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話 成為大人的不正確方法
女裝皇家教師(女裝家教) 作者：野村美月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第一迴聖羅的大人宣言
“我，要離開老師，【自立】。”
星之祭數天後的某個下午，聖羅忽然對我這麽說道。
貌似是一直在走廊上等我走過的樣子。她握緊了那雙小小的手，纖細的眉毛抬得老高，端正的雪白五官上帶著毫不動搖的決意，用小聲卻強硬的聲音繼續說道：
“然後，我要成為大人的女性。我已經決定了。”
我低頭看著聖羅的臉，不知所措地應道：
“額……”
大人的女性？……你，現在才九歲吧。九歲的女孩子要變成大人還需要好幾年吧。
看到我無語的樣子，聖羅閉緊了她惹人憐愛的雙唇，用認真的眼神瞪著我，
“反正就是這樣了，希望老師您能幫我的忙。請，請……不要再向我搭話，也不要對我溫柔，更不要讓我對你，撒，撒嬌。”
說完，她搖晃著那頭銀色的長發走掉了。
怎麽了，怎麽了，剛剛那個自立到底是怎麽迴事……！
雖說天才聖羅的想法，身為一介凡人的我本來就難以理解，但是這次的發言已經不是難以理解了，我完全不知道她在說什麽，隻能茫然地站在了原地。
女孩子，真是難懂啊。
***
為什麽聖羅忽然說出要成為大人呢……
晚上，迴到房間後，坐在床上抱著枕頭陷入思考。
她之前好像也說過同樣的話來著。
星之祭的晚上，將星形發飾戴在我頭上之後，她好像很寂寞似地，
——……我想，早點，成為大人……
話說，難道那就是原因嗎？
但是，大人的女性到底是什麽樣的人啊……
在煩惱的我的旁邊，結束女仆工作來我這裏玩的阿尼斯，正圍繞著一本在同人展會上買下來的同人誌大聲談論著她對赫魯x斯紮的愛。那本本子上畫著赫魯姆特將國王大人拐到維斯特裏亞的古堡，在裏麵對其極盡淩辱之能事的非常不堪入目的內容。
“國王陛下隻要在艾倫就無法舍棄身為統治者的立場，所以拒絕了赫魯姆特大人。因此，赫魯姆特才強行將國王陛下綁到了維斯特裏亞湖旁邊的城堡裏。在那裏兩人終於超越了互相的立場與身份，結合在了一起。啊啊，這就是大人的戀愛啊。”
阿尼斯陶醉地說道。
大人的戀愛。
告白被拒絕後，就把別人綁走再監禁起來的就是大人嗎？的確，這種事情沒有一定的財力和行動力是沒法做到的，但是還是有點，不，差得很多吧……
那種大人我不喜歡。
那，聖羅所想成為的大人的女性又是什麽樣的呢。
話說迴來，聖羅好像特別在意阿尼斯胸部很大的事情呢。
“喂，古琳達你也這麽想吧？這種艱辛的男人的戀愛非常令人心動吧？”
大概是因為同是女孩子吧，阿尼斯毫不客氣滴趴在床上向我探出身子，本來就非常豐滿的乳房，波濤洶湧，胸間的溝壑更加明顯，即使我不情願視線都不由得鎖定在那個部位。
聖羅難道想讓胸部變得大嗎？但是，這和【自立】又有什麽關係？難道是不想被我撞見她做豐胸體操時的樣子？
但是阿尼斯的胸部也不是突然就變得這麽大的，光是做體操肯定沒辦法變得這麽大。
“古琳達，怎麽了？”
“哇！”
迴過神來我才發現，我已經不是在偷偷瞄阿尼斯的胸部了，而是光明正大地盯著發起呆來了。
被阿尼斯一喚，我驚得從床上跳了起來。
“怎麽了，你好像在發呆哦。”
“誒，不，沒什麽。隻是在想事情。”
“想事情，什麽事情？”
“是，是！工工工作哦。”
我聲音都變調地好不容易找了個借口敷衍道。
阿尼斯笑著說道：
“古琳達真是熱心工作啊，是個好老師呢。”
唔，胸口好痛，罪惡感啊……
其實是看你的胸部看呆了什麽的，絕對說不出來，死我都說不出來。
“我呀，就是在城裏工作的時候都在想赫魯x斯紮的事情，想到發呆呢。古琳達卻連工作做完了都還在考慮學生的事情。”
嗚嗚。
“太令人尊敬了。我也要向古琳達學習才行。”
“也，也沒什麽呢……值得尊敬的。”
“不，那可不行……”
我的額頭上不停滴冒著汗水。
阿尼斯“唿”地歎了口氣：
“而且，最近我還開始想起夏露的事情了。”
“誒！”
我的腦中迴想起——我果然喜歡夏露，下次見到他就告白等等，阿尼斯對夏露的種種告白，臉忽然熱了起來。
“你在想，想夏露的什麽事情？”
現在也不可能跟阿尼斯坦白其實我就是夏露，所以比起戀愛還是要專心做個好老師的心情依舊沒變。
但是，隻是一點點，隻是問問看的話，也不要緊吧。
被她這樣雙頰泛紅，含情脈脈地看著我說：“我在想著你的事情哦”。是個人都會，嗚嗚嗚，在意的吧。
阿尼斯雙唇微張，眼神更添濕潤：
“就是想，他現在是不是還在剃羊毛啊，要是羊鬧起來會不會很辛苦啊，會不會被羊踢到摔傷屁股啊。會不會不小心撞進羊群裏，被羊追著跑啊，之類的。”
全是羊！？
這麽說了，我好像說過是去做剃羊毛的兼職來著了？
“羊毛會不會軟軟的很舒服呢，好想抱起來看看啊，我也好像剃羊毛呢。”
這已經不是關於我的了，全是羊的事情！你是萌羊的麽！
“嗯，我想去看羊！”
阿尼斯有雙手撐住床，挺起身來，雙眼發光地說道。
我驚得身子一顫。
“不，不行，不行的啦。”
“為什麽？”
“那裏的上司超嚴厲的，要是像阿尼斯這樣可愛的女孩子去參觀，夏露一定會被整得很慘的。”
“討厭，說人家可愛什麽的。”
阿尼斯很高興地紅了臉，隨即又擔心地問道：
“夏露的上市，有那麽嚴厲嗎？夏露會不會很辛苦？”
“新，新人常有的事啦，不要緊的！隻不過是下班前五分鍾又被追加十隻羊這種程度而已。”
“有加班費嗎？”
“嗯，按隻數算的……！他還說工作太忙了，也沒有地方可以用錢正好可以存起來，很高興哦。”
“是嗎，你幫我跟他說，小心不要太辛苦搞壞身體了哦。”
“……嗯，嗯。”
啊啊，謊話越來越多了。
阿尼斯寂寞地說道：
“但是，他工作這麽忙，果然，暫時還是見不到……嗎。”
我的心跳忽然跳快了一拍。
“好想快點對夏露說……我喜歡他啊。”
唔啊啊啊啊啊。
“不然的話，胸口堵堵的，都快爆炸了。”
這麽大的胸部都塞滿了？你這麽想我麽……？
阿尼斯的眼睛仿佛發燒似的濕潤了。
啊啊，這是大人的女性的眼睛。
“古琳達……果然和夏露長得好像。”
“！”
“眼睛之類的……”
阿尼斯的手指愛惜地拂上我的眼睛。
“還有鼻子……嘴唇也……”
嗚嗚嗚，阿尼斯的手指在我的臉上肆意婆娑。
“連耳朵都，一模一樣。”
柔軟的手指夾住我的耳垂，好，好舒服。
“就好像……夏露就在我眼前一樣。”
“~~~~~~~~~~~~~~~~~~~~！”
我的心中傳來悲鳴。
不要用那種幽怨的聲音說這種話啊。
好不容易封印的心情，會按捺不住的。
但是，阿尼斯水汪汪的眼睛看著我的臉，對我說道：
“古琳達，你能陪我做向夏露告白的練習嗎？”
“什，那種事——”
“不行嗎？”
阿尼斯精致的眉毛鄒到了一起，光是看到她這個樣子我的唿吸就快停止了。
“隻，隻是一下下的話。”
我聲音變調地迴答道。
於是，阿尼斯跪坐在床上，雙手環過我的脖子，緊緊地抱住我，
“夏露，我最喜歡你了。”
阿尼斯用無限幽怨地聲音輕吟道。
嗚哇！
“自從夏露那天為我撿起原稿的時候開始，我就一直好在意你。你的笑容，好陽光好帥氣。還有每次遇到夏露的時候，你的聲音，你說話的方式，你的動作，讓我在意的部分越來越多……”
阿尼斯的真摯的聲音帶著濕潤的吐息在我耳邊縈繞。
啊啊，我現在，正在被女孩子告白麽！
心髒跳得太快，仿佛要爆炸了。
“夏露哭著跟我說你姐姐的事情的時候，我的胸口就揪緊了，忽然好想保護你。”
那個時候，阿尼斯握著我的手安慰了我。
“但是，你來牢房看我的時候卻又那樣的有男子氣概，啊啊，那個時候我就從心底覺得，我真的喜歡上夏露了。”
不，不，不要說這種話。
不要說啊，阿尼斯。
“夏露，你對我……是怎麽想的？”
我，我……
不行，我在這個國家，還有不能不做的事情。
“我，不能當夏露的，女朋友嗎？”
現在可不是談戀愛的時候啊……
但是，阿尼斯的語言，那柔軟的身體，那環過我身體的柔軟手臂，還有拂過耳垂的甜美吐息，讓我的腦袋和身體都仿佛要融化了一般。
就在這時。
“哇——好害羞，真是的。”
阿尼斯猛地推開我，將臉埋在枕頭裏，倒在床上顫抖了一陣。
忽然又抬起身子，滿臉通紅地說：
“剛剛那個是不是太深沉了？這個真的是超認真的，好像被拒絕了就要變成跟蹤狂似的，他會不會覺得很煩啊？”
“額，額，應該不……我，我是有很心動哦。”
我紅著臉小說地迴答道，但阿尼斯似乎並沒有聽到我的話。
“啊，果然剛剛的那個方案不行。換下一個。”
“誒，下一個？”
“我全部，考慮了十個告白方案。”
“十個！”
“還剩下九個，快陪我練習。”
“等，等一下，阿尼斯！”
剛剛那種“告白攻擊”，還有九次！
不行，身體會承受不住的。
“啊，我剛剛忽然又想到一個方案。馬上來試試吧。”
居然還增加了！
“夏露，我最近迷上幫人看手相了。現在有一個叫米莉亞·雷爾的手相流派很流行哦。快點把夏露的手給我看看。”
額，開始了？
話說設定好複雜啊。
就這樣，這之後，我陷入了阿尼斯那毫不停息的告白攻擊中。
“夏露，這是命中注定的哦。和我交往吧。”
嗚哇，哇啊啊啊。
***
第二天早上，我和阿尼斯在同一張床上醒來。
哈——，昨晚被阿尼斯的【告白】弄到很晚，好幾次都害得我差點心髒停跳了。
阿尼斯對我說了好幾次，夏露我喜歡你。每一次都那麽含情脈脈，搞得我一會兒渾身發熱，一會兒心跳加速，腦子都快轉不動了。
結果阿尼斯就這樣在我的房間裏過了夜。
即使是夢中也不忘告白，阿尼斯將我塞進她豐滿柔軟的穀間，微笑著在我耳邊輕輕囈語道：
“夏露，好可愛，好喜歡你。”
搞得我都要升天了。
睜開眼睛，阿尼斯的臉龐就在我的旁邊。
“早上好，古琳達。”
她笑著說道。
殘留在腦袋裏的睡意瞬間飛散，我連忙爬起身。
“早早早早早上好，阿尼斯。”
“古琳達還可以接著睡哦。”
穿著雪白內衣的阿尼斯滑下床，邊換上女仆服邊說道。
而我趕緊轉過臉去，不敢看她。
“不不不不不，仆也差不多要起來了，想去院子裏散散步什麽的。”
“討厭，古琳達，說什麽仆啊。一定是昨晚陪我做告白練習造成的吧。”
“可，可能是吧！不小心。”
糟糕！剛剛我超自然地就用了【仆】了。
“不過，謝謝你。對夏露說了這麽多的喜歡你，我也輕鬆了好多。這樣子就算再一陣子見不到夏露也沒問題的樣子。”
“是嘛……太好了。”
我可是被說了那麽多的喜歡，現在超糾結的哦~~~~~~~~~嗚嗚嗚，看來有好一段時間，喜歡這個詞要在我的腦袋裏轉來轉去的了呢。
我們都換過衣服，來到了走廊上。
“那，我，我去散步了。”
好像快點冷卻一下腦袋啊。
正當我僵硬地轉過身時。
“等一下，古琳達。”
阿尼斯忽然靠近了我。
怎，怎麽了！難道是要繼續昨天的告白？又有新版本！？
“領帶，歪了哦。”
她可愛地“撲哧”一笑，將我胸口的領帶重新係好。
“好了，這樣就可以了，慢走哦。”
“我，我走了。”
嗚哇，這是什麽對話啊。
新婚夫婦？
在同一張床上醒來，一起走出房間，讓女方幫整理衣服，簡直就是一對新婚情侶嘛。
隻要我不是身穿長裙，男扮女裝的話……
我失望地垂下肩膀，向著與阿尼斯相反的方向邁開腳步的時候——
“唔。”
拐角處，站著一隻聖羅。
她低著頭，背部緊貼著牆壁。
難道說，剛剛我和阿尼斯的對話她全看到了！？
又要被她說“不純潔”了？要被輕視了？要被埋怨教師失格了？
正當我慌張想要解釋的時候，聖羅忽然抬起頭，臉頰輕輕顫抖著。
“我，我是大人了……所以就算有胸部大的女人在老師的房間裏過夜，我也不，不會在意的。”
她結結巴巴地說完，雙手大大地前後揮舞，啪嗒啪嗒地跑掉了。
啊……同手同腳。
這一天，聖羅都是這種狀態。
上課的時候，隻要一和我視線相對她就猛地將臉轉開。我提問她，得到的也隻是機械式的迴答。而且迴答的時候，視線也一直躲躲閃閃的。
當我撞見她在庭院裏彈小提琴的時候。
“聖羅。”
我剛對她打了一聲招唿。
“不要過來。”
說著，她用樹枝在地上畫了一條線。
“老師不許跨過這條線。”
聖羅撅著嘴，一臉倔強地說道。
沒辦法，我隻能在線的另一半抱著膝蓋蹲下來聽聖羅的演奏。
結果，聖羅又毫不客氣地走過來。
“請轉過去。看到老師的臉就不算自立了。”
我隻好又按她說的轉過身去抱住膝蓋，聽著聖羅的演奏。
啊，剛剛那段彈錯了。少了一個音。這次是跳過了一段樂句。
就在這樣奇怪的氛圍中。
下午茶的時間，吃飯的時間，聖羅都持續進行著她的“自立”行動。
看到聖羅旁邊的位置空著，我正想坐過去。卻見她無言地站起來，抬起椅子躲到房間的角落去了。
“麻煩把我那份送到這邊來。”
聖羅一臉嚴肅地說道。
“聖，聖羅公主，那個，我還是出去好了。”
“不用了。我並不是對老師有什麽不滿。”
聽到我的話，聖羅臉頰一緊，拚命地說道。然後一個人在房間的角落喝茶吃飯。
即使王妃殿下擔心地喚她道：
“聖羅，過來和大家一起吃吧。”
“不能一個人吃飯就不能算作大人。我想早點自立成為成熟的女性。”
看到她一臉認真的樣子，王妃也不好在說什麽似的閉上了嘴巴。
“聖羅姐姐真是的，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呢？更紗。”
“也許又是什麽實驗吧？明明比起什麽自立的成熟女性，依靠有錢有權的老公過一輩子還比較輕鬆呢。當然條件是外表也要美形哦。就算再怎麽有錢的國王，臉長得不好看，就沒辦法親嘴了。這樣子的話就算結婚了也會立刻離婚的。啊，不過作為補償能分到一半財產的話，結婚個半天也不是不行哦。”
“是啊，隻要在那段時間裏，給他頭上戴上紙袋就行了。”
“如果那樣子的話，兩天我都能忍哦。”
“你們兩個給我快點自立吧。”
龍樹王子大叫著打斷了熱熱鬧鬧地議論著的雙胞胎公主。然後一臉認真地說。
“聖羅的決意非常偉大。我也要向她學習。”
這個孩子的話，說不定真的是這麽想的，好讓人擔心啊。“
“龍樹王子，請不要學聖羅公主那樣哦。”
聽到我的請求，龍樹王子紅著臉說道：
“既，既然古琳達都這麽說了。”
真王子依舊一副犯困的表情，呆呆地坐在王妃殿下身邊的座位上喝著湯。
而我一直在意著聖羅的事情，連沙拉的調味醬是什麽味道都不記得了。
而聖羅仿佛立下了看了我的臉就天打五雷轟的誓言似的，後背挺直，表情緊繃地將做裝飾的糖衣蘿卜細細地切成小塊，用銀製的叉子插住，運進那小巧的嘴裏。
“聖羅到底出了什麽事，古琳達小姐？”
晚飯後，我被國王陛下傳進了內室。
國王身邊的王妃殿下也兩眼含淚地，擔心地看著我。
“我也不是很清楚……”
聽我講出聖羅的“自立”宣言之後。
王妃殿下“啊……”地一聲垂下了眉毛。
國王陛下則“哦”地一聲好笑地翹起了嘴角。
王妃殿下哀怨地說道：
“聖羅一直以來都是一個不會依賴他人的孩子。她一定是忽然遇到古琳達老師這樣值得信賴的人，感到迷惘了吧。她也許是在害怕一旦習慣起依賴老師了，以前自己一個人就能做到的事情會變得做不到也說不定。”
她握住我的手：
“老師，雖然聖羅這孩子有時候讓人摸不著腦袋，但是她真的很尊敬老師，請你一定，像從前一樣，繼續幫助聖羅。”
王妃殿下從以前開始就一直擔心著這個不善於表達感情，又有孤獨癖的小公主。想起她神態寂寞地輕吟道：“希望她不要那麽早成為大人啊。”的樣子，我胸口就沒來由地一緊。
本來早熟的女兒忽然說出想要自立，想要成為大人，無論是哪位父母都會感到驚訝和寂寞吧。
和王妃比起來，國王陛下倒是一臉輕鬆的樣子。
“啊，既然這樣的話，暫時就按聖羅喜歡的來吧。聖羅那孩子挺頑固的，就算我們說什麽她也不會聽。沒事的，等她得到自己想要的‘正解’，自然就會恢複原狀了。我看，最多一個禮拜就會沒事了。”
國王用仿佛觀賞一場遊戲的語調說道。
王妃的雙頰立刻鼓了起來，生氣地說道。
“你幹嘛那麽開心啊。你可愛的女兒可是在煩惱著啊。你這人有時候就是這麽沒有身為人父的自覺。”
“也是啊。我這人是非常有身為人夫的自覺，相比之下，身為人父的自覺可能就會少一點了。”
明明我還在跟前，你幹嘛要用那種溺愛的視線看自己的老婆啊。
嗚哇哇，那種表情麻煩你在你們兩個獨處時候做行不行。這個死戀愛腦，現充大王。
王妃也紅著臉：
“真是的，麻煩你真的反省一點。”
說著，她握起一對小拳頭，仿佛我不在場一般撒嬌似的捶打起老公的胸膛。
怎麽好像，我很電燈泡啊。
斯紮艾魯王疼愛地看了王妃殿下一會兒，迴過頭來看著我，用平淡的口吻說道：
“我雖然是個不稱職的父親，聖羅也不喜歡我。但是我擔心聖羅的心情和王妃殿下是一樣的。我很期待你的表現，古琳達小姐。把聖羅內心的感情激發出來，讓我們看到一個我們沒見過的聖羅吧。”
那種事情我做得到嗎？
我不安地走出了國王的房間。
就如王妃殿下說的那樣，聖羅也許正在迷惘著。
的確聖羅一個人什麽都做得到，至今為止一次都沒有依賴過別人。
而如今自己依靠的人變成了一個沒什麽本事的偽娘家庭教師。
如果我是一個更可靠的老師的話，聖羅也許就會坦率地接受我了……
“哈——我還差得遠呢。”
理想的教師之路依舊遙遠。果然現在不是談戀愛的時候啊。
***
聖羅第二天依舊繼續著她的“自立”行動。
雖然哈魯呆在艾倫的那段時間，我也遭遇過聖羅的死瞪加無視之刑。不過這一次聖羅卻不像當初那樣渾身散發出凍死人不償命的氣場，而是死命地躲著不理我。這樣就已經足夠讓我胸口絞痛了。
早飯後，我在走廊上遇到了阿尼斯。
“古琳達，你嘴邊沾著果醬哦。”
阿尼斯理所當然似地幫我擦幹淨嘴角。
正當我害羞得滿臉通紅的時候，聖羅從旁經過，表情立時僵硬了起來。
“我已經是大人了……”
她嘀咕了一句，就走開了。
正當我以為風波已平的時候，雙胞胎公主中的其中一隻突然從拐角處探出頭來。
“這是個好機會哦。”
她兩眼放光，嘴角勾出一抹暗藏陰謀的微笑縮了迴去。
剛剛那個是更紗公主？還是織繪公主？
機會是指什麽！？
那一天，早上的課程結束後，龍樹王子皺著眉頭走了過來。
“古琳達！要，要不要去森林裏看花！”
我剛要迴答，龍樹王子立刻又接道：
“那個，是更紗跟我說，現在正是時候，讓我來邀請你的。不，也不是更紗叫我我才這麽做的，是我本來就想和你！”
說著說著，他好像太激動了似的，鼻腔裏噴出兩抹血紅。
“沒，沒什麽啦！”
龍樹王子用手捂著鼻子，轉頭跑掉了。
一天就這樣結束了。
結果我還是沒能和聖羅說上話。在感到挫敗的同時，胸中還湧起一種刺痛似的寂寞感。
啊啊，好想再被聖羅叫“夏露老師”啊。
每次聖羅害羞滴這麽唿喚我，我都感到耳朵深處癢癢的，身體湧起一股暖流和力量。（三千：警察叔叔就是這個人）
要是聖羅變成了自立的成熟女性，那豈不是再也不會叫我“夏露老師”了嗎。
那真是，非常令我難過啊。
到底要怎麽樣才能讓聖羅放棄“自立”呢。
斯紮艾魯王說什麽最多隻能持續一周，但是我自己怕是連一周的堅持不下去了。
聖羅宣言後的第三天早晨，我下定了決心。
今天我一定要和聖羅搭上話。雖然聖羅對我說過不要和我說話，但是，我管你咧！
等吃早飯的時候我就把椅子搬到聖羅旁邊去，求她放棄脫離老師的“自立”行為。
這不由得讓我想起自己和古琳達吵架的時候，每次都是我主動向她道歉的。我生氣的時候古琳達總是能夠若無其事地無視我，但是我卻總是沒法忍受古琳達的無視。
“對不起！古琳達！對不起！”
每次都是我沒自尊沒節操地懇求她原諒我。
古琳達倒是能夠心情慢慢轉好，聖羅又如何呢？
之前我們兩人偷偷跑到街上去的時候，我向不高興聖羅道歉反而被她罵道“老師你太狡猾了！”
不過，這次不是去道歉，而是請求……於是我在做好了各種計劃之後，在早晨前敲響了聖羅的房門。
聖羅平時起得就很早，這個時候應該已經醒了。
但是，門後卻沒有迴應。
好難得啊……還在睡著嗎？還是說，已經在庭院裏練小提琴了？
“聖羅……”
我小聲地唿喚道。
門後是一片沉寂。
正當我準備離去的時候、
“……老……老師。”
一個小小的嘶啞的聲音隔著門傳來。
什麽啊，原來在嗎。但是，怎麽好像和平時的聲音不一樣……不隻是沒精神，還有些，違和感……
“我可以進去嗎？聖羅？我有話想對你說。”
“不，不行。”
和預想一樣的拒絕。
但是，果然聲音很奇怪……
“隻要一下下就好了，能不能聽我說幾句？”
“現，現在……不……現在不行！”
“為什麽？”
“……因，因為。”
“？”
“我……我……變得很奇怪……”（三千：變成1米6的巨人了）
聖羅的聲音顫抖著仿佛正在哭一般。果然那聲音和平時不一樣。雖然的確是聖羅的聲音，但比平時更加嫵媚，非常成熟。
“抱歉，我進去咯。”
我轉過門把，打開了門。
那一瞬間，我和我的小夥伴們都驚呆了。（三千：好吧，是我驚訝得屏住唿吸站在了門口）
在聖羅的床上，蹲著一個有著聖羅一樣柔順的銀發與紫水晶瞳仁的女子。
如大理石一般光滑雪白的肌膚上披著夏天用的薄棉毯。女子帶著泫然欲泣的表情看著我。
這……這人……是誰？
年齡應該和我差不多吧？纖細修長的手機從棉毯下露了出來，看得我腦子一熱。
那是如同最上等的藝術品般的精致五官，和聖羅非常相似。就仿佛從異界降臨的女神一般。但是，聖羅隻是一個九歲的小女孩，但是床上的卻是一個薄毯掩體的渾身顫抖的赤裸少女，而且無論怎麽看都有，十六，十七？
聖羅到哪去了？！
環視室內，沒有聖羅的蹤影。
而床上，散亂著碾碎的草藥，果實，還有裝有正體不明的汁液的藥缽。暖爐上掛著的大鍋裏裝滿了咕嚕咕嚕地冒著氣泡的發臭液體。
另外，上麵還吊著類似曬幹的壁虎或是蝙蝠的東西。這，和之前抹殺齊魯馬時的房間一樣嘛！
聖羅這次到底在房間裏弄什麽！
不，比起那個，聖羅在哪？還有，這個女孩子是——
“夏露……老師。”
一個比平時略微低沉的聲音輕輕地唿喚我。
我不會聽錯的，這是聖羅的語調。
但是確實和平時的聖羅微微不同的聲音。
那是自在床上顫抖的銀發少女，那如花瓣般的雙唇中傳來的唿喚。
難道是。
我咽下一口唾沫，小心翼翼地問道：
“聖，聖羅？”
銀發少女的眼中泛起淚光，她小聲地應道：
“嗯。”
第二迴 合法？不，是非法
難道說，不對，但是。
我的腦海中不斷重複出現這幾個語句。
成為古琳達的替身，穿上女裝住進艾倫的王城的這數月間，讓我難以置信的事情一個接一個地出現了。
但是九歲的女孩子一夜之間長成少女，這種事情我隻有在夢裏見過。
推測年齡十七歲的聖羅雙眼含淚地對著瞪大了眼睛，啞口無言地站著的我說道：
“我，我想變成大人……就把魔法書上寫得那些咒文、藥水、魔法陣之類的全都試過了——但是，什麽都沒發生，我，我本來以為那些都是假的——天亮的時候忽然發現身體的感覺和平時不一樣……於，於是照了鏡子——就發現自己變成這樣了——夏露老師，我，我該怎麽辦——”（三千：你居然問這個變裝禽獸該怎麽辦，作死麽）
平時冷靜的聖羅手足無措地，斷斷續續地說道。
這當然會手足無措吧。早上起來一看鏡子，發現裏麵映著變成大人的自己。
不過，現在不是茫然的時候。要先安撫下聖羅才行。然後，我作為聖羅的老師將解決的辦法——
正當我嘴巴張到一半的時候，聖羅忽然猛地顫抖起來，用悲痛的聲音向我叫道：
“胸，胸部……很小~~~~~~~~~~嗚嗚。從今天早上開始我就試了好多咒語和藥劑，但就是沒變化~~~~~~~~~~！”
誒誒！慌張的理由是那裏！？
變成大人本身沒關係的嗎！？
“話說聖羅！不要在嚐試那種奇怪的咒語和藥劑了！”
“但是，胸部！”
“胸部的事情先放一邊！”
“放不了。那是最重要的地方！”
“哇！不要彎下腰來！不要把身子往這邊探過來！會，會看到的啦！”
薄薄的棉毯從纖細的肩膀上滑落，白得令人難以置信肌膚柔軟又緊致，令人不敢直視。
“先，先把衣服穿上，聖羅。”
“我沒有衣服。”
聖羅已經完全哭了。似乎變成大人以後，感情的枷鎖全都不見了。
“為什麽，明明變得這麽大了，隻有胸部還是！”
所以說，你擔憂的地方不對啦！
“總之你先好好用毯子把胸口給我遮起來。”
哀求著的我，也幾乎半哭出來了。
三十分鍾後——
“哦，這是……”
“……”
我有關於你女兒的非常重要的秘密情報要報告。
趁著王妃殿下準備早餐的時機，我抓住在客廳與嬰兒的鈴七公主玩耍的國王陛下，將他拉到了聖羅的房間。
聖羅似乎是不想讓父王看到自己變成大人的樣子，如同芋蟲一樣縮成一團躲在被子裏。
“的確好像是大了兩圈的樣子。”
“……”
“看不見臉的話也沒法判斷是真是假啊。”
“……”
“這裏麵真的是我女兒嗎？”
國王的語氣與其說是懷疑，不如說是感到好玩而已。即使聽說自己的女兒突然變成大人了，也隻是露出“那我一定要看看。”的興奮表情，看著床上不肯露頭的聖羅而已。
作為父親，這個反應也太差勁了吧。話說迴來這麽異常的現象你就這麽輕易地接受了嗎！
我在心中不停滴對國王吐槽。另一方麵，聖羅看來是下定了決心不想讓父王看到自己的樣子，真是讓人同情。
“躲在被子裏的，確實是聖羅公主沒錯。”
“那，能不能麻煩古琳達小姐讓她出來一下呢。”
蜷縮成一團的聖羅。
“……”
地呻吟了一聲。
啊——所以說，你就是這樣才會被聖羅討厭的啊，國王陛下。哪有人這樣興致勃勃地去扶神經敏感的女兒的逆鱗的。
“對不起。聖羅殿下現在非常驚慌。我不想因為做那些不和本人意願的事情而讓她受傷。父王陛下，希望您能體諒您女兒的心情。”
“那，就露一隻手臂這樣。”
“不行。”
“難道是醜的不能見人嗎？不可能吧。我的孩子們中，聖羅和我長得最像的哦。”
你是想說你自己很美形嗎。嗎，雖然艾倫的國王斯紮艾魯的確有著不似凡人的美貌，即使在我的國家也家喻戶曉。
“嗯，那當然是出落得非常美麗了。”
縮成一團的毯子忽然抖了一下。
“那，就看一下。”
“不行！”
啊啊……我的頭好痛。
國王露出意猶未盡的表情說道：
“差不多早飯的準備要結束了吧，一會兒王妃就會來叫我們了。先迴客廳去吧，聖羅就先呆在這裏看看有沒有什麽變化。至於跟王妃和城內的其他人，就說聖羅得了傳染病。這樣的話就算躲在房間裏不出來也不會顯得不自然了。這一段時間，就拜托古琳達小姐照顧聖羅了。”
“誒，那，那個。”
看到欲言又止的我，國王陛下優雅地笑道。
“古琳達小姐的話，也不用擔心會泄密。既然聖羅不想讓除古琳達小姐之外的人看到，那也沒辦法。你會答應我吧，古琳達小姐。”
“……是。”
除了答應也沒有別的辦法了吧。嗚嗚。
“……”
躲在毯子裏的聖羅，依舊沉默著。
***
總之，我先將我的衣服和睡衣借給了聖羅。
“老師……我這，這樣不奇怪嗎？”（三千：很奇怪，吐槽點太多導致吐槽不能）
趁著聖羅換衣服的時間出了房間，做了些瑣事迴去後。穿著我的睡衣的聖羅，扭捏著從書架後麵走了出來。
衣襟和袖子上帶著清純的蕾絲邊，泛著潔白的光澤的睡衣包裹著聖羅纖細的身體。因為布料非常輕薄，身體的曲線毫無保留地透了出來。那份纖細而充滿青春氣息的胴體，化作一道銳利的衝擊貫穿了我的腦袋。
唔，嗚哇！
如集月光製成的柔順銀發，自纖弱的肩膀一路灑落到膝蓋附近的。
從脖頸到鎖骨的線條優美異常，敞開的胸口一片動人的雪白，雖然的確沒什麽胸圍。但，那鬆弛的布料間充滿了誘人窺視的空隙，從各種意義上更加危險。
再加上聖羅很害羞似的紅著臉，柔軟的雙唇，低垂的纖長睫毛，以及那之下，帶著不安之色的濕潤的紫水晶瞳仁——聖羅的每一寸，都太過美麗和精致，讓我不知所措起來。
九歲的聖羅就已經是非常美貌的少女了。
那是可以讓人確信，這孩子將來一定會蟬聯世界王室美女排行的上位的美貌。但是實際看到她長成的樣子，還是超出了人們的想象。
我第一次見到這樣，太美了以至於美到糟糕的等級的美女。而且這個美女還是自己的學生。
話說，穿什麽不好為什麽偏偏選睡衣啊。雖然按計劃的確是要你裝病在床，而且睡衣也比較方便運動，但是你穿成這樣我都不知道該看哪裏好了。
“……夏露……老師？”
看到我沉默著移開視線，聖羅擔心地問道：
“老師借給我的這件衣服……不合適我嗎？”
聖羅向我走來，睡衣的下擺中一對雪白的裸足若隱若現。腳踝是仿佛會折斷般的纖細。
我反射性地後退了一步。
“老師……？”
聖羅瞪大了眼睛。
無論是那對紫水晶瞳仁因不安而搖曳生輝的樣子，還是纖長的睫毛在明眸上落下的陰影，每一樣都是那樣美麗，那樣嫵媚。
“對，對不起！什麽都沒有。”
我慌慌張張地敷衍道，但自己卻連直視聖羅的眼睛都做不到。
要是被那如妖精公主一般的美麗眼睛直視的話，心髒會承受不住的。
“那個，你好像是因為藥劑、咒語和魔法陣之類東西才變成這樣的吧。那麽沒有解藥或者解除咒文之類的東西嗎？”
雖然知道不自然，但是我還是忍不住躲開聖羅的視線，將臉轉向另一邊。
因為，實在太漂亮了。
肌膚雪白，腰部與四肢奢侈華貴，頸部與胸口嫵媚妖嬈，連身上的味道都帶著一種誘人的甜味。
是不是變成大人以後，連身上的味道都會改變啊？
不，雖然看起來是十七歲，但內裏還是九歲，不能心動，更不能想什麽下流的事情！
聖羅可是我的學生！
“那個……我試過很多東西，所以我也不知道是哪個藥劑或者咒語造成的……隻能一個一個地試過……”
聖羅的聲音比平時的聲調更低，感覺弱不禁風。
她現在一定不安得不得了吧。這時候正是身為老師的我挺身鼓勵她的時候。
但是，我剛轉頭看向聖羅，近距離麵對那雙濕潤的明眸與如同被夜露沾濕的花瓣般動人的雙唇是，我又不由自主地：
“哇！”
後退了一步。
“拜托，請你不要太靠近我。”
“老師……”
聖羅的聲音更消沉了。
“不是，那個，我沒有其他意思。成，成熟的女性，不應該隨便靠近男人。特別是穿著睡衣的時候——”
“就算那個人是老師也不行嗎。”
嗚哇，聖羅好像快哭出來了。
“我，我雖然是不要緊啦，但作為老師好歹要忠告你一聲——那個，總之先找找變迴原來的樣子的方法吧。”
我拚命地從那對濕潤的美瞳、顫抖的俏肩，以及雪白的脖頸上挪開視線，大聲叫道。
啊啊，完全不是不要緊啊。應該說如果再不快點變迴九歲的聖羅，我會因為心跳過快而縮減壽命的。
聖羅小聲地應道：
“……我知道了。”
聲音中依舊充滿憂傷。
***
“古琳達，你有黑眼圈了哦，一個人照顧聖羅是不是太辛苦了？”
聖羅變成大人後的第二天下午。
在走廊上遇到我的阿尼斯擔心地對我說道。
“嗯……謝謝，不過沒關係的。”
因為自己對一個九歲女孩有非分之想，晚上想起聖羅那毫無防備的舉止和誘人的表情，而興奮得睡不著這種事，我怎麽說得出口。（三千：大喪屍）
雖然我也試著拜托過國王，要不要換一個嘴很嚴的侍女來照顧聖羅。
“咦，為什麽要換？”
“我，那個，……有一點點不方便。”
“不方便？”
“我，我不怎麽會照顧那些高貴的人物，所以可能會對聖羅造成不快什麽的。”
斯紮艾魯王的眼睛眯了起來。
“聖羅又不是真的病了，既不要你給她換衣服，也不你幫她擦身子，有您這樣對她知根知底的女性在，聖羅才會比較安心吧。”
我的提案就這麽被毫不留情地否決了。
哈——我要真是個女的話，的確什麽問題都沒有了。
對於我這個十七歲的健全男子來說，十七歲的聖羅實在是太耀眼了。那對眼睛，那嘴唇，那脖頸，那手足，全部都是兇器。
和阿尼斯分別後，我正歎著氣往前走。這次輪到王妃殿下靠了過來。
“古琳達老師，聖羅的身體怎麽樣了？雖然國王陛下說了隻要交給老師就沒問題了，但是真的是病到除了老師誰都不能進房間那樣重嗎？”
王妃殿下滿臉擔憂地說道。
“額——，雖說是傳染病，但是維斯特裏亞已經在開發特效藥了，所以也不是那麽嚴重的疾病。隻不過為了以防萬一，所以除了有免疫的我以外，其他人還是不要進房間的好……”
嗚嗚，要是把真相告訴王妃殿下，她一定會立刻暈倒過去吧。雖然我不是不理解國王陛下，暫時不要告訴王妃殿下的判斷。但是看到她這麽擔心的樣子，自己還是會因為罪惡感而胸口絞痛。
“希望她快點好起來。我做了牛奶粥和橙子的果凍，請你拿去給聖羅吃吧。”
“……我知道了。一會兒我就到廚房去拿。”
和王妃分別後，我來到了聖羅的房間。
敲了敲門。
“聖羅，是我。”
我對著門後說了一聲，打開了門。
“老師。”
聖羅雙眼含淚地撲了過來，一把抱住了我。
“嗚哇！”
“我怎麽等都不見你迴來。我好害怕。”
那纖細得仿佛隨時都會折斷的身體貼在我的身上，聖羅用嘶啞的聲音向我傾訴道。今天，聖羅依舊是單穿一件薄薄的睡衣，十七歲——
九歲的聖羅，也曾經這樣不安地抱住我。那是我去港口送哈魯的時候。聖羅一直等在我的房前。
——要是老師，不迴來了，我該怎麽辦。
那時的聖羅哭著，用她那對精致的手臂緊緊地抱住了我。
而我也溫柔地迴抱住她，撫慰她不安得內心。
如今，十七歲的聖羅，內心依舊和那時一樣，一個人在房間裏會害怕，會不安。
但是被這美麗妖嬈的十七歲少女抱住的我，此時腦袋充血，從耳根一路紅到脖子。
不，不要亂想！
這孩子是我的學生，是一個九歲的小女孩。
不要想那些奇怪的東西。不要有非分之想。
但是聖羅細軟的頭發劃過我的脖子和手臂，纖細的身體緊緊地貼在我的身上，帶著微微薄汗的雪白肌膚散發出成熟女性的甘甜香味。
這個人隻有九歲，這個人隻有九歲，這個人隻有九歲，這個人——
“對不起！”
我抓住她的雙肩，將她推開。
“老師……”
聖羅露出受傷的表情。
我拚命地將視線從那張臉上挪開，按捺下胸中的悸動，說道：
“王，王妃殿下說她做了粥和果凍，讓我拿給聖羅吃。我現在就去廚房拿。”
啊啊，真丟人。
但是，這麽漂亮的女孩子，光是和她兩個人呆在一起就已經夠難以冷靜了，再被她這麽抱住，那簡直是拷問啊！
我逃也般地轉動門把，想要出去的時候，身後響起一個哽咽的聲音。
“夏露老師你，討厭我了嗎？”
唔！
“那，那怎麽可能。我隻是有點，不知道該怎麽辦罷了。”
我迴過頭去，胸口猛地一緊。
聖羅她，正低著頭流著眼淚。
她緊握著雙手，雙肩顫抖，透明的淚滴大顆大顆地劃過她的臉頰。她和九歲的聖羅一樣，毫無防備地哭泣著。
“我……我以為自己變成大人，就可以一直和夏露老師呆在一起了……因為夏露老師對我說了‘小孩子不能熬夜，我送你迴房間。’阿尼斯卻可以到老師的房間過夜，和老師一起呆到早上。”
“不，那個是……”
怎麽辦。
我把她惹哭了。
如雪般潔白的臉上，淚水一顆接一顆地滑落下來。摔在她精致的指甲上變成粉碎。
聖羅用憂傷的聲音，接著說道：
“星，星之祭的時候也是……老師忽然就不見了……迴來的時候老師看起來特別難過……我，我本來想安慰一下夏露老師的。但是，但是我做不到……因為老師你笑著對我說，你沒事……明明看起來那麽難過，但是老師你還是不肯對我說……因為聖羅是小孩子……老師不會依賴聖羅這樣的小孩子……”
我胸口一陣刺痛。
星之祭的夜晚，我和古琳達相遇，又分開。
那時，我的內心的一部分仿佛被無數把尖刀切碎了一般，難過得使不出力氣來。
原來聖羅曾經想安慰我啊。
難怪她那樣拚命地替我帶上那個星形發飾。
——夏露老師的頭上……有星星……在亮。
她這樣害羞滴說道。
然後當我想要送她迴房間的時候，她拒絕了我，悲傷地低吟道：
——我好想，快點，變成大人……
那個時候，聖羅到底是懷著怎樣的心情說出這句話的呢。
看到低沉的我，聖羅這顆小腦袋裏到底在想什麽呢。
我的心中被這些想象塞滿了。
“我迴到房間，怎麽樣睡不著……一想到夏露老師是不是一個人難過著，我的心就難受的不得了。但是……第二天早上，我到老師的房間看的時候，卻看到阿尼斯從裏麵出來——還看到老師一臉輕鬆地笑著對阿尼斯說‘昨晚真是謝謝你了’。”
聖羅抽抽搭搭地說著。
就算身體變成了大人，哭的樣子還是和九歲時一樣——
我的胸口越來越痛。
“我，我也想變成像阿尼斯那樣……可以撫慰夏露老師的人。阿尼斯胸部又大，又成熟……所以我以為隻要我也變成大人……夏露老師就會依賴我了……我，我總是依賴夏露老師……總是老師幫助我……但是我卻沒法迴報老師……因為，因為我隻是個小孩子……”
王妃殿下對我說過，因為聖羅一個人什麽都能做得到，所以害怕自己變得習慣依賴我。
那句話，一般是對的，一般又錯了。
聖羅並不是害怕自己變得會單方麵依賴我，而是對我把她當成小孩子的事情感到悲哀罷了。
雖然隻是個小孩子，卻拚命地想分擔我的悲傷。
所以才說出了什麽，要脫離老師“自立”的話來。
為了讓我承認她是一名可以讓人依靠的女性。
“我本來以為變成大人以後……每當老師難過得時候……我就可以呆在老師身邊……但，但是，變成大人以後……夏露老師連看都不看我了，也不再摸我的頭……也不再握我的手。就連和我說話的時候也是躲躲閃閃的，好像不想跟我呆在一起似的……就好像覺得我很麻煩似的，撇開臉……剛，剛剛也是，好像很討厭我，要把我甩掉一樣——”
不是的。
我不是討厭聖羅，不是嫌你麻煩。
隻是，現在的聖羅實在太漂亮了，隻要和你對上眼，心髒就好像要停止一樣，所以才撇開臉去的。
但是，我要怎麽樣說明才好啊。在我絞盡腦汁地組織語言的時候，聖羅突然哭著叫道：
“我不要，這樣的。與其被夏露老師討厭，那我一輩子都不要長大。還是當個小孩子的好……”
聖羅咬緊下唇，露出下定決心的表情，走向暖爐。
雖說是夏天，但是那裏依舊火焰熊熊，鍋中奇怪的綠色液體咕嚕咕嚕地沸騰著。
“聖羅，你要做什麽！”
我高聲叫道。
“童話故事裏，有過一個跳進沸騰的鍋中最後返老還童的國王的故事。根據那個故事，隻要將這個東西從頭頂澆下來。”
“等一下！做那種事是會受重傷的！那是‘不正確’的！”
聰慧的聖羅不會不知道，但是她依舊表情嚴峻地說道：
“可能性是七比三。雖然還在收集實驗數據的階段，但是被夏露老師討厭，我連一秒都忍耐不了。”
“七對三，成功率是七嗎？而且我沒有討厭你啊。”
“是三。老師很溫柔，所以就算討厭我也不會說出來的。“
“沒有那種事！真的，我一次都沒有討厭過聖羅！所以說，住——”
“騙人！全都寫在你臉上了！剛剛我抱住你的實話，你就好像被一個巨大的蛞蝓黏上一樣，全身僵硬了。”
聖羅雙手抓住了坩堝的左右把手。
“唔哇哇哇哇，蛞蝓才沒有那樣光溜溜的觸感呢，也沒有那麽好的味道~~~~~~~話說，住手啊~~~~~~~~~~”
鍋中沸騰的綠色液體冒著泡沫。
我從後麵拉出了要把這東西澆到自己頭上的聖羅。
“聖羅！不行！住手！”
“放開我！”
沸騰的液體搖晃著，隨時都會燙到那對精致四肢上。所以我也沒辦法強行把東西搶過來，或是推迴去。
“與其被夏露老師討厭，那我還不如全身燙傷，皮膚開裂，鮮血淋漓地死掉好呢！”
“不要說那麽恐怖的話~~~~~~~~~~~~~也不要用那種痛苦的死法~~~~~~~~~~~不，就算再痛苦，我也不準你死！”
“那是因為——因為老師你——”
我從後麵抱住完全進入小孩子耍賴模式的聖羅，大聲叫道：
“無論是大人的聖羅，還是小孩子的聖羅，都是我重要的學生啊啊啊啊啊啊！”
聖羅的動作猛地停止了。
在我的眼前，是被柔順地閃著銀光的秀發包住的，千嬌百媚的小腦袋。
聖羅低著頭，輕輕顫抖著，怯生生地問道：
“……真，真的？”
我拚勁全力地在抱住聖羅的手臂中注入力量，大聲應道：
“無論是哪個聖羅我都喜歡！”
“老，老師！”
聖羅的聲音瞬間柔潤了，她轉過頭來。正當她將臉轉向我的時候，聖羅手上的坩堝發出，砰，的意思巨響。
“呀！”
聖羅把手裏的坩堝放開了。
“嗚哇！危險！”
綠色的液體飛濺開來，我拚死將聖羅抱在懷裏，將她護在身下。
地上胡亂擺著的小缽被坩堝砸得粉碎，細小的粉末狀的東西飛散在空中，惹得聖羅連發噴嚏。
哈秋，哈秋，哈秋，大約連續了三十次左右的噴嚏。
正當我擔心她會不會一直“哈秋”下去的時候。聖羅的噴嚏終於停住了。
我打開眼睛，鬆開肩膀的力量的時候，忽然感到手臂上有種違和感。
咦……
抱住的感覺……和剛剛的不一樣。
而且聖羅頭好像比原來低了，睡衣滑落，雪白的肩膀全露了出來……那對肩膀，小小的……仿佛小孩子一樣……
“聖，聖羅！”
“啊……我！”
聖羅似乎也注意到自己的身體變化了。她認真地盯著自己的雙手，那雙手已經變迴隻有我手掌一半的大小了……
“好像變迴去了。”
“老師……”
聖羅抬起頭，看著我。
“我現在，變小了嗎？”
“嗯。”
“看起來像小孩子嗎？”
“嗯，是一個九歲的可愛女孩子哦。”
聖羅拉起滑落到肩膀上的睡衣，對我微微一笑。
“太好了……”
我懷著和她一樣的心情，摸了摸聖羅的小腦袋。
***
那之後，聖羅真的發起燒來，靜養了起來。
聖羅的房間裏四處散落的藥品和碎片，因為實在是太亂了，所以我把她帶到我的房間，讓她睡在我的床上。（三千：警察叔叔就是這個人）
解釋變得亂七八糟的房間著實費了我一番功夫，最終還是用配置傳染病的特效藥的時候失敗了的借口蒙混過關了。
如今變迴九歲小孩的聖羅正在我的床上安靜地休息著。
“你在這裏住到你身體好起來為止吧。我在沙發上睡就好了。”
聽到我這麽說，聖羅害羞滴紅著臉應道：
“……嗯。”
王妃殿下做的牛奶粥和橙子果凍也送了過來。
“我喂你吃吧。”
聽到我的話，聖羅又害羞起來，不過還是點了點頭。
我用銀製的勺子舀起粥，輕輕吹涼，才小心翼翼地遞到聖羅嘴前。聖羅緩緩張開她珊瑚色的雙唇。
當我將湯匙送進她的小嘴裏，聖羅臉越發地緋紅，抬起一對明眸看著我。
我對他微微一笑，聖羅立刻慌慌張張地俯下眼瞼，慢慢地動起小嘴，將牛奶粥咽了下去。
“剛……剛剛好，不燙。”
“是嗎，那就好。”
我懷著平和的心情，再次吹涼牛奶粥，送進聖羅的小嘴裏。
聖羅也紅著臉繼續喝著粥。
等粥碗空了，我又問她：
“要吃果凍嗎？”
聖羅再次點了點頭。接著……
“那個……這次，又給夏露老師添麻煩了，對不起……我自己還很不成熟，我已經知道，立刻成為大人的這種想法隻不過是無謂的妄想了……”
聖羅的臉越來越紅，她垂下眼瞼，小聲說道。小小的肩膀縮成一團，看起來真的是非常害羞得樣子。
“所，所以……我能，再……再當一陣子小孩子嗎？”
垂下的眼睛變得火熱而濕潤。
“嗯，不用急，我已經知道聖羅以後會變成一個很漂亮的成熟女人了。所以慢慢成長吧。”
我溫柔地迴答道。
聖羅仿佛窺視我一般偷偷抬眼看我。看到我對她微笑，她又害怕地迴看我。
“我……很漂亮嗎？老師真的沒有，討厭嗎？”
“是我至今見到的女人中，最漂亮的哦。”
聖羅屏住唿吸，瞪大了眼睛。接著又變迴平時那怯生生的表情。
“那，你為什麽要撇開臉呢。”
“我說過了吧，因為太漂亮了，所以我都有些心動了。”
現在的話，倒是可以不結巴不緊張地，順暢地說出這種話了。
“男人在漂亮的女人麵前，都會變成那樣的啦。”
“是……是嗎。”
聖羅視線遊移，害羞起來。
八年後，聖羅變成那樣漂亮得不得了的美人，我肯定會變得手足無措吧。
不敢對上眼睛，不敢看她的臉。
為了不變成那樣，從今天開始要好好看著這隻每天都一點一點變漂亮的小聖羅才行。
這樣子，八年後，即使麵對那個如女神一樣的聖羅，我也能夠直視著她說話了吧。
“喂，聖羅。就如同你還不夠成熟一樣，我作為老師也還很不成熟。雖然我會做出很多‘不正確’的事情，但是從今以後再遇到難題，我想和你一起慢慢地解決。雖然一眼就能看出‘正確答案’的確很方便。但是不斷地嚐試，經曆各種錯誤慢慢達到最後的解答，這個過程也很開心哦。”
那雙神秘的紫水晶瞳仁閃爍著純潔的光芒，看著我。
我舀起咕嚕咕嚕搖晃的橙子果凍，遞到聖羅嘴前。聖羅紅著臉吃了下去。
“一步一步，慢慢變成大人吧。”
我們的關係也是，一步一步，一點一點地積累起來就好了。
不用著急，不用焦慮，慢慢滴。
“老師你會……等我，變成大人嗎？”
“嗯。我很期待再看到未來的你哦。”
“那，在那之前我要好好努力，做出能讓胸部變大的藥來。”
“額，那個藥就算了吧。”
我困擾地苦笑著，迴想起將十七歲的聖羅抱在懷裏的感覺，全身發熱，臉上燒起火來。
看來我得努力做做習慣美女的修行才行，否則將來可沒法好好和那個聖羅說話啊。
我真的這麽認真地煩惱道。
“我，要離開老師，【自立】。”
星之祭數天後的某個下午，聖羅忽然對我這麽說道。
貌似是一直在走廊上等我走過的樣子。她握緊了那雙小小的手，纖細的眉毛抬得老高，端正的雪白五官上帶著毫不動搖的決意，用小聲卻強硬的聲音繼續說道：
“然後，我要成為大人的女性。我已經決定了。”
我低頭看著聖羅的臉，不知所措地應道：
“額……”
大人的女性？……你，現在才九歲吧。九歲的女孩子要變成大人還需要好幾年吧。
看到我無語的樣子，聖羅閉緊了她惹人憐愛的雙唇，用認真的眼神瞪著我，
“反正就是這樣了，希望老師您能幫我的忙。請，請……不要再向我搭話，也不要對我溫柔，更不要讓我對你，撒，撒嬌。”
說完，她搖晃著那頭銀色的長發走掉了。
怎麽了，怎麽了，剛剛那個自立到底是怎麽迴事……！
雖說天才聖羅的想法，身為一介凡人的我本來就難以理解，但是這次的發言已經不是難以理解了，我完全不知道她在說什麽，隻能茫然地站在了原地。
女孩子，真是難懂啊。
***
為什麽聖羅忽然說出要成為大人呢……
晚上，迴到房間後，坐在床上抱著枕頭陷入思考。
她之前好像也說過同樣的話來著。
星之祭的晚上，將星形發飾戴在我頭上之後，她好像很寂寞似地，
——……我想，早點，成為大人……
話說，難道那就是原因嗎？
但是，大人的女性到底是什麽樣的人啊……
在煩惱的我的旁邊，結束女仆工作來我這裏玩的阿尼斯，正圍繞著一本在同人展會上買下來的同人誌大聲談論著她對赫魯x斯紮的愛。那本本子上畫著赫魯姆特將國王大人拐到維斯特裏亞的古堡，在裏麵對其極盡淩辱之能事的非常不堪入目的內容。
“國王陛下隻要在艾倫就無法舍棄身為統治者的立場，所以拒絕了赫魯姆特大人。因此，赫魯姆特才強行將國王陛下綁到了維斯特裏亞湖旁邊的城堡裏。在那裏兩人終於超越了互相的立場與身份，結合在了一起。啊啊，這就是大人的戀愛啊。”
阿尼斯陶醉地說道。
大人的戀愛。
告白被拒絕後，就把別人綁走再監禁起來的就是大人嗎？的確，這種事情沒有一定的財力和行動力是沒法做到的，但是還是有點，不，差得很多吧……
那種大人我不喜歡。
那，聖羅所想成為的大人的女性又是什麽樣的呢。
話說迴來，聖羅好像特別在意阿尼斯胸部很大的事情呢。
“喂，古琳達你也這麽想吧？這種艱辛的男人的戀愛非常令人心動吧？”
大概是因為同是女孩子吧，阿尼斯毫不客氣滴趴在床上向我探出身子，本來就非常豐滿的乳房，波濤洶湧，胸間的溝壑更加明顯，即使我不情願視線都不由得鎖定在那個部位。
聖羅難道想讓胸部變得大嗎？但是，這和【自立】又有什麽關係？難道是不想被我撞見她做豐胸體操時的樣子？
但是阿尼斯的胸部也不是突然就變得這麽大的，光是做體操肯定沒辦法變得這麽大。
“古琳達，怎麽了？”
“哇！”
迴過神來我才發現，我已經不是在偷偷瞄阿尼斯的胸部了，而是光明正大地盯著發起呆來了。
被阿尼斯一喚，我驚得從床上跳了起來。
“怎麽了，你好像在發呆哦。”
“誒，不，沒什麽。隻是在想事情。”
“想事情，什麽事情？”
“是，是！工工工作哦。”
我聲音都變調地好不容易找了個借口敷衍道。
阿尼斯笑著說道：
“古琳達真是熱心工作啊，是個好老師呢。”
唔，胸口好痛，罪惡感啊……
其實是看你的胸部看呆了什麽的，絕對說不出來，死我都說不出來。
“我呀，就是在城裏工作的時候都在想赫魯x斯紮的事情，想到發呆呢。古琳達卻連工作做完了都還在考慮學生的事情。”
嗚嗚。
“太令人尊敬了。我也要向古琳達學習才行。”
“也，也沒什麽呢……值得尊敬的。”
“不，那可不行……”
我的額頭上不停滴冒著汗水。
阿尼斯“唿”地歎了口氣：
“而且，最近我還開始想起夏露的事情了。”
“誒！”
我的腦中迴想起——我果然喜歡夏露，下次見到他就告白等等，阿尼斯對夏露的種種告白，臉忽然熱了起來。
“你在想，想夏露的什麽事情？”
現在也不可能跟阿尼斯坦白其實我就是夏露，所以比起戀愛還是要專心做個好老師的心情依舊沒變。
但是，隻是一點點，隻是問問看的話，也不要緊吧。
被她這樣雙頰泛紅，含情脈脈地看著我說：“我在想著你的事情哦”。是個人都會，嗚嗚嗚，在意的吧。
阿尼斯雙唇微張，眼神更添濕潤：
“就是想，他現在是不是還在剃羊毛啊，要是羊鬧起來會不會很辛苦啊，會不會被羊踢到摔傷屁股啊。會不會不小心撞進羊群裏，被羊追著跑啊，之類的。”
全是羊！？
這麽說了，我好像說過是去做剃羊毛的兼職來著了？
“羊毛會不會軟軟的很舒服呢，好想抱起來看看啊，我也好像剃羊毛呢。”
這已經不是關於我的了，全是羊的事情！你是萌羊的麽！
“嗯，我想去看羊！”
阿尼斯有雙手撐住床，挺起身來，雙眼發光地說道。
我驚得身子一顫。
“不，不行，不行的啦。”
“為什麽？”
“那裏的上司超嚴厲的，要是像阿尼斯這樣可愛的女孩子去參觀，夏露一定會被整得很慘的。”
“討厭，說人家可愛什麽的。”
阿尼斯很高興地紅了臉，隨即又擔心地問道：
“夏露的上市，有那麽嚴厲嗎？夏露會不會很辛苦？”
“新，新人常有的事啦，不要緊的！隻不過是下班前五分鍾又被追加十隻羊這種程度而已。”
“有加班費嗎？”
“嗯，按隻數算的……！他還說工作太忙了，也沒有地方可以用錢正好可以存起來，很高興哦。”
“是嗎，你幫我跟他說，小心不要太辛苦搞壞身體了哦。”
“……嗯，嗯。”
啊啊，謊話越來越多了。
阿尼斯寂寞地說道：
“但是，他工作這麽忙，果然，暫時還是見不到……嗎。”
我的心跳忽然跳快了一拍。
“好想快點對夏露說……我喜歡他啊。”
唔啊啊啊啊啊。
“不然的話，胸口堵堵的，都快爆炸了。”
這麽大的胸部都塞滿了？你這麽想我麽……？
阿尼斯的眼睛仿佛發燒似的濕潤了。
啊啊，這是大人的女性的眼睛。
“古琳達……果然和夏露長得好像。”
“！”
“眼睛之類的……”
阿尼斯的手指愛惜地拂上我的眼睛。
“還有鼻子……嘴唇也……”
嗚嗚嗚，阿尼斯的手指在我的臉上肆意婆娑。
“連耳朵都，一模一樣。”
柔軟的手指夾住我的耳垂，好，好舒服。
“就好像……夏露就在我眼前一樣。”
“~~~~~~~~~~~~~~~~~~~~！”
我的心中傳來悲鳴。
不要用那種幽怨的聲音說這種話啊。
好不容易封印的心情，會按捺不住的。
但是，阿尼斯水汪汪的眼睛看著我的臉，對我說道：
“古琳達，你能陪我做向夏露告白的練習嗎？”
“什，那種事——”
“不行嗎？”
阿尼斯精致的眉毛鄒到了一起，光是看到她這個樣子我的唿吸就快停止了。
“隻，隻是一下下的話。”
我聲音變調地迴答道。
於是，阿尼斯跪坐在床上，雙手環過我的脖子，緊緊地抱住我，
“夏露，我最喜歡你了。”
阿尼斯用無限幽怨地聲音輕吟道。
嗚哇！
“自從夏露那天為我撿起原稿的時候開始，我就一直好在意你。你的笑容，好陽光好帥氣。還有每次遇到夏露的時候，你的聲音，你說話的方式，你的動作，讓我在意的部分越來越多……”
阿尼斯的真摯的聲音帶著濕潤的吐息在我耳邊縈繞。
啊啊，我現在，正在被女孩子告白麽！
心髒跳得太快，仿佛要爆炸了。
“夏露哭著跟我說你姐姐的事情的時候，我的胸口就揪緊了，忽然好想保護你。”
那個時候，阿尼斯握著我的手安慰了我。
“但是，你來牢房看我的時候卻又那樣的有男子氣概，啊啊，那個時候我就從心底覺得，我真的喜歡上夏露了。”
不，不，不要說這種話。
不要說啊，阿尼斯。
“夏露，你對我……是怎麽想的？”
我，我……
不行，我在這個國家，還有不能不做的事情。
“我，不能當夏露的，女朋友嗎？”
現在可不是談戀愛的時候啊……
但是，阿尼斯的語言，那柔軟的身體，那環過我身體的柔軟手臂，還有拂過耳垂的甜美吐息，讓我的腦袋和身體都仿佛要融化了一般。
就在這時。
“哇——好害羞，真是的。”
阿尼斯猛地推開我，將臉埋在枕頭裏，倒在床上顫抖了一陣。
忽然又抬起身子，滿臉通紅地說：
“剛剛那個是不是太深沉了？這個真的是超認真的，好像被拒絕了就要變成跟蹤狂似的，他會不會覺得很煩啊？”
“額，額，應該不……我，我是有很心動哦。”
我紅著臉小說地迴答道，但阿尼斯似乎並沒有聽到我的話。
“啊，果然剛剛的那個方案不行。換下一個。”
“誒，下一個？”
“我全部，考慮了十個告白方案。”
“十個！”
“還剩下九個，快陪我練習。”
“等，等一下，阿尼斯！”
剛剛那種“告白攻擊”，還有九次！
不行，身體會承受不住的。
“啊，我剛剛忽然又想到一個方案。馬上來試試吧。”
居然還增加了！
“夏露，我最近迷上幫人看手相了。現在有一個叫米莉亞·雷爾的手相流派很流行哦。快點把夏露的手給我看看。”
額，開始了？
話說設定好複雜啊。
就這樣，這之後，我陷入了阿尼斯那毫不停息的告白攻擊中。
“夏露，這是命中注定的哦。和我交往吧。”
嗚哇，哇啊啊啊。
***
第二天早上，我和阿尼斯在同一張床上醒來。
哈——，昨晚被阿尼斯的【告白】弄到很晚，好幾次都害得我差點心髒停跳了。
阿尼斯對我說了好幾次，夏露我喜歡你。每一次都那麽含情脈脈，搞得我一會兒渾身發熱，一會兒心跳加速，腦子都快轉不動了。
結果阿尼斯就這樣在我的房間裏過了夜。
即使是夢中也不忘告白，阿尼斯將我塞進她豐滿柔軟的穀間，微笑著在我耳邊輕輕囈語道：
“夏露，好可愛，好喜歡你。”
搞得我都要升天了。
睜開眼睛，阿尼斯的臉龐就在我的旁邊。
“早上好，古琳達。”
她笑著說道。
殘留在腦袋裏的睡意瞬間飛散，我連忙爬起身。
“早早早早早上好，阿尼斯。”
“古琳達還可以接著睡哦。”
穿著雪白內衣的阿尼斯滑下床，邊換上女仆服邊說道。
而我趕緊轉過臉去，不敢看她。
“不不不不不，仆也差不多要起來了，想去院子裏散散步什麽的。”
“討厭，古琳達，說什麽仆啊。一定是昨晚陪我做告白練習造成的吧。”
“可，可能是吧！不小心。”
糟糕！剛剛我超自然地就用了【仆】了。
“不過，謝謝你。對夏露說了這麽多的喜歡你，我也輕鬆了好多。這樣子就算再一陣子見不到夏露也沒問題的樣子。”
“是嘛……太好了。”
我可是被說了那麽多的喜歡，現在超糾結的哦~~~~~~~~~嗚嗚嗚，看來有好一段時間，喜歡這個詞要在我的腦袋裏轉來轉去的了呢。
我們都換過衣服，來到了走廊上。
“那，我，我去散步了。”
好像快點冷卻一下腦袋啊。
正當我僵硬地轉過身時。
“等一下，古琳達。”
阿尼斯忽然靠近了我。
怎，怎麽了！難道是要繼續昨天的告白？又有新版本！？
“領帶，歪了哦。”
她可愛地“撲哧”一笑，將我胸口的領帶重新係好。
“好了，這樣就可以了，慢走哦。”
“我，我走了。”
嗚哇，這是什麽對話啊。
新婚夫婦？
在同一張床上醒來，一起走出房間，讓女方幫整理衣服，簡直就是一對新婚情侶嘛。
隻要我不是身穿長裙，男扮女裝的話……
我失望地垂下肩膀，向著與阿尼斯相反的方向邁開腳步的時候——
“唔。”
拐角處，站著一隻聖羅。
她低著頭，背部緊貼著牆壁。
難道說，剛剛我和阿尼斯的對話她全看到了！？
又要被她說“不純潔”了？要被輕視了？要被埋怨教師失格了？
正當我慌張想要解釋的時候，聖羅忽然抬起頭，臉頰輕輕顫抖著。
“我，我是大人了……所以就算有胸部大的女人在老師的房間裏過夜，我也不，不會在意的。”
她結結巴巴地說完，雙手大大地前後揮舞，啪嗒啪嗒地跑掉了。
啊……同手同腳。
這一天，聖羅都是這種狀態。
上課的時候，隻要一和我視線相對她就猛地將臉轉開。我提問她，得到的也隻是機械式的迴答。而且迴答的時候，視線也一直躲躲閃閃的。
當我撞見她在庭院裏彈小提琴的時候。
“聖羅。”
我剛對她打了一聲招唿。
“不要過來。”
說著，她用樹枝在地上畫了一條線。
“老師不許跨過這條線。”
聖羅撅著嘴，一臉倔強地說道。
沒辦法，我隻能在線的另一半抱著膝蓋蹲下來聽聖羅的演奏。
結果，聖羅又毫不客氣地走過來。
“請轉過去。看到老師的臉就不算自立了。”
我隻好又按她說的轉過身去抱住膝蓋，聽著聖羅的演奏。
啊，剛剛那段彈錯了。少了一個音。這次是跳過了一段樂句。
就在這樣奇怪的氛圍中。
下午茶的時間，吃飯的時間，聖羅都持續進行著她的“自立”行動。
看到聖羅旁邊的位置空著，我正想坐過去。卻見她無言地站起來，抬起椅子躲到房間的角落去了。
“麻煩把我那份送到這邊來。”
聖羅一臉嚴肅地說道。
“聖，聖羅公主，那個，我還是出去好了。”
“不用了。我並不是對老師有什麽不滿。”
聽到我的話，聖羅臉頰一緊，拚命地說道。然後一個人在房間的角落喝茶吃飯。
即使王妃殿下擔心地喚她道：
“聖羅，過來和大家一起吃吧。”
“不能一個人吃飯就不能算作大人。我想早點自立成為成熟的女性。”
看到她一臉認真的樣子，王妃也不好在說什麽似的閉上了嘴巴。
“聖羅姐姐真是的，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呢？更紗。”
“也許又是什麽實驗吧？明明比起什麽自立的成熟女性，依靠有錢有權的老公過一輩子還比較輕鬆呢。當然條件是外表也要美形哦。就算再怎麽有錢的國王，臉長得不好看，就沒辦法親嘴了。這樣子的話就算結婚了也會立刻離婚的。啊，不過作為補償能分到一半財產的話，結婚個半天也不是不行哦。”
“是啊，隻要在那段時間裏，給他頭上戴上紙袋就行了。”
“如果那樣子的話，兩天我都能忍哦。”
“你們兩個給我快點自立吧。”
龍樹王子大叫著打斷了熱熱鬧鬧地議論著的雙胞胎公主。然後一臉認真地說。
“聖羅的決意非常偉大。我也要向她學習。”
這個孩子的話，說不定真的是這麽想的，好讓人擔心啊。“
“龍樹王子，請不要學聖羅公主那樣哦。”
聽到我的請求，龍樹王子紅著臉說道：
“既，既然古琳達都這麽說了。”
真王子依舊一副犯困的表情，呆呆地坐在王妃殿下身邊的座位上喝著湯。
而我一直在意著聖羅的事情，連沙拉的調味醬是什麽味道都不記得了。
而聖羅仿佛立下了看了我的臉就天打五雷轟的誓言似的，後背挺直，表情緊繃地將做裝飾的糖衣蘿卜細細地切成小塊，用銀製的叉子插住，運進那小巧的嘴裏。
“聖羅到底出了什麽事，古琳達小姐？”
晚飯後，我被國王陛下傳進了內室。
國王身邊的王妃殿下也兩眼含淚地，擔心地看著我。
“我也不是很清楚……”
聽我講出聖羅的“自立”宣言之後。
王妃殿下“啊……”地一聲垂下了眉毛。
國王陛下則“哦”地一聲好笑地翹起了嘴角。
王妃殿下哀怨地說道：
“聖羅一直以來都是一個不會依賴他人的孩子。她一定是忽然遇到古琳達老師這樣值得信賴的人，感到迷惘了吧。她也許是在害怕一旦習慣起依賴老師了，以前自己一個人就能做到的事情會變得做不到也說不定。”
她握住我的手：
“老師，雖然聖羅這孩子有時候讓人摸不著腦袋，但是她真的很尊敬老師，請你一定，像從前一樣，繼續幫助聖羅。”
王妃殿下從以前開始就一直擔心著這個不善於表達感情，又有孤獨癖的小公主。想起她神態寂寞地輕吟道：“希望她不要那麽早成為大人啊。”的樣子，我胸口就沒來由地一緊。
本來早熟的女兒忽然說出想要自立，想要成為大人，無論是哪位父母都會感到驚訝和寂寞吧。
和王妃比起來，國王陛下倒是一臉輕鬆的樣子。
“啊，既然這樣的話，暫時就按聖羅喜歡的來吧。聖羅那孩子挺頑固的，就算我們說什麽她也不會聽。沒事的，等她得到自己想要的‘正解’，自然就會恢複原狀了。我看，最多一個禮拜就會沒事了。”
國王用仿佛觀賞一場遊戲的語調說道。
王妃的雙頰立刻鼓了起來，生氣地說道。
“你幹嘛那麽開心啊。你可愛的女兒可是在煩惱著啊。你這人有時候就是這麽沒有身為人父的自覺。”
“也是啊。我這人是非常有身為人夫的自覺，相比之下，身為人父的自覺可能就會少一點了。”
明明我還在跟前，你幹嘛要用那種溺愛的視線看自己的老婆啊。
嗚哇哇，那種表情麻煩你在你們兩個獨處時候做行不行。這個死戀愛腦，現充大王。
王妃也紅著臉：
“真是的，麻煩你真的反省一點。”
說著，她握起一對小拳頭，仿佛我不在場一般撒嬌似的捶打起老公的胸膛。
怎麽好像，我很電燈泡啊。
斯紮艾魯王疼愛地看了王妃殿下一會兒，迴過頭來看著我，用平淡的口吻說道：
“我雖然是個不稱職的父親，聖羅也不喜歡我。但是我擔心聖羅的心情和王妃殿下是一樣的。我很期待你的表現，古琳達小姐。把聖羅內心的感情激發出來，讓我們看到一個我們沒見過的聖羅吧。”
那種事情我做得到嗎？
我不安地走出了國王的房間。
就如王妃殿下說的那樣，聖羅也許正在迷惘著。
的確聖羅一個人什麽都做得到，至今為止一次都沒有依賴過別人。
而如今自己依靠的人變成了一個沒什麽本事的偽娘家庭教師。
如果我是一個更可靠的老師的話，聖羅也許就會坦率地接受我了……
“哈——我還差得遠呢。”
理想的教師之路依舊遙遠。果然現在不是談戀愛的時候啊。
***
聖羅第二天依舊繼續著她的“自立”行動。
雖然哈魯呆在艾倫的那段時間，我也遭遇過聖羅的死瞪加無視之刑。不過這一次聖羅卻不像當初那樣渾身散發出凍死人不償命的氣場，而是死命地躲著不理我。這樣就已經足夠讓我胸口絞痛了。
早飯後，我在走廊上遇到了阿尼斯。
“古琳達，你嘴邊沾著果醬哦。”
阿尼斯理所當然似地幫我擦幹淨嘴角。
正當我害羞得滿臉通紅的時候，聖羅從旁經過，表情立時僵硬了起來。
“我已經是大人了……”
她嘀咕了一句，就走開了。
正當我以為風波已平的時候，雙胞胎公主中的其中一隻突然從拐角處探出頭來。
“這是個好機會哦。”
她兩眼放光，嘴角勾出一抹暗藏陰謀的微笑縮了迴去。
剛剛那個是更紗公主？還是織繪公主？
機會是指什麽！？
那一天，早上的課程結束後，龍樹王子皺著眉頭走了過來。
“古琳達！要，要不要去森林裏看花！”
我剛要迴答，龍樹王子立刻又接道：
“那個，是更紗跟我說，現在正是時候，讓我來邀請你的。不，也不是更紗叫我我才這麽做的，是我本來就想和你！”
說著說著，他好像太激動了似的，鼻腔裏噴出兩抹血紅。
“沒，沒什麽啦！”
龍樹王子用手捂著鼻子，轉頭跑掉了。
一天就這樣結束了。
結果我還是沒能和聖羅說上話。在感到挫敗的同時，胸中還湧起一種刺痛似的寂寞感。
啊啊，好想再被聖羅叫“夏露老師”啊。
每次聖羅害羞滴這麽唿喚我，我都感到耳朵深處癢癢的，身體湧起一股暖流和力量。（三千：警察叔叔就是這個人）
要是聖羅變成了自立的成熟女性，那豈不是再也不會叫我“夏露老師”了嗎。
那真是，非常令我難過啊。
到底要怎麽樣才能讓聖羅放棄“自立”呢。
斯紮艾魯王說什麽最多隻能持續一周，但是我自己怕是連一周的堅持不下去了。
聖羅宣言後的第三天早晨，我下定了決心。
今天我一定要和聖羅搭上話。雖然聖羅對我說過不要和我說話，但是，我管你咧！
等吃早飯的時候我就把椅子搬到聖羅旁邊去，求她放棄脫離老師的“自立”行為。
這不由得讓我想起自己和古琳達吵架的時候，每次都是我主動向她道歉的。我生氣的時候古琳達總是能夠若無其事地無視我，但是我卻總是沒法忍受古琳達的無視。
“對不起！古琳達！對不起！”
每次都是我沒自尊沒節操地懇求她原諒我。
古琳達倒是能夠心情慢慢轉好，聖羅又如何呢？
之前我們兩人偷偷跑到街上去的時候，我向不高興聖羅道歉反而被她罵道“老師你太狡猾了！”
不過，這次不是去道歉，而是請求……於是我在做好了各種計劃之後，在早晨前敲響了聖羅的房門。
聖羅平時起得就很早，這個時候應該已經醒了。
但是，門後卻沒有迴應。
好難得啊……還在睡著嗎？還是說，已經在庭院裏練小提琴了？
“聖羅……”
我小聲地唿喚道。
門後是一片沉寂。
正當我準備離去的時候、
“……老……老師。”
一個小小的嘶啞的聲音隔著門傳來。
什麽啊，原來在嗎。但是，怎麽好像和平時的聲音不一樣……不隻是沒精神，還有些，違和感……
“我可以進去嗎？聖羅？我有話想對你說。”
“不，不行。”
和預想一樣的拒絕。
但是，果然聲音很奇怪……
“隻要一下下就好了，能不能聽我說幾句？”
“現，現在……不……現在不行！”
“為什麽？”
“……因，因為。”
“？”
“我……我……變得很奇怪……”（三千：變成1米6的巨人了）
聖羅的聲音顫抖著仿佛正在哭一般。果然那聲音和平時不一樣。雖然的確是聖羅的聲音，但比平時更加嫵媚，非常成熟。
“抱歉，我進去咯。”
我轉過門把，打開了門。
那一瞬間，我和我的小夥伴們都驚呆了。（三千：好吧，是我驚訝得屏住唿吸站在了門口）
在聖羅的床上，蹲著一個有著聖羅一樣柔順的銀發與紫水晶瞳仁的女子。
如大理石一般光滑雪白的肌膚上披著夏天用的薄棉毯。女子帶著泫然欲泣的表情看著我。
這……這人……是誰？
年齡應該和我差不多吧？纖細修長的手機從棉毯下露了出來，看得我腦子一熱。
那是如同最上等的藝術品般的精致五官，和聖羅非常相似。就仿佛從異界降臨的女神一般。但是，聖羅隻是一個九歲的小女孩，但是床上的卻是一個薄毯掩體的渾身顫抖的赤裸少女，而且無論怎麽看都有，十六，十七？
聖羅到哪去了？！
環視室內，沒有聖羅的蹤影。
而床上，散亂著碾碎的草藥，果實，還有裝有正體不明的汁液的藥缽。暖爐上掛著的大鍋裏裝滿了咕嚕咕嚕地冒著氣泡的發臭液體。
另外，上麵還吊著類似曬幹的壁虎或是蝙蝠的東西。這，和之前抹殺齊魯馬時的房間一樣嘛！
聖羅這次到底在房間裏弄什麽！
不，比起那個，聖羅在哪？還有，這個女孩子是——
“夏露……老師。”
一個比平時略微低沉的聲音輕輕地唿喚我。
我不會聽錯的，這是聖羅的語調。
但是確實和平時的聖羅微微不同的聲音。
那是自在床上顫抖的銀發少女，那如花瓣般的雙唇中傳來的唿喚。
難道是。
我咽下一口唾沫，小心翼翼地問道：
“聖，聖羅？”
銀發少女的眼中泛起淚光，她小聲地應道：
“嗯。”
第二迴 合法？不，是非法
難道說，不對，但是。
我的腦海中不斷重複出現這幾個語句。
成為古琳達的替身，穿上女裝住進艾倫的王城的這數月間，讓我難以置信的事情一個接一個地出現了。
但是九歲的女孩子一夜之間長成少女，這種事情我隻有在夢裏見過。
推測年齡十七歲的聖羅雙眼含淚地對著瞪大了眼睛，啞口無言地站著的我說道：
“我，我想變成大人……就把魔法書上寫得那些咒文、藥水、魔法陣之類的全都試過了——但是，什麽都沒發生，我，我本來以為那些都是假的——天亮的時候忽然發現身體的感覺和平時不一樣……於，於是照了鏡子——就發現自己變成這樣了——夏露老師，我，我該怎麽辦——”（三千：你居然問這個變裝禽獸該怎麽辦，作死麽）
平時冷靜的聖羅手足無措地，斷斷續續地說道。
這當然會手足無措吧。早上起來一看鏡子，發現裏麵映著變成大人的自己。
不過，現在不是茫然的時候。要先安撫下聖羅才行。然後，我作為聖羅的老師將解決的辦法——
正當我嘴巴張到一半的時候，聖羅忽然猛地顫抖起來，用悲痛的聲音向我叫道：
“胸，胸部……很小~~~~~~~~~~嗚嗚。從今天早上開始我就試了好多咒語和藥劑，但就是沒變化~~~~~~~~~~！”
誒誒！慌張的理由是那裏！？
變成大人本身沒關係的嗎！？
“話說聖羅！不要在嚐試那種奇怪的咒語和藥劑了！”
“但是，胸部！”
“胸部的事情先放一邊！”
“放不了。那是最重要的地方！”
“哇！不要彎下腰來！不要把身子往這邊探過來！會，會看到的啦！”
薄薄的棉毯從纖細的肩膀上滑落，白得令人難以置信肌膚柔軟又緊致，令人不敢直視。
“先，先把衣服穿上，聖羅。”
“我沒有衣服。”
聖羅已經完全哭了。似乎變成大人以後，感情的枷鎖全都不見了。
“為什麽，明明變得這麽大了，隻有胸部還是！”
所以說，你擔憂的地方不對啦！
“總之你先好好用毯子把胸口給我遮起來。”
哀求著的我，也幾乎半哭出來了。
三十分鍾後——
“哦，這是……”
“……”
我有關於你女兒的非常重要的秘密情報要報告。
趁著王妃殿下準備早餐的時機，我抓住在客廳與嬰兒的鈴七公主玩耍的國王陛下，將他拉到了聖羅的房間。
聖羅似乎是不想讓父王看到自己變成大人的樣子，如同芋蟲一樣縮成一團躲在被子裏。
“的確好像是大了兩圈的樣子。”
“……”
“看不見臉的話也沒法判斷是真是假啊。”
“……”
“這裏麵真的是我女兒嗎？”
國王的語氣與其說是懷疑，不如說是感到好玩而已。即使聽說自己的女兒突然變成大人了，也隻是露出“那我一定要看看。”的興奮表情，看著床上不肯露頭的聖羅而已。
作為父親，這個反應也太差勁了吧。話說迴來這麽異常的現象你就這麽輕易地接受了嗎！
我在心中不停滴對國王吐槽。另一方麵，聖羅看來是下定了決心不想讓父王看到自己的樣子，真是讓人同情。
“躲在被子裏的，確實是聖羅公主沒錯。”
“那，能不能麻煩古琳達小姐讓她出來一下呢。”
蜷縮成一團的聖羅。
“……”
地呻吟了一聲。
啊——所以說，你就是這樣才會被聖羅討厭的啊，國王陛下。哪有人這樣興致勃勃地去扶神經敏感的女兒的逆鱗的。
“對不起。聖羅殿下現在非常驚慌。我不想因為做那些不和本人意願的事情而讓她受傷。父王陛下，希望您能體諒您女兒的心情。”
“那，就露一隻手臂這樣。”
“不行。”
“難道是醜的不能見人嗎？不可能吧。我的孩子們中，聖羅和我長得最像的哦。”
你是想說你自己很美形嗎。嗎，雖然艾倫的國王斯紮艾魯的確有著不似凡人的美貌，即使在我的國家也家喻戶曉。
“嗯，那當然是出落得非常美麗了。”
縮成一團的毯子忽然抖了一下。
“那，就看一下。”
“不行！”
啊啊……我的頭好痛。
國王露出意猶未盡的表情說道：
“差不多早飯的準備要結束了吧，一會兒王妃就會來叫我們了。先迴客廳去吧，聖羅就先呆在這裏看看有沒有什麽變化。至於跟王妃和城內的其他人，就說聖羅得了傳染病。這樣的話就算躲在房間裏不出來也不會顯得不自然了。這一段時間，就拜托古琳達小姐照顧聖羅了。”
“誒，那，那個。”
看到欲言又止的我，國王陛下優雅地笑道。
“古琳達小姐的話，也不用擔心會泄密。既然聖羅不想讓除古琳達小姐之外的人看到，那也沒辦法。你會答應我吧，古琳達小姐。”
“……是。”
除了答應也沒有別的辦法了吧。嗚嗚。
“……”
躲在毯子裏的聖羅，依舊沉默著。
***
總之，我先將我的衣服和睡衣借給了聖羅。
“老師……我這，這樣不奇怪嗎？”（三千：很奇怪，吐槽點太多導致吐槽不能）
趁著聖羅換衣服的時間出了房間，做了些瑣事迴去後。穿著我的睡衣的聖羅，扭捏著從書架後麵走了出來。
衣襟和袖子上帶著清純的蕾絲邊，泛著潔白的光澤的睡衣包裹著聖羅纖細的身體。因為布料非常輕薄，身體的曲線毫無保留地透了出來。那份纖細而充滿青春氣息的胴體，化作一道銳利的衝擊貫穿了我的腦袋。
唔，嗚哇！
如集月光製成的柔順銀發，自纖弱的肩膀一路灑落到膝蓋附近的。
從脖頸到鎖骨的線條優美異常，敞開的胸口一片動人的雪白，雖然的確沒什麽胸圍。但，那鬆弛的布料間充滿了誘人窺視的空隙，從各種意義上更加危險。
再加上聖羅很害羞似的紅著臉，柔軟的雙唇，低垂的纖長睫毛，以及那之下，帶著不安之色的濕潤的紫水晶瞳仁——聖羅的每一寸，都太過美麗和精致，讓我不知所措起來。
九歲的聖羅就已經是非常美貌的少女了。
那是可以讓人確信，這孩子將來一定會蟬聯世界王室美女排行的上位的美貌。但是實際看到她長成的樣子，還是超出了人們的想象。
我第一次見到這樣，太美了以至於美到糟糕的等級的美女。而且這個美女還是自己的學生。
話說，穿什麽不好為什麽偏偏選睡衣啊。雖然按計劃的確是要你裝病在床，而且睡衣也比較方便運動，但是你穿成這樣我都不知道該看哪裏好了。
“……夏露……老師？”
看到我沉默著移開視線，聖羅擔心地問道：
“老師借給我的這件衣服……不合適我嗎？”
聖羅向我走來，睡衣的下擺中一對雪白的裸足若隱若現。腳踝是仿佛會折斷般的纖細。
我反射性地後退了一步。
“老師……？”
聖羅瞪大了眼睛。
無論是那對紫水晶瞳仁因不安而搖曳生輝的樣子，還是纖長的睫毛在明眸上落下的陰影，每一樣都是那樣美麗，那樣嫵媚。
“對，對不起！什麽都沒有。”
我慌慌張張地敷衍道，但自己卻連直視聖羅的眼睛都做不到。
要是被那如妖精公主一般的美麗眼睛直視的話，心髒會承受不住的。
“那個，你好像是因為藥劑、咒語和魔法陣之類東西才變成這樣的吧。那麽沒有解藥或者解除咒文之類的東西嗎？”
雖然知道不自然，但是我還是忍不住躲開聖羅的視線，將臉轉向另一邊。
因為，實在太漂亮了。
肌膚雪白，腰部與四肢奢侈華貴，頸部與胸口嫵媚妖嬈，連身上的味道都帶著一種誘人的甜味。
是不是變成大人以後，連身上的味道都會改變啊？
不，雖然看起來是十七歲，但內裏還是九歲，不能心動，更不能想什麽下流的事情！
聖羅可是我的學生！
“那個……我試過很多東西，所以我也不知道是哪個藥劑或者咒語造成的……隻能一個一個地試過……”
聖羅的聲音比平時的聲調更低，感覺弱不禁風。
她現在一定不安得不得了吧。這時候正是身為老師的我挺身鼓勵她的時候。
但是，我剛轉頭看向聖羅，近距離麵對那雙濕潤的明眸與如同被夜露沾濕的花瓣般動人的雙唇是，我又不由自主地：
“哇！”
後退了一步。
“拜托，請你不要太靠近我。”
“老師……”
聖羅的聲音更消沉了。
“不是，那個，我沒有其他意思。成，成熟的女性，不應該隨便靠近男人。特別是穿著睡衣的時候——”
“就算那個人是老師也不行嗎。”
嗚哇，聖羅好像快哭出來了。
“我，我雖然是不要緊啦，但作為老師好歹要忠告你一聲——那個，總之先找找變迴原來的樣子的方法吧。”
我拚命地從那對濕潤的美瞳、顫抖的俏肩，以及雪白的脖頸上挪開視線，大聲叫道。
啊啊，完全不是不要緊啊。應該說如果再不快點變迴九歲的聖羅，我會因為心跳過快而縮減壽命的。
聖羅小聲地應道：
“……我知道了。”
聲音中依舊充滿憂傷。
***
“古琳達，你有黑眼圈了哦，一個人照顧聖羅是不是太辛苦了？”
聖羅變成大人後的第二天下午。
在走廊上遇到我的阿尼斯擔心地對我說道。
“嗯……謝謝，不過沒關係的。”
因為自己對一個九歲女孩有非分之想，晚上想起聖羅那毫無防備的舉止和誘人的表情，而興奮得睡不著這種事，我怎麽說得出口。（三千：大喪屍）
雖然我也試著拜托過國王，要不要換一個嘴很嚴的侍女來照顧聖羅。
“咦，為什麽要換？”
“我，那個，……有一點點不方便。”
“不方便？”
“我，我不怎麽會照顧那些高貴的人物，所以可能會對聖羅造成不快什麽的。”
斯紮艾魯王的眼睛眯了起來。
“聖羅又不是真的病了，既不要你給她換衣服，也不你幫她擦身子，有您這樣對她知根知底的女性在，聖羅才會比較安心吧。”
我的提案就這麽被毫不留情地否決了。
哈——我要真是個女的話，的確什麽問題都沒有了。
對於我這個十七歲的健全男子來說，十七歲的聖羅實在是太耀眼了。那對眼睛，那嘴唇，那脖頸，那手足，全部都是兇器。
和阿尼斯分別後，我正歎著氣往前走。這次輪到王妃殿下靠了過來。
“古琳達老師，聖羅的身體怎麽樣了？雖然國王陛下說了隻要交給老師就沒問題了，但是真的是病到除了老師誰都不能進房間那樣重嗎？”
王妃殿下滿臉擔憂地說道。
“額——，雖說是傳染病，但是維斯特裏亞已經在開發特效藥了，所以也不是那麽嚴重的疾病。隻不過為了以防萬一，所以除了有免疫的我以外，其他人還是不要進房間的好……”
嗚嗚，要是把真相告訴王妃殿下，她一定會立刻暈倒過去吧。雖然我不是不理解國王陛下，暫時不要告訴王妃殿下的判斷。但是看到她這麽擔心的樣子，自己還是會因為罪惡感而胸口絞痛。
“希望她快點好起來。我做了牛奶粥和橙子的果凍，請你拿去給聖羅吃吧。”
“……我知道了。一會兒我就到廚房去拿。”
和王妃分別後，我來到了聖羅的房間。
敲了敲門。
“聖羅，是我。”
我對著門後說了一聲，打開了門。
“老師。”
聖羅雙眼含淚地撲了過來，一把抱住了我。
“嗚哇！”
“我怎麽等都不見你迴來。我好害怕。”
那纖細得仿佛隨時都會折斷的身體貼在我的身上，聖羅用嘶啞的聲音向我傾訴道。今天，聖羅依舊是單穿一件薄薄的睡衣，十七歲——
九歲的聖羅，也曾經這樣不安地抱住我。那是我去港口送哈魯的時候。聖羅一直等在我的房前。
——要是老師，不迴來了，我該怎麽辦。
那時的聖羅哭著，用她那對精致的手臂緊緊地抱住了我。
而我也溫柔地迴抱住她，撫慰她不安得內心。
如今，十七歲的聖羅，內心依舊和那時一樣，一個人在房間裏會害怕，會不安。
但是被這美麗妖嬈的十七歲少女抱住的我，此時腦袋充血，從耳根一路紅到脖子。
不，不要亂想！
這孩子是我的學生，是一個九歲的小女孩。
不要想那些奇怪的東西。不要有非分之想。
但是聖羅細軟的頭發劃過我的脖子和手臂，纖細的身體緊緊地貼在我的身上，帶著微微薄汗的雪白肌膚散發出成熟女性的甘甜香味。
這個人隻有九歲，這個人隻有九歲，這個人隻有九歲，這個人——
“對不起！”
我抓住她的雙肩，將她推開。
“老師……”
聖羅露出受傷的表情。
我拚命地將視線從那張臉上挪開，按捺下胸中的悸動，說道：
“王，王妃殿下說她做了粥和果凍，讓我拿給聖羅吃。我現在就去廚房拿。”
啊啊，真丟人。
但是，這麽漂亮的女孩子，光是和她兩個人呆在一起就已經夠難以冷靜了，再被她這麽抱住，那簡直是拷問啊！
我逃也般地轉動門把，想要出去的時候，身後響起一個哽咽的聲音。
“夏露老師你，討厭我了嗎？”
唔！
“那，那怎麽可能。我隻是有點，不知道該怎麽辦罷了。”
我迴過頭去，胸口猛地一緊。
聖羅她，正低著頭流著眼淚。
她緊握著雙手，雙肩顫抖，透明的淚滴大顆大顆地劃過她的臉頰。她和九歲的聖羅一樣，毫無防備地哭泣著。
“我……我以為自己變成大人，就可以一直和夏露老師呆在一起了……因為夏露老師對我說了‘小孩子不能熬夜，我送你迴房間。’阿尼斯卻可以到老師的房間過夜，和老師一起呆到早上。”
“不，那個是……”
怎麽辦。
我把她惹哭了。
如雪般潔白的臉上，淚水一顆接一顆地滑落下來。摔在她精致的指甲上變成粉碎。
聖羅用憂傷的聲音，接著說道：
“星，星之祭的時候也是……老師忽然就不見了……迴來的時候老師看起來特別難過……我，我本來想安慰一下夏露老師的。但是，但是我做不到……因為老師你笑著對我說，你沒事……明明看起來那麽難過，但是老師你還是不肯對我說……因為聖羅是小孩子……老師不會依賴聖羅這樣的小孩子……”
我胸口一陣刺痛。
星之祭的夜晚，我和古琳達相遇，又分開。
那時，我的內心的一部分仿佛被無數把尖刀切碎了一般，難過得使不出力氣來。
原來聖羅曾經想安慰我啊。
難怪她那樣拚命地替我帶上那個星形發飾。
——夏露老師的頭上……有星星……在亮。
她這樣害羞滴說道。
然後當我想要送她迴房間的時候，她拒絕了我，悲傷地低吟道：
——我好想，快點，變成大人……
那個時候，聖羅到底是懷著怎樣的心情說出這句話的呢。
看到低沉的我，聖羅這顆小腦袋裏到底在想什麽呢。
我的心中被這些想象塞滿了。
“我迴到房間，怎麽樣睡不著……一想到夏露老師是不是一個人難過著，我的心就難受的不得了。但是……第二天早上，我到老師的房間看的時候，卻看到阿尼斯從裏麵出來——還看到老師一臉輕鬆地笑著對阿尼斯說‘昨晚真是謝謝你了’。”
聖羅抽抽搭搭地說著。
就算身體變成了大人，哭的樣子還是和九歲時一樣——
我的胸口越來越痛。
“我，我也想變成像阿尼斯那樣……可以撫慰夏露老師的人。阿尼斯胸部又大，又成熟……所以我以為隻要我也變成大人……夏露老師就會依賴我了……我，我總是依賴夏露老師……總是老師幫助我……但是我卻沒法迴報老師……因為，因為我隻是個小孩子……”
王妃殿下對我說過，因為聖羅一個人什麽都能做得到，所以害怕自己變得習慣依賴我。
那句話，一般是對的，一般又錯了。
聖羅並不是害怕自己變得會單方麵依賴我，而是對我把她當成小孩子的事情感到悲哀罷了。
雖然隻是個小孩子，卻拚命地想分擔我的悲傷。
所以才說出了什麽，要脫離老師“自立”的話來。
為了讓我承認她是一名可以讓人依靠的女性。
“我本來以為變成大人以後……每當老師難過得時候……我就可以呆在老師身邊……但，但是，變成大人以後……夏露老師連看都不看我了，也不再摸我的頭……也不再握我的手。就連和我說話的時候也是躲躲閃閃的，好像不想跟我呆在一起似的……就好像覺得我很麻煩似的，撇開臉……剛，剛剛也是，好像很討厭我，要把我甩掉一樣——”
不是的。
我不是討厭聖羅，不是嫌你麻煩。
隻是，現在的聖羅實在太漂亮了，隻要和你對上眼，心髒就好像要停止一樣，所以才撇開臉去的。
但是，我要怎麽樣說明才好啊。在我絞盡腦汁地組織語言的時候，聖羅突然哭著叫道：
“我不要，這樣的。與其被夏露老師討厭，那我一輩子都不要長大。還是當個小孩子的好……”
聖羅咬緊下唇，露出下定決心的表情，走向暖爐。
雖說是夏天，但是那裏依舊火焰熊熊，鍋中奇怪的綠色液體咕嚕咕嚕地沸騰著。
“聖羅，你要做什麽！”
我高聲叫道。
“童話故事裏，有過一個跳進沸騰的鍋中最後返老還童的國王的故事。根據那個故事，隻要將這個東西從頭頂澆下來。”
“等一下！做那種事是會受重傷的！那是‘不正確’的！”
聰慧的聖羅不會不知道，但是她依舊表情嚴峻地說道：
“可能性是七比三。雖然還在收集實驗數據的階段，但是被夏露老師討厭，我連一秒都忍耐不了。”
“七對三，成功率是七嗎？而且我沒有討厭你啊。”
“是三。老師很溫柔，所以就算討厭我也不會說出來的。“
“沒有那種事！真的，我一次都沒有討厭過聖羅！所以說，住——”
“騙人！全都寫在你臉上了！剛剛我抱住你的實話，你就好像被一個巨大的蛞蝓黏上一樣，全身僵硬了。”
聖羅雙手抓住了坩堝的左右把手。
“唔哇哇哇哇，蛞蝓才沒有那樣光溜溜的觸感呢，也沒有那麽好的味道~~~~~~~話說，住手啊~~~~~~~~~~”
鍋中沸騰的綠色液體冒著泡沫。
我從後麵拉出了要把這東西澆到自己頭上的聖羅。
“聖羅！不行！住手！”
“放開我！”
沸騰的液體搖晃著，隨時都會燙到那對精致四肢上。所以我也沒辦法強行把東西搶過來，或是推迴去。
“與其被夏露老師討厭，那我還不如全身燙傷，皮膚開裂，鮮血淋漓地死掉好呢！”
“不要說那麽恐怖的話~~~~~~~~~~~~~也不要用那種痛苦的死法~~~~~~~~~~~不，就算再痛苦，我也不準你死！”
“那是因為——因為老師你——”
我從後麵抱住完全進入小孩子耍賴模式的聖羅，大聲叫道：
“無論是大人的聖羅，還是小孩子的聖羅，都是我重要的學生啊啊啊啊啊啊！”
聖羅的動作猛地停止了。
在我的眼前，是被柔順地閃著銀光的秀發包住的，千嬌百媚的小腦袋。
聖羅低著頭，輕輕顫抖著，怯生生地問道：
“……真，真的？”
我拚勁全力地在抱住聖羅的手臂中注入力量，大聲應道：
“無論是哪個聖羅我都喜歡！”
“老，老師！”
聖羅的聲音瞬間柔潤了，她轉過頭來。正當她將臉轉向我的時候，聖羅手上的坩堝發出，砰，的意思巨響。
“呀！”
聖羅把手裏的坩堝放開了。
“嗚哇！危險！”
綠色的液體飛濺開來，我拚死將聖羅抱在懷裏，將她護在身下。
地上胡亂擺著的小缽被坩堝砸得粉碎，細小的粉末狀的東西飛散在空中，惹得聖羅連發噴嚏。
哈秋，哈秋，哈秋，大約連續了三十次左右的噴嚏。
正當我擔心她會不會一直“哈秋”下去的時候。聖羅的噴嚏終於停住了。
我打開眼睛，鬆開肩膀的力量的時候，忽然感到手臂上有種違和感。
咦……
抱住的感覺……和剛剛的不一樣。
而且聖羅頭好像比原來低了，睡衣滑落，雪白的肩膀全露了出來……那對肩膀，小小的……仿佛小孩子一樣……
“聖，聖羅！”
“啊……我！”
聖羅似乎也注意到自己的身體變化了。她認真地盯著自己的雙手，那雙手已經變迴隻有我手掌一半的大小了……
“好像變迴去了。”
“老師……”
聖羅抬起頭，看著我。
“我現在，變小了嗎？”
“嗯。”
“看起來像小孩子嗎？”
“嗯，是一個九歲的可愛女孩子哦。”
聖羅拉起滑落到肩膀上的睡衣，對我微微一笑。
“太好了……”
我懷著和她一樣的心情，摸了摸聖羅的小腦袋。
***
那之後，聖羅真的發起燒來，靜養了起來。
聖羅的房間裏四處散落的藥品和碎片，因為實在是太亂了，所以我把她帶到我的房間，讓她睡在我的床上。（三千：警察叔叔就是這個人）
解釋變得亂七八糟的房間著實費了我一番功夫，最終還是用配置傳染病的特效藥的時候失敗了的借口蒙混過關了。
如今變迴九歲小孩的聖羅正在我的床上安靜地休息著。
“你在這裏住到你身體好起來為止吧。我在沙發上睡就好了。”
聽到我這麽說，聖羅害羞滴紅著臉應道：
“……嗯。”
王妃殿下做的牛奶粥和橙子果凍也送了過來。
“我喂你吃吧。”
聽到我的話，聖羅又害羞起來，不過還是點了點頭。
我用銀製的勺子舀起粥，輕輕吹涼，才小心翼翼地遞到聖羅嘴前。聖羅緩緩張開她珊瑚色的雙唇。
當我將湯匙送進她的小嘴裏，聖羅臉越發地緋紅，抬起一對明眸看著我。
我對他微微一笑，聖羅立刻慌慌張張地俯下眼瞼，慢慢地動起小嘴，將牛奶粥咽了下去。
“剛……剛剛好，不燙。”
“是嗎，那就好。”
我懷著平和的心情，再次吹涼牛奶粥，送進聖羅的小嘴裏。
聖羅也紅著臉繼續喝著粥。
等粥碗空了，我又問她：
“要吃果凍嗎？”
聖羅再次點了點頭。接著……
“那個……這次，又給夏露老師添麻煩了，對不起……我自己還很不成熟，我已經知道，立刻成為大人的這種想法隻不過是無謂的妄想了……”
聖羅的臉越來越紅，她垂下眼瞼，小聲說道。小小的肩膀縮成一團，看起來真的是非常害羞得樣子。
“所，所以……我能，再……再當一陣子小孩子嗎？”
垂下的眼睛變得火熱而濕潤。
“嗯，不用急，我已經知道聖羅以後會變成一個很漂亮的成熟女人了。所以慢慢成長吧。”
我溫柔地迴答道。
聖羅仿佛窺視我一般偷偷抬眼看我。看到我對她微笑，她又害怕地迴看我。
“我……很漂亮嗎？老師真的沒有，討厭嗎？”
“是我至今見到的女人中，最漂亮的哦。”
聖羅屏住唿吸，瞪大了眼睛。接著又變迴平時那怯生生的表情。
“那，你為什麽要撇開臉呢。”
“我說過了吧，因為太漂亮了，所以我都有些心動了。”
現在的話，倒是可以不結巴不緊張地，順暢地說出這種話了。
“男人在漂亮的女人麵前，都會變成那樣的啦。”
“是……是嗎。”
聖羅視線遊移，害羞起來。
八年後，聖羅變成那樣漂亮得不得了的美人，我肯定會變得手足無措吧。
不敢對上眼睛，不敢看她的臉。
為了不變成那樣，從今天開始要好好看著這隻每天都一點一點變漂亮的小聖羅才行。
這樣子，八年後，即使麵對那個如女神一樣的聖羅，我也能夠直視著她說話了吧。
“喂，聖羅。就如同你還不夠成熟一樣，我作為老師也還很不成熟。雖然我會做出很多‘不正確’的事情，但是從今以後再遇到難題，我想和你一起慢慢地解決。雖然一眼就能看出‘正確答案’的確很方便。但是不斷地嚐試，經曆各種錯誤慢慢達到最後的解答，這個過程也很開心哦。”
那雙神秘的紫水晶瞳仁閃爍著純潔的光芒，看著我。
我舀起咕嚕咕嚕搖晃的橙子果凍，遞到聖羅嘴前。聖羅紅著臉吃了下去。
“一步一步，慢慢變成大人吧。”
我們的關係也是，一步一步，一點一點地積累起來就好了。
不用著急，不用焦慮，慢慢滴。
“老師你會……等我，變成大人嗎？”
“嗯。我很期待再看到未來的你哦。”
“那，在那之前我要好好努力，做出能讓胸部變大的藥來。”
“額，那個藥就算了吧。”
我困擾地苦笑著，迴想起將十七歲的聖羅抱在懷裏的感覺，全身發熱，臉上燒起火來。
看來我得努力做做習慣美女的修行才行，否則將來可沒法好好和那個聖羅說話啊。
我真的這麽認真地煩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