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好。”


    李元鳳招唿兩人一聲,跟著小廝一同來到了大廳裏端的櫃台前。


    他將那契約,遞給櫃台裏的一個中年人。


    中年人簡單的掃了一眼後,便從櫃台裏拿出一張金光閃閃的卡片,塞進櫃台上的一個木箱裏。


    隨後,那中年人撥弄了一下木箱上的幾個機擴,然後轉動木箱上的搖把。


    哢!


    中年人伸手從木箱中,將那金色卡片取出,遞給李元鳳,並道:“這是本縣的經商徽記,也是諸位的身份象征,還請仔細保管。”


    “就這麽個小卡片。”


    “就能代表我的身份?”


    李元鳳低頭看著手中那刻印著茶酒商並且帶有自己名字的卡片,覺得新奇的很。


    “是的。”


    中年人道:“以後在漁陽縣行走不必出示路引,隻需出示徽記便可暢通無阻,而且此物獨一無二,比路引更適合用來代表身份。”


    “獨一無二?不見得吧……”


    杜克明撇著嘴道:“這東西的製作工藝看起來並不複雜,若有心人想要仿製,那還不是手到擒來?”


    “您有所不知。”


    “我們縣的徽記是仿製不出來的。”


    中年人說話間,又從李元鳳的手中拿迴徽記。


    緊接著,他將徽記,放在一旁的燭火之下。


    等看清楚之後。


    李元鳳三人竟都愣在了當場。


    隻見那徽記的角落處,赫然有一塊紅色印記。


    而當徽記離開燭火映射的範圍後,那紅色印記便會立刻消失。


    李元鳳三人,一個皇帝,兩個一品大員,絕非尋常之輩。


    三人的見識自然也不用多說。


    可是,他們卻從沒見過這樣神奇的東西。


    饒是一直嘴硬的杜克明此刻也不禁驚道:“這……這是怎麽做到的?”


    “這是本縣的特殊墨水。”


    “它隻會在燭火的映射下才顯型。”


    中年人自信道:“而除本縣之外沒有任何地方有這種墨水。”


    這一手。


    可把李元鳳幾人驚得不輕。


    李元鳳捏著手裏的金屬卡片半晌沒迴過神。


    “沒想到,這看起來並不起眼的小東西,竟然這麽神奇。”


    李元鳳抬頭望著那中年人說:“你有如此巧妙手藝,為何不選擇為朝廷小吏,偏在這當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廝?”


    “這叫什麽巧妙手藝啊。”


    中年人笑著指了指身後那木箱道:“我能做出此物,也是全靠我們縣令為我們提供的這個印刻機。”


    “而這東西操作起來極為簡單。”


    “隻要不缺胳膊少腿,不聾不瞎都能操作。”


    這話說出來,李元鳳更加吃驚了。


    搞了半天,這也是陸伯玄弄出來的東西?


    走出商會。


    李元鳳的心情格外沉重。


    他迴頭望著那商會,幽幽道:“朕現在真是越來越好奇,這個陸伯玄的身上究竟隱藏著多少秘密了。”


    他明明有這樣的本事,為何不思為國效力。


    而是跑到這麽一個偏院的地方,搞出這麽多花樣來呢?


    “老爺。”


    程義貞從旁問道:“咱們現在就去縣衙找那縣令嗎?”


    “不急。”


    李元鳳搖搖頭:“天色不早了,咱們迴客棧休息,等明日一早,咱們再去縣衙就是。”


    他們向路人打聽了一下客棧的位置,便抄近路,返迴客棧。


    人群來來往往。


    行進間的人們的臉上無不掛著燦爛的笑容。


    李元鳳漸漸迷醉在這樣的場景之下。


    作為一個帝王。


    作為一個立誌要與民相棲造福天下的天下共主。


    他真是太喜歡這樣的場麵了,太喜歡這些百姓臉上的笑容了。


    “若這天下百姓都能如此。”


    李元鳳不禁感歎道:“那該有多好啊……”


    “有老爺您在。”


    程義貞望著李元鳳道:“天下百姓都如此隻是時間問題。”


    “你就別捧我了。”


    李元鳳輕笑一聲,隨後歎息著說道:“現在都七年過去了,可你看天下與之前可曾有半點改變?”


    “而越是說起這個。”


    “我就越是好奇,這個陸伯玄究竟是怎麽做到的。”


    李元鳳目光幽深道:“他究竟是如何化腐朽為神奇將這一個偏遠縣城治理成這般模樣……”


    此時此刻。


    李元鳳也有些懷疑自己。


    難道,真是他走錯路了嗎?


    而也就在這個時候,前麵忽然變得人聲鼎沸。


    許多百姓,聚集在一個龐大的建築物之前,似是在等候什麽。


    李元鳳不禁有些好奇,指著前方道:“義貞,去看看怎麽迴事。”


    “是。”


    程義貞踱步而去。


    時間不長,程義貞便走了迴來。


    “老爺,聽百姓說,前麵是學校,也就是他們這裏的私塾。”


    程義貞如實說道:“而在場的這些百姓,都是來接孩子放學的。”


    “私塾?接孩子放學?”


    李元鳳目光詫異的向前望去。


    眼前聚集的百姓,沒有一千也得有八百了。


    若說這麽多百姓都是來接孩子放學的。


    那這學校裏得有多少孩子?


    李元鳳點點頭,滿意道:“這漁陽縣的百姓果真生活富足,竟然都能供得起孩子上學了……”


    “呃……俺聽百姓說。”


    程義貞突然說了句:“漁陽縣的百姓在漁陽上學,都是不需要花錢的。”


    “聽說這學校把孩子按年紀劃分為一二三四五六六個等級。”


    “孩子每長大一歲就會升一級,每年所學的東西也都不一樣。”


    程義貞一五一十的說道:“六年期滿進行考試,考試合格的將會進入中學繼續讀書,而且還是免費。”


    “什麽?”


    “上那麽多年學都不需要花錢?”


    李元鳳更加驚詫,同時也有些驚喜。


    要知道,知識就是力量這句話,可不是後世人說出來的。


    那是古代人幾千年前,就意識到的事情。


    而且在古代知識所代表的不僅僅是能讓人吃飽喝足的本事,更代表著權利。


    所以知識二字,真的很昂貴。


    “讓全縣百姓都免費讀書。”


    李元鳳感歎道:“這漁陽縣令,真是有些本領啊。”


    就在這時。


    一道不合時宜的聲音響了起來。


    就聽杜克明道:“免費讀書恐怕隻是個噱頭罷了。”


    “且不說建設這麽大的學校。”


    “光說養一些能夠教導學生的師長,就已經是個天文數字了。”


    “保不齊,這學校裏麵也就一個老師來迴教。”


    “若是如此的話,那別說九年,就算學十年又能如何?又能學出什麽好東西來?”


    杜克明頗為不屑的說:“到頭來,恐怕也隻是誤人子弟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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