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集 繞道而行!


    小心冒牌貨!


    1


    事情發生在已經過了午餐時間,但是要吃晚餐還太早的時段。


    不知怎地有點小餓的我在阿克塞爾到處閑晃,並且向路邊攤買東西吃。


    「喂,那位小哥。」


    我在路邊攤買了謎肉串燒,坐在長椅上大快朵頤的時候,一個看似冒險者的男人過來向我搭話。


    會在這個鎮上叫我小哥,表示他大概是外地來的人吧。


    「有事可以哽偶吃完艾唆嗎?」


    「……可、可以,不好意思啊,妨礙你吃東西。」


    我一邊嚼著串燒,一邊觀察向我搭話的冒險者。


    身高大概比我高兩個頭吧。


    身上穿著統一為黑色係的輕量鎧甲,外麵披著同樣是黑色的鬥篷。


    長相一言以蔽之算是兇神惡煞,卻也是讓人感覺頗有成熟韻味的型男。


    鎧甲上到處布滿細微的損傷,掛在左右腰際的一對雙劍似乎也用了很久,一看就知道是相當資深的冒險者。


    頭發是紅褐色,看起來意誌相當堅定的褐色眼眸更散發出不像是普通人物的神采。


    ──他應該是個等級遠在我之上又厲害的身經百戰的強者,這點絕對錯不了。


    「你繼續吃你的。邊吃邊聽我說就好。其實,我在找人。」


    男子先是這樣起頭。


    「我叫豪真。全名是走藤豪真。我聽說這個城鎮有個男的名叫佐藤和真所以來到此地。聽說他在這裏是個很出名的人物,你能告訴我要去哪裏才見得到那個家夥嗎?」


    我把吃到一半的串燒噴了出來。


    「──你還好嗎?來,我用『create water』弄了些水,喝一點吧。」


    遞了一杯水給嗆到咳個不停的我,豪真這麽說。


    ……沒錯,他叫豪真。


    「你說你叫豪真對吧,謝謝你……那個,豪真先生是冒險者對吧?請問你找佐藤和真到底有什麽事……」


    我接過水杯小口啜飲,同時若無其事地刺探。


    是說我們的名字也太像了吧。


    現在是怎樣,他該不會是想說我們的名字太像了,所以要叫我改名,或是要繼續用那個名字的話就交出使用費來之類的吧?


    爸媽幫我取的名字別人當然沒資格挑剔,但要是被這種長得兇神惡煞的高手威脅的話,我可能會忍不住交出錢包。


    「其實是這樣的,名字和我很像的那個家夥似乎風評不太好。因此我也在很多地方枉受池魚之殃。我是為了這個才想來向他抗議一下……不過,還有另外一個目的就是了……」


    說著,豪真一邊苦笑,一邊抓了抓後腦勺。


    該怎麽說呢,他看起來好像不是什麽壞人。


    他所說的不太好的風評是怎樣讓我相當好奇,不過我也知道,外麵關於我的傳聞都不怎麽樣。


    他看起來也不像很暴躁的人,好好把話說清楚的話,他應該會諒解吧。


    「……你先不要生氣,聽我說好嗎?其實……」


    就在我說到這裏的時候。


    「豪真!真是的,原來你在這裏啊!你找到那個叫和真的刁民了嗎!」


    遠方傳來的女性聲音這麽叫他。


    隨著聲音傳達,我看見三名女冒險者往我們這邊走來。


    「豪真,我們不是才說你的長相太嚇人,所以收集情報的工作我們做就好了嗎?你現在怎麽看都是在恐嚇路邊的男生喔?」


    這麽說完且對我投以憐憫的眼神的是一個黑發的魔法師。


    「不好意思,我們家豪真先生給你添麻煩了……」


    說著,一臉歉疚地低頭道歉的是位發色帶點藍的祭司。


    然後……


    「少年,不好意思啊。不過,這男人的本性並不壞。你就別怕他了。對了,我是……」


    一頭偏暗的金發配上碧眼的美女對我行了一個完美的騎士禮,同時露出微笑。


    「我叫拉克蕾絲。職業是十字騎士。少年,你叫什麽名字?」


    「我的名字是田中。」


    我決定使用假名。


    2


    「讓各位久等了。這是香脆炸蟾蜍舌!」


    「喔,來了來了。這個也很好吃喔。」


    我們換了個地方,決定在附近的店裏一邊吃東西一邊談事情。


    看著放在我眼前的盤子,魔法師女孩的臉皺成一團。


    「蟾、蟾蜍?唔哇──我無法。放棄。呐,沒有跳高鷹鳶或是雪鳥兔的肉嗎?」


    看來其他城鎮的冒險者好像沒吃過蟾蜍肉。


    「這裏可是新進冒險者的城鎮耶。主流當然是最弱怪物的蟾蜍肉了。其他肉我們很少吃到。剛才的路邊攤的串燒也很好吃,可是老板堅持不肯告訴我們材料是什麽。我們都管它叫謎肉。」


    「真、真是服了你,居然敢吃那種來路不明的肉。我看你比不怎麽樣的冒險者還要有勇氣吧?」


    再怎麽說我也勉強算是冒險者……這種話我當然不會說。


    因為這個魔法師女孩剛才是這麽說的。


    「找到那個叫和真的刁民了嗎!」這樣。


    「你叫田中對吧?請盡管吃,不用客氣。你願意告訴我們情報,我們自然該聊表心意答謝你。」


    祭司小姐這麽說,對我露出微笑。


    這個人的名字好像叫阿庫婭。


    然後……


    「呐,你不吃嗎?吃起來是什麽味道?快告訴我感想!」


    雖然放棄吃蟾蜍,但或許是因為好奇心很旺盛吧,魔法師的眼睛因期待而閃閃發亮。


    其他人的名字也都和我的同伴很像,而這個女孩更是……


    「惠兒,我們像這樣請他吃飯是用來充當情報費。換句話說這是支付給他的代價。然而你卻催他趕快吃是怎樣?至少用餐的時候讓人家慢慢吃吧。」


    「我知道了啦,真是的……可是,我還是很想知道吃起來是什麽感覺……」


    說著,以期待的眼神不斷偷瞄我的是魔法師──惠兒。


    ……沒錯,她叫惠兒。


    我一邊忍耐各種想吐嘈的心情,一邊拿起叉子把香脆炸蟾蜍舌送進嘴裏……


    「又香又脆。」


    「這不是廢話嗎!呐,你說得一副好像是這裏的常客的樣子對吧?你剛才還說這個也很好吃對吧!」


    惠兒好像不太滿意我的感想,動不動就找我麻煩。


    因為去真的常去的店可能會有人隨口叫我和真先生,所以我才走進第一次來的店然後像這樣假裝自己是常客……


    「對了,惠……兒小姐對吧。那個,你的名字很特別呢。」


    「你是怎樣,叫我的名字為什麽中間要頓一下。不過確實是這樣,經常有人問我的名字。至於為什麽會叫這個名字呢,其實……這是我的爺爺幫我取的名字,他說這個名字有著帶來恩惠的意思。」


    原來如此,這個女孩並非和我一樣是日本人,而是被送來這裏的日本人的孫女嘍。


    「言歸正傳,田中先生。那個名叫和真的男人,在這個鎮上的評價如何呢?」


    拉克蕾絲麵向大口吃著香脆蟾蜍的我,投以認真的眼神。


    我默默嚼著香脆蟾蜍……


    「田中先生?田、田中先生,你為何要東張西望?」


    對喔,田中是在叫我。


    這麽說來我好像是用了這個名字。


    「你是田中先生……沒錯吧?」


    「敝姓田中。」


    如此迴應帶著困惑的表情詢問我的阿庫婭之後,我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


    「那麽,我就告訴你們吧。關於我所知道的,佐藤和真的一切。」


    我娓娓道出截至今日的半生──


    「──嗚、嗚……和、和真先生未免也太可憐了吧……!」


    我說完的時候,惠兒已經把眼睛哭得又紅又腫。


    「沒想到,他拯救了城鎮卻得被迫背起債務……而且,同樣的情況還發生過兩次……!不可原諒……!」


    或許是本性相當老實吧,拉克蕾絲藏不住憤怒,用力捶了桌子。


    於是我對她們兩個笑了笑,又道:


    「可是就連被迫背起龐大的債務這種事情,對於偉大的他而言也不過是一些細微末節的小事。他憑著聰穎的頭腦接連創造出新商品,現在已經完全清償了債務,得到大筆財產及豪宅,今天也在這個鎮上的某個角落期盼著眾人的幸福……」


    說著,我為這個稍微誇飾過但毫無虛假的故事畫下句點。


    在故事漸入佳境的時候,阿庫婭便已閉上眼睛,一直祈禱著。


    然後……


    「這才是大丈夫啊……」


    豪真重重歎了口氣,整個人靠在椅背上仰望天花板。


    怎麽說呢,如此大獲好評讓我自己都有點害臊。


    「太好了……!和真先生能夠得到救贖,真是太好了……!」


    不久前還流著同情的淚水的惠兒,現在眼中浮現了感動的眼淚。


    真是個相當感性的女孩呢,想到剛見麵時她還是對我最憤慨的一個,如果這樣能夠解開誤會就好了。


    「總之就是這樣,大家都喜歡的和真先生在這個鎮上也是個大忙人。可以的話希望你們不要再給他帶來更多麻煩,讓他就這樣平安度日。」


    「若是這樣那就沒辦法了。雖然我們有很多話想告訴他……不過好吧,我們明天就迴去原本的城鎮好了。」


    聽了我的發言,拉克蕾絲帶著苦笑對我說道。


    在我因大功告成而沉浸在滿足感中時,原本仰望著天花板的豪真忽然麵向我正襟危坐。


    「謝謝你,田中,多虧有你才讓我聽到這麽一個好故事。我很感激。」


    說完,他對我深深低下頭──


    「──總之事情就是這樣,他們請我吃過飯了,所以今天的晚餐我就不吃了。你們大家把我的份也吃掉吧。」


    迴到豪宅的我把剛才的事情告訴了大家之後,在我說到一半時就停止用餐的動作、聽得入神的達克妮絲一臉傻眼地看著我。


    「你、你這家夥……這麽做真的好嗎?」


    「哪裏不好了,我可沒說半句假話喔。剛才我說的故事裏,你有什麽地方要反駁的可以說說看。」


    坐在椅子上的我一邊撫摸趴在我的大腿上,對眼前沒有人動的餐點興致勃勃的點仔,一邊對達克妮絲這麽迴嘴。


    「也罷,既然對方肯接受的話就好了吧。畢竟最近也發生了很多事。就算我再怎麽厲害也想稍微休息一下。」


    「是啊。我也覺得惠……惠說的沒錯。我也想耍廢一陣子。」


    …………


    「阿克婭,你剛才叫我的名字的時候中間是不是頓了一下?還有,叫法好像也和平常不太一樣……」


    「才沒有那迴事呢。先別說那種話了惠……惠,幫我拿你那邊的醬油。」


    ……………………


    「竟敢取笑我的名字你好大的膽子啊,阿庫婭!我要搔你癢搔到你哭出來為止!」


    「啊,你這個惠兒在說什麽啊!別以為你一個魔法師能在力氣上贏過我喔。你最好是為叫我阿庫婭而道歉,否則我才要你好看……!」


    插圖p213


    說著,惠兒和阿庫婭開始扭打成一團。


    「你、你們兩個別鬧了,飯都還沒吃完啊,這樣太沒規矩了……」


    唯有拉克蕾絲……我是說隻有達克妮絲在困惑之餘仍如此斥責她們。


    「但拉克蕾絲和達克妮絲這兩個名字,要說哪個比較像聖騎士,當然是拉克蕾絲吧。」


    「啥!」


    和惠惠一樣,經常因為名字被取笑的拉拉蒂娜帶著有話想說的表情加快了用餐的速度。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惠兒、惠惠!我知道了!我說抱歉就是了快住手!快住手!」


    「才剛說你又叫了一次惠兒!我要一直搔到你哭出來為止!」


    我一邊聽著如此歡樂的笑聲……


    一邊感謝自己的幸運讓我能夠事先防範種種麻煩──


    3


    「嘎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佐藤和真!快點給我滾出來,和我決鬥吧混帳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隔天早上。


    我被豪宅門口傳來的大嗓門吵醒。


    「欸,和真,好像有個怪人在門口大唿小叫的耶!你是不是又闖了什麽禍啊?如果你做錯了事,我陪你一起說對不起就是了,快點啦,趕快來門口道歉!」


    才剛聽見那個大嗓門,阿克婭便立刻衝進我的房間這麽說。


    「為什麽前提是我闖了禍啊,要論闖禍機率你才是無人能及吧……不對,等等喔?」


    我從床上起身,豎耳傾聽。


    「佐藤和真────────!混帳東西,竟然敢耍我!說什麽敝姓田中啊,我要宰了你!」


    聽見的是一個似曾相識的聲音。


    「喂,怎麽辦,這就是那個啊,我昨天說過的,我們的山寨版的聲音。」


    「你是說就是因為他們,所以昨天害我被惠惠弄哭嗎?」


    難不成是他們信不過我的片麵之詞,又跑去到處問其他人關於我的傳聞嗎?


    無論如何,繼續讓他們在家門口這樣吼叫也很麻煩,


    「喂,阿克婭,達克妮絲和惠惠在幹嘛?」


    「她們兩個在玄關爭吵。正確地說,是達克妮絲在安撫想衝出去的惠惠就是了。」


    聽她這麽說,我連睡衣都沒換,直接下樓去。


    「快放開我達克妮絲!現在在這扇門外麵的人,就是昨天製造出我被阿克婭取笑的原因的那些家夥!」


    「對方隻是名字有點像而已,並沒有對惠惠怎樣吧!我可不能坐視你在我的眼前無故找別人吵架!」


    如同阿克婭所說,達克妮絲正在壓製惠惠。


    「啊,和真!昨天和真說的那些人來了,就在外麵!他們從剛才開始就又敲門又叫我們冒牌貨的鬧個沒完……!」


    「你先冷靜一點,惠惠。我現在就立刻處理掉那個家夥。」


    如果和昨天一樣隻有我一個也就算了,現在不但有同伴,還是在自己家。


    我大大方方地打開大門,對著高高舉起拳頭正準備用力捶在門上的豪真放話。


    「我現在就去叫警察。罪狀是毀損財物和恐嚇。我告訴你,這個城鎮的檢察官超兇的,你最好有所覺悟喔。」


    聽我這麽說,高高舉著拳頭的豪真抖了一下,同時停止動作。


    「你、你這家夥……!昨天不但騙了我們還讓我們請你吃飯,結果事情鬧大了就想靠警察是怎樣!你簡直比傳聞中的還要下流!」


    在豪真麵紅耳赤地如此怒罵後,他的同伴們也在他身後瞪著我,一臉有話想說的樣子。


    「等一下,我不知道你們在哪裏聽到了些什麽,不過我昨天告訴你們的故事毫無虛假,也沒有騙你們喔。而且,是你們為了要讓我開口才主動說要請我吃飯的吧。」


    我一邊挖耳朵一邊光著腳,大搖大擺地走到外麵,這時原本默不吭聲的惠兒眉毛倒豎,對著我說:


    「你、你這家夥!竟然還敢說那種話啊,你這個大騙子!你是這麽告訴我們的對吧!『那個劍術大師的等級超過三十又帶著魔劍。照理來說應該覺得實在不敵對方,在那個當下把同伴交出去才是聰明的做法吧。可是他不一樣。即使自己是等級屈指可數的菜鳥,裝備又隻有一把便宜的短劍;即使職業是最弱的職業,他也覺得,自己絕對無法背叛同伴』對吧!可是我們問了個詳細,才知道那個拿魔劍的男人是想救出被關在籠子裏的心上人才向你挑戰,結果你用竊盜技能偷襲,偷走了他的魔劍還賣掉……!」


    對於一口氣說個沒完的惠兒,我以更勝於她的快嘴表示:


    「啥──!我這樣做哪裏不對了!我們接了淨化湖水的任務,然後想到讓同伴在籠子裏淨化湖水這樣一個安全又超級聰明的計畫並且付諸實行!結果那家夥擅自把我當成壞人還找我決鬥,叫我把同伴交給他!不然你說我該怎麽辦才對嘛,跟他打?對方是等級高我三十,握有魔劍,裝備齊全的上級職業,你覺得裝備破爛的我應該正麵挑戰他然後被打趴是吧!」


    「可、可是……可是……」


    或許是沒想到我會反過來兇她吧,隻見惠兒臉色鐵青,不知所措。


    「還有!你們昨天聽了我的說詞明明就很感動對吧!我再說一次,我說的故事毫無虛假!看待事物的方式和價值觀因人而異,所以每個人的解釋或許各有不同。可是,我真的沒說謊!但是你這個人是怎樣,昨天明明為我哭得唏哩嘩啦的,今天卻叫我大騙子……!」


    「這、這是……!不不、不是啦,那時候我確實是很感動沒錯,可是睡了一晚之後冷靜想想,我們才覺得隻聽一個人的片麵之詞無法得知真相……!事實上,你的說詞確實過度偏向你自己啊……」


    惠兒一邊說一邊後退,我決定補她最後一刀。


    「換句話說,你明明哭得唏哩嘩啦的,心中卻還是隱約懷疑我對吧!我確實是有點加油添醋,但這是兩碼子事吧!難得我好心陪你們說了那麽多,結果你們現在這樣對待我是吧!我受傷了,我真的覺得超受傷的!」


    「咦咦!我、我並沒有那個意思……」


    我對一臉快要哭出來的惠兒說:


    「快道歉!快點為了懷疑我而道歉!對一件事情的解讀方式因人而異,所以說詞會不同是理所當然的吧!」


    「沒錯,快道歉!快點為了懷疑和真先生這件事好好道歉!雖然我覺得這次的確是和真先生不對!可是,我也不知道為什麽反正快道歉!」


    「順便為了你的名字向我道歉好了!都是因為你害我受到非常嚴重的池魚之殃!」


    「對、對不……」


    不知為何,就連阿克婭和惠惠也這般附和我,眼看惠兒就要輸給我們的氣勢進而道歉之際……


    「等一下,混帳────!別想這樣蒙混過關,惠兒,你也不需要道歉!你差點就要被影響了!」


    「對、對喔,說得也是!仔細想想我完全不需要道歉!而且我都聽說了!你們所有人都有某種缺陷,是一支廢柴小隊!」


    大概是被豪真這麽一說才發現了吧,惠兒迴過神來瞪著我們。


    可惡,本來想試著兇迴去看能不能憑著氣勢趕走他們的,還是不行嗎……


    「真是的,你們是怎樣啊?我昨天告訴你們的事情大致上都是事實啊。雖然有些地方是加油添醋了,但我依然是個行得正的冒險者佐藤和真。我活在這個世界上既沒給別人添過麻煩,更沒理由被你們找碴抗議。你們想說的事情說完了,滿意了的話就趕快迴去喔。」


    我揮了揮手想噓他們走,結果豪真咬牙切齒地說:


    「混帳家夥,我們可是因為你的負麵評價而蒙受其害才來到這個城鎮的啊!」


    ……這麽說來,剛遇見他的時候他確實是說過這種話。


    這時達克妮絲從我身後開了口,試圖安撫豪真。


    「你說和真的負麵評價讓你們蒙受其害,到底是怎麽一迴事?我叫達克妮絲。我的職業是十字騎士,所以也是侍奉神明的神職人員。因此仲裁爭執也是我的職責。至少讓我聽聽你們的說詞吧。」


    說著,她對豪真他們和善地笑了一下。


    「啊!你就是拉克蕾絲的山寨版對吧!」


    「山、山寨版!」


    在被說成山寨版的達克妮絲不禁大受打擊的時候。


    「而且,就連職業是十字騎士之類的台詞也和拉克蕾絲小姐撞台詞了,這肯定是故意的吧……!」


    「還有發色和眼睛的顏色也很像。有達克妮絲這麽一個彷佛暗黑騎士的名字,居然還敢說自己是十字騎士啊……」


    豪真一行人的無情中傷使得達克妮絲原地蹲下縮成一團。


    「達克妮絲,振作點!沒事的,我一開始遇見你的時候確實也覺得達克妮絲這個名字聽起來帶點暗屬性,但達克妮絲這個名字聽慣了之後就很帥氣啊!而且你真正的名字那麽可愛,不需要這麽沮喪喔,達克妮絲!」


    「被他們這麽一說,我也覺得自己的名字很有山寨感……暗騎士……黑暗……嗬嗬,呐,惠惠,你覺得我的名字如何?達克妮絲這個名字惠惠覺得……」


    「我覺得很帥氣啊……你是怎麽了,為什麽要哭啊!你這樣我無法接受!」


    怎麽會這樣,才一個名字就搞得我方陣營淒慘無比。


    就在這個時候。


    「真是的……突然出現在我們麵前,因為名字有點像就來找我們麻煩,我們是招誰惹誰了啊。身為紅魔族,有人找架吵我是很樂意奉陪……隻是吾之魔法的威力過於強大,因此即使我手下留情,你們大概也完全沒有存活的可能性。所以……」


    眼睛紅得發亮,站上前去護著哭哭啼啼的達克妮絲的惠惠。


    對著聽到手下留情隻當成是在說笑而嗤之以鼻的豪真。


    沒錯,平常要動手的時候比誰都快的那個惠惠……


    「既然是冒險者就該有冒險者的樣子。你們就在這個城鎮打出名聲,讓大家都說我們才是你們的山寨版不就好了嗎?」


    我們當中名字最有山寨味的惠惠……


    對著一臉狐疑的豪真一行人如此提議──


    ──在豪真一行人離開豪宅之後。


    我露出胸有成竹的笑容,對惠惠耳語。


    「真有你的啊,惠惠,不愧是我們當中負責動腦的人,好個詭計。」


    聽我這麽說,惠惠同樣奸笑了一下。


    「不愧是和真,這麽快就想通我的提議會帶來怎樣的效果了啊。沒錯,這個城鎮是我們的主場,阿克塞爾。那種外地人無論多努力,充其量也不過是初來乍到的土包子。那種家夥和長久以來一直在這個城鎮打拚的我們,哪邊會被說成山寨版,這種事情自然是不用想也知道吧?」


    不愧是高智商的紅魔族。


    看來,這家夥真的不隻是一般的爆裂狂呢。


    我原本還以為她的腦袋裏全部塞滿了和爆裂魔法有關的事情,看來偶爾也是會正常運作的呢。


    「再加上現在的季節正好是冬天。別說什麽打出名聲了,這個季節隻有強大的怪物在活動。我們隻要在豪宅裏麵取暖打混就好了。我不知道那些家夥的功夫有多了得,不過,他們麵對冬天的怪物究竟能夠拚到什麽程度呢……?」


    我和惠惠麵對彼此互看了一眼,發出陰陽怪氣的笑聲。


    「呐,你們兩個。你們這樣搞得我有種待在山寨版陣營裏頭的感覺耶。」


    4


    如此這般。


    在我們窩在豪宅裏過著吃喝玩樂、自甘墮落的生活時,時間已過了兩周。


    「耶~完成。你們看,這是我閑得發慌用鍛冶技能做出來的銀製箭簇。對付惡魔和不死怪物、狼人係的敵人很管用喔。這樣『和真先生的家庭代工係列』又多一個品項了。」


    我善加利用暖爐的火,並且使用技能製造出箭簇。


    在一旁看著這樣的我的阿克婭表示:


    「你的手腳還是這麽靈巧呢。可是,那個東西你究竟要用在哪裏啊?狩獵惡魔或不死怪物我是非常讚成啦,要不要去維茲的店裏試試?」


    「不是,你到底想找誰試射啊?目前完成的還隻有一支,這支我要好好留起來。」


    我興高采烈地將箭簇收進箭筒裏,這時在沙發上伸懶腰的阿克婭說:


    「呐,和真。好閑喔,我偶爾也想去一下公會。」


    「……說得也是。最近這一陣子的外出頂多就是陪惠惠去搞她的例行公事和買東西而已。偶爾去鬧一下大家也好。」


    過了中午還在家裏耍懶的我和阿克婭,邀了惠惠和達克妮絲一起前往冒險者公會。


    然而,就在我打開公會大門時。


    「果然厲害呢,走藤豪真先生!我都數不清你已經討伐多少一擊熊了!多虧有你,附近的農家們也全都可以放心過冬了吧!」


    「幹得好啊!讓我請你喝一杯吧,豪真!」


    「惠兒,聽說最後一擊是你的魔法對吧!拜托一下,改天陪我們去練等可以嗎?到時候我們會答謝你的!」


    「拉克蕾絲小姐,剛才謝謝你在危急時刻出手相救!請讓我好好答謝你吧!」


    從裏麵爆出的歡唿聲浪太強,讓我差點站不住腳。


    應該說,豪真?惠兒?拉克蕾絲?


    「啊!你這家夥終於出現了啊!」


    正當我們因為許久沒來的公會裏麵完全變了樣而陷入混亂的時候,站在冒險者們中心的男人一見到我就對我這麽說。


    那個男人長得一臉兇神惡煞的樣子,卻又感覺沒那麽惹人厭……


    「我想起來了!對喔,確實是這樣!我們好像在比什麽輸贏對吧!」


    「開什麽玩笑啊,明明是你們提議的結果自己忘掉了是怎樣啊啊啊啊!」


    對喔,我們確實是慫恿他們好好表現來證明我們才是山寨版。


    然而也不知道是怎麽了,公會明明應該是我們的主場,裏麵卻充滿了對他們的讚揚。


    「喂,惠惠,出乎意料的事情發生了。他們好像表現得比我們原以為的還活躍呢。照這個氣勢看來搞不好我們真的會被說成山寨版。」


    「怎、怎麽辦啊,現在請他們改比別的還來得及嗎?比桌遊的話我應該不會輸……」


    在我和惠惠交頭接耳時,豪真往我們這邊走過來。


    「喂,怎樣啊,山寨版?這樣已經證明我們才是這個鎮上最好的冒險者小隊了吧?」


    「等等,在我們的充電期間像闖空門一樣把我們的好評全偷走,你們不覺得丟臉嗎?」


    「你才給我等一下,明明是你們提議的吧!」


    可惡,惠惠的山寨版好像也是出乎意料的聰明,看來這次不會被牽著鼻子走了。


    「所以,你要認輸了嗎?現在我們才是這個城鎮最具代表性的小隊。最近已經連和真的和字都沒人提了喔?」


    豪真像是勝券在握似的露出驕傲的笑容……


    「可惡,你們這些沒情沒義的家夥!你們知不知道我請你們吃吃喝喝的花了多少錢啊,居然不會多挺我一下!」


    「你這家夥在說什麽啊,還不是因為最近這一陣子你完全沒來這裏露臉!」


    「我的確是被你請過幾次沒錯,但被你們家阿克婭小姐凹請客的次數也差不了多少所以早就抵銷了!我不知道你們在比什麽,不過想要我挺你的話,先請我喝一杯再說!」


    這些家夥完全不行嘛,還說什麽主場咧,根本一點都靠不住!


    這時,拉克蕾絲迅速站到咬牙切齒的我麵前。


    「夠了吧,少年。我們一開始來到這個城鎮的目的,一方麵是為了向你抗議,另一方麵其實還有別的事情。我想,這樣應該已經讓你了解到我們比你們強了才對。這次輪到你們接受我們的要求……」


    就在她對我說到這裏的時候。


    「快來人啊!有沒有祭司!阿庫婭小姐!阿庫婭小姐在嗎!」


    一名女冒險者撐著一個渾身是血的男人進到公會裏麵來。


    「阿克婭小姐在這裏喔?」


    待在公會入口的阿克婭見狀便這麽對她說:


    「阿庫婭小……!什麽嘛,是阿克婭小姐啊……」


    「快道歉!看見我居然那麽失望,快道歉!你不是想找人治療那個人嗎!我的恢複魔法是無人能及的世界第一你知不知道啊!」


    豪真一行人連忙衝向那兩個闖進來的人,觀察狀況。


    「這、這是……」


    大概是一眼就看出傷有多深了吧,豪真無言以對,隻能搖頭。


    阿庫婭連忙推開抓著女冒險者用力搖晃的阿克婭,抱著傷患。


    「……是被白狼傷的吧。很遺憾的,傷得這麽重的話……」


    說著,她心痛地閉上眼睛,為了盡可能減緩疼痛而施展恢複魔法──


    「『sacred highness heal』!」


    在阿庫婭詠唱魔法之前,一陣微弱的光芒已經籠罩住傷患的身體。


    「「「「啥!」」」」


    同時傷口迅速複原,讓豪真一行人看得說不出話來。


    「你看吧,阿克婭小姐也是可以確實治愈傷患的!快道歉!居然敢忽視我的存在還想拜托新來的人幫忙恢複,快向我道歉!」


    「謝、謝謝你,阿克婭小姐,我知道了,我真的知道了!改天再請你喝酒答謝這次的恢複魔法就是了!」


    女冒險者隨便道了謝,更讓豪真一行人驚訝得瞪大了眼睛。


    「真的?不可以隻有酒喔,也別忘了下酒菜喔。和真先生說他吃了香脆炸蟾蜍,我也有點興趣,所以下酒菜就決定是那個了。」


    「我知道了啦,但是不可以喝太多喔。我也沒什麽錢。」


    阿克婭也隨便這麽迴應,不知為何讓阿庫婭一陣暈眩。


    話說迴來,白狼是吧。


    那是眾所周知隻在冬季活動的肉食獸,我不覺得這裏的膽小冒險者會那麽隨便接近那種危險的怪物……


    「嗚、喂,和真。說要答謝恢複魔法卻隻請她喝酒,你們是認真的嗎?而且我好像還聽到什麽『highness』、什麽『sacred』之類的字眼……」


    就在豪真對我如此低語的時候。


    那個傷勢痊愈、恢複意識的男人環顧四周。


    「這裏是……?咦,傷勢已經痊愈了……等等,阿庫婭小姐?是阿庫婭小姐為我治好的嗎!」


    看見阿庫婭抱著自己,男子紅著臉大聲說道。


    「你以為是阿庫婭小姐嗎?太可惜了,治好你的是阿克婭小姐的恢複魔法喔!」


    「混帳東西,居然毀了我難得的好心情!」


    被破哏的男子如此抱怨,讓阿克婭立刻勒住他的脖子。


    而在他們身邊的阿庫婭一臉被徹底擊潰的樣子,好像有話想說又有些茫然……


    「不對,現在不是時候!喂,阿克婭夠了,等一下你想怎麽勒那家夥的脖子都無所謂,現在要先問出了什麽事!呐,你們兩個膽小鬼怎麽會被白狼那種東西攻擊啊?你們弱歸弱,但總該聰明到不會接近它們棲息的區域吧?」


    「你也好不到哪裏去吧,要不是你們治好了我的傷,我早就先爆打你們一頓了。事情是這樣的……有一群白狼接近了城鎮,近到平常難以想像的地步。」


    聽他這麽說,附近的冒險者們都麵麵相覷。


    5


    「這個世界,有所謂的生態係。」


    阿克塞爾外麵的廣大平原上的積雪反射著日光,十分刺眼。


    我和豪真離開仍一片混亂的公會,帶著各自的隊友,像這樣來到城鎮外麵。


    「白狼原本是會在冬天和一擊熊彼此爭鬥的怪物。一對一的話是一擊熊比較有利,但麵對狼群的話就不見得了。一整年都能活動的一擊熊到了獵物稀少的冬天就會和白狼交戰,削減過度增加的狼群。如此一來,這一代的生態係才能夠取得平衡。」


    我自言自語般地說著,讓走在一旁的豪真垂頭喪氣。


    「所以,你們到了冬天才會窩在豪宅裏啊……然而,我們卻……」


    關於一擊熊和白狼的關係,我隻是想到什麽就隨便亂說而已,卻讓豪真格外沮喪。


    怎麽辦,事到如今我也不敢說「抱歉我隻是隨便說說的」了啊。


    「的確,白狼平常確實是不會來到這麽接近人住的地方。事情恐怕真的是和真說的那樣吧……雖然我覺得和真比較像在隨便亂說話,不懷好意地用言詞攻擊豪真先生就是了……」


    惠惠在讚同我之餘,也輕聲做了不必要的補充。


    「話說迴來……呐,再怎麽說,數量也太多了吧!還是盡可能召集鎮上的冒險者,采取人海戰術吧!你們想想,有阿克婭小姐的恢複魔法應該也不會有人死才對!」


    白狼群佇立在遠離我們的前方,隔著一段距離觀察著我們。


    惠兒指著它們大喊。


    然而……


    「放心,那種大小的話應該沒問題吧。對吧,惠惠?」


    「輕輕鬆鬆。全部轟完還綽綽有餘吧。」


    聽我們輕描淡寫地這麽說,豪真他們愣了一下。


    「等、等一下!我不知道你們想用怎樣的魔法,但要對付的數量那麽多,總會有幾隻衝過火線,攻擊後排的魔法師才對。這裏由我和豪真爭取時間……」


    說著,拉克蕾絲拿出背上的盾牌擺出架勢。


    「不,姑且不論白狼的攻擊,您抵擋不了惠惠的魔法。考慮到事有萬一的情況,應該由我一個人上前才是。」


    說著,達克妮絲打斷了她,站上前去。


    「喂,這樣好嗎,和真?你的隊友那麽說啊……」


    或許是放心不下吧,豪真這麽對我說。


    不過……


    「我們的十字騎士很硬的。不僅魔王軍幹部的攻擊,甚至就連爆裂魔法都抵擋得了。如果那個家夥說抵擋不了的話,其他任何人也都抵擋不了了吧。」


    我為了讓豪真放心而如此迴應,但豪真聽了隻是吞了一口口水,不知為何表情顯得更為緊張了。


    「反正,萬一出事情的話,本小姐的複活魔法三兩下就可以把人帶迴來了,所以你們放心吧。」


    「「「「複活……!」」」」


    聽阿克婭隨口這麽說,豪真他們已經不知道吃了第幾次驚了。


    望著他們的反應,我才發現不知不覺間,豪真他們對我投以期待的眼神。


    「……咦,怎、怎樣?」


    他們為什麽要那麽用力盯著我看啊?


    是怎樣,他們在期待我也會幹出什麽超厲害的事情嗎?


    不好意思,我會的事情頂多就隻有竊盜技能,其他什麽華麗的招數都沒有。


    而且白狼比一般的怪物都還要強,除非能夠針對弱點……


    「和真,那好像是狼群的頭目。有一隻狼比其他的都還大隻。」


    聽達克妮絲這麽說,我赫然迴神,用千裏眼技能確認狼群。


    「原來如此,確實比別隻都大上一號。身邊還帶了好幾隻看似雌獸的白狼。那家夥肯定是頭目沒錯。」


    聽我和達克妮絲如此對話,豪真輕聲說了。


    「……原來如此,是千裏眼技能啊。」


    聽著這道聲音從背後傳來的同時,我思索著有沒有辦法對付那隻頭目……


    這時,我想起一樣東西,從箭筒裏抽出一支箭。


    身為神職人員的阿庫婭看見那隻箭,似乎察覺到是什麽東西,輕聲說道:


    「銀製的箭……」


    聽她這麽說,豪真懊悔地皺起眉頭。


    「……所以說,你一開始就預料到我們會得意忘形,引發這種事態嗎……」


    並且搞出這種莫名其妙的誤會。


    「……這種東西,能夠派不上用場當然是最好了……」


    得意忘形的我順水推舟地說,豪真他們看著我的眼神中便多了尊敬之意。


    「呐,和真先生。你之前說是為了打發閑暇時間才做了那個東西對吧?」


    「阿克婭,這件事情結束後迴程我會買壽喜燒的材料所以你現在先安靜。」


    讓對我耳語的阿克婭閉嘴之後,我張弓搭箭。


    或許是看了認為我們采取了敵對行動的緣故吧,白狼群同時攻向我們。


    「惠惠,開始詠唱魔法!我會狙擊頭目,如果這樣還沒讓它們撤退,就交給你施展魔法!達克妮絲用誘敵技能吸引狼群,讓它們聚集在一起!」


    「很好!最近這一陣子都沒對怪物出招,就讓我將這股鬱悶之氣發泄在它們身上吧!等著見識吾之終極奧義.爆裂魔法吧!」


    「我絕對不會讓白狼去到身後!所以你放心施展魔法,不用顧慮我!」


    對著遵照我的指示開始詠唱魔法的惠惠,投以難以置信的眼神的同時──


    「不、不、不可能吧?爆裂魔法……」


    額頭上冒出冷汗的惠兒一點一點往後退。


    「仔細想想,在我們上門找架吵的時候,魔法師小妹妹是這麽說的。『即使我手下留情你們大概也完全沒有存活的可能性』。看來那句話說的也是真的啊……」


    豪真則是望著遠方如此喃喃自語。


    「和真,我幫你施展了一堆支援魔法!好了,盡管出招吧!」


    「我的幸運值在全世界也是頂尖水準,那個家夥就包在我身上!」


    接受阿克婭的支援之後,我使用狙擊射出銀箭。


    銀箭不偏不倚地貫穿白狼頭目的眉心,一招葬送它。


    如果是普通箭簇即使射中了也不會有這麽強的威力吧,天曉得會有什麽東西派得上用場,今後我也要有效活用鍛冶技能。


    這大概也是我與生俱來的幸運的功勞吧。


    「那些家夥還不解散!往這邊……不對,他們往十字騎士小姐那邊過去了!」


    在我沉浸在感慨當中時,豪真急切地這麽大喊。


    在此同時,惠惠瞄了我一眼。


    我總是在她身旁聽著爆裂魔法。


    詠唱已經完成這種事情我早就知道了。


    「惠惠,動手。」


    我不慌不忙地做出指示,惠惠便氣勢如虹地發出魔法。


    「『explosion』──────!」


    將平原上的積雪瞬間蒸發的同時,爆裂魔法的衝擊波吹襲著附近一帶──


    6


    「我們有眼不識泰山!」


    豪真一行人對著打倒白狼群的我們低頭道歉。


    「別、別這樣,你們明白了就好。不過,今後可別太小看我們了喔!」


    盡管因為他們的態度突然大變而不知所措,我還是稍微得意忘形了一下。


    「真是的!都是因為你們,害得我的阿克塞爾的恢複專家這個名號差點被搶走了,快向我道歉!這可是我在公會得到的別名耶。不準搶我的工作!」


    同樣得意忘形的阿克婭立刻抗議,不過我聽說你的那個別名是大家為了方便吹捧你、拐你施展恢複魔法才取的耶……


    這時,達克妮絲推開這樣的我們,對他們投以微笑,試圖打圓場。


    「話雖如此,各位也是為了這個城鎮好才出了那麽多討伐任務。這件事本身是值得自豪的事情。今後……」


    「沒什麽,有我們出馬,這種程度隻是小菜一碟!比起魔王軍幹部,簡直輕鬆愉快!」


    達克妮絲出言緩頰的舉動被依然躺在地上的惠惠給破壞了。


    就在這時。


    「唿……!噗哈、哈、哈、哈哈哈哈!」


    聽了這些,豪真突然捧腹大笑。


    「你們太了不起了。關於和真先生的負麵傳聞,恐怕是有人嫉妒你的活躍表現才那麽誹謗中傷吧。聽信那種謠言,還特地跑過來抱怨的我真是太丟臉了。真的很抱歉。」


    「好、好說。沒關係啦。」


    對於豪真如此直率的態度,我好不容易才能虛張聲勢來應對。


    「真的很抱歉。或許看不出來,其實我們也是頗為出名的小隊。一開始聽見你們的傳聞的時候,我們還以為是冒充我們的名字想要揩油的冒牌貨還是什麽的。後來,傳過來的謠言越來越誇張……」


    「是啊。最後,還冒出了讓我們無法聽過就算了的事情。」


    聽惠兒和拉克蕾絲這麽說,我忽然有點好奇便試著反問:


    「無法聽過就算了的事情?」


    豪真點頭迴應。


    「魔王軍幹部──漢斯。那家夥以前幹掉了我們的一個隊友。我為了替他報仇雪恨,才一直旅行遊曆,持續鍛練。」


    然後說出這種像是故事主角的過去。


    啊啊,原來如此。


    一開始遇見豪真的時候,他確實這麽說過。


    「我是為了這個才想來向他抗議一下……不過,還有另外一個目的就是了……」


    他所謂的另外一個目的,恐怕就是……


    「和真先生。謝謝你替我的同伴報仇。我很感謝你。這件事我無論如何都想告訴你。」


    說著,豪真深深地一鞠躬。


    ……糟糕,怎麽辦?


    總覺得,旅行遊曆的目的也好,從剛才開始我們表現出來的小咖感也好,都讓我覺得這些家夥反而還比較像故事的主角。


    「……你們旅行的目的也和他一樣嗎?」


    短暫擺出祈禱的姿勢之後,達克妮絲和善地問了。


    沒錯,我們的小隊最後的良心就是你了。


    加油吧,達克妮絲,其實我也覺得你的名字很像暗黑騎士但我願意為這個想法道歉!


    「不,我……其實,我是被魔王軍消滅的領地的守護騎士的幸存者。複興家業以及為同伴和領民報仇──這才是我的目的。」


    「辛、辛苦您了……」


    聽見拉克蕾絲的過去,達克妮絲也不禁用起敬語。


    不行,論對方背負的過去也比較有女主角感。


    大概是覺得接下來應該輪到自己了吧,惠兒露出傷腦筋的表情說:


    「至於我嘛,其實我那個名字很怪的爺爺原本是個很厲害的魔法師,我繼承了爺爺的遺誌……」


    「好,我覺得你不用再說下去了!」


    然後再加上一個法力高強的魔法師的子孫是怎樣,設定需要那麽充實嗎!


    「──好了。我們真的給你添了很多麻煩。很抱歉。」


    豪真他們說不打算迴公會,要直接踏上旅程。


    目送著這樣的他們,我們帶著某種輸給了他們的心情,露出不自然的笑容。


    「沒關係,這不算什麽。人隻要出了名,多少都會跟著冒出負麵評價。你們旅行到別的地方聽到那種謠言要幫我們訂正喔。」


    聽我這麽說,豪真他們一臉認真地點頭。


    不,你們不需要那麽看重我說的話。


    「你是我們的恩人,我無法原諒有人說你的壞話。今後如果發現有人在散播你的負麵傳聞,我就會修理他。畢竟,傳到我們這邊的事情都非常誇張。」


    聽豪真這麽說。


    「比方說是怎樣?」


    便忍不住如此反問的我真是個蠢材。


    豪真沉思了一陣子後……


    「……這個嘛。我聽到的,是用繩子把同伴綁起來用馬車拖行的傳聞,怎麽可能有這種事情嘛。」


    別說了。


    「我聽說的是你硬脫年紀還小的女性隊友的內褲。照理來想這根本不可能嘛。對方是你的隊友,而且還是年紀很小的女生耶……」


    真的別說了。


    「真要說的話,幾位隊友的負麵傳聞也非常誇張呢。說什麽為了好玩而破壞城鎮附近的大自然,最誇張的是說弄到阿爾坎雷堤亞的溫泉失去作用……對了,還有人說『拉克蕾絲小姐是超級受虐狂對吧?我可以辱罵你嗎?』這種莫名其妙的話想搭訕我呢。我當然是狠狠地教訓他一頓了,不過那到底是怎麽迴事啊……」


    拜托真的別說了。


    「可是,我們相信,你們一定沒有做過那些事情!」


    說著,阿庫婭露出天真無邪的笑容──


    ──在這之後,我們跪下來向他們四位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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