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鬼子也是肉體凡胎,也有自主意識。


    三十萬二鬼子,傷亡一半了,此刻也有些慌亂焦躁了。


    二鬼子打打順風仗充充人數還行,這逆風局著實帶不動啊。


    砰!


    砰砰砰……


    突然。


    一陣陣槍聲跟著傳來,將這一片寧靜徹底打破。


    後排的蝗協軍士兵一個個地跟著倒下。


    死的不能再死。


    “鬼子打黑槍了!”


    “剛才是鬼子打的黑槍!”


    “為什麽從背後開槍!”


    “鬼子瘋了嗎?”


    “你問我?我特麽的怎麽知道……”


    “草!”


    “真不將我們當人看啊……”


    “從來不都是這樣嗎?你才知道?”


    “在前麵要被中央軍打,在後麵還要被鬼子打黑槍,我特麽……兩頭受氣?”


    “勞資不幹了……”


    “鬼子在後麵喊話,讓我們快點衝鋒,不然還要開槍……”


    “日!加快點速度!快!快!”


    ……


    嘶吼聲,接連不斷。


    二鬼子們有些撐不住了。


    心理防線崩潰了。


    衝?衝個幾把……


    衝是死,不衝也是死,還不如少受點罪!


    “兄弟們!”


    “狗娘養的小鬼子不將我們當然!肆意殺我們!”


    “我們還要給這群鬼子賣命麽?”


    “不賣!”


    “不賣!”


    “不賣!”


    “和鬼子拚了!”


    “衝出去!”


    “拚了!”


    “拚了!”


    ……


    兔子急了,還會咬人。


    這群二鬼子雖然被馴化地如同綿羊般。


    但是當綿羊的角被割下的時候,也會跟著撲棱幾下的。


    不少二鬼子受不住,直接轉過身去,和身後的鬼子展開激戰……


    場麵一度顯得格外混亂。


    “殺雞給給!”


    “殺雞給給!”


    “可惡的炮灰!”


    “還敢反抗!”


    “機槍掃射!”


    “殺雞給給!”


    鬼子被激怒了。


    隨即展開更瘋狂的屠殺。


    膽敢反抗的蝗協軍士兵,終究是少數。


    大多,已經沒了血性。


    當這一批還有一絲血性的蝗協軍被幹掉之後,戰場基本上就被清理地差不多了。


    剩下的蝗協軍士兵低著頭,如同行屍走肉般,繼續朝著謝城發起衝鋒。


    ……


    謝城城頭上,本來正在慶幸鬼子二鬼子內訌的中央軍軍官們,此刻見到鬼子又卷土重來,頓時又跟著頭皮發麻。


    “哎……”


    “這群蝗協軍士兵,脊梁骨早就被打斷了,哪裏還能指望他們創造什麽奇跡。”


    “是我們想多了,想得太多了。”


    “老老實實堅守吧。”


    “繼續堅守…堅守!”


    “戰士們!”


    “鬼子要過來了!”


    “堅守!”


    中年男子何先生對著城下最後一道防線處的一眾守軍發出激勵之言。


    之前,這樣的激勵或許還有一定效果。


    但是現在,早已經效果全無,剩下的,隻有無窮悲愴。


    悲愴依舊,令人感到絕望……是絕望的哀嚎。


    慷慨悲歌,早已經如同木樁一般釘在了原地,死戰到底。


    周邊,全都是戰友的屍首。


    因為沙包不夠,幹脆就用戰友的屍首堆積成戰壕……


    簇擁著……繼續射擊……


    慘烈程度,可見一般。


    城樓之上,中年男子何先生咬著牙,控製著熱淚不跟著留下。


    隻是心中,早已經五味雜陳,酸甜苦辣,什麽滋味都有了。


    “他們都是英雄!”


    “好樣的!”


    “川蜀之軍……”


    “鐵軍!”


    “鐵軍!”


    中年男子何先生哆嗦著嘴唇,情緒發生了巨大轉變。


    靈魂深處的一些東西似乎也受到了一些挑動。


    “何司令。”


    “四十萬兵馬……”


    “隻剩下十五萬了……”


    “傷亡二十五萬……”


    “過半了……”


    “護城河,用屍首…堆滿了……”


    “還不到十天……”


    “太慘烈了……”


    “何司令……”


    “三天……”


    “最多三天時間……”


    “就撐不住了……”


    一旁,一個中將師長捂著胸口的位置,胸口處有一個傷口,因為包紮得不好,此刻還有汩汩鮮血跟著流淌而出。


    “三天……”


    “三天……”


    “鬼子…會退兵嗎?”


    “戰士們足夠勇敢。”


    “我都看在眼裏。”


    “現在能留下來的,都是國之英豪!”


    “我軍傷亡二十餘萬,然而鬼子和二鬼子的傷亡加在一起,也近二十萬!”


    “雖然死傷的大多是蝗協軍的二鬼子,但是鬼子自身傷亡也至少在五萬以上……”


    “諸君的犧牲,都是值得的!”


    “你們是為了護衛自己的家園而死!死得其所!”


    “魂兮歸期!”


    中年男子何先生忍不住慷慨陳詞。


    “唉……”


    “為什麽新一師想要消滅幾萬頭鬼子就像是喝水吃飯一樣簡單。”


    “到了我們…動輒就需要付出數十萬傷亡的慘重代價。”


    “我們和新一師之間…差的真有這麽多嗎?”


    中將師長蠕動著嘴唇,此刻不由得產生了自我懷疑。


    此刻說話間,目光顯得有些渙散。


    諸多言語既定於心,一時間有些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麽好了。


    總感覺有千言萬語卡在喉中,卻又不知道怎麽說出口。


    這種感覺,尤其地令人感到淒愴、難受、別扭……甚至是恍惚。


    “兩相對比,才能看出新一師的強大啊。”


    “新一師的境界,不是我等所能揣測的。”


    “謝城之危,山之城那邊恐怕是指望不上了,至於各地援兵,也不存在了,長官已經將他們都叫去守衛山之城了。”


    中年男子何先生搖了搖頭,歎息道。


    電報已經不知道向山之城發了多少。


    但是迴電千篇一律,就是讓你堅守。


    可就是不發一兵一卒,不供一槍一彈。


    “何司令,照您的意思,我們現在不是已經成為棄子了嗎?”


    “難道除了死路一條,已經沒有其他去路了?”


    “必死無疑?”


    中將師長愣了一下,


    “棄子?”


    “倒是形容地恰當好處……”


    “如果說還有一線轉機的話…那就是新一師了……”


    “新一師肯定會出手,可是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會出手……”


    “若是城破之後再出手,那我們也看不到了……”


    “但願吧……”


    “現在,就賭一次自己的命吧。”


    “如果我們是新一師的部隊,恐怕救援早就到了。”


    “可惜……”


    中年男子何先生沒有說得太透徹,簡單言語間,目光顯得格外渙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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