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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柱子,好生說話!”瘸腿老板輕喝一聲。


    少年衝他吐了吐舌頭,轉身對雲默說道:“我說的可是真的,那天我親眼看見了,那一劍,從南邊飛向北邊,那氣勢,嘖嘖,就像是天上多了一條濤濤大河!你猜那一劍最後飛到哪去了?”少年眼中生出無限向往之意,自問自答道,“魔王宮啊!去斬那劍道宗宗主雲默去了!”


    雲默心中覺得有趣,問道:“然後呢?”


    少年有些失望,“然後?然後有一個靈虛境的老頭子,不知天高地厚的要去擋,結果怎麽樣?哼,咱們大帥的劍,是他能擋得住的?那劍意突破那老家夥的防禦之後,就那麽唿啦啦的衝向了雲默,那雲默就和那道劍意戰了九九八十一招,那可真是驚天地泣鬼神啊!聽那些個聯軍的兵說,就是因為有了那一劍,魔王宮宮主才能撿迴來一條性命!”


    瘸腿老板喝道:“被胡說八道!”


    雲默擺擺手,說道:“不礙事,你繼續說。”


    少年對自家大姐夫翻了個白眼,心中對雲默這個年輕人有了一絲親近之意,說道:“我看你不像是那些隻知道仗勢欺人的公子哥兒,所以提醒你一句,趕緊離開這裏吧,我最近聽說,那雲殺神好像就是要從咱們宣威城經過了,要是你們運氣不好撞上。”


    少年如同白日見鬼般搖了搖頭,不過話鋒一轉又說道,“要是那雲默不是式微界的人,我還是可以把他當偶像的!”


    雲默微微一笑,問道:“我們剛才經過宣威城的時候,發現城門緊閉,不知……”


    “那個啊,”少年說道,“城主大人領著精銳去八歧山絞殺叛徒了,城中防禦力量薄弱,雲殺神又要來了,誰還敢開城門?”


    一旁的阿哲身體猛地一顫。


    雲默雙眼微眯,問道:“什麽叛徒?”


    少年喝了口茶說道,“你有所不知吧,早在那雲默還在無極魔宮的時候,城主就帶著精銳去了,聽說是魔王宮直接下達的命令,就是不知道為何現在還沒迴來。”


    少年還想說什麽,雲默就說道:“打擾了。”說著站起身,往桌子上丟下一枚魔晶,頭也不迴的上了輦車。


    將近一千人的龐大隊伍,急匆匆向八歧山方向駛去。


    少年伸手去爪那枚魔晶,卻被滿身都是冷汗的瘸腿老板在頭頂狠狠敲了一板栗,“你這臭小子,怎的這麽不知天高地厚,那些人也是你能招惹的起的嗎?!你姐臨走時把你交給我,要是你有個三長兩短,我要怎麽對九泉之下的她交代啊!”


    “我哪裏招惹他們了?!你就知道用我姐來壓我!”少年一拍桌子站起來,“你要是看不慣我,我走便是!”


    瘸腿老板氣的猛拍桌子,“走,你走,走了就永遠別迴來!”


    少年冷哼一聲,跑進四麵漏風的茶鋪子,沒一會兒就提著一個包裹走了出來,左手拎著一把木劍,瞪了瘸腿姐夫一眼,徑直向南邊的官道走去。


    “你去哪裏?”瘸腿老板喊道。


    “去南邊參軍,我要去建功立業打式微界了,以後還會做校尉做將軍做那萬人敵,你就一輩子守著你這個破爛茶鋪子吧!”少年頭也不迴。


    瘸腿老板提起椅子猛地砸在桌子上,又在地上一陣亂踢,“要不是老子這些年護著你,給你吃給你喝,你小子能活到今天?!滾滾滾,養不熟的白眼狼!”


    等過了好半晌,中年喪妻膝下無子的男人才看了一眼少年離開的方向,除了寬闊空蕩的官道以及黛青色的遠山,再無其他。


    男人走進廚房,抱出來一壇米酒,咕嘟嘟喝起來。


    “走啊,他娘的都走啊!”


    “老子一個人活得逍遙自在!”


    “啊哈哈哈,這****的世道!”


    ……


    中年人一邊喝酒一邊自言自語,嗬天罵地,但喝著喝著,或許是想到了自己被式微界修者殺死的妻子,忍不住哭了起來,就這樣摸一把眼淚喝一口酒。


    日頭漸斜,金色的餘暉給大地披上了一層金色光芒。


    瘸腿老板迷迷糊糊間,突然聽到一陣響動,迴過神來,又去抓桌子上的酒壇子,卻抓了個空。


    和他相依為命多年的小舅子捧著酒壇子,沒好氣說道:“就知道喝喝喝,我姐在的時候管不住你,她走的時候,你不是發誓要戒酒嗎?!這壇子酒可是我將來娶媳婦時用的喜酒,給你喝了,我拿什麽娶媳婦兒?!”


    少年說完,蓋上塞子,將隻剩下一點兒酒的酒壇子抱迴到廚房,放好包裹和木劍,拿起掃帚開始打掃起來。


    這活兒他幹了這麽多年,所以十分順手。


    瘸腿老板看到那個去而複返的小舅子,這才安心的沉沉睡去。


    適逢亂世,能有一個家,即使再破爛,也是個安穩的所在。


    少年望向南方,喃喃說道:“不能做大帥那樣的猛將,也不能做雲殺神那樣的高手,這生活真是無趣啊。”


    從宣威城以西一百裏的地方開始,就進入了延綿起伏的丘陵地帶,雖然比不上魔域西北地區的山勢險拔,也沒有重巒疊嶂的巍峨氣度,但因為地處西南,山林之間尤多瘴氣,而且時常有毒蟲之物出沒,很是兇險,所以並沒有多少人在山林間居住。


    在官道以北八十裏外,有一座山,名叫烏鴉嶺,因為山中多毒蟲猛獸出沒,這個地方曆來人跡罕見。


    相傳幾十年前曾有人在這裏見到過一隻五品的靈獸,引來了附近很多強者,當那隻五品靈獸再次出現的時候,為了搶奪靈獸,強者們爆發了極其激烈的爭奪之戰,到了最後,在烏鴉嶺死了六十多名築基期魔修和三十多名開光境強者,至於低階的修士,數量更是達到了驚人的八百多名。


    時至今日,依然可以發現當年的森森白骨。


    自那場亂鬥之後,烏鴉嶺血煞之氣變得尤為濃鬱,那些毒蟲和靈獸受到了血煞之氣經年累月的影響,變得更加兇殘致命。


    烏鴉嶺幾乎成了人族的禁區。


    但出乎預料的是,烏鴉嶺如今卻有一百多人隱藏於此。


    半山腰的一座山洞前麵,一名胡須花白的老人坐在一塊青石板上,山間陰冷潮濕,再加上前幾日的秋雨,讓穿著單薄衣衫的老人有些瑟瑟發抖。


    老人迴頭望了一眼狹窄的山洞,裏麵那些滿臉疲倦的男女老少發現老人看了過來,紛紛投來詢問的目光。


    老人歎了口氣,默默地轉過身去。


    一名高大的中年漢子從山洞裏走了出來,來到老人身旁,將一塊麻布披在老人的背上,輕聲說道,“族長,進洞裏去吧,外麵太潮濕了,對您的身體不好。”


    老人看著霧氣蒙蒙的密林,沉默片刻,說道,“老八迴來了嗎?”


    老人口中的老八,是中年男人的堂弟,昨天出了山洞,去密林裏警戒,但到現在都還沒有迴來。


    中年漢子說道,“暫時還沒有。”


    老人歎了口氣,神情有些沮喪,說道,“不應該讓老八去的啊,這林子太危險,而且他已經有三天沒有吃東西了。”


    中年漢子低下了頭,說道,“都是我的錯。”


    “我沒有怪你的意思,要不是你提前迴來通風報信,我們整個家族都會逃不出八歧山的。”正是八歧一族當代族長的老人眼中閃著深深的自責,“如果我早點聽阿哲的建議,離開魔域的話,就不會讓族人們陷入今日的險境了,老三和老七他們也不會死。”


    老人的肩膀微微顫抖起來,中年男人連忙上前扶住,輕聲說道,“這不怪您,當初留下來,是我們大夥兒的決定,這事情怪不得任何人。”


    老人喃喃說道,“老二啊,我們八歧一族延續八百年,是不是就要在我手中斷送了啊?我要如何麵對列祖列宗啊!”


    老人淚眼婆娑。


    為了逃避宣威城主的追殺,八歧一族在老人的帶領下,舉族逃亡,期間不斷有族人掉隊,也有很多族人為了留下來斷後而死在了宣威城主手中。


    時至今日,兩百七十六名族人,隻剩下了一百二十六人。


    走投無路之時,他們不得不選擇走進烏鴉嶺,在這裏苟延殘喘。


    即使宣威城主找不到他們,他們也會被這裏的瘴氣毒死,而且再加上缺少食物,逃亡途中又幾乎人人帶傷,已經讓這些族人幾乎絕望了。


    中年漢子是歧山,老族長同胞弟弟的孫子,阿哲的二叔。


    歧山握緊了雙拳,骨骼哢哢作響,說道,“即使我們全死在這裏,八歧一族也不會絕了香火!隻要阿哲還活著,和雲默迴到式微界,他必定會將我們八歧一族的血脈延續下去!”


    老人微微一怔,仿佛從暮色深重的黑夜中看到了一縷黎明的亮光,幹瘦的嘴角微微翹起。


    老族長忍不住笑了笑,但這個動作讓瘴氣鑽入他的口鼻之中,老人頓時發出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


    歧山連忙輕輕拍打著老人的背,等老人的咳嗽漸漸緩和了,才再次勸說道,“族長,還是迴山洞裏去吧!”


    老人扯了扯最佳,剛張開口要說什麽,又是一陣咳嗽,這一咳,頓時就咳出一口濃黑腥臭的黑血來。


    歧山瞪大雙眼,連忙向著山洞吼道,“藥,藥拿來!”


    一個臉色蠟黃的婦人連忙驚慌失措的跑出來,小心翼翼的從懷裏取出一個小瓷瓶,說道,“這,這是最後一顆藥了,小,小鳳還病,病著。”


    歧山一把抓過瓷瓶,抖出一粒暗灰色藥丸,就要往老族長嘴裏送。


    老人伸手攔住,痛苦的說道,“我時日無多了,這把老骨頭也沒有用了,這藥留給鳳兒吧。”


    歧山破天荒的沒有聽從老人的命令,閃電般將藥丸塞進老人口中,又輕輕在老人後背上一拍,老人吸了一口涼氣,藥丸也進入到了腹中。


    老族長痛苦的咳嗽兩聲,憤怒的說道,“你這臭小子,誰讓你這麽做的,我這條老命沒用,早就該和二弟他們一起去了,你還把藥給我吃幹嘛!”


    歧山喘著粗氣,沉默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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