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話 今天開始當保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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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傳 與麵具惡魔進行商談！
第四話 今天開始當保鏢
1
「巴尼爾大人，這是微不足道的小禮，望笑納」
一位妖豔的美女對坐在魔道具店櫃台裏的吾輩畢恭畢敬地遞出了什麽。
既然她對我冠以敬稱，那她自然不會是普通的人類。
「……在惡魔族中也算是底層的魅魔竟敢送微不足道的小禮給吾輩，看來是相當想被滅掉分身啊」
「不不不，不是的巴尼爾大人！這對我們來說當然是竭盡心力準備的東西，隻是對於巴尼爾大人來說不足掛齒而已！」
沒錯，眼前這個女人是魅魔。
是讓世間男性做春夢，吸取他們精氣的惡魔。
雖然以前就和魅魔打了好幾次照麵，但是魅魔們的首領認為並沒有正式地打過招唿，所以才轉成前來。
「巴尼爾先生，剛才那句話可是送禮時候的標準社交辭令哦？我叫維斯，請多關照」
維斯說著莞爾一笑，魅魔見狀一舔嘴唇，眼中冒出了妖異的光芒。
「這位小姐可真是可愛。不愧是巴尼爾大人的熟人。看起來似乎是人類魔法師呢，還請多……」
「你聽見了麽巴尼爾先生！？剛才她說我可愛啊！」
「咦！？」
看見坦率地表示出喜悅的維斯，魅魔發出了詫異的聲音。
「看來你是使用了魅惑的力量，但這個店主好歹也是個巫妖所以沒有效果的。比起那個，你倒是給聽了你的話率直地感到開心的這個高齡店主圓圓場」
「你剛才說高齡店主了是吧！雖然在放棄做人之後就沒有和巴尼爾先生戰鬥過，但是不是要久違地較量一下啊！？」
看見開始散發出強大的魔力和負麵感情的維斯，魅魔麵色鐵青地縮起了身子。
「對對對，對不起，沒想到您竟然是身為不死者之王的巫妖大人，請原諒我的無禮！還還，還有，生氣的話會有損於您那難得的美貌的！」
聽到魅魔手到拈來的奉承，維斯的心情立刻好轉。她為了泡茶而走進了店深處。
目送走大腦構造簡單的友人後，魅魔開始對吾輩猛然道起歉來。
「對巴尼爾大人的友人使用了魅惑真是萬分抱歉。我並沒有惡意，所以……」
「吾輩知道，男性人類先不論，女性對你們來說可是天敵。會想要使用魅惑去支配她也能理解。但是，建議你以後最好不要常來這家店附近。這裏偶爾會有仇視惡魔和不死族的兇暴生物出沒」
「竟然連巴尼爾大人都說兇暴的生物，那到底是什麽來頭啊！？」
瑟瑟發抖的魅魔突然正坐在了地板上，端正好姿勢低頭對吾輩說道。
「其實本次前來問候並不是為別的。隻是居住在這個城市的魅魔都想要尋求巴尼爾大人的庇護。日夜襲來的充滿獸欲的男人們，盯上渴望和平的我們的性命的各個教會的司祭……我們想要的是安穩的日子。如果巴尼爾大人能夠庇護我們，我們就打算每月把本店的利潤的一部分獻給巴尼爾大人……」
「吾輩倒是覺得這個城市的冒險者們把你們保護得很好來著，你們到底在打什麽主意？」
「…………是希望您能偶爾來店裏一趟，開個握手會或是簽名會之類……」
吾輩好歹也是地獄的公爵……雖然自己說顯得有些狂妄。
是擁有的大量部下和遼闊領土的，在惡魔間遠近聞名的大惡魔。
也就是說，對於這樣的底層惡魔們來說簡直就是不可企及的存在。
「這話說過好多次了，吾輩對你們這樣才出生不久的惡魔沒有興趣。想要得到吾輩的認可就過個五百年左右再來吧。來，這之前吾輩蛻下來的皮給你，今天就快些迴去吧」
「巴尼爾大人您喜歡熟女！？這皮我會當做鎮宅之寶的，但我不會放棄！」
魅魔把吾輩的皮抱在胸前飛奔出了店。
「——茶泡好了……咦？那位已經迴去了麽？」
「嗯。作為給吾輩微不足道的小禮的迴禮，給了她吾輩的空殼。然後她就衝出去了」
「給人家稍微正經點的東西啦，怎麽能給女孩子那種東西呢！？」
本人倒是很開心來著。
端來茶的維斯怒於言表，這時門被打開，告知有客人來的鈴響了。
「早上好，本小姐來玩了！……哎喲，維斯你都泡好茶等我了啊？不過這茶都不熱了啊」
和魅魔擦肩而過，仇視惡魔和不死族的兇暴生物來到了店裏。
那個生物擅自喝起了維斯放在盤子上的茶。
「早上好阿庫婭大人，茶我去重新泡過」
維斯對此不抱任何疑問，便去重新泡茶了。
「我說。感覺這家店，惡魔的臭味比平時還重了啊？有股比你還要鶸的惡魔留下的味道來著。別把不認識的惡魔叫到我的地盤來啊」
「這家店什麽時候成了你的地盤了」
2
由於厚臉皮的女神賴在了店裏，吾輩便出門上了街。
「巴尼爾大人，這是要去哪？我可以跟著一起去麽？」
但一到街上就被另外的魅魔發現並纏了上來。
前些天和冒險者工會的接待員鬧出了一番騷動後，這個蘿莉魅魔便開始擅自來店裏玩或是纏在吾輩周圍。
但在以前舉行的女神厄裏斯感謝祭上姑且還是承蒙她們照顧，也不好給什麽壞臉色。
「跟著吾輩倒是無所謂，但吾輩可沒什麽特別要做的事啊。隻是在街上閑逛看看有沒有新的商機而已」
「散步麽！那麽我也一起！」
蘿莉魅魔說著便哼著歌跟在了吾輩身後。
因為想著趕走她也挺麻煩的，就由她去了。
這時突然有什麽東西伴著叫喊聲滾到了吾等麵前。
「——喂，你是新來的商人？誰準你在這做生意的！」
「我是得到了城管的同意在這做生意的……」
一個身穿背上紋著鳥型圖案的襯衫的壯碩男人，纏上了擺攤賣蘋果的中年女店主。
滾到吾等麵前的是攤子上的商品。
似乎是糾纏著店主的男人把商品掀了。
在魅魔收撿著那些東西時，男人逼近店主說。
「我沒說那種事！我說的是，在這裏擺攤首先得經過我們同意！我是『八咫鴉』的人！這名字你總該聽過吧？快點，懂了就快把該拿的拿出來！」
「哈，哦……」
大聲恐嚇著店主的男人伸出手。困惑的女店主把落到地麵上的幾個受傷的蘋果輕輕放到他手上。
「不是這個！誰叫你給我已經摔壞的商品了！」
男人把蘋果砸到地上，猛地搖了搖頭。
「那個，包括其他弄下去摔傷的蘋果在內，總價一共是三千厄裏斯……」
「你還打算要錢啊！而且還挺貴的！我是『八咫鴉』的！是最近在附近各個城市逐漸擴大勢力的警備公司，八咫鴉的人！」
男人猛地跺著腳。
「警備公司……？那個，我家孩子整年都在自宅警備，你們看能不能雇他……」
「我們是正規的警備公司，可不是處理家裏蹲的地方！啊啊，真是的！」
男人火冒三丈地撓著頭，揪住女店主的領口把她拉了過去。
「請，請不要這樣！我家還有個不工作的大齡兒子和不中用的老公！要做的話也至少等工作結束後……！」
「你以為我要幹啥，要做那種事的話肯定找更年輕點的……大媽，你別擅自臉紅啊！」
——兩手抱著滾落在四周的蘋果，看著事情發展的魅魔抬頭看向吾輩問道。
「那個，巴尼爾大人？那個女人好像被纏上了來著……」
「等等，現在正是精彩的地方，你看店主那欲拒還迎的表情。還有那些蘋果平時應該沒那麽貴。她似乎正趁著有人弄傷貨品抬價呢」
不知是不是聽到了吾等的對話，店主和男人都僵住了。
「原來如此，那麽我們就放著他們不管吧」
「就這樣。而且『找麻煩』似乎就是那個人的本職工作。可不能打擾到別人工作了」
店主整理好弄亂的衣物，憤憤地看向這邊。
看來她還稍微有些期待。
魅魔饒有興趣地看著那兩人感歎道。
「人類的工作真是什麽都有呢……」
「他大概是打算自己成為暴徒，以此告訴世人警備公司的必要性吧。說起來，吾輩店裏也有個每天來蹭茶的麻煩女，如果可以的話，吾輩也想試著委托一下那個警備公司趕走那貨」
「畢竟沒有案件發生警察是不會出動的啊」
這時那個男人邁著大步靠近了吾等。
「喂你……們兩個……那，那個……請，請問是何方神聖？」
最開始氣勢洶洶的男人看到吾輩的麵具語氣一下就軟了。
「那是吾輩的台詞。聽說你是警備公司的人？」
聽了吾輩的話，男人像是重振了氣勢一樣說。
「哦，噢！我是警備公司八咫鴉的人！你們從剛才開始就看著我偷偷摸摸說些什麽啊！要是有什麽意見的話說來聽聽啊！要是懷著正義感什麽都去插一腳的話可是會……」
「不管你是打算誆騙那個女店主還是想幹什麽吾輩都沒有意見，反倒是想委托你件工作。吾輩打工的那家店時常會有兇暴的客人來訪」
「可會吃苦頭……啥你沒意見！？不，雖然我不是打算誆騙她什麽，但『不製止』是不是有點太沒公德……算了，你說要委托工作來著」
男人一咧嘴露出了沒品的笑容。
「你挺識相的嘛。隻要每個月把一部分營業額交給我們我們就會把你們店保護好的。嘿嘿，說是兇暴的客人也最多不過是胡攪蠻纏的冒險者吧？我們可是對人戰鬥的專家集團，包在我們身上」
他一邊說著，一邊看向了站在吾輩身旁的魅魔。
「你是在這個城市小巷子裏莫名地興隆的那家咖啡店工作的吧？你們那家店需要警備麽？」
「我們那邊有很多常客，所以不怎麽需要警備」
就剛才你們的店主才來尋求吾輩庇護來著。
「……是麽？說那種話真的好麽？看起來那麽能賺錢的店，最近肯定會遭遇強盜吧……總之，小心點吧」
男人頗有興致地露出壞笑。
「這個城裏的人們都知道我們店不怎麽賺錢所以強盜是不迴來的。話說……非常強大的巴尼爾大人都評價為『兇暴』的客人，小哥你真的對付得來麽？」
男人聽到魅魔的那番話收起了笑容。
「……你有那麽強？雖然戴著奇怪的麵具，但仔細一看體格很不錯啊。不，不過，說是兇暴的客人到底也隻是外行而已吧？平時那個客人都對你們做了些什麽啊」
「嗯，一見麵就施放兇惡的魔法，店主曾數次差點被轟殺至渣，差不多就兇暴到這種程度吧」
「喂喂，等下。能問下你們店的盈利情況麽？我，我可不是怕了啊，我們可是要麵對那麽可怕的對手，不搞清楚能不能迴本可不行」
「最近一直都是赤字。店主已經一周沒吃過結實的東西了」
「那你還有心思雇警備員啊，趕緊關了店去找正常的工作好麽！」
——那麽一番折騰後，吾輩和魅魔道別了。
「啊，巴尼爾先生你迴來了！」
吾輩迴到店裏，不知為何維斯心情似乎挺不錯。
看向櫃台上，變察覺到了她心情好的原因。
「怎麽，又是鄰居送的東西？」
「不是的。在我看店的時候來了群看起來很可怕的男人，他們突然問我『打擾一下。喂，這家店看起來很能賺……好像也不怎麽能賺錢的樣子。我想問一下，這個店的月收如何？』。我迴答說每天都是赤字最近都沒能怎麽好好吃東西後，他們就……」
放在櫃台上的是，大概是從附近買來的麵包和串燒。
那些人莫非剛才和吾輩說話的男人的同夥。
那家夥的同夥來做業務，但看到這家店太過貧困所以就送了點食物迴去了麽。
「那個，怎麽說……太好了呢，盡管吃個飽吧」
「嗯！好久都沒吃過結實的東西了！能吃到能留在肚子裏的食物真是太好了。人不可貌相，他們都是好人啊」
真是人不可貌相。
3
第二天早上。
掃完店門前的地，正打算把近鄰的店門口也掃了的時候，看見了隔壁店門上貼著的東西。
「這是畫的烏鴉？」
上麵貼著長了三隻腳的烏鴉的貼紙。
粗看了一下近鄰四周，幾乎每家店的店門上都貼有同樣的東西。
「——店主。鄰近的店門口貼著沒見過的貼紙，你知道那是什麽麽？」
迴到店裏的吾輩心不在焉地問道。
「昨天來店裏的警備公司的人帶著和那些一樣的貼紙哦？走在街上很多地方都能看到呢。現在很流行這個麽？」
聽到警備公司就秒懂了。
就是昨天糾纏蘋果攤的那個男人及其同夥。
「別在意了。稍微陪吾輩逛一下吧。反正今天大概也不會有客人來，去看看城裏的情況吧」
——和維斯一起在城裏閑逛了幾小時。
哼著歌散步的維斯無意中小聲嘀咕道。
「不知不覺間，阿克賽爾城裏不少店都貼上了那個貼紙呢」
沒錯，真的就是在不知不覺間。
雖然感覺治安良好的這個城市本身就不需要警備公司。
正在這時。
「——我說你們也太過分了！你們這樣其他客人都進不來了不是麽！」
從眼前的飯館裏傳出了大聲的喊叫。
現在時間差不多是正午。
正是餐飲店忙活掙錢的高峰期。
「你說這些也沒用啊。我們不也是客人麽？你到底是有什麽意見啊」
與此同時店裏爆發出了男人們的哄堂大笑。
偷偷往裏一看，五大三粗的男人們占滿了店內全部的座位。
那些男人全都穿著背後有鳥圖案的襯衫。
現在的流行圖案是鳥麽。
「所謂客人，是要點些什麽東西才能叫客人的！你們從進店開始就什麽都沒點過就一直坐在那不是麽！」
餐館的小姑娘瞪向了哄笑著的男人們。
「你說啥啊，我們不是在認真看菜單麽？我們隻是因為看起來好吃的料理太多有點迷茫而已。對吧各位」
「噢，全部看起來都很好吃真是目不暇接啊！」
「雖然套餐就隻有五種！」
男人們紛紛起著哄，還哄笑了起來，不知有什麽好笑的。
一個男人走近了一臉不甘地握起拳頭的小姑娘說。
「你看，對付這種煩人的客人就需要警備公司對吧？就算你報警，隻要這裏這些家夥在警察趕來的同時點單，警察就無法問罪。你應該明白怎麽掙紮都沒用了吧？」
不是恐嚇，而是一副教導的樣子。
「你看，隻要在店裏顯眼的地方貼上這個貼紙，今後就再也不會發生這種事了。雖然每月會收取一部分營業額做報酬，但這家店應該不至於負擔不起吧？」
男人一邊說著一邊顯擺著手中的貼紙。
——原來如此，是這麽一迴事啊。
這夥人是掛著警備公司名字的犯罪組織。
他們想這樣攬客，每月征收店家營業額的一部分作為保護費。
「——我說，你已經夠努力了。這一片的餐飲店就隻有你們店沒加入我們了。話說在前，這還算是程度較輕的騷擾呢。所以……」
正在他打算把手搭到小姑娘肩上的時候。
「請等一下！」
吾輩旁邊的維斯對男人大聲喊道。
不知是不是因為太激動，維斯全身的魔力迸發了出來。她一步步地走向了男人們。
男人們不知是不是感受到了維斯那非同尋常的氣場，都產生了動搖。
「維斯小姐！維斯小姐來了你們就算完了！看你們是從別的城市來的我就告訴你們，維斯小姐在開魔道具店之前可是個很厲害的大魔法師！」
聽小姑娘勝券在握地這麽說後，手上拿著貼紙的男人雖然有些膽怯但還是挺胸說道。
「你，你有什麽意見麽！我們是以著周邊的城市為地盤的警備公司，八咫鴉的一員……」
麵對拚盡全力虛張聲勢的男人……！」
「這家店值得推薦的，隻有照燒青蛙套餐一個！平時都做得清淡的青蛙肉在這裏做得卻非常肥厚多汁，很下飯的！我隻要一片青蛙照燒就能吃下兩碗飯！」
「夠了，出戲店主你過來。吾輩來給跟暴虐女神一樣不懂得看氣氛的你上一課」
「啊，你幹嘛啊巴尼爾先生，我聽他們說不知道該點什麽，所以就做出了推薦……」
不知是不是看了那樣的維斯掃了興致，男人對店內的同夥們遞了個眼神說。
「……打擾了。我們還迴來的，到時候最好給我們個滿意的答複」
他說完便和同夥一起離開了飯館。
「笆籬爾先森，賊個好好次！你不吃的話我就吃了哦？」
「平時吾輩在饑腸轆轆的你麵前吃飯是為了得到負麵感情。所以你不用客氣隻管吃就是了。然後暫時把你的嘴閉一閉」
男人們離去後，飯館的小姑娘說要請我們吃飯作為幫了她的謝禮，維斯一開始是拒絕的，但終究還是狼吞虎咽起來。
殷勤地為維斯泡茶的小姑娘說道。
「維斯小姐，謝謝你。最近那批人總是來找麻煩……」
一問才知道，這附近的餐飲店似乎都被迫和那個警備公司簽下了契約。
首先在店裏搗亂，然後問有沒有興趣雇警備公司。
原來如此，是挺聰明的做法。
昨天糾纏蘋果攤的那個男人，也是其中的一環。
「嗯，上了一課啊」
「你在說什麽啊巴尼爾先生，作為阿克賽爾城商店街的一員，這可不能放著不管啊！？而且，我們的店說不定哪天也會被盯上。我還以為他們隻是單純地不知道該點什麽好……！」
那些家夥已經來店裏跑過業務，看見維斯的窮相後就灰溜溜地跑了。
「不過，那夥人在幹的事並不能明確地說是違法吧？雖然是有妨礙營業，但像這樣瑣碎的案件警察可是不太好插手的」
而且在身為惡魔的吾輩看來，就算那是惡行，也不能對以此為生的人說三道四。
不管是善良的市民還是那樣的人，對於吾輩來說，重要的就隻有那個人是否能為吾輩產出美味的負麵感情。
——吾輩苦口婆心地說完這些後，吃完了兩人份套餐的維斯便一拍桌子站了起來。
「巴尼爾先生我真是看錯你了！我本來還以為你隻是稍微有點奇葩但內心溫柔善良的人！巴尼爾先生你就沒有一點不能容忍世間萬惡的想法麽！？」
「說那種完全否定吾輩存在的話也沒用啊」
「——這仔細一看，他們都發展了這麽多家了啊」
離開了那些家夥走後變得擁擠起來的飯館後，吾等在迴去的路上也看到了那種貼紙。
「嗚嗚……巴尼爾先生，真的沒辦法麽？現在不正是使用看透一切的力量為世人造福的時候麽？」
「吾輩偶爾會想，你到底把吾輩當成什麽了」
吾輩驅散亂翻垃圾場的烏鴉也好，擊退阿克賽爾城周邊的怪物也好，那些都是因為有利可圖而不是單純的助人為樂。
吾輩對耷拉著肩毫無生氣地緩緩前行的維斯說。
「而且，根本沒必要使用看透的力量。在淨住著些奇葩的這個城市，他們沒可能那麽稱心如意吧？」
——在迴到魔道具店前，看到又多出幾家貼著警備公司貼紙的店的吾輩——
「歡迎迴來！」
在打開門的同時，受到了擅自給自己泡茶擅自看店的女神的迎接，開始認真思考起最需要警備員的是不是這家店。
「我們迴來了阿庫婭大人，您在幫我們看店麽？謝謝您！」
「雖然由我來說有點奇怪，但這家店還是稍微注意下鎖門關窗會比較好。還有就是，這段時間沒有客人來過」
吾輩對喝著茶的女神露出一臉厭惡的表情後——
「喂，你，對今天久違地像個女神一樣活躍了一番的我不該是那種態度吧」
不知為何心情不錯的女神便說出了這種沒人想知道的事。
「你們聽好了！我去平時買酒的店，就看到有穿著奇怪黑襯衫的男人在惹是生非。於是我就用我神聖的拳頭趕走了那些男人。雖然那期間不小心碰到了酒缸裏的酒，把幾缸酒變成水店主大叔哭了出來，但今天阿克塞爾的和平也被我保護了！」
「真是太出色了阿庫婭大人！其實我有件事想和出色的阿庫婭大人商量……」
「……謔謔，原來我趕走的那幫人在做那種事啊？作為女神，我可不能置之不理」
看，立刻就有個麻煩的玩意來插足了。
4
在那些事過去了幾天後。
阿克塞爾城和至今為止的樣子有些不同。
「可惡，給我記住了！」
在調度完商品迴店的路上，那群穿著帶鳥標記的黑襯衫的男人們一邊喊著常見的喪家犬言論一邊從麵相小巷子的咖啡店裏衝了出來。
這家咖啡店吾輩有印象。
「謝謝各位常客！作為小小的報答，今晚我們會為大家準備別具一格的夢！」
「「「「「嗚噢噢噢噢！」」」」」
記得是魅魔經營的咖啡店。
疑似趕走了八咫鴉的男人們的歡聲響徹了店內。
吾輩靠近目送著衝出店跑掉的男人們的魅魔首領說。
「那夥人連這家店都來了麽」
「巴尼爾大人！……是的，他們說了『你們這家店做的是見不得人的買賣對吧』這樣的話，也不知道是從哪聽來的……威脅我們說不加入他們就向警察告密，店裏的常客們當時就怒發衝冠把他們趕跑了」
這家店的常客大多都是些高等級的冒險者。
「原來如此。但是，風俗業相關的店容易被認為收益很大。他們應該不會就此罷手，要提高警惕」
「謝謝你巴尼爾大人！……那個，那樣的話之前提過的請求巴尼爾大人庇護的那件事……」
「誰管啊。會產出負麵感情的人類暫且不提，惡魔就不要來跟吾輩撒了嬌。還算是個惡魔的話，就自己保護好自己」
「好過分！但那種冷酷的地方也不壞！」
熱臉貼了冷屁股的魅魔首領說著那種難以理解的話對吾輩露出了笑容。
——然後在街上晃悠了一會，便看到了天真地繼續進行安利的八咫鴉遇到了吾輩意料之中的狀況。
「這到底要怎麽賠啊！你們公司不是會負責保護我們麽！不然我幹嘛要和你們簽約啊！」
「我們也沒法啊，我們又沒有聽說過這家店是阿庫西斯教徒的聚集地！就這麽點保護費讓我們怎麽和他們對抗啊」
沒錯，就是這種劇情。
「契約就是契約！就因為阿庫西斯教徒喝高了纏上其他顧客，這段時間我們這都不會有多少客了好麽！這種情況造成的赤字你們應該會好好給我們補償的吧！不然的話我就要告訴其他店你們連警備都做不好了！」
「可惡，錢我們付！但我們要撤銷跟這種店的契約！」
「別想！契約還沒到期呢，每天都記得給我派警備來啊！要是有阿庫西斯教徒來要好好給我攆走！」
看起來像是酒館店主的人和八咫鴉的人正爭執不下。
偏偏和那麽麻煩的店訂了契約。
這個城市的居民們盞盞都不是省油的燈，他們是不會就此罷休的。
就算不使用看透一切的力量，這也是意料之中。
在迴店的途中……
「——你們這個警備公司怎麽搞的！因為上個月傳家寶神器剛被盜，所以我才特意雇傭了你們！這迴又是各種貴重財寶被盜……！這個責你們要怎麽負！！」
「安安安，安戴因大人，雖然您這麽說，但聽說本次作案的是那個重金懸賞的『銀發盜賊團』。我們是個弱小的警備公司，這對手再怎麽說也太強了點……而且說到底，又不是我們主動來找安戴因大人簽訂契約的……」
「你說什麽！你意思是貴族的家就沒法警備麽！！」
「小小小，小的怎敢！」
被不知哪裏的盜賊偷了家的貴族正在大罵八咫鴉。
「——喂怎麽了！？到底是被誰幹了，發生什麽了！？是被看不慣我們行事風格的人襲擊了麽！？」
「不，不是，是一個紅眼睛的小孩子突然撞了上來，我訓斥她說臭小鬼小心點，她就說『這場架我打定了』，突然撲了上來……」
「紅眼睛的小孩子……喂，莫非那是紅魔族？我聽說紅魔族智慧很高，怎麽可能會那麽易怒。你是不是還做了其他什麽？」
「就算你這麽說啊……我也想不到其他可能性了……」
被不知哪裏的魔法師襲擊了的男人滿臉痛苦地蹲在路邊。
「——救命！全身鎧甲的金發女人喊著『那邊的惡人！就由我來代替厄裏斯大人懲治你們這些不法之徒！』什麽的，突然就朝我砍過來了！」
「那你找警察啊！在大街上亂揮武器會被馬上逮捕的吧！」
「找過了，我都衝到警察局裏麵去了！但是不知為何職員都當作沒看見……！」
被不知哪裏的正義感爆棚的大小姐襲擊的男人慘叫著。
然後——
「——住手！你丫的幹嘛，別開玩笑了！」
「喂，快阻止這家夥！為什麽要做這種事，到底有什麽目的！」
「等等，我見過這個金發的小混混。我記得是在這個城市的冒險者公會受到警告的家夥！」
在吾輩眼前，有一個隨手打砸攤販商品，被數名八咫鴉的人架住的男人。
「嘿，我就在拘留所小住了幾天，出來就聽到有群奇怪的家夥在作威作福！這個城市是我罩著的。在我的支配下。你們這種人給我閃遠點！」
一邊甩開纏住自己的男人們一邊說著連吾輩都是頭一次聽說的事的，自稱這個城市支配者的那個男人。
那正是遠近聞名的，阿克賽爾城內需要提防的人物，小流氓冒險者達斯特。
就算沐浴在八咫鴉的男人們的謾罵聲中，他依舊在不停地破壞著商品。
「叫你住手沒聽見麽！這個攤子是找了我們做警備的，你是想跟我們做對麽！？」
「對啊，你事鬧這麽大再怎麽說警察都不會放任不管的！」
麵對情緒激動地大喊著的男人們——
「好強，你們好厲害！做強行收保護費的勾搭的你們在困擾時居然要仰仗著警察啊！簡直酷斃了————！！」
達斯特在公然挑釁的同時還哈哈大笑了起來。
最終他還砰砰拍著手裏的壺說。
「身為警察專家的我來告訴你們一件好事吧。那些警察，隻要沒人去上交受害申訴就不會動我的你懂麽？我說大叔，你會去交申訴麽？」
「怎麽可能。交那種東西被臭名昭著的你記了仇的話，以後可不知道你會做出什麽事來」
「他這麽說咯！」
八咫鴉的男人們來迴看著像和這場騷動一點關係沒有似的，就算商品遭到破壞也還悠然自得地吐著煙圈的商販，以及正笑得開懷的達斯特。
「喂等等啊大叔，這樣沒問題麽？都被砸了這麽多商品了，你就打算這麽忍氣吞聲！？」
在場的人都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商販悠悠然地從鼻子裏吐出煙說。
「你說什麽蠢話。我是雇了你們做警備商品還被砸了。那麽你們當然會按照契約賠錢給我吧？」
「別，別開玩笑了！想要我們付錢，至少去把申訴交給警察……」
「連商品保護不了的你們一夥，能從這個男人手中保護好我？」
「咕……！」
男人們咬牙切齒地瞪向了達斯特。
「喂，看你敢做到這個份上，還是有心理準備的吧。跟我們來一趟，你似乎是個對自己水平很有自信的冒險者，但我們也是有真本事的對人專業戶。我們會讓你後悔一個人跟我們作對」
「保證不打死你，讓你傾家蕩產來賠這些商品。給我做好覺悟哦？」
說完男人們便把達斯特圍了起來。
但被圍的本人卻依舊一副不緊不慢，對不知哪裏喊道。
「嘿，真是上道！但是啊，我什麽時候說過我是一個人了？喂臭小鬼，輪到你出場了！」
「別叫我臭小鬼！嗚嗚嗚嗚，這是做好事，這是做好事，這是做好事……！」
應聲出來的是一直藏在小巷子裏偷看的悠悠。
她一邊嘟噥著一邊抽出魔杖擺好了架勢。
「我聽達斯特先生說了！據說你們是對各種店鋪進行騷擾強迫他們簽訂契約，獲取不當利益的人！作為一個紅魔族，我可不能對你們這樣的惡人坐視不理！」
「好樣的臭小鬼，說得好！很帥氣！」
「都說了不要叫我臭小鬼！」
麵對紅魔族的突然登場男人們一下就慌了神。
「不好，是紅魔族！我聽說剛才也有人被這個城市的紅魔族突然襲擊了！」
「我聽說過！說是這個城市裏有個比起一日三餐更喜歡施放魔法的，腦子燒壞了的紅魔族！」
「據說每天從城外傳來的爆炸聲就是搞出來的！」
「「「就是這家夥麽！！」」」
「不！那不是我！」
莫名背了黑鍋的悠悠由於感情激動，紅眼發起了光。
「眼睛變色就代表要攻擊了！可惡，快逃！」
「所以才說紅魔族碰不得！」
「等等————！」
悠悠的喊叫也隻是徒勞。男人們四散逃走了。
悠悠一副無法釋懷的表情收起了魔杖。
「那個，大叔，你沒事吧？達斯特先生不隻是哪邊腦子進了水，把您的壺基本全砸壞了，這樣生意也沒法做了呢……」
「說什麽腦子進水……你真是長得老實巴交的，說出來的話有時卻很傷人啊」
她無視小聲嘟噥著的達斯特，用愧疚地的神情看著店主。
但商販依舊吐著煙圈搖了搖頭說。
「不，沒問題。我本來就不是什麽商販，隻是個飛特族罷了」
「……咦？」
聽到那句意義不明的話，悠悠愣住了。
「那麽達斯特，之後就交給我吧。保準夠他們喝上一壺」
「好，交給你了！畢竟你可是切實地委托了他們警備的。隻要拿契約當擋箭牌，多少錢都能敲得出來。你什麽打算？一個壺喊他個一千萬左右？」
「實在還是太高了點吧？還是定個在要上法庭的情況下不會讓自己變得不利的價格為好」
悠悠呆呆地杵在進行著那樣的對話的達斯特他們跟前，這時吾輩靠近了他們三人。
「哦，巴尼爾老兄，什麽風把你吹這兒來了？」
「巴，巴尼爾先生！？你來得正好！那個，聽我說，這個大叔和達斯特先生盡說些我聽不懂的話……」
吾輩撿起落在地上的壺碎片說。
「……根據吾輩的鑒定，這似乎是從陶器店的垃圾放置處撿來的失敗作」
「這不是在演戲麽！」
聽到吾輩的鑒定結果，成了詐騙幫兇的悠悠怒火中燒。
「真是失禮。我隻是心血來潮，想靠著撿來的廢品擺個攤，然後又偶然被人安利了警備服務，我什麽都沒做錯」
「然後我隻是心情不好就砸了偶然看到的壺。我也什麽錯都沒有」
「大錯特錯！怎麽可能會有這樣的偶然！你們兩位是認識的吧！？話說我見過你！你就是那個在公園裏告訴小孩子『這是從怪物橫行的地下城裏收集來的，效果不明的寶物』，並把廢品賣給他們的大叔吧！！」
「真，真是沒禮貌！那隻是單純地給小孩子們帶去夢想的生意！不要把我當成詐騙犯！」
在悠悠咬著商販不放的時候，大概是這場py交易的發起者的男人說道。
「喂，今天內還能逛個十家左右。不過是去有交易的店裏裝作陌生人打砸搶而已，非常簡單。要是那夥人又出現，趕走他們的工作就交給你了我的摯友」
「是熟人！我和你不是朋友更不是摯友，隻是認識的人而已！不要再把我卷進去了！」
就讓他們這樣搞下去，那群不正經的家夥不久就會玩完的吧。
「哦，看到下一家了！那邊有家我拜托看起來很閑的流浪大叔開的僅限這幾天的店」
「果然都是達斯特先生你一手操辦的不是麽！住手！真的變得越來越像以前我的好友說的那樣了！不要再把我引向歧途了！！」
吾輩試著預見了一下這兩人之後會怎樣後，便在被卷入成為共犯者之前離開了那個地方。
5
詐騙警備公司的那個男人被警察逮捕的傳聞傳出後，再過了一段時間。
在某一天晚上。
吾輩整理著庫存的時候，便聽到從隔壁店傳來了喊叫聲。
「——都說了，我不知——」
「——什麽玩笑，不想付錢也——」
雖然不知道內容是什麽，但鄰居似乎在和誰吵架。
吾輩和維斯麵麵相覷，決定去看看情況。
「——不都說了不是我撕下來的麽！？該不會是附近的小孩子撕掉的吧！？」
「你沒騙我！？最近很多店單方麵地撕毀契約，反正你這肯定也是一樣吧！？想蒙混過關是沒好果子吃的！你知道沒貼那個貼紙的店會怎樣的吧！？」
進入店內，就看到了穿著那種襯衫的男人。
鄰居的女店主看見吾輩進來後露出了放心的表情。
那個男人似乎也注意到了吾輩。
「嘖……今晚上還有件大差事在等著就先不管你這了，但我們會再拿貼紙來，到時候記得貼在小孩子手夠不到的地方啊！迴見了！……這都第幾家被撕貼紙的了，媽的！」
男人一口氣對店主說完後，氣鼓鼓地離開了。
看他那副樣子，那夥人在這條街上的生意似乎依舊不大好做。
「巴尼爾先生，你能過來真是太好了。真是的，不知到是誰把貼紙撕走了……」
「真是不幸呢，不知是誰的惡作劇。不過從貼紙的痕跡來看，撕得很幹淨。不像是小孩子幹的啊」
店主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說。
「是麽？畢竟我也不可能隨時去確認貼在門上的貼紙啊，不知是什麽時候就被撕掉了……說起來，我們店可能也得重新審視一下和那個警備公司的契約了。因為老公去得早，光憑我一個女人管店實在有點不放心，當時腦子一熱就雇了警備……」
「沒什麽好擔心的，吾輩就住在隔壁。有事不用依靠那種烏合之眾，來找吾輩就好」
當然，是要收費的。
但吾輩的心聲似乎沒能傳達給店主，她寫滿疲憊的臉上稍放出了一點笑容。
「不要對我這種守寡的大媽那麽溫柔。我會誤會的……」
「你在說什麽啊，你還年輕。在吾輩看來，就跟剛出生的嬰兒差不多」
「巴尼爾先生……嗬嗬，感覺真的會會錯意。就算要奉承我這個大媽，說是嬰兒也太過了點啊」
店主紅著臉低下頭小聲說道。
四十多歲的人類就跟剛出生的小鮮肉沒啥區別啊。
正在這時。
「維，維斯小姐！？什麽時候開始在那裏的！？」
女店主驚慌地看著店門口大聲叫了出來。
那裏站著滿臉期待地偷看著這邊的維斯。
「偷窺店主，你在幹什麽」
「不，我看巴尼爾先生你這麽久還不迴來，就有點擔心鄰居，來看看情況……」
維斯走進來一臉害羞地說。
「不是的，維斯小姐，這可不是那種情況啊！？我對死去的老公可是死心塌地的……！}
「啊，太太你不用擔心！我和巴尼爾先生不是那種關係的！所以今後你們也不用多顧及什麽！」
「——那麽巴尼爾先生，鄰居家太太沒事吧？」
迴到魔道具店後，維斯期待著什麽似的問道。
「嗯，因為不知是誰搞的惡作劇，女店主被冤枉了。反正叫八咫鴉的那些人也走了，總之問題算是解決了吧」
維斯聽完後安心的舒了口氣說。
「是這樣麽……那麽差不多該說正題了。我就直接問了，你對隔壁的太太是怎麽想的！」
「吾輩覺得她是個會把死去丈夫的舊衣服給我們的好鄰居」
「不是的，我想問的是作為異性你是怎麽看她的！我從偶爾來玩的魅魔們那裏聽說了哦！？她們都說巴尼爾先生喜歡熟女！」
「你以為吾輩會對隻活了四十年多點的人類做什麽啊。吾輩可不是蘿莉控。而且，不是早說過惡魔沒有性別了麽」
「…………」
維斯用看缺陷品的目光盯著吾輩。這時店門突然被打開了。
正想著是誰會再這種時間來，進來的居然是那個蘿莉魅魔。
魅魔傷心地大喊著。
「巴尼爾大人！不好了！我們的店出大事了！！」
6
吾輩和維斯在蘿莉魅魔的哭求之下衝上了夜晚的街道。
「到底是怎麽了？店裏出大事了是什麽意思？」
吾輩為了不超過魅魔和維斯，放慢了速度和她們並排跑著。
「一群自稱八咫鴉的人趁著晚上來襲擊了我們的店！」
為了不被吾等甩下而拚命奔跑著的魅魔眼中含淚。
那家店平時依靠的常客們到了晚上也都心懷期待地，為了做他們的美夢而窩在旅店裏早早睡了。
雖然感覺那夥人應該沒有看穿魅魔們的真實身份，但不知是他們盯準了晚上還是魅魔們運氣不太好，他們選擇了沒有男性顧客在的時候前去襲擊。
不過這時應該把話說清楚。
吾輩突然停下了腳步。
「突然被人類襲擊了就輕易跑來求助可不行哦。若你們還是合格的惡魔的話，就應該使用平時吸取人類精氣為食的你們自己的力量去戰鬥。吾等惡魔可是人類的上位物種哦？」
吾輩對一臉不解地看著停下腳步的吾輩的魅魔幹脆地說道。
「巴尼爾先生！？你突然對這麽小的孩子說什麽啊！」
雖然看起來很年幼，但那個魅魔毫無疑問是比維斯大。
「……沒事的，我也知道巴尼爾大人說的沒錯……」
看到魅魔耷拉下肩膀一副沮喪的樣子，維斯狠狠地瞪向了吾輩。
「我真是看錯你了巴尼爾先生！這樣的孩子找你求助你居然置之不理，巴尼爾先生你還是人麽！？」
「我是惡魔來著」
「現在可不是開玩笑的時候！」
吾輩也沒有在開玩笑啊。
「惡魔也有惡魔的規矩和理念。弱者被淘汰，被強者支配。在惡魔中擁有力量才是正義，沒有力量即是惡。順應自己的欲求行動是美德，而弱者則會被套上自律的枷鎖」
「就，就算你突然一臉正經地說出那種話我也不會被你騙到哦……」
麵對突然講起惡魔的理念的吾輩，維斯有些退縮。
「吾輩不是在說什麽嚴肅的話。這隻是吾等惡魔的生存方式，還有尊嚴罷了」
吾輩教導般地對維斯說道。
「吾輩為了享用人類們的負麵感情，坑蒙騙了各種各樣的人。就前幾天，吾輩還把隨手買的商品謊稱成性感店主的內衣高價賣給了某個小鬼，然後第二天告訴他『哎呦不好意思，昨天給你的那條是從某個女裝癖男人那裏接收的內衣，真是失敬』惹得他大哭了一場」
「等一下，剛才你好像說了些不得了的話啊」
在仰望著吾輩的魅魔筆直的視線中繼續說。
「吾輩既然那麽做，自然是做好了隨時會被討伐的覺悟的。沒錯，製造一個這個世界上最深的巨大地下城，在最下層迎擊冒險者便是吾輩的夙願。指著經過一番殊死搏鬥後打倒了吾輩卻隻得一個空空如也的寶箱的冒險者放聲大笑著死去，這正是吾輩的願望」
「這已經讓我開始懷疑是不是真的該幫巴尼爾先生造地城了……」
吾輩無視掉在旁邊礙事的維斯，直勾勾地低頭看向魅魔說。
「吾輩對生長在這個城市的溫室裏，完全舍棄了惡魔的尊嚴的汝發問。魅魔本不應該是受到男性冒險者青睞的存在，而是令他們聞風喪膽的存在。汝等想要吾輩的庇護麽？要是汝要求吾輩搭救，吾輩就以地獄公爵之名，像狂暴的過去那樣給那群人類帶去恐怖……好了，選擇吧」
維斯或許是沒有料到這樣的發展，她抬頭看著嚴肅得無以複加的吾輩有些不知所措。
魅魔注視著吾輩，吸了口氣說。
「巴尼爾大人……我決定了。雖然我們平時都一直追隨著的您的背影，但今晚我們要讓您見識一下魅魔的真本事！人類是美味的食糧！是會為我們無限產出精氣的飯菜！」
「就該這樣，將來有望的吾之同胞！惡魔怎能受人類欺壓！就由身為通曉一切的惡魔的吾輩來見證汝等的活躍吧！」
聽了吾輩的話，魅魔的的表情燦爛了起來。
「——雖然吾輩除了在獲取美味的食糧的時候都不怎麽愛說謊。但還是容吾輩撤迴前言」
「您突然說什麽啊巴尼爾大人！？您要我這高漲的士氣怎麽辦！？」
來到魅魔門的店前的吾等對意料之外的光景無話可說。
店門口倒著一片男人。
不用說，都是八咫鴉的人。
似乎總算是擊退了八咫鴉的魅魔們簡直像是看到了蛇的青蛙一樣，在店門口麵色鐵青地僵住了。
然後。
導致魅魔們僵在原地的元兇對吾輩和維斯說道。
「你們在這種地方幹什麽？是來看我華麗地消滅這些魅魔的麽？」
7
這到底是什麽情況。
「巴尼爾大人，您認識那個人麽？我認識那個司祭。以前在工作中侵入某個宅子的時候，我曾經被那個人的結界抓住，差點就被滅掉了」
蘿莉魅魔似乎還沒有明白對手到底是什麽東西。
在店門口僵住的魅魔們恐怕已經注意到了它的真實身份了吧。
注意到了眼前的對手是惡魔的天敵，女神。
「那是偶爾會來我店蹭茶的，類似怪物的玩意兒。是具有仇視惡魔和不死族的習性，還有將觸碰到的液體變成純水的特性的麻煩存在。沒錯——」
吾輩指著聽到對自己的介紹火冒三丈的女神說。
「就是阿庫西斯教團的那個女神」
「噫！？」
阿庫西斯教團臭名昭著。
而且，眼前這還是那個教團的元祖。
剛才還幹勁滿滿的魅魔躲到吾輩身後顫抖了起來。
然後從背後傳來了好幾聲打顫的『救救我們』的聲音。
「阿庫婭大人，都這麽晚了，您在這種地方做什麽啊！？那個，我都不知道是怎麽迴事了……」
維斯不知是不是察覺到了吾輩和女神之間險惡的氣氛，慌忙開始圓場。
「……我聽說倒著的這些人在各處店家貼貼紙，給城裏的人們添了很多麻煩，就靈光一閃。這種時候，就正是清除口香糖和牛皮蘚的技術聞名於世的我出馬的時候」
「阿庫婭大人，之前我跟您說的不是開店的人們因為被貼了貼紙而困擾，而是那群推銷烏鴉貼紙的人們強買強賣讓人困擾……」
看來維斯的說明對這個女神來說似乎有點過於難懂。
恐怕鄰店門上的貼紙，也是被這個公認愛做多餘事的女神撕掉的吧。
女神像是在誇耀自己至今為止的行為一樣繼續說道。
「我已經堅持不懈地努力了，每天都致力於撕貼紙。雖然最開始對單調的工作有些膩味，但後來就開始沉醉於華麗地撕貼紙了。迴過神來，已經在尾隨著不停貼貼紙的這些人到處跑」
……到底該從哪裏開始吐槽。
在吾輩糾結的時候，女神的獨白依舊在繼續。
「就像我熱衷於撕貼紙一樣，這些人們肯定也很享受貼貼紙的過程吧。不過，那樣快樂的日子也還是迎來了終結」
她一邊用看好對手的眼神看著八咫鴉那群人一邊說。
「今天不知是怎麽了，這些人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到處貼起了貼紙。我也緊隨其後。這些人不斷貼我不斷撕。有些自暴自棄的這些人這麽說了。『喂，這到底是怎麽迴事！到底是什麽人在搗亂啊！這樣下去沒個完，事已至此還是去搞那家大貨吧！』」
——所謂大貨，就是收入龐大的店。
因為奇葩的居民而不賺反賠，在各處被相繼解除契約的同時，還被人擅自撕掉貼紙。
連那些店是自己撕毀了契約還是隻是被撕了貼紙都搞不清楚。
然後他們終於選擇用強硬手段攻略這個城市獨一無二的，名為大保健的搖錢樹。
但這家店據說超級廉價，所以他們到最後都沒能選對目標。
「結果，我雖然聽不太懂這些人在說什麽但還是尾隨著他們過來了，沒想到他們突然就襲擊了這家店。於是，聰明的我就想到了。在這家店的人們陷入危機的時候突然閃亮登場的話，他們一定會像女神一樣崇敬我。但是……」
女神指著依舊僵在店門口的魅魔們說。
「沒想到，從店裏出來的竟然是邪惡的魅魔！於是，我就算好魅魔們用魅惑之類的各種手段打倒這些人的時機，打算把他們一網打盡坐收漁利」
打算個毛啊。
為什麽女神這種生物能這麽自由奔放。
這時，一直僵在原地的魅魔看到吾輩大聲說道。
「巴，巴尼爾大人！這裏很危險，請快逃！」
說出那句話的，是遠比吾輩低很多級別的，曾向吾輩尋求庇護的魅魔首領。
那個時候之所以來尋求庇護，大概隻是想與吾輩套近乎吧。
「沒，沒錯，不讓巴尼爾大人逃掉可不行！巴尼爾大人，現在正是我努力的時候！就像巴尼爾大人剛才說的一樣，我會為了守護惡魔的榮耀試著爭取時間……！」
就連到剛才為止還躲在吾輩身後發抖的魅魔都說著那種話擋到了吾輩身前。
「各位，那個，請冷靜一下！阿庫婭大人，擾亂這個城市秩序的應該就隻有倒在那邊的那些人而已！這次他們都襲擊店了，再怎麽說警察也會出手的，因此這件事就算了結……！」
「不要擅自了結掉啊。作為女神我不可能放過這些魅魔的吧？維斯和渣渣惡魔快閃一邊去。不然你們也會被卷入我的神聖氣場中消失的哦？」
女神打斷了維斯的話，像是下最後通牒一樣說道。
魅魔們見狀一副做好了覺悟的樣子擺出了架勢。
這時。
「巴，巴尼爾大人？」
站在身前的蘿莉魅魔一臉不解地抬頭看著一動不動的吾輩。
「店主。你去趟宅子，把這個可惡的暴虐女神的監護人叫來」
在場所有人都看著對維斯做出指示的吾輩。
目送走慌忙衝出去的維斯後，吾輩對吾之宿敵露出了無畏的笑容。
「莫非你是讓她去叫和真了？沒用的。畢竟我是在消滅在這個城市築巢的邪惡魅魔。沒有人能夠阻止我正當無私的行為，和真也沒有理由衝我發火」
「通曉一些的惡魔在此宣言。汝會被趕到這裏的監護人教訓一番，哭喊著請求原諒！」
走到蘿莉魅魔身前與女神對峙起來的吾輩身後傳來了淒厲的聲音。
「巴尼爾大人，請快走！我最近剛剛增加了分身，死一次沒問題的！」
隻要眼前的女神拿出真本事就會被連同分身一起輕鬆消滅的下級惡魔說著這種不知天高地厚的話。
「她說的沒錯巴尼爾大人！地獄的大公爵在這種地方被消滅可不……！」
接著傳來的魅魔首領的聲音吾輩也沒去理會。
「對於惡魔來說，契約是絕對的。你明白這是什麽意思麽？」
吾輩一字一句地說道。
「那，那種事我自然知道，但現在可不是說那些的……！」
吾輩一邊聽著魅魔首領悲泣般的聲音一邊說道。
「汝等來向吾輩尋求過庇護對吧？吾輩剛才對這個小魅魔這麽說過，『汝等想要吾輩的庇護麽？要是汝要求吾輩搭救，吾輩就以地獄公爵之名，像狂暴的過去那樣給那群人類帶去恐怖……好了，選擇吧』。既然這個小的說出了『救救我們』，汝等就在吾輩的庇護之下了。吾輩有義務，從眼前這個瘋狗女神的手中保護汝等」
聽了這番話，魅魔們都倒吸了一口氣。
「我說你，莫非是想和我幹一架？我至今為止沒有淨化你都是因為想著你消失了維斯會哭哦？你該不會以為在這種情況下我還會手下留情吧」
女神一副殺氣騰騰的樣子，放出了令人生厭的神氣。
感受到那股神氣的魅魔們縮著身子互相抱成一團，眼中含著淚顫抖了起來。
——於是吾輩踏出一步擋在了在背後顫抖著的一個魅魔身前。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那麽也就是說你至今為止都對吾輩手下留情了麽。這可真得說聲謝謝啊，真是萬分感謝！不用擔心，汝等眾神自稱全能，但到現在別說吾等，連魔王都還沒能打倒，何懼之有！」
在吾輩的挑釁下，女神眉梢猛地翹了起來。
「雜魚惡魔你有種！看我兩三下收拾了你來充經驗值！」
「能做到的話不妨試試啊，無論怎樣積累經驗值提升等級都完全不會成長的廢物女神！』
「哇啊啊啊啊——！連你都說我是廢物女神！我絕對要把你轟殺至渣！」
「今天要葬身於此的是汝，就讓吾輩來摧毀阿庫西斯教這個惹禍的邪教！」
瘋狗女神和吾輩大叫著撲向了對方！
「「「「「巴尼爾大人——！」」」」」
8
一晚過後，第二天中午。
在維斯魔道具店，女神正跪坐在地板上對惡魔賠罪。
「對不起」
「我我，我沒什麽，那個，那啥，對吧！？」
「是啊，當當當當然的，那個，對吧！？畢竟萬幸最後誰都沒有損失分身！」
受到女神坦率的謝罪，兩個魅魔又是膽怯又是慌張。
由於與本次的事件牽連最多，蘿莉魅魔和魅魔首領被代表魅魔們來會見女神。
——昨晚與女神展開了殊死搏鬥的吾輩雖然身體被粉碎了好幾次，但還是在女神的監護人趕來前保護好了魅魔們。
然後女神則是承受了趕來的保護者未曾有的怒火，於是就變成了現在這種情況。
「那個。我還是頭一次看和真那麽生氣。那簡直比我把和真小心藏在床下的小黃書當著大家的麵墊鍋示眾的時候還要厲害」
看著依舊萎靡不振的女神，兩個魅魔說道。
「那位是我們店的常客，下次他來的時候我們會告訴他阿庫婭大人已經反省得很充分了！」
「沒錯，我們會全力為您說好話的，請打起精神來！好麽！？」
惡魔在安慰女神——吾輩看到了這麽一副舉世難見的畫麵。
「和真警告我說要是消滅了你們的話會被城裏的男性冒險者視作世仇。對不起哦。雖然不知道你們是幹什麽的，但既然你們那麽受大家喜愛，消滅你們一定是不可取的吧。我不會對你們怎麽樣了，你們能和我一起去跟和真道歉麽？」
「那那，那是當然的啊阿庫婭大人！」
「是啊，不過相對地請務必把我們的事保密……」
為所有人泡著茶的維斯從旁看著那三人自言自語道。
「於是，結果那個叫八咫鴉的組織怎麽樣了呢？」
對了。
身為這次糾紛開端的那個組織因為襲擊咖啡店造成了問題，現在全員蹲了大牢。
雖然他們主張說是因為魅魔們在經營在這個城市遭到禁止的大保健所以想衝進去抓現行，但據姑且還是前往進行調查過的警察說，那個店不要說經營大保健的痕跡，連有傷風化的物品都沒能找到一件。
那也是當然，畢竟那是讓人做夢的店啊。
他們現在大概在接受作為欺詐案主犯先一步被關進去的小混混冒險者的教育吧。
「反正最近應該是出不來了，就算出來大概也會變成無害的生物吧。這樣就算了結了一樁子事。這次可真是有點累了……都是因為某人來尋釁滋事啊！！」
吾輩刻意麵對跪坐著的女神大聲說道。
聽到吾輩的話，女神一臉不爽地說。
「……我說你，我都這麽坦率地道歉了，你就不能爽快點忘了恩怨？雖然是自稱但你還算是個大惡魔吧？連這點氣度都沒有麽？」
「嗯。既然自稱女神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倒也不是不能原諒……吾輩想想。『區區一介在人類監護人麵前一點到抬不起頭的女神向偉大的巴尼爾大人挑戰真是萬分抱歉』——就這麽說好了。然後吾輩就忘掉這檔子事」
聽了吾輩的話女神的眉梢高高翹了起來。
「我把話說在前頭，和真雖然跟我說了不許對魅魔出手，但可沒有說不許滅了你啊？放掉你不過是附帶的。附帶的。懂了的話就把你態度放好點」
「哈哈哈哈，果然一點反省的樣子都沒有不是麽你這個暴躁女神！對於惡魔來說，上層的命令可是絕對的。當然，那些魅魔會不會在那個小鬼麵前為你說話也取決於吾輩的心情。畢竟魅魔在吾輩庇護的惡魔中也算是最下層的！哈哈哈哈哈！」
受到吾輩的挑撥的女神對在旁瑟瑟發抖的魅魔說。
「我說，他說你們是最下級什麽的命令是絕對什麽的是不是太過分了點。現在我可以幫你們幹掉他哦？」
「那那那，那可不成！巴尼爾大人雖然嘴上這樣，但最後還是會施恩與我們的！」
「是的，沒問題的！這樣也不錯的！」
在理所當然地被魅魔拒絕後瞪向吾輩的女神麵前。
「哈哈哈哈哈哈！這就是吾輩的人望！和信徒數量少到被後輩女神趕超的某人是不同的！」
「我說。維斯和那邊兩個魅魔你們方便出去一下麽。不然的話，你們也會被卷進來的」
然後，女神又被監護人領迴去了。
9
太陽已經完全下山時。
魔道具店內籠罩在老舊油燈的光亮中。
「真是的，巴尼爾先生你就不能稍微成熟點麽。這樣也能算是活了那麽長歲月的惡魔麽？」
連續兩天被卷入騷動的維斯疲憊地說道。
「那句話你跟那個女神說去啊。說到底，還不都是因為維斯你和小鬼還有其他人太寵著她了。那玩意是放著不理就會上天的類型。你難道忘了這之前厄裏斯感謝祭的騷動了麽」
聽了吾輩的正論，維斯沉默半晌說。
「話是那麽說，但阿庫婭大人就算那樣也還是很可愛的的的的，咦——————！？」
「怎麽了，吵什麽」
「不，名字！巴尼爾先生你剛才是怎麽叫我的！？」
「吾輩叫你耳聾店主來著怎麽了」
「絕對不是！耳聾店主是什麽啊——再叫一次！巴尼爾先生，麻煩再叫一次吧！」
維斯纏著坐在椅子上的吾輩不放。
「拜托你了巴尼爾先生，自從我放棄做人之後，這還是你頭一次叫我的名字不是麽！」
「……那件事你也好好跟那個女神講下吧。很久以前她就一直在問吾輩和汝的邂逅和過去，問得吾輩心都煩了。順帶，把汝成為巫妖大家經曆也告訴她吧」
維斯聞言，開心地笑起來。
「好的，下次阿庫婭大人再來玩的時候我告訴她好了」
她這麽說著，露出了溫柔的笑容。
「——說起來」
「請講！」
今晚維斯的心情似乎特別不錯，她以開朗地聲音迴應。
「這次的事件後，魅魔們會把一部分收入上交給吾輩。然後，還有八咫鴉那夥人。他們似乎在其他城市非常不受歡迎，所以警察也給了吾輩點錢作為協助逮捕的酬謝」
吾輩一邊說著一邊把手中的皮袋拿給維斯看。
「真是的……諮詢處開始之後又做了隨從，又做接待員。到頭來還做了魅魔們的保鏢，在這一小段時間裏幹了不少事。不過，這些加上魅魔上交的錢再加上至今為止掙來的才總算夠開始正經的新生意」
想起一路上的經曆，真是辛苦不斷。
就算吾輩是惡魔也不至於受到這樣的責罰吧，吾輩又更加憎惡眾神了。
但是，那也隻到今晚為止。
畢竟從今開始，就要開始那謀劃已久的新生意了。
「那個……巴尼爾先生……」
沒錯，接下來的時代是——！
「……怎麽？」
在油燈朦朧的光亮中，吾輩輕鬆迴應了維斯細如蚊蠅的聲音。
說實話不想聽。
她說什麽吾輩都不想聽。
對就算不用看破的力量也能夠預測也能夠預測到她接下來要說什麽的現在的自己感到十分惱火。
於是——
「其實，那個。在金庫裏的那些錢……」
「『巴尼爾式破壞光線！』」
選擇這個來往多年的舊友作為實現願望的搭檔的過去的自己才是最可氣的！
啊啊，但願——
但願吾之夙願和這位友人的願望能夠得到實現——！
第四話 今天開始當保鏢
1
「巴尼爾大人，這是微不足道的小禮，望笑納」
一位妖豔的美女對坐在魔道具店櫃台裏的吾輩畢恭畢敬地遞出了什麽。
既然她對我冠以敬稱，那她自然不會是普通的人類。
「……在惡魔族中也算是底層的魅魔竟敢送微不足道的小禮給吾輩，看來是相當想被滅掉分身啊」
「不不不，不是的巴尼爾大人！這對我們來說當然是竭盡心力準備的東西，隻是對於巴尼爾大人來說不足掛齒而已！」
沒錯，眼前這個女人是魅魔。
是讓世間男性做春夢，吸取他們精氣的惡魔。
雖然以前就和魅魔打了好幾次照麵，但是魅魔們的首領認為並沒有正式地打過招唿，所以才轉成前來。
「巴尼爾先生，剛才那句話可是送禮時候的標準社交辭令哦？我叫維斯，請多關照」
維斯說著莞爾一笑，魅魔見狀一舔嘴唇，眼中冒出了妖異的光芒。
「這位小姐可真是可愛。不愧是巴尼爾大人的熟人。看起來似乎是人類魔法師呢，還請多……」
「你聽見了麽巴尼爾先生！？剛才她說我可愛啊！」
「咦！？」
看見坦率地表示出喜悅的維斯，魅魔發出了詫異的聲音。
「看來你是使用了魅惑的力量，但這個店主好歹也是個巫妖所以沒有效果的。比起那個，你倒是給聽了你的話率直地感到開心的這個高齡店主圓圓場」
「你剛才說高齡店主了是吧！雖然在放棄做人之後就沒有和巴尼爾先生戰鬥過，但是不是要久違地較量一下啊！？」
看見開始散發出強大的魔力和負麵感情的維斯，魅魔麵色鐵青地縮起了身子。
「對對對，對不起，沒想到您竟然是身為不死者之王的巫妖大人，請原諒我的無禮！還還，還有，生氣的話會有損於您那難得的美貌的！」
聽到魅魔手到拈來的奉承，維斯的心情立刻好轉。她為了泡茶而走進了店深處。
目送走大腦構造簡單的友人後，魅魔開始對吾輩猛然道起歉來。
「對巴尼爾大人的友人使用了魅惑真是萬分抱歉。我並沒有惡意，所以……」
「吾輩知道，男性人類先不論，女性對你們來說可是天敵。會想要使用魅惑去支配她也能理解。但是，建議你以後最好不要常來這家店附近。這裏偶爾會有仇視惡魔和不死族的兇暴生物出沒」
「竟然連巴尼爾大人都說兇暴的生物，那到底是什麽來頭啊！？」
瑟瑟發抖的魅魔突然正坐在了地板上，端正好姿勢低頭對吾輩說道。
「其實本次前來問候並不是為別的。隻是居住在這個城市的魅魔都想要尋求巴尼爾大人的庇護。日夜襲來的充滿獸欲的男人們，盯上渴望和平的我們的性命的各個教會的司祭……我們想要的是安穩的日子。如果巴尼爾大人能夠庇護我們，我們就打算每月把本店的利潤的一部分獻給巴尼爾大人……」
「吾輩倒是覺得這個城市的冒險者們把你們保護得很好來著，你們到底在打什麽主意？」
「…………是希望您能偶爾來店裏一趟，開個握手會或是簽名會之類……」
吾輩好歹也是地獄的公爵……雖然自己說顯得有些狂妄。
是擁有的大量部下和遼闊領土的，在惡魔間遠近聞名的大惡魔。
也就是說，對於這樣的底層惡魔們來說簡直就是不可企及的存在。
「這話說過好多次了，吾輩對你們這樣才出生不久的惡魔沒有興趣。想要得到吾輩的認可就過個五百年左右再來吧。來，這之前吾輩蛻下來的皮給你，今天就快些迴去吧」
「巴尼爾大人您喜歡熟女！？這皮我會當做鎮宅之寶的，但我不會放棄！」
魅魔把吾輩的皮抱在胸前飛奔出了店。
「——茶泡好了……咦？那位已經迴去了麽？」
「嗯。作為給吾輩微不足道的小禮的迴禮，給了她吾輩的空殼。然後她就衝出去了」
「給人家稍微正經點的東西啦，怎麽能給女孩子那種東西呢！？」
本人倒是很開心來著。
端來茶的維斯怒於言表，這時門被打開，告知有客人來的鈴響了。
「早上好，本小姐來玩了！……哎喲，維斯你都泡好茶等我了啊？不過這茶都不熱了啊」
和魅魔擦肩而過，仇視惡魔和不死族的兇暴生物來到了店裏。
那個生物擅自喝起了維斯放在盤子上的茶。
「早上好阿庫婭大人，茶我去重新泡過」
維斯對此不抱任何疑問，便去重新泡茶了。
「我說。感覺這家店，惡魔的臭味比平時還重了啊？有股比你還要鶸的惡魔留下的味道來著。別把不認識的惡魔叫到我的地盤來啊」
「這家店什麽時候成了你的地盤了」
2
由於厚臉皮的女神賴在了店裏，吾輩便出門上了街。
「巴尼爾大人，這是要去哪？我可以跟著一起去麽？」
但一到街上就被另外的魅魔發現並纏了上來。
前些天和冒險者工會的接待員鬧出了一番騷動後，這個蘿莉魅魔便開始擅自來店裏玩或是纏在吾輩周圍。
但在以前舉行的女神厄裏斯感謝祭上姑且還是承蒙她們照顧，也不好給什麽壞臉色。
「跟著吾輩倒是無所謂，但吾輩可沒什麽特別要做的事啊。隻是在街上閑逛看看有沒有新的商機而已」
「散步麽！那麽我也一起！」
蘿莉魅魔說著便哼著歌跟在了吾輩身後。
因為想著趕走她也挺麻煩的，就由她去了。
這時突然有什麽東西伴著叫喊聲滾到了吾等麵前。
「——喂，你是新來的商人？誰準你在這做生意的！」
「我是得到了城管的同意在這做生意的……」
一個身穿背上紋著鳥型圖案的襯衫的壯碩男人，纏上了擺攤賣蘋果的中年女店主。
滾到吾等麵前的是攤子上的商品。
似乎是糾纏著店主的男人把商品掀了。
在魅魔收撿著那些東西時，男人逼近店主說。
「我沒說那種事！我說的是，在這裏擺攤首先得經過我們同意！我是『八咫鴉』的人！這名字你總該聽過吧？快點，懂了就快把該拿的拿出來！」
「哈，哦……」
大聲恐嚇著店主的男人伸出手。困惑的女店主把落到地麵上的幾個受傷的蘋果輕輕放到他手上。
「不是這個！誰叫你給我已經摔壞的商品了！」
男人把蘋果砸到地上，猛地搖了搖頭。
「那個，包括其他弄下去摔傷的蘋果在內，總價一共是三千厄裏斯……」
「你還打算要錢啊！而且還挺貴的！我是『八咫鴉』的！是最近在附近各個城市逐漸擴大勢力的警備公司，八咫鴉的人！」
男人猛地跺著腳。
「警備公司……？那個，我家孩子整年都在自宅警備，你們看能不能雇他……」
「我們是正規的警備公司，可不是處理家裏蹲的地方！啊啊，真是的！」
男人火冒三丈地撓著頭，揪住女店主的領口把她拉了過去。
「請，請不要這樣！我家還有個不工作的大齡兒子和不中用的老公！要做的話也至少等工作結束後……！」
「你以為我要幹啥，要做那種事的話肯定找更年輕點的……大媽，你別擅自臉紅啊！」
——兩手抱著滾落在四周的蘋果，看著事情發展的魅魔抬頭看向吾輩問道。
「那個，巴尼爾大人？那個女人好像被纏上了來著……」
「等等，現在正是精彩的地方，你看店主那欲拒還迎的表情。還有那些蘋果平時應該沒那麽貴。她似乎正趁著有人弄傷貨品抬價呢」
不知是不是聽到了吾等的對話，店主和男人都僵住了。
「原來如此，那麽我們就放著他們不管吧」
「就這樣。而且『找麻煩』似乎就是那個人的本職工作。可不能打擾到別人工作了」
店主整理好弄亂的衣物，憤憤地看向這邊。
看來她還稍微有些期待。
魅魔饒有興趣地看著那兩人感歎道。
「人類的工作真是什麽都有呢……」
「他大概是打算自己成為暴徒，以此告訴世人警備公司的必要性吧。說起來，吾輩店裏也有個每天來蹭茶的麻煩女，如果可以的話，吾輩也想試著委托一下那個警備公司趕走那貨」
「畢竟沒有案件發生警察是不會出動的啊」
這時那個男人邁著大步靠近了吾等。
「喂你……們兩個……那，那個……請，請問是何方神聖？」
最開始氣勢洶洶的男人看到吾輩的麵具語氣一下就軟了。
「那是吾輩的台詞。聽說你是警備公司的人？」
聽了吾輩的話，男人像是重振了氣勢一樣說。
「哦，噢！我是警備公司八咫鴉的人！你們從剛才開始就看著我偷偷摸摸說些什麽啊！要是有什麽意見的話說來聽聽啊！要是懷著正義感什麽都去插一腳的話可是會……」
「不管你是打算誆騙那個女店主還是想幹什麽吾輩都沒有意見，反倒是想委托你件工作。吾輩打工的那家店時常會有兇暴的客人來訪」
「可會吃苦頭……啥你沒意見！？不，雖然我不是打算誆騙她什麽，但『不製止』是不是有點太沒公德……算了，你說要委托工作來著」
男人一咧嘴露出了沒品的笑容。
「你挺識相的嘛。隻要每個月把一部分營業額交給我們我們就會把你們店保護好的。嘿嘿，說是兇暴的客人也最多不過是胡攪蠻纏的冒險者吧？我們可是對人戰鬥的專家集團，包在我們身上」
他一邊說著，一邊看向了站在吾輩身旁的魅魔。
「你是在這個城市小巷子裏莫名地興隆的那家咖啡店工作的吧？你們那家店需要警備麽？」
「我們那邊有很多常客，所以不怎麽需要警備」
就剛才你們的店主才來尋求吾輩庇護來著。
「……是麽？說那種話真的好麽？看起來那麽能賺錢的店，最近肯定會遭遇強盜吧……總之，小心點吧」
男人頗有興致地露出壞笑。
「這個城裏的人們都知道我們店不怎麽賺錢所以強盜是不迴來的。話說……非常強大的巴尼爾大人都評價為『兇暴』的客人，小哥你真的對付得來麽？」
男人聽到魅魔的那番話收起了笑容。
「……你有那麽強？雖然戴著奇怪的麵具，但仔細一看體格很不錯啊。不，不過，說是兇暴的客人到底也隻是外行而已吧？平時那個客人都對你們做了些什麽啊」
「嗯，一見麵就施放兇惡的魔法，店主曾數次差點被轟殺至渣，差不多就兇暴到這種程度吧」
「喂喂，等下。能問下你們店的盈利情況麽？我，我可不是怕了啊，我們可是要麵對那麽可怕的對手，不搞清楚能不能迴本可不行」
「最近一直都是赤字。店主已經一周沒吃過結實的東西了」
「那你還有心思雇警備員啊，趕緊關了店去找正常的工作好麽！」
——那麽一番折騰後，吾輩和魅魔道別了。
「啊，巴尼爾先生你迴來了！」
吾輩迴到店裏，不知為何維斯心情似乎挺不錯。
看向櫃台上，變察覺到了她心情好的原因。
「怎麽，又是鄰居送的東西？」
「不是的。在我看店的時候來了群看起來很可怕的男人，他們突然問我『打擾一下。喂，這家店看起來很能賺……好像也不怎麽能賺錢的樣子。我想問一下，這個店的月收如何？』。我迴答說每天都是赤字最近都沒能怎麽好好吃東西後，他們就……」
放在櫃台上的是，大概是從附近買來的麵包和串燒。
那些人莫非剛才和吾輩說話的男人的同夥。
那家夥的同夥來做業務，但看到這家店太過貧困所以就送了點食物迴去了麽。
「那個，怎麽說……太好了呢，盡管吃個飽吧」
「嗯！好久都沒吃過結實的東西了！能吃到能留在肚子裏的食物真是太好了。人不可貌相，他們都是好人啊」
真是人不可貌相。
3
第二天早上。
掃完店門前的地，正打算把近鄰的店門口也掃了的時候，看見了隔壁店門上貼著的東西。
「這是畫的烏鴉？」
上麵貼著長了三隻腳的烏鴉的貼紙。
粗看了一下近鄰四周，幾乎每家店的店門上都貼有同樣的東西。
「——店主。鄰近的店門口貼著沒見過的貼紙，你知道那是什麽麽？」
迴到店裏的吾輩心不在焉地問道。
「昨天來店裏的警備公司的人帶著和那些一樣的貼紙哦？走在街上很多地方都能看到呢。現在很流行這個麽？」
聽到警備公司就秒懂了。
就是昨天糾纏蘋果攤的那個男人及其同夥。
「別在意了。稍微陪吾輩逛一下吧。反正今天大概也不會有客人來，去看看城裏的情況吧」
——和維斯一起在城裏閑逛了幾小時。
哼著歌散步的維斯無意中小聲嘀咕道。
「不知不覺間，阿克賽爾城裏不少店都貼上了那個貼紙呢」
沒錯，真的就是在不知不覺間。
雖然感覺治安良好的這個城市本身就不需要警備公司。
正在這時。
「——我說你們也太過分了！你們這樣其他客人都進不來了不是麽！」
從眼前的飯館裏傳出了大聲的喊叫。
現在時間差不多是正午。
正是餐飲店忙活掙錢的高峰期。
「你說這些也沒用啊。我們不也是客人麽？你到底是有什麽意見啊」
與此同時店裏爆發出了男人們的哄堂大笑。
偷偷往裏一看，五大三粗的男人們占滿了店內全部的座位。
那些男人全都穿著背後有鳥圖案的襯衫。
現在的流行圖案是鳥麽。
「所謂客人，是要點些什麽東西才能叫客人的！你們從進店開始就什麽都沒點過就一直坐在那不是麽！」
餐館的小姑娘瞪向了哄笑著的男人們。
「你說啥啊，我們不是在認真看菜單麽？我們隻是因為看起來好吃的料理太多有點迷茫而已。對吧各位」
「噢，全部看起來都很好吃真是目不暇接啊！」
「雖然套餐就隻有五種！」
男人們紛紛起著哄，還哄笑了起來，不知有什麽好笑的。
一個男人走近了一臉不甘地握起拳頭的小姑娘說。
「你看，對付這種煩人的客人就需要警備公司對吧？就算你報警，隻要這裏這些家夥在警察趕來的同時點單，警察就無法問罪。你應該明白怎麽掙紮都沒用了吧？」
不是恐嚇，而是一副教導的樣子。
「你看，隻要在店裏顯眼的地方貼上這個貼紙，今後就再也不會發生這種事了。雖然每月會收取一部分營業額做報酬，但這家店應該不至於負擔不起吧？」
男人一邊說著一邊顯擺著手中的貼紙。
——原來如此，是這麽一迴事啊。
這夥人是掛著警備公司名字的犯罪組織。
他們想這樣攬客，每月征收店家營業額的一部分作為保護費。
「——我說，你已經夠努力了。這一片的餐飲店就隻有你們店沒加入我們了。話說在前，這還算是程度較輕的騷擾呢。所以……」
正在他打算把手搭到小姑娘肩上的時候。
「請等一下！」
吾輩旁邊的維斯對男人大聲喊道。
不知是不是因為太激動，維斯全身的魔力迸發了出來。她一步步地走向了男人們。
男人們不知是不是感受到了維斯那非同尋常的氣場，都產生了動搖。
「維斯小姐！維斯小姐來了你們就算完了！看你們是從別的城市來的我就告訴你們，維斯小姐在開魔道具店之前可是個很厲害的大魔法師！」
聽小姑娘勝券在握地這麽說後，手上拿著貼紙的男人雖然有些膽怯但還是挺胸說道。
「你，你有什麽意見麽！我們是以著周邊的城市為地盤的警備公司，八咫鴉的一員……」
麵對拚盡全力虛張聲勢的男人……！」
「這家店值得推薦的，隻有照燒青蛙套餐一個！平時都做得清淡的青蛙肉在這裏做得卻非常肥厚多汁，很下飯的！我隻要一片青蛙照燒就能吃下兩碗飯！」
「夠了，出戲店主你過來。吾輩來給跟暴虐女神一樣不懂得看氣氛的你上一課」
「啊，你幹嘛啊巴尼爾先生，我聽他們說不知道該點什麽，所以就做出了推薦……」
不知是不是看了那樣的維斯掃了興致，男人對店內的同夥們遞了個眼神說。
「……打擾了。我們還迴來的，到時候最好給我們個滿意的答複」
他說完便和同夥一起離開了飯館。
「笆籬爾先森，賊個好好次！你不吃的話我就吃了哦？」
「平時吾輩在饑腸轆轆的你麵前吃飯是為了得到負麵感情。所以你不用客氣隻管吃就是了。然後暫時把你的嘴閉一閉」
男人們離去後，飯館的小姑娘說要請我們吃飯作為幫了她的謝禮，維斯一開始是拒絕的，但終究還是狼吞虎咽起來。
殷勤地為維斯泡茶的小姑娘說道。
「維斯小姐，謝謝你。最近那批人總是來找麻煩……」
一問才知道，這附近的餐飲店似乎都被迫和那個警備公司簽下了契約。
首先在店裏搗亂，然後問有沒有興趣雇警備公司。
原來如此，是挺聰明的做法。
昨天糾纏蘋果攤的那個男人，也是其中的一環。
「嗯，上了一課啊」
「你在說什麽啊巴尼爾先生，作為阿克賽爾城商店街的一員，這可不能放著不管啊！？而且，我們的店說不定哪天也會被盯上。我還以為他們隻是單純地不知道該點什麽好……！」
那些家夥已經來店裏跑過業務，看見維斯的窮相後就灰溜溜地跑了。
「不過，那夥人在幹的事並不能明確地說是違法吧？雖然是有妨礙營業，但像這樣瑣碎的案件警察可是不太好插手的」
而且在身為惡魔的吾輩看來，就算那是惡行，也不能對以此為生的人說三道四。
不管是善良的市民還是那樣的人，對於吾輩來說，重要的就隻有那個人是否能為吾輩產出美味的負麵感情。
——吾輩苦口婆心地說完這些後，吃完了兩人份套餐的維斯便一拍桌子站了起來。
「巴尼爾先生我真是看錯你了！我本來還以為你隻是稍微有點奇葩但內心溫柔善良的人！巴尼爾先生你就沒有一點不能容忍世間萬惡的想法麽！？」
「說那種完全否定吾輩存在的話也沒用啊」
「——這仔細一看，他們都發展了這麽多家了啊」
離開了那些家夥走後變得擁擠起來的飯館後，吾等在迴去的路上也看到了那種貼紙。
「嗚嗚……巴尼爾先生，真的沒辦法麽？現在不正是使用看透一切的力量為世人造福的時候麽？」
「吾輩偶爾會想，你到底把吾輩當成什麽了」
吾輩驅散亂翻垃圾場的烏鴉也好，擊退阿克賽爾城周邊的怪物也好，那些都是因為有利可圖而不是單純的助人為樂。
吾輩對耷拉著肩毫無生氣地緩緩前行的維斯說。
「而且，根本沒必要使用看透的力量。在淨住著些奇葩的這個城市，他們沒可能那麽稱心如意吧？」
——在迴到魔道具店前，看到又多出幾家貼著警備公司貼紙的店的吾輩——
「歡迎迴來！」
在打開門的同時，受到了擅自給自己泡茶擅自看店的女神的迎接，開始認真思考起最需要警備員的是不是這家店。
「我們迴來了阿庫婭大人，您在幫我們看店麽？謝謝您！」
「雖然由我來說有點奇怪，但這家店還是稍微注意下鎖門關窗會比較好。還有就是，這段時間沒有客人來過」
吾輩對喝著茶的女神露出一臉厭惡的表情後——
「喂，你，對今天久違地像個女神一樣活躍了一番的我不該是那種態度吧」
不知為何心情不錯的女神便說出了這種沒人想知道的事。
「你們聽好了！我去平時買酒的店，就看到有穿著奇怪黑襯衫的男人在惹是生非。於是我就用我神聖的拳頭趕走了那些男人。雖然那期間不小心碰到了酒缸裏的酒，把幾缸酒變成水店主大叔哭了出來，但今天阿克塞爾的和平也被我保護了！」
「真是太出色了阿庫婭大人！其實我有件事想和出色的阿庫婭大人商量……」
「……謔謔，原來我趕走的那幫人在做那種事啊？作為女神，我可不能置之不理」
看，立刻就有個麻煩的玩意來插足了。
4
在那些事過去了幾天後。
阿克塞爾城和至今為止的樣子有些不同。
「可惡，給我記住了！」
在調度完商品迴店的路上，那群穿著帶鳥標記的黑襯衫的男人們一邊喊著常見的喪家犬言論一邊從麵相小巷子的咖啡店裏衝了出來。
這家咖啡店吾輩有印象。
「謝謝各位常客！作為小小的報答，今晚我們會為大家準備別具一格的夢！」
「「「「「嗚噢噢噢噢！」」」」」
記得是魅魔經營的咖啡店。
疑似趕走了八咫鴉的男人們的歡聲響徹了店內。
吾輩靠近目送著衝出店跑掉的男人們的魅魔首領說。
「那夥人連這家店都來了麽」
「巴尼爾大人！……是的，他們說了『你們這家店做的是見不得人的買賣對吧』這樣的話，也不知道是從哪聽來的……威脅我們說不加入他們就向警察告密，店裏的常客們當時就怒發衝冠把他們趕跑了」
這家店的常客大多都是些高等級的冒險者。
「原來如此。但是，風俗業相關的店容易被認為收益很大。他們應該不會就此罷手，要提高警惕」
「謝謝你巴尼爾大人！……那個，那樣的話之前提過的請求巴尼爾大人庇護的那件事……」
「誰管啊。會產出負麵感情的人類暫且不提，惡魔就不要來跟吾輩撒了嬌。還算是個惡魔的話，就自己保護好自己」
「好過分！但那種冷酷的地方也不壞！」
熱臉貼了冷屁股的魅魔首領說著那種難以理解的話對吾輩露出了笑容。
——然後在街上晃悠了一會，便看到了天真地繼續進行安利的八咫鴉遇到了吾輩意料之中的狀況。
「這到底要怎麽賠啊！你們公司不是會負責保護我們麽！不然我幹嘛要和你們簽約啊！」
「我們也沒法啊，我們又沒有聽說過這家店是阿庫西斯教徒的聚集地！就這麽點保護費讓我們怎麽和他們對抗啊」
沒錯，就是這種劇情。
「契約就是契約！就因為阿庫西斯教徒喝高了纏上其他顧客，這段時間我們這都不會有多少客了好麽！這種情況造成的赤字你們應該會好好給我們補償的吧！不然的話我就要告訴其他店你們連警備都做不好了！」
「可惡，錢我們付！但我們要撤銷跟這種店的契約！」
「別想！契約還沒到期呢，每天都記得給我派警備來啊！要是有阿庫西斯教徒來要好好給我攆走！」
看起來像是酒館店主的人和八咫鴉的人正爭執不下。
偏偏和那麽麻煩的店訂了契約。
這個城市的居民們盞盞都不是省油的燈，他們是不會就此罷休的。
就算不使用看透一切的力量，這也是意料之中。
在迴店的途中……
「——你們這個警備公司怎麽搞的！因為上個月傳家寶神器剛被盜，所以我才特意雇傭了你們！這迴又是各種貴重財寶被盜……！這個責你們要怎麽負！！」
「安安安，安戴因大人，雖然您這麽說，但聽說本次作案的是那個重金懸賞的『銀發盜賊團』。我們是個弱小的警備公司，這對手再怎麽說也太強了點……而且說到底，又不是我們主動來找安戴因大人簽訂契約的……」
「你說什麽！你意思是貴族的家就沒法警備麽！！」
「小小小，小的怎敢！」
被不知哪裏的盜賊偷了家的貴族正在大罵八咫鴉。
「——喂怎麽了！？到底是被誰幹了，發生什麽了！？是被看不慣我們行事風格的人襲擊了麽！？」
「不，不是，是一個紅眼睛的小孩子突然撞了上來，我訓斥她說臭小鬼小心點，她就說『這場架我打定了』，突然撲了上來……」
「紅眼睛的小孩子……喂，莫非那是紅魔族？我聽說紅魔族智慧很高，怎麽可能會那麽易怒。你是不是還做了其他什麽？」
「就算你這麽說啊……我也想不到其他可能性了……」
被不知哪裏的魔法師襲擊了的男人滿臉痛苦地蹲在路邊。
「——救命！全身鎧甲的金發女人喊著『那邊的惡人！就由我來代替厄裏斯大人懲治你們這些不法之徒！』什麽的，突然就朝我砍過來了！」
「那你找警察啊！在大街上亂揮武器會被馬上逮捕的吧！」
「找過了，我都衝到警察局裏麵去了！但是不知為何職員都當作沒看見……！」
被不知哪裏的正義感爆棚的大小姐襲擊的男人慘叫著。
然後——
「——住手！你丫的幹嘛，別開玩笑了！」
「喂，快阻止這家夥！為什麽要做這種事，到底有什麽目的！」
「等等，我見過這個金發的小混混。我記得是在這個城市的冒險者公會受到警告的家夥！」
在吾輩眼前，有一個隨手打砸攤販商品，被數名八咫鴉的人架住的男人。
「嘿，我就在拘留所小住了幾天，出來就聽到有群奇怪的家夥在作威作福！這個城市是我罩著的。在我的支配下。你們這種人給我閃遠點！」
一邊甩開纏住自己的男人們一邊說著連吾輩都是頭一次聽說的事的，自稱這個城市支配者的那個男人。
那正是遠近聞名的，阿克賽爾城內需要提防的人物，小流氓冒險者達斯特。
就算沐浴在八咫鴉的男人們的謾罵聲中，他依舊在不停地破壞著商品。
「叫你住手沒聽見麽！這個攤子是找了我們做警備的，你是想跟我們做對麽！？」
「對啊，你事鬧這麽大再怎麽說警察都不會放任不管的！」
麵對情緒激動地大喊著的男人們——
「好強，你們好厲害！做強行收保護費的勾搭的你們在困擾時居然要仰仗著警察啊！簡直酷斃了————！！」
達斯特在公然挑釁的同時還哈哈大笑了起來。
最終他還砰砰拍著手裏的壺說。
「身為警察專家的我來告訴你們一件好事吧。那些警察，隻要沒人去上交受害申訴就不會動我的你懂麽？我說大叔，你會去交申訴麽？」
「怎麽可能。交那種東西被臭名昭著的你記了仇的話，以後可不知道你會做出什麽事來」
「他這麽說咯！」
八咫鴉的男人們來迴看著像和這場騷動一點關係沒有似的，就算商品遭到破壞也還悠然自得地吐著煙圈的商販，以及正笑得開懷的達斯特。
「喂等等啊大叔，這樣沒問題麽？都被砸了這麽多商品了，你就打算這麽忍氣吞聲！？」
在場的人都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商販悠悠然地從鼻子裏吐出煙說。
「你說什麽蠢話。我是雇了你們做警備商品還被砸了。那麽你們當然會按照契約賠錢給我吧？」
「別，別開玩笑了！想要我們付錢，至少去把申訴交給警察……」
「連商品保護不了的你們一夥，能從這個男人手中保護好我？」
「咕……！」
男人們咬牙切齒地瞪向了達斯特。
「喂，看你敢做到這個份上，還是有心理準備的吧。跟我們來一趟，你似乎是個對自己水平很有自信的冒險者，但我們也是有真本事的對人專業戶。我們會讓你後悔一個人跟我們作對」
「保證不打死你，讓你傾家蕩產來賠這些商品。給我做好覺悟哦？」
說完男人們便把達斯特圍了起來。
但被圍的本人卻依舊一副不緊不慢，對不知哪裏喊道。
「嘿，真是上道！但是啊，我什麽時候說過我是一個人了？喂臭小鬼，輪到你出場了！」
「別叫我臭小鬼！嗚嗚嗚嗚，這是做好事，這是做好事，這是做好事……！」
應聲出來的是一直藏在小巷子裏偷看的悠悠。
她一邊嘟噥著一邊抽出魔杖擺好了架勢。
「我聽達斯特先生說了！據說你們是對各種店鋪進行騷擾強迫他們簽訂契約，獲取不當利益的人！作為一個紅魔族，我可不能對你們這樣的惡人坐視不理！」
「好樣的臭小鬼，說得好！很帥氣！」
「都說了不要叫我臭小鬼！」
麵對紅魔族的突然登場男人們一下就慌了神。
「不好，是紅魔族！我聽說剛才也有人被這個城市的紅魔族突然襲擊了！」
「我聽說過！說是這個城市裏有個比起一日三餐更喜歡施放魔法的，腦子燒壞了的紅魔族！」
「據說每天從城外傳來的爆炸聲就是搞出來的！」
「「「就是這家夥麽！！」」」
「不！那不是我！」
莫名背了黑鍋的悠悠由於感情激動，紅眼發起了光。
「眼睛變色就代表要攻擊了！可惡，快逃！」
「所以才說紅魔族碰不得！」
「等等————！」
悠悠的喊叫也隻是徒勞。男人們四散逃走了。
悠悠一副無法釋懷的表情收起了魔杖。
「那個，大叔，你沒事吧？達斯特先生不隻是哪邊腦子進了水，把您的壺基本全砸壞了，這樣生意也沒法做了呢……」
「說什麽腦子進水……你真是長得老實巴交的，說出來的話有時卻很傷人啊」
她無視小聲嘟噥著的達斯特，用愧疚地的神情看著店主。
但商販依舊吐著煙圈搖了搖頭說。
「不，沒問題。我本來就不是什麽商販，隻是個飛特族罷了」
「……咦？」
聽到那句意義不明的話，悠悠愣住了。
「那麽達斯特，之後就交給我吧。保準夠他們喝上一壺」
「好，交給你了！畢竟你可是切實地委托了他們警備的。隻要拿契約當擋箭牌，多少錢都能敲得出來。你什麽打算？一個壺喊他個一千萬左右？」
「實在還是太高了點吧？還是定個在要上法庭的情況下不會讓自己變得不利的價格為好」
悠悠呆呆地杵在進行著那樣的對話的達斯特他們跟前，這時吾輩靠近了他們三人。
「哦，巴尼爾老兄，什麽風把你吹這兒來了？」
「巴，巴尼爾先生！？你來得正好！那個，聽我說，這個大叔和達斯特先生盡說些我聽不懂的話……」
吾輩撿起落在地上的壺碎片說。
「……根據吾輩的鑒定，這似乎是從陶器店的垃圾放置處撿來的失敗作」
「這不是在演戲麽！」
聽到吾輩的鑒定結果，成了詐騙幫兇的悠悠怒火中燒。
「真是失禮。我隻是心血來潮，想靠著撿來的廢品擺個攤，然後又偶然被人安利了警備服務，我什麽都沒做錯」
「然後我隻是心情不好就砸了偶然看到的壺。我也什麽錯都沒有」
「大錯特錯！怎麽可能會有這樣的偶然！你們兩位是認識的吧！？話說我見過你！你就是那個在公園裏告訴小孩子『這是從怪物橫行的地下城裏收集來的，效果不明的寶物』，並把廢品賣給他們的大叔吧！！」
「真，真是沒禮貌！那隻是單純地給小孩子們帶去夢想的生意！不要把我當成詐騙犯！」
在悠悠咬著商販不放的時候，大概是這場py交易的發起者的男人說道。
「喂，今天內還能逛個十家左右。不過是去有交易的店裏裝作陌生人打砸搶而已，非常簡單。要是那夥人又出現，趕走他們的工作就交給你了我的摯友」
「是熟人！我和你不是朋友更不是摯友，隻是認識的人而已！不要再把我卷進去了！」
就讓他們這樣搞下去，那群不正經的家夥不久就會玩完的吧。
「哦，看到下一家了！那邊有家我拜托看起來很閑的流浪大叔開的僅限這幾天的店」
「果然都是達斯特先生你一手操辦的不是麽！住手！真的變得越來越像以前我的好友說的那樣了！不要再把我引向歧途了！！」
吾輩試著預見了一下這兩人之後會怎樣後，便在被卷入成為共犯者之前離開了那個地方。
5
詐騙警備公司的那個男人被警察逮捕的傳聞傳出後，再過了一段時間。
在某一天晚上。
吾輩整理著庫存的時候，便聽到從隔壁店傳來了喊叫聲。
「——都說了，我不知——」
「——什麽玩笑，不想付錢也——」
雖然不知道內容是什麽，但鄰居似乎在和誰吵架。
吾輩和維斯麵麵相覷，決定去看看情況。
「——不都說了不是我撕下來的麽！？該不會是附近的小孩子撕掉的吧！？」
「你沒騙我！？最近很多店單方麵地撕毀契約，反正你這肯定也是一樣吧！？想蒙混過關是沒好果子吃的！你知道沒貼那個貼紙的店會怎樣的吧！？」
進入店內，就看到了穿著那種襯衫的男人。
鄰居的女店主看見吾輩進來後露出了放心的表情。
那個男人似乎也注意到了吾輩。
「嘖……今晚上還有件大差事在等著就先不管你這了，但我們會再拿貼紙來，到時候記得貼在小孩子手夠不到的地方啊！迴見了！……這都第幾家被撕貼紙的了，媽的！」
男人一口氣對店主說完後，氣鼓鼓地離開了。
看他那副樣子，那夥人在這條街上的生意似乎依舊不大好做。
「巴尼爾先生，你能過來真是太好了。真是的，不知到是誰把貼紙撕走了……」
「真是不幸呢，不知是誰的惡作劇。不過從貼紙的痕跡來看，撕得很幹淨。不像是小孩子幹的啊」
店主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說。
「是麽？畢竟我也不可能隨時去確認貼在門上的貼紙啊，不知是什麽時候就被撕掉了……說起來，我們店可能也得重新審視一下和那個警備公司的契約了。因為老公去得早，光憑我一個女人管店實在有點不放心，當時腦子一熱就雇了警備……」
「沒什麽好擔心的，吾輩就住在隔壁。有事不用依靠那種烏合之眾，來找吾輩就好」
當然，是要收費的。
但吾輩的心聲似乎沒能傳達給店主，她寫滿疲憊的臉上稍放出了一點笑容。
「不要對我這種守寡的大媽那麽溫柔。我會誤會的……」
「你在說什麽啊，你還年輕。在吾輩看來，就跟剛出生的嬰兒差不多」
「巴尼爾先生……嗬嗬，感覺真的會會錯意。就算要奉承我這個大媽，說是嬰兒也太過了點啊」
店主紅著臉低下頭小聲說道。
四十多歲的人類就跟剛出生的小鮮肉沒啥區別啊。
正在這時。
「維，維斯小姐！？什麽時候開始在那裏的！？」
女店主驚慌地看著店門口大聲叫了出來。
那裏站著滿臉期待地偷看著這邊的維斯。
「偷窺店主，你在幹什麽」
「不，我看巴尼爾先生你這麽久還不迴來，就有點擔心鄰居，來看看情況……」
維斯走進來一臉害羞地說。
「不是的，維斯小姐，這可不是那種情況啊！？我對死去的老公可是死心塌地的……！}
「啊，太太你不用擔心！我和巴尼爾先生不是那種關係的！所以今後你們也不用多顧及什麽！」
「——那麽巴尼爾先生，鄰居家太太沒事吧？」
迴到魔道具店後，維斯期待著什麽似的問道。
「嗯，因為不知是誰搞的惡作劇，女店主被冤枉了。反正叫八咫鴉的那些人也走了，總之問題算是解決了吧」
維斯聽完後安心的舒了口氣說。
「是這樣麽……那麽差不多該說正題了。我就直接問了，你對隔壁的太太是怎麽想的！」
「吾輩覺得她是個會把死去丈夫的舊衣服給我們的好鄰居」
「不是的，我想問的是作為異性你是怎麽看她的！我從偶爾來玩的魅魔們那裏聽說了哦！？她們都說巴尼爾先生喜歡熟女！」
「你以為吾輩會對隻活了四十年多點的人類做什麽啊。吾輩可不是蘿莉控。而且，不是早說過惡魔沒有性別了麽」
「…………」
維斯用看缺陷品的目光盯著吾輩。這時店門突然被打開了。
正想著是誰會再這種時間來，進來的居然是那個蘿莉魅魔。
魅魔傷心地大喊著。
「巴尼爾大人！不好了！我們的店出大事了！！」
6
吾輩和維斯在蘿莉魅魔的哭求之下衝上了夜晚的街道。
「到底是怎麽了？店裏出大事了是什麽意思？」
吾輩為了不超過魅魔和維斯，放慢了速度和她們並排跑著。
「一群自稱八咫鴉的人趁著晚上來襲擊了我們的店！」
為了不被吾等甩下而拚命奔跑著的魅魔眼中含淚。
那家店平時依靠的常客們到了晚上也都心懷期待地，為了做他們的美夢而窩在旅店裏早早睡了。
雖然感覺那夥人應該沒有看穿魅魔們的真實身份，但不知是他們盯準了晚上還是魅魔們運氣不太好，他們選擇了沒有男性顧客在的時候前去襲擊。
不過這時應該把話說清楚。
吾輩突然停下了腳步。
「突然被人類襲擊了就輕易跑來求助可不行哦。若你們還是合格的惡魔的話，就應該使用平時吸取人類精氣為食的你們自己的力量去戰鬥。吾等惡魔可是人類的上位物種哦？」
吾輩對一臉不解地看著停下腳步的吾輩的魅魔幹脆地說道。
「巴尼爾先生！？你突然對這麽小的孩子說什麽啊！」
雖然看起來很年幼，但那個魅魔毫無疑問是比維斯大。
「……沒事的，我也知道巴尼爾大人說的沒錯……」
看到魅魔耷拉下肩膀一副沮喪的樣子，維斯狠狠地瞪向了吾輩。
「我真是看錯你了巴尼爾先生！這樣的孩子找你求助你居然置之不理，巴尼爾先生你還是人麽！？」
「我是惡魔來著」
「現在可不是開玩笑的時候！」
吾輩也沒有在開玩笑啊。
「惡魔也有惡魔的規矩和理念。弱者被淘汰，被強者支配。在惡魔中擁有力量才是正義，沒有力量即是惡。順應自己的欲求行動是美德，而弱者則會被套上自律的枷鎖」
「就，就算你突然一臉正經地說出那種話我也不會被你騙到哦……」
麵對突然講起惡魔的理念的吾輩，維斯有些退縮。
「吾輩不是在說什麽嚴肅的話。這隻是吾等惡魔的生存方式，還有尊嚴罷了」
吾輩教導般地對維斯說道。
「吾輩為了享用人類們的負麵感情，坑蒙騙了各種各樣的人。就前幾天，吾輩還把隨手買的商品謊稱成性感店主的內衣高價賣給了某個小鬼，然後第二天告訴他『哎呦不好意思，昨天給你的那條是從某個女裝癖男人那裏接收的內衣，真是失敬』惹得他大哭了一場」
「等一下，剛才你好像說了些不得了的話啊」
在仰望著吾輩的魅魔筆直的視線中繼續說。
「吾輩既然那麽做，自然是做好了隨時會被討伐的覺悟的。沒錯，製造一個這個世界上最深的巨大地下城，在最下層迎擊冒險者便是吾輩的夙願。指著經過一番殊死搏鬥後打倒了吾輩卻隻得一個空空如也的寶箱的冒險者放聲大笑著死去，這正是吾輩的願望」
「這已經讓我開始懷疑是不是真的該幫巴尼爾先生造地城了……」
吾輩無視掉在旁邊礙事的維斯，直勾勾地低頭看向魅魔說。
「吾輩對生長在這個城市的溫室裏，完全舍棄了惡魔的尊嚴的汝發問。魅魔本不應該是受到男性冒險者青睞的存在，而是令他們聞風喪膽的存在。汝等想要吾輩的庇護麽？要是汝要求吾輩搭救，吾輩就以地獄公爵之名，像狂暴的過去那樣給那群人類帶去恐怖……好了，選擇吧」
維斯或許是沒有料到這樣的發展，她抬頭看著嚴肅得無以複加的吾輩有些不知所措。
魅魔注視著吾輩，吸了口氣說。
「巴尼爾大人……我決定了。雖然我們平時都一直追隨著的您的背影，但今晚我們要讓您見識一下魅魔的真本事！人類是美味的食糧！是會為我們無限產出精氣的飯菜！」
「就該這樣，將來有望的吾之同胞！惡魔怎能受人類欺壓！就由身為通曉一切的惡魔的吾輩來見證汝等的活躍吧！」
聽了吾輩的話，魅魔的的表情燦爛了起來。
「——雖然吾輩除了在獲取美味的食糧的時候都不怎麽愛說謊。但還是容吾輩撤迴前言」
「您突然說什麽啊巴尼爾大人！？您要我這高漲的士氣怎麽辦！？」
來到魅魔門的店前的吾等對意料之外的光景無話可說。
店門口倒著一片男人。
不用說，都是八咫鴉的人。
似乎總算是擊退了八咫鴉的魅魔們簡直像是看到了蛇的青蛙一樣，在店門口麵色鐵青地僵住了。
然後。
導致魅魔們僵在原地的元兇對吾輩和維斯說道。
「你們在這種地方幹什麽？是來看我華麗地消滅這些魅魔的麽？」
7
這到底是什麽情況。
「巴尼爾大人，您認識那個人麽？我認識那個司祭。以前在工作中侵入某個宅子的時候，我曾經被那個人的結界抓住，差點就被滅掉了」
蘿莉魅魔似乎還沒有明白對手到底是什麽東西。
在店門口僵住的魅魔們恐怕已經注意到了它的真實身份了吧。
注意到了眼前的對手是惡魔的天敵，女神。
「那是偶爾會來我店蹭茶的，類似怪物的玩意兒。是具有仇視惡魔和不死族的習性，還有將觸碰到的液體變成純水的特性的麻煩存在。沒錯——」
吾輩指著聽到對自己的介紹火冒三丈的女神說。
「就是阿庫西斯教團的那個女神」
「噫！？」
阿庫西斯教團臭名昭著。
而且，眼前這還是那個教團的元祖。
剛才還幹勁滿滿的魅魔躲到吾輩身後顫抖了起來。
然後從背後傳來了好幾聲打顫的『救救我們』的聲音。
「阿庫婭大人，都這麽晚了，您在這種地方做什麽啊！？那個，我都不知道是怎麽迴事了……」
維斯不知是不是察覺到了吾輩和女神之間險惡的氣氛，慌忙開始圓場。
「……我聽說倒著的這些人在各處店家貼貼紙，給城裏的人們添了很多麻煩，就靈光一閃。這種時候，就正是清除口香糖和牛皮蘚的技術聞名於世的我出馬的時候」
「阿庫婭大人，之前我跟您說的不是開店的人們因為被貼了貼紙而困擾，而是那群推銷烏鴉貼紙的人們強買強賣讓人困擾……」
看來維斯的說明對這個女神來說似乎有點過於難懂。
恐怕鄰店門上的貼紙，也是被這個公認愛做多餘事的女神撕掉的吧。
女神像是在誇耀自己至今為止的行為一樣繼續說道。
「我已經堅持不懈地努力了，每天都致力於撕貼紙。雖然最開始對單調的工作有些膩味，但後來就開始沉醉於華麗地撕貼紙了。迴過神來，已經在尾隨著不停貼貼紙的這些人到處跑」
……到底該從哪裏開始吐槽。
在吾輩糾結的時候，女神的獨白依舊在繼續。
「就像我熱衷於撕貼紙一樣，這些人們肯定也很享受貼貼紙的過程吧。不過，那樣快樂的日子也還是迎來了終結」
她一邊用看好對手的眼神看著八咫鴉那群人一邊說。
「今天不知是怎麽了，這些人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到處貼起了貼紙。我也緊隨其後。這些人不斷貼我不斷撕。有些自暴自棄的這些人這麽說了。『喂，這到底是怎麽迴事！到底是什麽人在搗亂啊！這樣下去沒個完，事已至此還是去搞那家大貨吧！』」
——所謂大貨，就是收入龐大的店。
因為奇葩的居民而不賺反賠，在各處被相繼解除契約的同時，還被人擅自撕掉貼紙。
連那些店是自己撕毀了契約還是隻是被撕了貼紙都搞不清楚。
然後他們終於選擇用強硬手段攻略這個城市獨一無二的，名為大保健的搖錢樹。
但這家店據說超級廉價，所以他們到最後都沒能選對目標。
「結果，我雖然聽不太懂這些人在說什麽但還是尾隨著他們過來了，沒想到他們突然就襲擊了這家店。於是，聰明的我就想到了。在這家店的人們陷入危機的時候突然閃亮登場的話，他們一定會像女神一樣崇敬我。但是……」
女神指著依舊僵在店門口的魅魔們說。
「沒想到，從店裏出來的竟然是邪惡的魅魔！於是，我就算好魅魔們用魅惑之類的各種手段打倒這些人的時機，打算把他們一網打盡坐收漁利」
打算個毛啊。
為什麽女神這種生物能這麽自由奔放。
這時，一直僵在原地的魅魔看到吾輩大聲說道。
「巴，巴尼爾大人！這裏很危險，請快逃！」
說出那句話的，是遠比吾輩低很多級別的，曾向吾輩尋求庇護的魅魔首領。
那個時候之所以來尋求庇護，大概隻是想與吾輩套近乎吧。
「沒，沒錯，不讓巴尼爾大人逃掉可不行！巴尼爾大人，現在正是我努力的時候！就像巴尼爾大人剛才說的一樣，我會為了守護惡魔的榮耀試著爭取時間……！」
就連到剛才為止還躲在吾輩身後發抖的魅魔都說著那種話擋到了吾輩身前。
「各位，那個，請冷靜一下！阿庫婭大人，擾亂這個城市秩序的應該就隻有倒在那邊的那些人而已！這次他們都襲擊店了，再怎麽說警察也會出手的，因此這件事就算了結……！」
「不要擅自了結掉啊。作為女神我不可能放過這些魅魔的吧？維斯和渣渣惡魔快閃一邊去。不然你們也會被卷入我的神聖氣場中消失的哦？」
女神打斷了維斯的話，像是下最後通牒一樣說道。
魅魔們見狀一副做好了覺悟的樣子擺出了架勢。
這時。
「巴，巴尼爾大人？」
站在身前的蘿莉魅魔一臉不解地抬頭看著一動不動的吾輩。
「店主。你去趟宅子，把這個可惡的暴虐女神的監護人叫來」
在場所有人都看著對維斯做出指示的吾輩。
目送走慌忙衝出去的維斯後，吾輩對吾之宿敵露出了無畏的笑容。
「莫非你是讓她去叫和真了？沒用的。畢竟我是在消滅在這個城市築巢的邪惡魅魔。沒有人能夠阻止我正當無私的行為，和真也沒有理由衝我發火」
「通曉一些的惡魔在此宣言。汝會被趕到這裏的監護人教訓一番，哭喊著請求原諒！」
走到蘿莉魅魔身前與女神對峙起來的吾輩身後傳來了淒厲的聲音。
「巴尼爾大人，請快走！我最近剛剛增加了分身，死一次沒問題的！」
隻要眼前的女神拿出真本事就會被連同分身一起輕鬆消滅的下級惡魔說著這種不知天高地厚的話。
「她說的沒錯巴尼爾大人！地獄的大公爵在這種地方被消滅可不……！」
接著傳來的魅魔首領的聲音吾輩也沒去理會。
「對於惡魔來說，契約是絕對的。你明白這是什麽意思麽？」
吾輩一字一句地說道。
「那，那種事我自然知道，但現在可不是說那些的……！」
吾輩一邊聽著魅魔首領悲泣般的聲音一邊說道。
「汝等來向吾輩尋求過庇護對吧？吾輩剛才對這個小魅魔這麽說過，『汝等想要吾輩的庇護麽？要是汝要求吾輩搭救，吾輩就以地獄公爵之名，像狂暴的過去那樣給那群人類帶去恐怖……好了，選擇吧』。既然這個小的說出了『救救我們』，汝等就在吾輩的庇護之下了。吾輩有義務，從眼前這個瘋狗女神的手中保護汝等」
聽了這番話，魅魔們都倒吸了一口氣。
「我說你，莫非是想和我幹一架？我至今為止沒有淨化你都是因為想著你消失了維斯會哭哦？你該不會以為在這種情況下我還會手下留情吧」
女神一副殺氣騰騰的樣子，放出了令人生厭的神氣。
感受到那股神氣的魅魔們縮著身子互相抱成一團，眼中含著淚顫抖了起來。
——於是吾輩踏出一步擋在了在背後顫抖著的一個魅魔身前。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那麽也就是說你至今為止都對吾輩手下留情了麽。這可真得說聲謝謝啊，真是萬分感謝！不用擔心，汝等眾神自稱全能，但到現在別說吾等，連魔王都還沒能打倒，何懼之有！」
在吾輩的挑釁下，女神眉梢猛地翹了起來。
「雜魚惡魔你有種！看我兩三下收拾了你來充經驗值！」
「能做到的話不妨試試啊，無論怎樣積累經驗值提升等級都完全不會成長的廢物女神！』
「哇啊啊啊啊——！連你都說我是廢物女神！我絕對要把你轟殺至渣！」
「今天要葬身於此的是汝，就讓吾輩來摧毀阿庫西斯教這個惹禍的邪教！」
瘋狗女神和吾輩大叫著撲向了對方！
「「「「「巴尼爾大人——！」」」」」
8
一晚過後，第二天中午。
在維斯魔道具店，女神正跪坐在地板上對惡魔賠罪。
「對不起」
「我我，我沒什麽，那個，那啥，對吧！？」
「是啊，當當當當然的，那個，對吧！？畢竟萬幸最後誰都沒有損失分身！」
受到女神坦率的謝罪，兩個魅魔又是膽怯又是慌張。
由於與本次的事件牽連最多，蘿莉魅魔和魅魔首領被代表魅魔們來會見女神。
——昨晚與女神展開了殊死搏鬥的吾輩雖然身體被粉碎了好幾次，但還是在女神的監護人趕來前保護好了魅魔們。
然後女神則是承受了趕來的保護者未曾有的怒火，於是就變成了現在這種情況。
「那個。我還是頭一次看和真那麽生氣。那簡直比我把和真小心藏在床下的小黃書當著大家的麵墊鍋示眾的時候還要厲害」
看著依舊萎靡不振的女神，兩個魅魔說道。
「那位是我們店的常客，下次他來的時候我們會告訴他阿庫婭大人已經反省得很充分了！」
「沒錯，我們會全力為您說好話的，請打起精神來！好麽！？」
惡魔在安慰女神——吾輩看到了這麽一副舉世難見的畫麵。
「和真警告我說要是消滅了你們的話會被城裏的男性冒險者視作世仇。對不起哦。雖然不知道你們是幹什麽的，但既然你們那麽受大家喜愛，消滅你們一定是不可取的吧。我不會對你們怎麽樣了，你們能和我一起去跟和真道歉麽？」
「那那，那是當然的啊阿庫婭大人！」
「是啊，不過相對地請務必把我們的事保密……」
為所有人泡著茶的維斯從旁看著那三人自言自語道。
「於是，結果那個叫八咫鴉的組織怎麽樣了呢？」
對了。
身為這次糾紛開端的那個組織因為襲擊咖啡店造成了問題，現在全員蹲了大牢。
雖然他們主張說是因為魅魔們在經營在這個城市遭到禁止的大保健所以想衝進去抓現行，但據姑且還是前往進行調查過的警察說，那個店不要說經營大保健的痕跡，連有傷風化的物品都沒能找到一件。
那也是當然，畢竟那是讓人做夢的店啊。
他們現在大概在接受作為欺詐案主犯先一步被關進去的小混混冒險者的教育吧。
「反正最近應該是出不來了，就算出來大概也會變成無害的生物吧。這樣就算了結了一樁子事。這次可真是有點累了……都是因為某人來尋釁滋事啊！！」
吾輩刻意麵對跪坐著的女神大聲說道。
聽到吾輩的話，女神一臉不爽地說。
「……我說你，我都這麽坦率地道歉了，你就不能爽快點忘了恩怨？雖然是自稱但你還算是個大惡魔吧？連這點氣度都沒有麽？」
「嗯。既然自稱女神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倒也不是不能原諒……吾輩想想。『區區一介在人類監護人麵前一點到抬不起頭的女神向偉大的巴尼爾大人挑戰真是萬分抱歉』——就這麽說好了。然後吾輩就忘掉這檔子事」
聽了吾輩的話女神的眉梢高高翹了起來。
「我把話說在前頭，和真雖然跟我說了不許對魅魔出手，但可沒有說不許滅了你啊？放掉你不過是附帶的。附帶的。懂了的話就把你態度放好點」
「哈哈哈哈，果然一點反省的樣子都沒有不是麽你這個暴躁女神！對於惡魔來說，上層的命令可是絕對的。當然，那些魅魔會不會在那個小鬼麵前為你說話也取決於吾輩的心情。畢竟魅魔在吾輩庇護的惡魔中也算是最下層的！哈哈哈哈哈！」
受到吾輩的挑撥的女神對在旁瑟瑟發抖的魅魔說。
「我說，他說你們是最下級什麽的命令是絕對什麽的是不是太過分了點。現在我可以幫你們幹掉他哦？」
「那那那，那可不成！巴尼爾大人雖然嘴上這樣，但最後還是會施恩與我們的！」
「是的，沒問題的！這樣也不錯的！」
在理所當然地被魅魔拒絕後瞪向吾輩的女神麵前。
「哈哈哈哈哈哈！這就是吾輩的人望！和信徒數量少到被後輩女神趕超的某人是不同的！」
「我說。維斯和那邊兩個魅魔你們方便出去一下麽。不然的話，你們也會被卷進來的」
然後，女神又被監護人領迴去了。
9
太陽已經完全下山時。
魔道具店內籠罩在老舊油燈的光亮中。
「真是的，巴尼爾先生你就不能稍微成熟點麽。這樣也能算是活了那麽長歲月的惡魔麽？」
連續兩天被卷入騷動的維斯疲憊地說道。
「那句話你跟那個女神說去啊。說到底，還不都是因為維斯你和小鬼還有其他人太寵著她了。那玩意是放著不理就會上天的類型。你難道忘了這之前厄裏斯感謝祭的騷動了麽」
聽了吾輩的正論，維斯沉默半晌說。
「話是那麽說，但阿庫婭大人就算那樣也還是很可愛的的的的，咦——————！？」
「怎麽了，吵什麽」
「不，名字！巴尼爾先生你剛才是怎麽叫我的！？」
「吾輩叫你耳聾店主來著怎麽了」
「絕對不是！耳聾店主是什麽啊——再叫一次！巴尼爾先生，麻煩再叫一次吧！」
維斯纏著坐在椅子上的吾輩不放。
「拜托你了巴尼爾先生，自從我放棄做人之後，這還是你頭一次叫我的名字不是麽！」
「……那件事你也好好跟那個女神講下吧。很久以前她就一直在問吾輩和汝的邂逅和過去，問得吾輩心都煩了。順帶，把汝成為巫妖大家經曆也告訴她吧」
維斯聞言，開心地笑起來。
「好的，下次阿庫婭大人再來玩的時候我告訴她好了」
她這麽說著，露出了溫柔的笑容。
「——說起來」
「請講！」
今晚維斯的心情似乎特別不錯，她以開朗地聲音迴應。
「這次的事件後，魅魔們會把一部分收入上交給吾輩。然後，還有八咫鴉那夥人。他們似乎在其他城市非常不受歡迎，所以警察也給了吾輩點錢作為協助逮捕的酬謝」
吾輩一邊說著一邊把手中的皮袋拿給維斯看。
「真是的……諮詢處開始之後又做了隨從，又做接待員。到頭來還做了魅魔們的保鏢，在這一小段時間裏幹了不少事。不過，這些加上魅魔上交的錢再加上至今為止掙來的才總算夠開始正經的新生意」
想起一路上的經曆，真是辛苦不斷。
就算吾輩是惡魔也不至於受到這樣的責罰吧，吾輩又更加憎惡眾神了。
但是，那也隻到今晚為止。
畢竟從今開始，就要開始那謀劃已久的新生意了。
「那個……巴尼爾先生……」
沒錯，接下來的時代是——！
「……怎麽？」
在油燈朦朧的光亮中，吾輩輕鬆迴應了維斯細如蚊蠅的聲音。
說實話不想聽。
她說什麽吾輩都不想聽。
對就算不用看破的力量也能夠預測也能夠預測到她接下來要說什麽的現在的自己感到十分惱火。
於是——
「其實，那個。在金庫裏的那些錢……」
「『巴尼爾式破壞光線！』」
選擇這個來往多年的舊友作為實現願望的搭檔的過去的自己才是最可氣的！
啊啊，但願——
但願吾之夙願和這位友人的願望能夠得到實現——！