    他們老何家在上河村的臉,都讓何東給丟幹淨了。


    以後,讓何大成別說是他何建國的兒子。


    見了麵,也總是臉色難看。


    何東知道自己過去是混賬。


    敗壞了自己的名聲,也連累了家裏的人。


    何大成這一去,估計,要不少看何建國和大伯何大田的臉色。


    “我去瞧瞧。”


    張桂萍想要阻止何東的。


    說是現在何東掙了錢了,村子裏說他好話的人不少。


    可是何建國和沈大翠在村裏見了她和何大成,還是沒什麽好臉色的。


    何大成就是知道這個,所以沒等何東迴來,自己去的。


    想著提親這麽大的事情,何建國和沈大翠,搞不好會想來呢?


    可要是真的來,早來了。


    不來,也會讓人傳個話。


    她那公婆心眼裏,就沒他們這家人。


    但何大成和他們血濃於水。她沒的說。


    從何東住的地方到大伯何大田家並不遠。


    這些日子鄉親們摘蘑菇換錢,打野味換錢。


    無不是熱鬧的。


    何東是不相信大伯一家會不知道。


    但是,這一家子,還真就沒有去他那兒賣過一兩的蘑菇和野味。


    後來有一天,村子裏的人告訴他,看到他們在村口賣給別人。


    還是低於他給的價格。


    是多個一毛兩毛的,掙著不香?


    說白了,還是大伯家一直瞧不上他們家。


    如此,怎麽肯跟他們低頭?


    不過他今天來也不是為了低頭的。


    他就沒有熱臉貼人冷屁股的習慣。


    何大田的院子裏。


    此刻陽光灑落的滿地都是。


    何建國、沈大翠、何大田、何大成各自坐在一方。


    在太陽照不到的陰涼處。


    四足鼎立似的,氣氛凝練。


    “爹”


    何東看著自己爹叫了一聲。


    何大成沒想到他會來,下意識地把腳邊上放著的糖,往後麵藏了藏。


    分家後,他來何大田這裏就沒有空過手。


    但何東和何貴,都很有意見。


    何東見怪不怪。


    做兒子的給自己的老子老娘送點吃的,並沒有什麽問題。


    就是這氣氛,不太好啊。


    何大成低頭抽著煙槍。


    不停有青色煙霧彌漫。


    一看就是談的不愉快。


    “你咋來了?”


    隔了半晌,何大成問。


    何東笑,露出一口白牙,“我迴來了見你沒在家,媽說你在這我就來看看。”


    “爺,奶,大伯”


    何東一一叫了人。


    何建國、沈大翠陰著臉沒啥反應。


    就何大田點頭虛應了聲。


    “爹,我要去祝家提親的事情您說好了嗎?時間不早了,我還想著早點去呢。”


    何大成抬頭看他眼。


    這小子一點眼力見沒有,沒見他爺奶不高興呢?


    “你爺奶說這門親事不好。”


    何大成發愁啊。


    眼下這事情鬧得整個上河村都知道了。


    何建國、沈大翠跳出來反對。


    也不是第一天知道的事情,到提親了說這個話。


    何大成有些愚孝的,何建國沈大翠再不好,那也是生他養他的爹媽。


    不可能一點感受也不考慮。


    何東笑了。


    “爺奶,為什麽覺得不好?祝家的晴雅長得清秀可人,還識文斷字。十裏八鄉的哪家不想娶來做媳婦?”


    “我呸。”


    沈大翠突然不顧麵子的呸了聲。


    上了年紀的她,還裹著小腳。


    頭上戴著抹額,穿著晚清的褂子,眼窩凹陷,瘦骨嶙峋,一臉的刻薄相。


    “她那叫好?好人家的女兒,會夜裏鑽男人的被窩還是會夜裏跑到男人的家裏睡一宿?”


    手裏的拐杖杵在地上。


    沈大翠用了大力了。


    宣泄自己的心情似的。


    何東知道這事情說出來是真不好聽。


    但是事情發生了,他們除了接受,還能咋的?


    祝晴雅那天晚上可是在他的床單上留下了落紅的。


    但這是隱私,不能說出來。


    不相信的人總能找到話來反駁。


    傳揚出去,到底是對祝晴雅不好。


    “奶,你這話出了家門,可千萬別往外說。是我先看上了晴雅,那天晚上又故意喝醉,然後…”


    何東過去混賬,後麵的話不說,也都能明白。


    但是沈大翠還是不肯鬆口。


    “那也不能要。婚前失貞是大過。進了門要出事情的。”


    老太太被封建思想腐蝕的挺嚴重。


    看何東沒什麽反應,就看向自己的兒子。


    “大成你是我兒子我才這麽說的。那媳婦真不能要。”


    老太太恨鐵不成鋼的,何大成壓力是有的,但沒說話。


    倒是何東先臉色嚴肅了起來。


    “事情都發生了,奶的意思,該怎麽辦?”


    “不管她,由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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