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對海南島的另外一個重要環節就是台灣,對於台灣和海南之間,林海疆首先選擇了海南,因為海南遠離清廷的能力所及,對於清廷來說瓊崖不過是發配人犯的一個去處,去瓊崖和寧古塔隻不過是一南一北而已,瓊崖非但沒有什麽稅賦收入,更需要每年朝廷貼補幾十萬兩,以維持島上駐軍鎮壓不時爆發了黎亂。


    所以此刻清廷內外交困之際,失去瓊崖也不至於清廷出現過激的反應,再者兩廣之間與清廷還隔著太平天國,太平軍基礎雖然對於盤踞在兩廣的南洋水師無所懼怕,但是其得決策層尤其是楊秀清卻深知林海疆的可怕之處,對於楊秀清來說,林海疆就如同一隻隱身於迷霧之中的怪獸一般,隻有露出獠牙和利爪撕咬獵物的一瞬間才會暴露他的真正實力,況且楊秀清一直有種預感,賣給自己洋槍、洋炮的幕後之人就是林海疆。


    而台灣對於清廷來說則有不同於尋常的意義,清廷歷史上三番二次平台,耗銀無數,死傷十幾萬兵勇,彰顯的就是一個所謂的決心,現在福建水師已然成了他的林家軍,福建與台海相隔不過咫尺而已,所以何時收取台灣也就是決定於林海疆的戰略安排。


    就在林海疆為海南戰略苦苦思索之際,巴達維亞城的辛克森總督卻在醞釀一場大規模的排華風暴,而這場風暴的落幕之處正是林海疆所在的舊港。


    第一百三十三章 先下手為強


    1858年3月22日,一清早,在巴達維亞港的總督府內,辛克森伯爵陰沉著臉在詢問自己新任的軍事副官馬奴幹少校部署的具體情況,由於原任軍事副官溫吐克中校的突然辭職,巴達維亞城的軍事部署幾乎陷入的停頓,新任的馬奴幹少校將原有的關係全部旅順也用了幾天的時間。


    不過事情並非辛克森伯爵想的那麽順利,首先他的計劃就遭到了荷蘭商人和殖民地大小官員的集體抵製,為此十多名官員憤憤辭職表示抗議,再者就是馬奴幹少校聯繫的當地土著,無論給予什麽樣的條件誘惑,大部分土著酋長都表示不願意同魔鬼打交道,隻有寥寥幾個少數極端分子答應參與。


    這與辛克森伯爵之前設想的借刀殺人的計劃相差太遠,不得已辛克森伯爵隻好吩咐馬奴幹少校道:「土著有多少算多少吧!我們用自己的士兵。」


    馬奴幹少校無比驚訝道:「如果是這樣會後果恐怕會非常嚴重,您知道我們的軍隊裏麵都是些什麽人,罪犯、小偷、騙子、屠夫、下等人,他們來東方就是為了發財冒險,一旦開始就恐怕難以控製局麵,萬一發生了因搶掠所導致的大屠殺一類的難堪事件,對於整個殖民地的經濟和繁榮來說將是毀滅性的,而屠殺對於國內來說也是一個敏感詞語,要知道這幾年國會在殖民地的經營上的關注遠遠要大於開墾新的殖民地,毀滅性的結果對於任何一方都是難以接受的。」


    馬奴幹少校停頓了一下等待辛克森伯爵的意見,但是辛克森伯爵眉頭緊鎖沒有半點吭聲的意圖,於是馬奴幹少校隻好繼續道:「不單是華商、就連我們自己的商人也反對提升過高的稅額,他們認為那樣等於是在殺雞取卵,會嚴重的破壞和製約巴達維亞港的發展,而且僅僅抗稅我們就出動軍隊進行鎮壓?會不會小題大做了?要不要我在去拜訪一下當地的土著,如果沒有他們參與的話,我們是很難自說其圓的,您剛剛從馬克林·博托伯爵手中接任總督就發生這樣的事情?唯恐您也會遭到非議啊!」


    辛克森伯爵深深的吸了口氣道:「恐怕顧不了那麽多了,維克多議長不會有那麽好的耐性,他要看到的是我將會比馬克林·博托帶給他的利益還要多,明白嗎?無論是稅收還是個人的。」


    辛克森伯爵見馬奴幹少校還要說話,於是一揮手道:「我自從接任總督的那天起就已經沒有了退路了,馬克林·博托那個混蛋一定在等著看我的笑話,你迴去以後同維巴將軍開始部署部隊,後天的傍晚發動襲擊,主要目標是城內的一些華人富裕的商戶,最好將範圍嚴格的控製起來,日後對外宣稱就說遭到了當地土著勾結海盜的襲擊,巴達維亞城部署二千名士兵就足夠了,我們的艦隊要在淩晨日出的時候襲擊舊港,然後在艦炮的支援下步兵登陸徹底占領舊港這個罪惡的天堂,同時也是東南亞最富裕的港口,洗劫哪裏,徹底的摧毀哪裏!」


    望著有些近乎於瘋癲的辛克森伯爵,馬奴幹少校無奈的敬了一個禮後轉身離開了,洗劫舊港?這種事情恐怕也隻有辛克森伯爵才能想得出來,一想起自己的前任溫吐克中校臉上洋溢的笑容,以及那襯衫上的純金鈕扣,馬奴幹少校無奈的嘆了口氣,他似乎跟錯了人,馬克林·博托伯爵的口碑遠遠要比辛克森伯爵好得太多,起碼那傢夥看上去胖乎乎的很憨厚。


    似乎也應該為自己留一條後路了,現在辛克森總督等於是在和整個巴達維亞城內的所有荷蘭人在作對,辛克森已經被憤恨蒙蔽的雙眼。


    如果照這樣陪著辛克森伯爵瘋下去,馬奴幹少校可以肯定最後倒黴的人就是自己。


    不過馬奴幹少校對於辛克森伯爵似乎也進行了保留,他沒告訴辛克森伯爵大人,城內的華人基本都聚居在城南,深宅大院不說,還配備了許多後裝的步槍。


    幾番猶豫,馬奴幹少校最終還是來到了溫吐克中校臨行前悄悄告訴他的地方,一家華人經營得米店,矮小的店麵和落滿塵土的招牌,與勤勞整潔的華人的傳統形象很不吻合,但是店內的夥計們卻異常的精壯,店裏沒有客人,但是每個人也都似乎在忙著什麽不相關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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