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稟將軍!


    龔鼎孳後方一百裏處,有一支船隊,正在疾馳而來。”


    臘月的天,探子渾身白霧升騰。


    胡須上、眉毛上,卻凝結著白霜。


    甚至,帽簷上,還有幾根冰棱低垂。


    很顯然,他是一路疾馳迴來的。


    老傅豁然站起,伸手握住了自己腰間的長刀。


    一張宛若老農一般的臉上,殺氣升騰:


    “龜兒子有多少人?”


    探子看了老傅一眼,又瞥向了李本深。


    李本深擺擺手:


    “如實匯報。”


    “啟稟副將軍,來援清軍,共有大小舟船八十餘艘。


    按照船隻大小、吃水深度、營伍旗幟等,來推算,來援人馬在七千左右。”


    “七千人”?


    李本深眉頭一挑.


    竟然在龔鼎孳上貢之後,迅速南下——這群人,必然是來突襲的。


    也就是說,這七千人,都是精銳!


    按照清兵能力推算,這些人該都是漢軍旗出身!


    李本深瞪著眼睛:


    “可曾看到許定國的旗幟?”


    許定國殺了他舅舅高傑。


    這個仇,李本深早就想報了。


    隻可恨這老小子自從逃過黃河後,就躲在清軍後麵,不肯露麵。


    探子搖了搖頭:


    “啟稟將軍,並無許字大旗。”


    “該死!”


    李本深一拳砸在案幾上,咬著牙怒罵。


    老傅卻瞪著眼睛,大聲道:


    “可曾看清懸掛的是誰的將旗?”


    “洪字大旗。”


    探子有些遲疑,話語裏有些不太確定:


    “隻是,將旗所在的舟船,並非是護衛最嚴那艘之上。


    因此,屬下不敢斷定領軍的究竟是不是他。”


    “艸!”


    老傅唿吸一頓。


    他深吸了一口氣,看向了李本深。


    正巧,李本深也看向了老傅。


    兩人異口同聲道:


    “多爾袞這龜兒子南下了!”


    “多爾袞這老陰狗南下了!”


    兩人忽視一眼,都明白多爾袞啟用洪承疇,必然是障眼法!


    李本深擺手,對探子道:


    “再探!”


    探子疾馳而去後,李本深看向老傅:


    “洪承疇這龜孫來了。”


    老傅眯著眼睛:


    “這龜兒子,陛下對他那麽信任,直接委任五省總督之位!


    卻不想,這老孫子竟然投靠了韃子。”


    “洪承疇的事先不提!”


    李本深皺眉:


    “老傅,我有個猜測,這一次,怕是多爾袞的目的不單單是徐州了!”


    “將軍的意思是……”


    老傅瞪著眼睛,指了指南方:


    “揚州?”


    “揚州!”


    李本深一揮手,斬釘截鐵道:


    “徐州必然是試探!


    這就是試探咱們的!


    多爾袞這小子可是雞賊的很,我敢打賭,這家夥必然會讓人強攻徐州,調動咱們!


    若是我猜得不錯,去打徐州的,就是洪承疇這老小子!


    要是能夠拿下,他必然會守死了徐州。


    要是徐州咱們防範嚴密,清軍看不到奪取的機會,多爾袞必然會讓他直接跑去揚州的!”


    老傅站了起來:


    “那咱們的計劃,可要更改一下?”


    老傅笑的很陰險:


    “反正咱們也要退到一邊呆著!


    老話說得好,下雨天打孩子,閑著也是閑著!


    咱倆要是將洪承疇這龜孫,獻給陛下,今年的正旦大朝,咱倆必然是要陛見的!


    要不要……在半路陰他一次?”


    老傅舔了舔嘴角。


    洪承疇啊!


    這龜孫要是被他們捉住了,不但邢夫人要封爵。


    他和李本深,也一定會有爵位賜下的!


    隻要逮住了洪承疇,他倆肯定會被請去參加今年的正旦大朝!


    ——皇帝的新封賞勳貴,必然有他倆一席之地!


    李本深擺手:


    “徐州那邊有夫人坐鎮,夫人的手段,你還能不知道了?


    洪承疇隻要敢去,他就跑不掉!”


    老傅很不甘心,他試探道:


    “那要不咱們在揚州方向幹一票?


    多爾袞不能動。


    那就幹了方喀拉他媽!


    我聽說大玉兒、小玉兒可是姐妹花,咱倆逮去給萬歲爺燒洗腳水去!”


    李本深搖了搖頭:


    “你我不要節外生枝了。


    陛下早有布置,做好咱們的就成!”


    他對老傅道:


    “你派人知會徐州,就說多爾袞和洪承疇來了。


    告訴夫人,目前無法判定這兩人誰會襲擊徐州。


    我這就派人知會褚憲章褚大監那邊!”


    李本深仄仄一笑:


    “多爾袞怕是還不知道,陛下早就在揚州布置好了!”


    老傅也嘿嘿一笑:


    “揚州的鹽業大亨們,怕是更不知道,等待他們的會是什麽!”


    老傅的眼睛裏,精光閃爍。


    那群鹽商,可都是富可敵國的巨富之家啊!


    特別是那鄭氏家族!


    這特娘可是建文年間的大貪官!


    直接讓鄭家吃了兩百年,一出山就能拿到鹽業魁首的巨富(貪)之家!


    大明邊防軍戶體係的崩塌,就是這群鹽商背後的豪門搞的鬼!


    兩人都是軍伍出身,自然知道大明開國政策中,鹽業實際上是和邊防直接掛鉤的。


    洪武皇帝定下的“開中法”,本質上就是用食鹽作為貨幣的。


    ——“號召商人將軍需物資運輸到了邊關,然後換取鹽引。


    再拿著鹽引去鹽場領取食鹽,分路傾銷,從百姓手中換取銀子。”


    這就是鹽引製度。


    也就是“以物易物”。


    實際上以物易物在封建時代也好,還是在後世的國家交易體係中也好,都是大宗貨物交易時候的常用辦法之一。


    (一說以物易物,必然有人要瞎噴了……)


    明朝並非沒有發行國家貨幣。


    寶鈔就是明中期以前的法定貨幣。


    後世總有人說什麽——


    “朱家皇帝發行寶鈔,大肆濫發、又不迴收……


    ——是從老百姓手中掠奪財富,這是大明殘暴百姓的罪行。”


    嗯!


    很高潮。


    憋不住快拉褲兜裏那種!


    資本給自己的行為找理由洗白,一群羊崽子無腦在後跟風附和,推波助瀾。


    錢是什麽?


    貨幣!


    貨幣是什麽?


    交易價值的衡量單位!


    最初的貨幣,就是“以物易物”!


    沒錯!


    以物易物,原則上來講,也是貨幣之一。


    當然,這時候的以物易物,指得就不是——我給你一隻羊,你給我一百斤糧,這種直接交易了。


    而是雙方都找一個能接受的第三種貨物,以該貨物為基準,來進行價值衡量。


    也就是最早的“刀幣”、“布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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