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坤嚇得結巴道:“二,二叔,你在說什麽!”


    曹海怒道:“當著刺史大人的麵,你們還敢撒謊!”


    曹坤父親猛地抬眸,看著坐在上首的陸伯玄。


    他如何都沒想到,方才在酒樓之中的人竟然會是刺史!


    難怪一向囂張傲氣的二弟,如今慫的跟孫子一樣。


    曹坤身子一顫。


    陸伯玄敲了敲桌子:“曹坤,你不是還想讓你二叔把我賣給海盜嗎?”


    “我現在人就在這裏,你們叔侄誰要是有這能耐,我倒是不介意瞧一瞧。”


    曹海咽了口唾沫,內心叫苦不迭。


    簡直就是豬隊友,真的是什麽話都敢說!


    曹海連忙出聲解釋:“刺史大人,我家小侄從小口無遮攔,他這都是在吹牛!”


    曹坤父親立刻反應過來,急忙點頭附和:“不錯!就是在吹牛!”


    陸伯玄咧了咧嘴角:“空口無憑,這件事本官自然會徹查到底!”


    “來人,先將他們三人給我押入大牢!”


    曹海頓時慌了,這要是進了大牢,他根本來不及掩飾自己的罪證!


    碣石縣的全貌都將會一覽無遺全部展示在陸伯玄的麵前。


    “陸大人,我冤枉啊!”


    “我是朝廷命官,怎麽能隨隨便便將我押進大牢!”


    “因為子虛烏有的事情就要關押我,陸大人,就算你是刺史,也不能如此對我!”


    陸伯玄直接拍出禦賜佩刀。


    “陛下的佩刀在此,本官自然有先斬後奏之權!”


    他冷哼一聲:“怎麽,想讓本官先斬了你的腦袋再查?”


    曹海嚇得一哆嗦,不敢再多言半句。


    陸伯玄看向青青:“青青,你負責帶人押過去,有任何異動,先砍他腦袋!”


    曹海哭喪著臉,心中驚懼,咱就是說能不能別動不動就砍我的腦袋!


    曹海一行人被押進大牢之後。


    青青迴到了縣衙。


    隻不過在她的身後,是最近關押進去的犯人!


    陸伯玄特地囑托青青去辦此事,打得就是一個措手不及。


    大牢裏麵的情報,有的時候遠比牢外要真實!


    被關在大牢中的人早已絕望,對於希望的出現,自然會抓著不放!


    衙內大廳上。


    四個男囚,一名女囚跪了下來。


    他們一個個眼神暗淡,似乎對於提審一事早就司空見慣。


    陸伯玄撤走了主簿,親自主持。


    “本官乃蘇州刺史,你們都犯了什麽罪進去的?”


    “我查了一下刑官記錄,黃大勇,你偷竊東三街劉府白銀五百兩,沒錯吧?”


    黃大勇臉色慘淡:“大人說什麽,就是什麽吧。”


    “我等沒有任何好狡辯的,我們認罪!”


    陸伯玄轉而看向唯一的女囚:“梁婷,勾引有婦之夫,有違綱常,還下毒害死了西街王府的夫人!”


    梁婷的淚水奪眶而出,發出無聲的哭泣。


    陸伯玄仔細一瞧,這才發現梁婷嘴邊幹掉的血漬。


    “你的嘴怎麽了?”


    黃大勇顫聲道:“迴大人,被縣令給拔光了……”


    青青下意識攥緊拳頭,她現在都覺得自己剛才應該給那個縣令來上幾腳!


    陸伯玄起身離開座位,快步來到了梁婷身前。


    梁婷嚇得連連後退,不停搖頭。


    陸伯玄按住了梁婷的肩膀:“不用害怕,把你知道的說出來,你已經安全了!”


    “沒有人再會傷害你們!”


    黃大勇見狀,猶豫片刻,咬牙道:“她說不了,我來說!”


    “我和她同時被審,事情的經過我大致了解!”


    陸伯玄眼神一凝:“案件審辦向來是一案一審。”


    黃大勇破罐子破摔道:“小地方哪有這麽多講究!”


    “大人,你若真的能幫我們,就請救救碣石縣的百姓吧!”


    “梁婷從未勾搭過有婦之夫,她是被陷害的!”


    “西街王府的王老爺,平日喜好飲酒,酒喝多了就打人,人盡皆知!”


    “他的夫人娘家有些權勢,那王八蛋打死自己老婆之後,隻能找梁婷來頂罪!”


    “梁婷不過就是府上一個不起眼的下人!”


    “她因為害怕,不停伸冤辯解,換來的卻是被拔光了滿口牙齒!”


    陸伯玄眼神一凝:“行了!”


    黃大勇嚇了一跳,還以為陸伯玄隻是在引誘他們,如今要露出真正的麵目!


    誰知陸伯玄起身後,看向其他人。


    “有冤屈的都可以說,隻要核查有漏洞,你們就能迴家了。”


    黃大勇等人一臉驚愕,沒有想到幸福來的如此突然。


    大家紛紛開口,講述自己被冤枉的過程!


    這五個人,竟然全都是替罪羊!


    難以想象大牢之中,還有多少無辜百姓被關在裏麵!


    在從五人的供述中,陸伯玄還了解到一個可怕的事實!


    碣石縣這麽多年來這麽安穩,是因為曹海過去和李祥經營著一條隱秘的貿易鏈!


    碣石縣就是出口處,無論男女,隻要送過來,事後就會全部交給海盜!


    海盜再會把這些人賣出去,謀取暴利!


    若是能抓到一些有錢人家的二女,還能反勒索一波,再把人賣出去!


    多餘的抽成自然也會送給李祥這邊!


    刑官的記錄簿中,記載了許多莫須有的案件。


    就連大牢都是一處中轉站,把人扔進去後,隻需另外找個時間將人偷偷帶走!


    這在大牢之中早已不是什麽新鮮事!


    累累罪狀,盡在眼前!


    曹海罪行,簡直罄竹難書!


    這場蘇州的換血風波,唯獨就是漏掉了平平無奇的碣石縣!


    殊不知這裏才是煉獄!


    看似和樂平穩的外表下,埋葬著無數冤屈的百姓!


    陸伯玄臉色徹底黑了下來。


    倘若這曹海因為和海島有貿易往來,從而保住了碣石縣的百姓,他其實倒覺得情有可原。


    他當年也和北胡做過相同的事情!


    隻要能保住自己地盤上的百姓,有的時候劍走偏鋒也沒什麽!


    現在情況卻截然相反,曹海的心中從來沒有百姓!


    他的眼裏就隻有錢!


    陸伯玄眼中殺意升騰而起!


    “來人!”


    “去給我將曹海帶過來!”


    曹海再次出現,不停叫嚷著冤枉。


    他知道這是自己最後的機會!


    事到如今,他再不說點什麽,就真的必死無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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