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


    當真有那麽美妙的事情嗎?


    兩全其美?


    一箭雙雕?


    究竟是一箭雙雕…還是一箭自穿?


    亡鬼軍軍主何巢在那裏洋洋得意。


    副軍主曾鬆霖眉頭深深皺起。


    目光顯得有些飄忽。


    腦海中的各種想法,此刻跟著瘋狂溢散。


    當即。


    長長地舒出一口濁氣。


    想法撥亂紛雜……


    情緒…緊繃不定。


    “鬆霖。”


    “怎麽?”


    “鬼子退了,你不高興?”


    “鬆霖之心,難不成還偏向於那群鬼子不成?”


    中年男子何先生瞥了一眼曾鬆霖,語氣有些不善。


    言盡於此,所想要表達的意思,基本上都能跟著明了。


    言之鑿鑿。


    冷喝不止。


    “軍主。”


    “你何苦說出這種話來激將我?”


    “我恨不得天下的鬼子全都死無葬身之地。”


    “我同鬼子,有殺子滅家之仇!”


    “隻是軍主,鬼子現在隻是暫時性地放棄攻擊。”


    “但是鬼子的大部隊不曾直接後撤……”


    “這幾十萬頭鬼子…直接放在那……威懾力也是很強大的。”


    “一切都還沒有定性。”


    “現在歡唿雀躍的意義在哪?”


    “萬一到時候被打了臉……”


    亡鬼軍副軍主曾鬆霖搖了搖頭,麵色麻木道。


    他是實用主義者,不喜歡提前透支快樂。


    這…注定沒什麽意思。


    “夠了!”


    “鬆霖!”


    “大家都開開心心的,隻有你在這裏大放厥詞!”


    “哼!”


    “我看你現在是真的變了!”


    “變得讓我不認識了!”


    “此刻說這些混賬話,又有什麽意思!”


    “我勸你,還是腦子正常些!”


    冷喝聲跟著傳來。


    眉頭緊皺。


    臉色慢悠悠地,跟著變得陰沉至極。


    思緒在腦海中炸開……


    中年男子農先生拂袖而去,以此表示自己的憤怒。


    “軍主!”


    “軍主!”


    這個時候,傳來一道唿喊聲。


    “鬼叫什麽!”


    中年男子農先生麵色猙獰地轉過頭去,就不能讓我好好地將怒氣給發泄出去?


    這個時候叫我,簡直混賬!


    “軍主…鬼子…是鬼子……”


    “鬼子又…又上來了……”


    “衝過來的鬼子…更多了……”


    剛剛開口的亡鬼軍少將旅長一臉無辜……


    形勢驟變……


    我把握不清楚狀況,所以叫你一聲,還別嗬斥了……


    人生無常。


    我真的。


    太難了。


    頭皮發麻!


    “什麽!”


    “怎麽可能!”


    中年男子何先生此刻下意識跟著吞咽了一口唾沫。


    思緒紛雜。


    情緒湧動。


    想法為之發散。


    最終,這一切跟著化為烏有。


    亂七八糟……


    中年男子何先生拿起望遠鏡,看向城外……


    如同螞蟻般大小的鬼子…此井然有序地朝著青城外的防線發起進攻……


    這一次,鬼子和二鬼子出動的規模更大,速度更快……


    中年男子何先生忍不住握緊雙拳,嘴唇…急速囁嚅。


    心態處於全麵雪崩狀態。


    崩了。


    完全崩了。


    頂不住了。


    瑟瑟發抖中。


    情緒徹底跟著垮了。


    一時間,恍恍惚惚…飄忽不定。


    其實他很清楚,這個可能性,很大。


    隻是不願意朝著這個方向去想罷了。


    當了軍主之後,中年男子何先生很自然地就變得自信起來。


    更確切地說,是自負。


    覺得一切都應該按照自己的意願而行。


    覺得一切都能朝著自己預想的軌道而行。


    心中種種。


    情緒湧動。


    大抵…不過是這樣的狀態。


    但是現在,一切都被摧毀了……


    “軍主。”


    “傳令各軍、各師。”


    “準備防禦吧。”


    “鬼子二度進攻……”


    “這一次的進攻絕無可能還會像之前那樣,輕輕放下……”


    “這一次的進攻……”


    “必然會更為兇猛。”


    “軍主。”


    “拋棄一切不切實際的奢望吧……”


    “決戰…到最後一刻……”


    “也隻能如此了……”


    嘶吼聲跟著傳來……


    嘴唇…瘋狂囁嚅……


    亡鬼軍副軍主曾鬆霖痛苦地搖了搖頭。


    他最害怕的事情,終究還是發生了……


    越不想,越如此……


    墨菲效應,何其強大?


    到了眼下這個地步。


    拋棄一切幻想。


    “我知道了。”


    “剛才的事,我向你道歉。”


    “鬆霖。”


    “你也不要怪我。”


    “你知道我的為人的,我不是故意的。”


    “我最近也不知道是怎麽了。”


    “情緒一直都很不穩定。”


    “就像是中了邪一樣。”


    “哎……”


    歎息聲跟著傳來,中年男子何先生一邊說著話,隨即目光看向一旁的亡鬼軍副軍主曾鬆霖。


    旋即一臉誠懇地去道歉。


    “嗯?”


    亡鬼軍副軍主曾鬆霖一臉意外……


    這位飄到天上去的軍主,還知道道歉?


    是因為現在自己還有可利用的價值?所以被迫道歉?


    還是發自內心的真情實意?


    曾鬆霖現在看不清楚了。


    他麻木地跟著點點頭。


    隨口說了句,看地圖吧……


    旋即就將亂糟糟的腦子收起來了。


    現在彼此之間就是相互依靠的關係。


    合則生。


    分則死。


    大敵當前。


    哪怕彼此之間的矛盾再大,也該收起來了。


    鬼子就在眼前了。


    還鬧騰個什麽勁?


    現在對抗鬼子才是第一要務……


    殺!


    殺!


    殺!


    青城之下。血流成河!


    “57軍!頂住!頂住!”


    “曾帥就在城頭上看著呢!”


    “咱們作為曾帥的老班底老兄弟,絕對不能慫!”


    “殺!”


    “殺!”


    “狗娘養的小鬼子!”


    “殺一個夠本!”


    “殺兩個,還能賺一個!”


    “兄弟們!”


    “多好的機會!”


    “這樣的機會,去哪找!”


    “兄弟們!咱們參軍報國,為的不就是殺鬼子嗎?上啊!”


    “嘿嘿!天下鬼子,被方司令的新一師殺了個大半!兄弟們平日裏不是在抱怨沒鬼子殺嗎?現在鬼子送到眼跟前了!兄弟們!現在就看你們的了!錯不錯過!就在今朝!”


    “殺!殺!殺!”


    ……


    激烈碰撞。


    殺氣四溢。


    從炮戰到槍戰。


    從槍戰,再到白刃戰……


    一個陣地,可以數次乃至於十數次地去來迴爭奪……


    一直到,這個陣地,徹底填滿了屍首……


    ……


    “曾…曾帥……”


    “咳……”


    “57軍…57軍打…打沒了……”


    “全…全沒了……”


    “兄弟們…兄弟們沒一個是孬種!”


    “沒辜負咱們狼軍之名。”


    “沒墮了曾帥您的赫赫英名!”


    “咳…唿…唿……”


    “但是…但是23軍和96師這…這兩個廢物……”


    “剛我上來就節節敗退……”


    “使得我們57軍側翼失防……”


    “不然…我們57軍…還能多挺幾個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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